上回說到,楊偉到了武鐵軍辦公室,武鐵軍的電腦存著視頻文件,是和這次生意相關的,楊偉找著的文件,那文件是個RM格式的,給以前看過的那毛片一個樣子,這才會操作,一雙擊,放開了:

第一個畫麵,不知道什麽地方,黑壓壓一片坐了足有四五百號人,都坐在空空的場地上,地下是一層層堆起來的煤,再細看,是煤窯前的煤場。場麵上亂哄哄的,有喊著、有叫喚的、還有抱著孩子的婦女、包著頭巾的上歲人………再往後看,人群的背後有個黑洞洞的口子,得,楊偉明白了,又是那座小黑窯搞事呢!不過不是圍攻,而是圍而不攻,就聽場麵上男女老少都是土話罵得一溜一溜,那話亂哄哄都聽不太懂,不過這肯定是長平,像拴馬村老錘說話是一個音。這錄像要換個地方,就跟春運擠著買火車票一樣,裏三層外三層,夾在最中間的能隱隱約約看見穿警服和其他單位製服的人……畫麵一會就切換了,估計是錄不下去了。

第二個畫麵,卻是路上坐了幾十號人,是個鄉間的土路,五米寬的路,堪堪能走一輛拉煤大卡車,背筐的、牽著牲口的、停著手扶拖拉機擋在路上,不打不鬧、反正就是不走,好像有穿警服的下動勸說,卻是沒有理會,勸著勸著,又來了個放羊,把一群趕在路麵上,得!那羊開始趴窩了。別說車,人都走不過去了。

跟著就是工作組地畫麵,幾輛車,車被塗得汙七八糟,白顏色的車被塗成了黑車,那黑顏色的車被塗成了花車,其中還有一輛楊偉看著眼饞的豐田商務車,也變得不像樣子了,那車玻璃上。被貼了若幹塊牛糞,估計是趁濕貼上去了,在窗上糊了一片………再細看,輪子基本都是癟的,還有的車連輪都沒了,估計是被卸了。停車的還不是一個地方,但結果差不多,有的在路上、有的在旅館地場地裏,看樣是趁著沒人的時候幹得好事。楊偉一看心裏就好笑,這辦法怎麽看著這麽眼熟。好像我也這麽幹過!……

得,這是小黑窯的窯主們在搞事!這事是明擺著的,老百姓那知道誰好誰壞,這當不當正不正又來圍觀阻撓。鐵定是有人背後使壞,這除了小黑窯和各個窯主,還真沒有其他人!楊偉一看就下了定論。隻不過這手法溫和多了。不過越是這樣越難辦,隻要不發生暴力**,隻要沒傷人沒打架沒弄事,警察就沒辦法,總不能我坐這兒罵人你就抓我吧?就抓也抓不過來呀?強製炸礦?那更不可能,幾百人都坐這兒呢,萬一有個傷著了碰著了。這責任誰負?

楊偉在社會上混了幾年。對這警民關係是捋得清清楚楚,這警民之間跟倆口子之間是一般般模樣。好的時候是警民魚水情,好得忒膩味,跟倆口子蜜月一般;這也有壞的時候,一急火了抓破臉就吵就鬧反正是反目要成仇。不過這裏頭有說道,再多大的仇還是倆口子,說不定那天一有事,關係又好了。警察對付老百姓跟男人對付老婆一個道理,基本要靠哄,哄不住就嚇唬,嚇唬不住呢?那隻好妥協了!畢竟還是一家人嘛,總不成真幹起來吧。這跟對付犯罪份子沒有可比性。

而現在這種情況,就是哄不住嚇唬不住的勢頭,看樣,警察還非得妥協!楊偉看著想著就撓撓臉蛋,一副這事難辦的表情,這事,還真有點棘手啊!

“怎麽樣?有辦法對付這些人沒有?”那王副局長問了句。

“這……不好辦呀,這好幾百號人呢,你就拉上我們打架也打不過呀?”楊偉有點為難地說。

“切!……”武鐵軍一下子被氣得夠嗆。恨恨說了句:“你以為是叫你來打架來了是不是?”

“哎喲,我這是比喻呢,你們還不是鄉下炸口子老百姓堵住了。這事不好辦,要炸礦首先就得把這幫人解決了呀。要不別說一人砸你一塊石頭蛋,就一人唾你一口唾沫都受不了。再說了,人家要坐那兒不走,你也沒法放炸藥啊,總不能炸人吧?………哎,張姐,這是讓我們去幹什麽呢?打架我可不去啊,我們現在守法經營呢,這事我們不能摻合。”楊偉咧著嘴說道。剛剛想了個暴力的辦法,再一想就否決了,這事,不是拳頭解決了地。

張月容一聽,心是挖涼挖涼滴!那王副局長臉一下拉下來了!還指著你撐腰呢,剛一看就打退堂鼓。看著武鐵軍的表示。武鐵軍簡單地介紹了一下情況說了句:“………長平地區這小煤礦整頓還是不利,處處受到阻撓,但這阻撓呢,又不方便公安出麵解決,如果那樣話,萬一衝突真的升級了可就成**了。國土局呢,也就是想請幾十號人造點聲勢,你們是協助他們開展工作,保證工作組成員的人身和車輛地安全,另外就是你看到的這些事,想辦法讓工作組順利查封和炸掉非法礦井,不過不能用暴力解決,不能引起**,傷人更不允許,這都是地方的老百姓。說破了天,也是咱們自家人,這可不能像對郎山地犯罪份子,你們想用什麽手段就用什麽手段。”

“這也忒難了點吧!”楊偉撓撓後腦起身坐到沙發上,想想,搖搖頭,再想想,再搖搖頭。

這邊想著這邊王副局長就急了:“武局長,這樣不行,那樣不行,到底我們該怎麽辦,總不能全停下來吧?”

武鐵軍這也是兩手一攤,沒治!很為難、簡直太為難了,要真是一群犯罪份子。這事反倒好辦了,我調五百、一千警力怎麽著都行。可這事,我還真得掂量掂量,一個公安局長,真要調幾百警力對付村民,這事就做得對都得被人戳脊梁骨!

“等等………!”楊偉一看武鐵軍這表情,兩人多年上下級這心有靈犀得很。馬上攔住了話題,問了句:“王局,這長平一共有多少需要開炸地小黑窯?”

“五十四座已經查實的。半個多月了。幾個工作組一座都沒炸掉,查封了幾座,白查了,工作組前腳走他們後腳就開工,你白天查人家晚上開工,根本的解決辦法還是要炸掉!”王副局長說到。

“那……你們出多少錢?”楊偉猛地來了個大翻盤,聽得三個一下子激靈起來了。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弄不清楊偉這一下子想幹什麽。

“你有辦法?”王副局長問了句。

“有錢就有辦法?”楊偉說了句,胸有成竹好像。

“可不能傷著人啊。楊偉,你可悠著點。傷了人出了**,可是要追究法律責任的。”武鐵軍提醒了句,這楊偉典型的滾刀肉。不是又準備去打架去吧。“這個不用擔心,保證不傷人。”楊偉還是胸有成竹地說。

“小楊,這事可別開玩笑啊。”那張月容也擔心地說了句。

“哎喲。張姐。你看我那裏像玩笑啊?”楊偉反問了句。

“那好,你們明天去長平試試,要真行的話,我們就請你們公司出麵。”王副局長有點懷疑地答應了句。

“試試?”楊偉這眼一睜,有點不高興了:“那可不成,這一出人一出車,得多少錢呀?別到時候我們白幹了。”

“嘿。這話說的。好像還怕我們騙你不成?”王副局長是哭笑不得。說了句:“那你想怎麽辦?”

“怎麽辦?先商量價格啊。咱這不涉及政治啊,就談生意。你情我願這才能談成。你就說吧,準備給我們多少錢?”楊偉一副奸商嘴臉,一副奇貨可居地表情。

“按照正常核定,每座礦井地查封、爆破所需要火供品加上人工、車輛等各種費用不超過七千元,所有費用可以在局裏統一報銷。市政府對這項有專款。”張月容一點,算了筆賬。

“才這麽點你就想請人呀,現在街上請人打架你一個人不得幾百塊,你請我一百號人,一人一百都一萬多了,還不說這車錢、飯錢,沒錢你辦什麽事呀!免談!”楊偉大咧咧一揮手。

武鐵軍一看,忍著不敢笑,這楊偉要是揪住誰地小辮,非說出個二五八來不行,這國土局地再難纏,見了楊偉也是小巫見大巫,三句就被楊偉套住了。

“那你要多少?”王副局長一看楊偉這作態,好像還真是有辦法。

“這麽算吧!那你光想保護人員安全,那簡單,我們去人,三五十個人沒問題,你們按人頭發錢,一人一天一百!不過要協助你們爆破礦井,這得這個數!”楊偉大咧咧地伸出三根指頭。

“多少?!”國土兩位不知道楊偉的表示什麽意思。

“三萬,一座礦井爆破算三萬吧!五十四座是不,一百五十萬,零頭抹了。長平這礦井,我全幫你炸了。”楊偉一下子開出了天價,說了話聯鏗鏘有力,還真容不得人半點懷疑。

“一百五十萬,你這不是訛人嗎?你比小黑窯那窯主都黑。”那張月容嚇了一跳,剛才還是個英雄,現時下怎麽看怎麽像個奸商。

“切,我還不願意幹呢。你愛找誰找誰去,好像是什麽好事似的。告訴你啊,三萬塊都不包括車費,車還得你們派,我們這虎盾還沒車呢!”楊偉顯得不耐煩了,那表情意思是,你愛幹不幹!

“這事我做不了主了,我請示一下我們領導!”那王副局長還真被楊偉這副吃定你的表情唬住了,這就拿出電話請示。

這邊是楊偉得意洋洋地翹著二郎腿,看著國土局的兩位。那武鐵軍看他這幅得性直想踹他兩腳。過了半晌。這王副局長掛了電話,說了句:“我們劉局長說費用不是問題,隻要你們能把事辦了,款項我們局裏可以想辦法籌措。”

楊偉一聽一怔,馬上就是一副無賴表情:“想辦法?……籌措……官腔!跟我玩這個!免談啊!籌措,這兩字什麽意思,還不就扯皮地意思。咱現在談生意呢啊,不要打官腔。”

那王副局長一臉苦笑,說了句:“楊經理。話不能這麽說吧,我們堂堂國土局總不成騙你吧,這事咱們商量商量!”

“切,這國營單位沒一家靠譜,連公安局上次都欠我們錢,不信你問武局長。別我們事都幹完了,到時候又得跟你們屁股後求爺爺告奶奶要賬。”楊偉一副漫天要價的作態。那武鐵軍現在倒不介意,麵無表情地看著楊偉表演,不管怎麽著,楊偉總算把茅頭的方向給繞開了。

“那不能吧!我們國土局這個錢還是籌得出來的。”王副局長做作一副大款態度。

“去去。咱們別來這套,前兩天還報道一個鎮地政府還拖欠老師工資呢,你們這麽大個單位,哄我還不跟哄小孩呢樣。咱們別來虛得啊。能幹,把錢給我打賬上,啥都好商量。不能幹。趁早拉倒,跟你磨嘴皮你也付我錢呀?……”楊偉一副無賴相,看得武鐵軍又是一陣好笑,想跟楊偉打馬虎眼可沒門,這小子典型是一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

再商量卻是沒法商量了,楊偉一副愛理不理的表情,弄得張月容和王副局這臉都有點掛不住了。再看武鐵軍。武鐵軍卻是一副愛莫能助的地表情,那意思是:這是你們地原因。我可管不著了!兩人隻得起身告辭,那王副局說回去再和領導協商一下。武鐵軍總算是長舒了口氣。不管成不成,總算把這人打發走了。

待武鐵軍送走兩人一回頭,卻見楊偉毫不客氣地把自己桌上放著的一包芙蓉王抽了支叨嘴上,剩下地直接揣自己口袋裏,這就笑罵了句:“你怎麽到那都這毛賊樣,自己不會買煙呀?”

“嫂子說了,讓你戒煙呢,我這幫你戒呢!”楊偉一點都不臉紅,說著。

“哎,為國呀,你跟我說說,你想出什麽辦法來地,教教我。”武鐵軍一想起這楊偉胸有成竹地坐地起價,這還真摸不透楊偉有什麽打算。這才饒有興致地問楊偉。

卻不料楊偉說出來讓他意想不到的話來!楊偉吐了大煙圈,仰著腦袋大咧咧看著,滿不在乎地說了句:“想個屁呀,想出來才見鬼了呢?”

“什麽?那你還要150萬,拿人家開涮呀!”武鐵軍這又氣又好笑,敢情半天楊偉從頭到尾就裝呢。

“哈哈……我看你煩,不待見他們倆。幹脆我當惡人,把他們嚇跑拉倒,”楊偉一下道出了自己想法。

“嗬………”武鐵軍笑道,自己還真不待見這倆人,楊偉一眼就看出來了,還是自己的兵心貼心。這就笑著說:“那你就不怕人家答應了。”

“不可能!”楊偉繼續吐了個煙圈說著:“單位那事你比我清楚,炸礦費用漲了五倍,這大會小會加請示批複,沒有個把月根本下不來,況且就下來也不可出這麽多錢,那王副局長和那張姐,一看就是當不了家做不了主的料,就是領導派出來的小鬼纏人來了,把他們打發走拉倒,省得在這兒煩你!”

“嗬……,你小子學鬼了啊,我都沒看出來,還想著巴巴地給你拉生意呢………得,不說他們了,這段生意怎麽樣?”武鐵軍興致盎然地問了句,隻要能把這國土局的兩位打發,自己也正好清靜會。

“不錯,那老陳挺幫忙的,現在都十幾護衛點了,今年夠本了,賬上現在都一百多萬了,再掙可就都是利潤了!”楊偉得意地說。

“幹得不錯。”武鐵軍毫不吝嗇地表揚了句。難道表揚句。

楊偉掐了煙,一看武鐵軍心情頗有,這就開口了,看樣還是有話:“武哥,我還有事跟你商量呢?”

“說吧,你還知道客氣呀!”

“我……我,我準備跟韓雪結婚!”。楊偉抹抹嘴,期期艾艾地說了這話,仿佛還有點不好意思。

“行,好事!………嗨,你結婚跟我商量什麽?你不是又想騙我倆錢吧。”武鐵軍一聽,第一反應是高興。笑著說道。

“你拽什麽拽,好像多有錢似地!我就告訴你一聲,結婚了,我和韓雪準備在大連安家,不回來了!”楊偉又說了句,趕緊看著武鐵軍地表情變化。

“嗯,那你準備什麽時候結婚!”武鐵軍哼了聲,麵不改色不過卻感覺有點失望,不過也沒辦法,天下沒有不散的席麵,他這當了十幾年兵,分分離離早已經是很超然了。

“說不來,要兩老人同意地話,今年吧!”楊偉道。

“你是想撂挑子走吧,是不是?”武鐵軍笑著問。

“嘿嘿……我不跟你商量嗎?”楊偉有點擔心武鐵軍地態度。

“這樣吧,終身大事我也不便幹涉,你這好容易有個歸宿了,我高興還來不及呢,拖你的後腿更不合適了。不過,你走之前,總得給我物色個接班人吧,再有啊,咱們先前說的那五百萬你完不成也就算了,可你總得給虎盾掙點家底吧!總不成我好容易給你爭取了個基金會執行委員地身份,你一分錢不掙就撂挑跑了吧。任務減半,二百五十萬,怎麽樣?現在看這樣,你應該沒問題。”武鐵軍表態了,這態度讓楊偉感到一個詞:理解萬歲,還是老隊長理解自己。其實多少錢就是個說法,楊偉就一分錢不掙,把武鐵軍地錢全賠裏頭,估計這武鐵軍也不會對他苛責什麽。

“也,二百五,你這五百萬一劈兩半,說了半天,咱倆一人二百五呀?”楊偉睜大眼,高興之餘就是一臉謔笑地開武鐵軍的玩笑。

武鐵軍一聽話裏的味道,這剛點完煙的打火機順手就飛了過來,嘴裏笑罵了句:“滾!你現在越來越長進了,連老隊長都不放眼裏了!”

“切,不要擺官架子好不好,我現在也是隊長,誰尿你呀!雪兒還說請你當證婚人呢,這態度,我到時候娶媳婦都不待通知你!”楊偉笑著躲過了打火機。

“那不更好,省得我給你上禮錢了!”武鐵軍笑著說道,難得有這麽心情好的時候。兩人笑聊天說事,一會就見幾個警察進門匯報什麽,楊偉知趣地起身告辭。出了公安局。正哼著歌兒高興地招手攔出租車呢,嘿,那車一停,卻是楊混天從車裏鑽了出來,見了楊偉拉著楊偉就上車,楊偉一肚子高興看著楊混天也樂嗬,說了句:“混天,你行啊,都知道來接領導了啊,時間還把握得正好。”

“隊長,有人找麻煩來了!”楊混天看樣有點緊張地說了句。一緊張倒把楊偉吃了一驚,嗨!我剛清靜兩天,正愁沒人找事呢,跟著就問了:“誰!誰他媽活膩味了,敢找咱們的麻煩!”

那楊混天張口說了個名字,得,楊偉一聽就蔫了……

………誰呢?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