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多月的時間,楊偉已經是熟悉了這裏的生活,老村長在村子遷出大山後已經不再是村長了,楊偉找上門時也著實嚇了他一跳,就說:我說娃子呀,你不是又來訛我吧,我可連村長都不當了。一想起楊偉幾年前賴在自己家要吃要喝他就發怵。

這回我不走咧!楊偉說了一句,差點沒把老村長嚇壞。不過看著楊偉隨後往自己家搬了兩箱二鍋頭,還送了幾條煙外帶一大扇子豬肉,老村長也緩過來,想著,這娃看樣是發了點財,倒還有點良心啊。

楊偉說出了自己的造房和生活計劃,得到了老村長的大力支持,老村長一拍大腿說道,隔兩天叔給你瞅奶大屁股圓的婆娘,生堆娃娃,你老實在咱村呆著,你老楊家就你這楊苗了………這山裏啥都不好,就是房子便宜,木料是現成的,上山砍點就成,窯是現成地,出點土一燒磚就有了,人工也是現成的,幾大桌子一請,村裏壯小夥多的是,連工錢都不用付。楊偉算了算,亮堂堂地蓋個六間大瓦房,也不過就萬把塊錢的樣子,實在是大呼便宜,這錢擱城市裏,也就是個廁所的價格,噢,不叫廁所,叫衛生間。

村委會那幢破房子成了楊偉的臨時住處,這些天楊偉和村裏的大人小孩都混了個差不多臉熟,中間還有好多認識的小夥伴不過毫無例外都當爹了,看著楊偉眼饞得不行。更是快馬加鞭地加快了房子的建造速度。等到陳大拿一行往舜王村趕的時候,楊偉的房子已經是打好地基紮好了根。

………………………………………

這山上沒狼吧?!,剛剛進了村子,薛萍一下車看著四周黑咕隆咚地就打了個寒戰,蟈蟈的聲音此起彼伏,偶而還夾雜著一人聲不知什麽動物的叫聲。更加深了這個環境的詭異感覺,薛萍怎麽想都像身處恐怖片裏的的感覺。

有色狼怕不怕!?,陳大拿還冷不丁地開了個玩笑。

啊?!一聲尖叫,嚇得眾人一回頭,一看是傅紅梅,我腳下,怎麽軟軟的……,等應急燈一打,好家夥,這麽大一坨牛屎。直惡心得傅紅梅想吐。陳大拿則幸災樂禍地笑了一路。

一行人在陳大拿先到保鏢的帶領跌跌坎坎找到了老村長家,睡眼醒鬆的老村長一聽是楊偉的朋友,倒也客氣,指點著他們去村委樓,離村長家不到500米的一幢破房子。

誰呀!,在陳大拿及保鏢重重地踢了足有半分鍾大門後,終於聽到裏麵傳來久違了的聲音。然後看見昏黃的燈光若隱若現,一個身影打開了門閂。

娘的,誰呀,半夜叫喪呢!?,看著一頭亂發的楊偉開了門,隻穿了條短褲,光著上身,提著燈籠開門一打,馬上驚叫起來:**,陳大拿,你是人是鬼呀!你怎麽會在這兒!

兄弟呀,是人都不會來你這鬼地方。,陳大拿氣得說了一句。

進來……快進來,山裏風大,別把你個小身板給吹跑嘍………呀咦,怎麽你們也來了,………等等啊,我還沒穿褲子呢!,楊偉說著,跑進了內屋。

薛萍一看見楊偉全身剽悍的肌肉就全身發熱,極品男人呀,這要是楊偉真上幾年學,那可就更完美了,看著那梭角分明的身體,她想起了大衛的雕塑,直忍不住想動手摸一下找點手感。傅紅梅倒是見過,每次見都是那種感覺,臉紅和心跳,敢情還沒和男人真刀實彈幹過呢!兩個保鏢則注意到楊偉身上的槍傷,馬上聯想到了特戰大隊那些不要命隊員,想起前些天還和這人對峙,不禁吸了一口涼氣。

陳大拿則想著,這他媽真是頭騾子啊,那身板,要當鴨,絕對是個當紅頭牌。

坐………大夥坐……村委沒接電啊,用馬燈湊合著………,楊偉套了條褲子從裏屋出來,又點了一箋馬燈,家裏開始亮堂走來,傅紅梅打量了一下,估計這裏是村委開會的地方,椅子不缺,而且屋子中間有一張偌大的八仙桌。西首有一個明顯的小門,估計是楊偉的臥室。

我說兄弟呀,你這地方可真是神仙住的地方,真難找呀!陳大拿說了一句。

這才一個多月不見,你就想我了。,楊偉爽朗地笑著,從內室拿出了一個暖壺,給大家倒上水。喝口老家的水,山裏直接灌的泉水,甜得很!………你們等等,你先安排你們住下,讓開車的兄弟們先休息會,肯定都累了。楊偉說著就走了出去。

不大一會,楊偉領著村長來了,本來也給薛萍和傅紅梅安排了,可兩個堅持不去,陳大拿也堅持不走,村長領著兩個保鏢去找睡的地方。

你別忙,我天亮就走,趁著還有點時間,我跟你說點事!陳大拿說道。

要不你們進屋歇會。,楊偉第一次跟兩位女同誌說話,看著兩個一臉疲憊,楊偉實在於心不忍。

也好,那就迷會!,這幾天下來,薛萍也是實在累壞了,見了楊偉仿佛吃了定心丸,反倒開始犯困了。楊偉提著馬燈,把薛萍和傅紅梅帶進裏間,裏麵有一張老式木床,兩人倒也真是困了,倒頭躺下,不一會就聽到了兩人的鼾聲。

…………………………………

我說陳大拿,你逑沒事來就來吧,怎麽還掛倆女的楊偉出門劈頭就是一句。

兄弟,你聽哥說,這是實在沒辦法我們才……………,然後陳大拿是一五一十地把一個多月來發生的事詳詳細細說了一遍,楊偉聽得是直皺眉頭,看聽到王虎子受傷被砍十七刀的消息,更是長噓短歎,一嘴牙咬的咯咯做響。不過隨後又安靜下來。

你跟我說這些什麽意思!?,陳大拿飛濺著唾沫星子說完,楊偉又是冷冷地一問。

兄弟,這次來是想請你回去,這不明擺著嗎!?陳大拿說道。

媽B的,我這房子都打好根基了,我再回去。過兩天我還準備找一村姑當媳婦呢!楊偉恨恨地說道:我其實就一農民,擱城市頂多就是個民工,這麽大的事我去頂個逑用!

兄弟,你這撂挑子呀!,陳大拿一急,說道:你不會見死不救吧!

陳大拿,我憑什麽救你?!你媽B的,我又不欠你家歌城什麽,歌城還欠我最後一個月工資沒給呢!楊偉恨恨地說。

耶,你這怎麽耍賴皮來了!上次你喝酒還答應幫我收拾黑豬呢,這兩次歌城被砸、煤礦談判人被抓,估計和他都脫不了幹係!陳大拿說到,蒼白臉開始抽搐,楊偉看他的樣子,估計受癟不在輕處。

陳大拿,不,陳總,我其實就想踏踏實實在農村過個日子,我真逑不想進城了,城裏頭那些個逑人看人都把我往扁裏看,那如在農村這地,活得自在。楊偉說道。

兄弟,我、薛萍,還有傅姑娘,可都沒把你當外人啊,這話就不地道了!陳大拿說道。

那倒是………不過,這事這麽大,還是你那什麽煤礦那爛事,這,你都沒辦法,我能有什麽辦法。………你得那個另請高明啊!楊偉給陳大拿續上水。

兄弟,我陳大拿混了二十年,挑女人有眼光,挑他媽男人更有眼光。!陳大拿的臉色開始凝重:有些話我就挑明了跟你說,你的來曆別人不知道,我在還是清楚的…………………你他媽不叫楊偉,你叫楊為國,男,現年24歲,19++年入伍,一年後加入蘭州軍區某部特勤中隊,曾執行特殊任務累計十一次,其中境外任務三次,四次負傷,200*年升任軍部警衛營中尉連長,。200*因與某部實戰演習中酗酒,飆車撞壞紅軍指揮軍的通信指揮車,造成通信中斷。因情節惡劣開除軍籍,送往新疆第七軍事法庭接受勞動改造,一年後因阻止越獄事件獲釋。遣返原籍,後來你到的鳳城改了名字,這個不用我說了吧。…………

行了……,楊偉喝了一聲,說道:什麽意思,陳大拿,你查老子的底,是不是活膩歪了。

別,兄弟,要怪就怪你自己胳膊上那紋身,我那司機保鏢在北疆當過汽車兵,你那秘密部隊的紋身標誌他認識,我是順滕摸瓜查的,你那檔案就在雲城市公安局躺著呢,你這號人都屬於地方公安部門重監管人物,一直對不上號,都他媽以為你早流竄了。要不是我有一個哥們在公安,查了部隊遣返和退役人物,我還真不知道你有這麽深的底了!,陳大拿道出了底。

那是怎麽樣!楊偉問道,不經意地往裏間看看,好像怕二人知道。

兄弟,如果沒開除軍籍的事,估計你退役時少說也混個營長、團長什麽地,這擱地方最少他娘的也是個縣團級,我就不相信你就願意一輩子呆在這山上!陳大拿說道。

切,我這房子都準備修了嗎,有什麽奇怪的!,楊偉不屑地說。

哼,楊偉,別說我陳大拿小看你啊,你這是自卑,因為活得不如人自卑。你以為我陳大拿就是個蠢貨是不是,我他媽吃的鹽比你吃得米都多,在城市活得不如人自卑是不?看見房子買不起自卑、看見喜歡的女人不敢追、自卑,看見好車買不起,自卑。因為自卑就自棄,因為自卑就逃避對不對?………你他媽鑽到這鬼地方修房子養老,有本事去鳳城買一套、去北京、上海買一套呀。看見我陳大拿不順眼是不是,因為我比你有錢,因為我比你睡得女人多,我他媽連歌星都睡過,怎麽地!?你行嗎!?薛萍漂亮,你敢不敢上,你不敢,你他媽隻敢遠遠地看;傅紅梅長得漂亮你敢不敢上,不敢,人家送上門你也不敢,因為你自卑,你給不了她需要她喜歡的生活!像你這種人才是他媽窩囊廢,躲在這裏等死吧你!

你他媽再說我抽你***!,楊偉早就聽得是火冒三丈,許多話也正擢到了他的痛處。

你動手呀!,陳大拿一反常態地強硬起來,說道:小子,說到你的痛處了吧。哼,別說我不地道,你不是好人嗎,怎麽不想辦法給村裏修條路,得花百八十萬吧,你有嗎?你怎麽不給村裏通電呀,又得花幾十萬,你有嗎?你怎麽不給村裏修個像樣的學校,得幾十萬,你有嗎?這年頭,沒錢你怎麽裝都是孫子,有錢你怎麽混都是大爺。就你部隊那破事,你想想啊,要是你爹是個少將、或者當個市長、省長什麽地,你會去蹲監獄?!你要有錢,至於在鳳城靠王虎子偷手機養你;你他媽真趁個百萬千萬,至於連喜歡的女人都不敢睡嗎?你還別他媽不信,那天我把傅紅梅肚子搞大了帶回來給你看,氣死你個窩囊廢。

**,我收拾不了你了,楊偉上前一步,單手揪起陳大拿的領子,一用力,陳大拿隻覺得雙腳離地,哎喲一聲慘叫,騰雲駕霧似地飛出了門外。媽了B的,今天是不是想讓老子把你丟了山裏喂狼是吧!

住手!?內屋的兩個女人聽見二個的爭吵聲,早就醒了,陳大拿一番說導聽得二人是麵紅耳赤,一聽到兩人開始出言不善,傅紅梅心裏開始緊張起來,直到聽到陳大拿的慘叫,兩人不約而同地爬起來,已經為時晚矣。陳大拿躺在門外,被摔得七葷八素,半天爬不起來。

楊偉,你………你怎麽打人,薛萍氣憤地說道。虧得我們跑幾百公裏來找你,你不答應也就罷了,怎麽連人也打。

你沒聽這***滿嘴噴糞!楊偉氣憤地說道。

薛萍忙出門扶陳大拿起來,陳大拿還唉喲、唉喲地叫喚。一邊說:你小子手真黑,下手就要命呀,………唉喲,我這腰………。

楊偉,你不要這麽粗魯!從進門就沒開過口的傅紅梅第一次說話了,陳大拿雖然不要臉,可他還像個男人。你這躲來躲去,推來推去,一直逃辟著,準備逃到什麽時候。傅紅梅以前曾和楊偉相處過幾個月,說不動心是假的,可一直走不到楊偉的世界裏,自己也一直理不清這段經曆。現在經陳大拿這貨一攪和,她還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也許就是這個原因――――自卑。因為自卑而逃辟。因為自卑而放棄。

我他媽不是男人!哼!都他媽滾。,楊偉罵一句,起身誰也不理會,甩門自顧自出去了。

身後隻聽到陳大拿唉喲說了一聲:傅妹妹呀,你剛才罵我呢!誇我呢!

滾!!,心情非常不好的傅紅梅不知那來這麽大膽,狠狠地罵了陳大拿一句。

媽的,這倆倒像一對。陳大拿在薛萍的攙扶下理直氣壯地躺進了楊偉的小屋。兩個女人反而沒地方去了。那天晚上,燈一直亮著,兩個女人圍著桌子說了一晚上,偶而還聽到門外山上不知什麽喊聲,像狼嚎,薛萍說不像,肯定是楊偉在嚎。傅紅梅就擔心地問,這楊偉不會被狼叼走吧!切,薛萍不屑地說,他不叼狼就不錯了,這個惡棍,狼見了都躲著他走。

………………………

第二天早上,陳大拿一行不告而辭,兩輛隨行的車子離開了舜王村。幾個人各懷心事,誰也沒有說話。車子剛下盤山路,剛上二級公路時,陳大使突然叫停!,然後讓大夥休息,欣賞一下曆山的風景。

眾人大眼瞪小眼,薛萍說:陳凱明呀,你還有心思休息,這家裏一大攤子事呢,還指不定成了什麽樣子呢。

著急幹嗎,你回去也不管用。你們抓緊時間休息會啊,說不定楊偉一會就來了!,陳大拿說道。

不會吧,昨晚生那麽大氣,你不是被他打迷糊了吧!薛萍不信地問,看樣子,傅紅梅也不相信。

切,這是男人之間的事,你們懂個屁呀!?陳大拿一臉褻笑。

陳大拿,你說話嘴裏幹淨點!薛萍訓了一句。陳大拿根本沒帶聽,自顧自地找個塊涼地休息去了。

一夜沒有休息好的三人曬著太陽,就各找了塊幹淨的地方休息,還別說,這裏青山綠水配著軟草地,懶洋洋地曬著暖洋洋地太陽,真個愜意無比,本來著急回家的薛萍倒是先睡著了。快到中午的時候,從山頂上遠遠地下來一個人,快到近處的時候,傅紅梅先看見了。推了推薛萍說:萍姐,快看,那是不是楊偉?,傅紅梅指著遠處的人影。

看不清!?,薛萍看了一會,說道。

遠處的人越走越近,來人就是楊偉,穿著齊小腿肚子的陸戰靴,帆布色的褲子,配著短襟牛仔,背著個爬山包,配著古銅色的皮膚,人看上去精神抖擻。傅紅梅和薛萍兩人心裏同時泛起一個字:帥。要再挎把左輪,就更像西部片裏的野性牛仔了。

楊兄弟,你這是去放羊,還是去趕集呀!,陳大拿遠遠地就喊,直走身上,笑著說,渾然不像昨天才挨了打。

光吃打不長記性是不是,少廢話,開車!回鳳城,老子幫你這一回,連帶著一窩豬狗都會會!?走近的楊偉虎著臉說到。他的話仿佛無形中給了在場的人一道命令,誰也沒再說話,利利索索收拾起地上的東西就上車。

回鳳城的路上,薛萍和傅紅梅坐一個車,隻聽已經泛出笑臉的薛萍說道,這陳大拿眼光夠準,倒也不是個光會嫖女人的草包!,一句話說得傅紅梅想起了陳大拿的高談闊論,騷紅了一張臉。

另一輛車裏,隻聽楊偉用陳大拿的手機喂喂喂地打了一通電話,大致意思是讓保安們挨個通知,到錦繡集合。末了楊偉把電話扔給陳大拿,說道:這段時間誰負責歌城保安!

好像是何二勇吧!陳大拿說。

誰帶著人打群架!楊偉說。

好像就是他,那天打得挺厲害。虎子幾個夠義氣。不過那群混混不知道怎麽,好像吃了他媽**,一個比一個橫!陳大拿說。

你讓虎子出手,虎子那逑就是一愣頭青,把人家逼急了,人家能不跟你拚命呀?兔子都咬人呢。那何二勇受傷了嗎!楊偉又問。

沒有,那小子見機得快,跑了!不過這是薛萍的人,我也不好說!陳大拿說道。

這小子不地道,回去敲斷他幾根骨頭,讓他滾蛋。楊偉說道,冷森森地話讓陳大拿不由地打了個寒戰。

兩輛車一前一後,飛馳在縣城通過市裏的高速路上,天快黑的時候,遠遠地看到鳳城的樓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