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說到,省廳尋找楊偉的一隊和楊偉擦肩而過,楊偉帶著趙家父子倆直奔省城。

老趙家裏的事楊偉這麽經心,怕是緣於心裏對這一家人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特別是聽到上兩代趙尚武和趙八百的故事,這倆英雄的名字,讓楊偉一直揮之不去。而後來拴馬村發生的這些也讓他有點始料未及,說起來也有點好心辦壞事了,本來想讓大家都富起來,誰知道最後把謀富的人卻逼出了家門。這點,讓楊偉覺得很愧疚,特別是看到趙鐵錘一頭華發一身瘦骨嶙峋的時候,心底裏的酸意更甚了……如果早生幾十年,楊偉相信,趙鐵錘和他爹他爺爺一樣,都是鐵骨崢崢地英雄,可現,卻是一副英雄暮年的感覺,讓見者心酸,為了省倆錢連醫院都不敢進……

什麽是善,有心為善最後卻辦了一件大壞事,這就是楊偉的感覺。

什麽是惡,無心為惡卻把最善的一個老人逼出了家門,這就是曾經純樸的拴馬村民,楊偉對於這些人和這些事包括自己,都有一種很無奈的感覺。

一路上,楊偉把趙鐵錘安排在副駕上,放倒了座位讓老人家平躺著盡量舒服點,開車的時候盡量開穩點開慢點,聽著老人均勻的鼾聲,楊偉還是忍不住鼻子裏酸酸的,好像是自己把人家害成了這樣似的……這世間,好多事都是自己無法控製的,就像今天發生的這些,一個一輩子為村裏謀富的老人,現在卻孤苦一身;而在拴馬。還有曾經長平營退下來地殘兵,不過現在,都已經成了風燭殘年的老人,沒人還會記得這群叱吒一時的英雄!

有時候,活著的英雄甚至不如死去的英雄,死了,死在自己的戰場,那是死得其所,或許可以留著一個讓後人銘記的名字。而活著,卻往往被人遺忘!這個功利的世界。記不清這麽多曾經奉獻過的人。

快到省城的時候天已放亮,找了家賓館安頓下了父子倆,楊偉也長長地躺下來。幾天來,感覺好累!從來沒有這麽累過………

這一晚。好多人都無眠了,公安小區裏,周毓惠愣愣神掛了電話,依然是一副不動姿勢,靠著床頭。抱著膝,兩眼瞪著連自己也不知道在想什麽。這個姿勢從回來就一直保持著這個樣子。直到和佟思遙通完話,又回複了原狀。

想得很多,也很亂,滿腦子都是楊偉地影子,更多的是始料未及,兩年來日思夜想,最後卻盼來一頓訓斥和埋怨。而這個人的埋怨說起來多少也有幾分道理,兩年來不知道是為了證明給別人看還是給自己看,拚命賺錢、拚命鑽營,現在看來。這些事。在他眼裏卻是一錢不值。

這還不是最傷心地,更讓周毓惠不能接受的是。楊偉給予更多關心地是那群混混兄弟,對自己簡直就是無視,這與兩年前離別的時候兩人之間還有那麽一絲的曖昧多有出入,那個時候,起碼楊偉還能夠和聲悅色地對待自己,而現在,仿佛是見了仇人一般………

哎,這個人,還是像以前那樣,比以前更讓人看不懂了…

門外,響起了輕輕地敲門的聲音,跟著聽到景瑞霞的叫聲,惠姐,沒事吧!

“門開著,進來吧!”

穿著睡衣地景瑞霞應聲而入,進門卻是發現,床頭的燈開著,周毓惠抱著膝一副無助地樣子,心下多有不忍。平時周毓惠睡不著的時候,偶而用擺撲克牌的方式打發時光,有時候高興了還耍幾把飛牌絕技,看得景瑞霞眼花繚亂,從來隻見老板是籌躇滿誌、從來隻見老板是成竹在胸,這麽著發愣,可還從沒見過。景瑞霞心裏也明白,今晚的事,也許對周毓惠觸動挺大。

進門景瑞霞見這情形,小心翼翼地問了句:“惠姐,我看您沒關燈,還說話,擔心有什麽事。就……”

“沒事。坐吧!”

“姐,還在想今晚的事嗎?誰的電話“一個朋友!沒事。”

“姐,別想了,我看他也就是說說。就是來給大家敲敲警鍾!雖然話難聽了點,可看得出他還是關心大家的。”景瑞霞坐到床邊安慰道,兩人一年多的相處已經形同姐妹,本來就沒有幾個知心朋友的周毓惠,已經漸漸把景瑞霞當成了無話不說的朋友。

周毓惠卻是有點失望地說了句:“哎,他誰都關心,除了我!我在他眼裏,連那個豬頭王虎子都不如。”

“嗬……”景瑞霞啞然失笑了。安慰了句:“姐,你也別這麽看輕自己嘛,我看他也有關心你地成份在內,要不,通知大家集合,幹嗎非把你捎帶上!”

“咂,他這是做給我看!”周毓惠道,有點惱羞。

“既然做給你看,說明你在他心裏還是有一定地位地嘛,否則根本就不讓你知道了。”景瑞霞安慰道,看周毓惠一臉懊喪,跟著引著周毓惠說道:“姐,今兒我可真見識,有魄力、有膽識,一幫子大哥,跟老鼠見了貓一般,蹲在那兒一排,愣是沒人敢說一個不字!………當年他是有多威風,想都想得出來。”

景瑞霞說著,兩眼放光,豎著大拇指看樣還真是對楊偉讚口不絕。這讚揚聽得周毓惠也莫名地放鬆和高興起來。

周毓惠接了句:“都是他帶出來的兄弟,當然對他敬畏有加了。大炮和賊六兄弟倆原來是車匪路霸出身、輪子是偷車賊、小伍原來就車站一帶找人訛錢地主、王虎子是個地痞,什麽壞事都幹。這群渾人,原本就不是一條路上的,你沒看嗎?他們之間相互都有矛盾。誰也不服氣誰!………可也奇了怪了,這些人見了他都畢恭畢敬,也隻有他能壓得住這幫人。”

“別人倒還罷了,能見著王大炮這麽老實可真稀罕啊!這王大炮平時見了誰也是天老大、他老二的架勢,誰也不放在眼裏。”景瑞霞笑著評論道。

“哎………”周毓惠想說什麽,又是欲言又止。

“姐,怎麽啦?”

“有點鬱悶!辛辛苦苦兩年,在別人眼裏,我也算個成功人士了,在他眼裏我還是一錢不值……哎……快三十了。還是覺得自己一事無成,在我地朋友和同學裏,知道我這類叫什麽嗎?”周毓惠長敘短歎道。

“叫什麽?”

“敗犬女人!”

“這什麽意思呀?”

“就是說。在職場上春風得意,錢有了、房子有了、事業有了什麽都有了。但感情上根本沒有歸宿!我的朋友、同學裏,結婚的結婚;有小孩的有小孩,就偶而有獨身的,也是情人戀人一大把,可憐我快三十的人了。還和這幫混混混在一起!哎……”周毓惠有感而發,惹得景瑞霞咯咯直笑。

確實有點不倫不類。這麽個海歸好歹曾經也是個高級白領,和一群大字識不得一籮筐的混混們在一起,這事連周毓惠也不好意思對外講。

一笑把周毓惠也逗笑了,景瑞霞卻是安慰道:“姐,不用這樣吧,我覺著你就不錯呀?現在有錢有地位,什麽沒有,人活著追求的還不就是這些。我知道你是放不下楊偉說的話,可那些事不賴你呀,要說這些壞事還真不是你幹的。這有什麽可自責地!這幫人明裏對你尊敬。扭過頭該幹什麽還幹什麽,誰管得了他們呀!………哎。姐,我看他不離婚了嗎?你要真喜歡他,這機會不正好嗎?乘虛而入嘛!”

卻不料,這話一出口,周毓惠一下子著魔似地拉著景瑞霞的手,有點很喪失自信地問道:“瑞霞,你仔細看看我,是不是比你見我的時候老多了,難看多了!”

周毓惠一說話,話裏患得患失地味道誰也聽得出來。脫下的女強人、大姐大地外裝,骨子依然是個小女人,一個渴望被關愛的小女人,一個在乎自己心上人看法的小女人!

“哎喲……又來了!”景瑞霞被雷倒了,不耐煩地說了句:“我說,姐你好歹也是個千萬富婆了,怎麽這麽一點自信都沒有。至於嗎?他不就一放羊的嗎?也就你把他當寶貝,我都看不上他!”

“你沒小看我,你小看他了……我嫁,人家還不一定要呢!”周毓惠訕訕說道,現在在鳳城,說話唯一不避諱的就這麽一個人了。

“完了完了,你沒得救了。一二婚地,把你都迷成這樣!明兒卷上鋪蓋去跟他搭夥去,我就不相信他不要你。………就看在那嫁妝上,也得把你當姑奶奶供著。”景瑞霞咬著嘴唇說笑話。

“死丫頭,笑話我,我有那麽賤嗎?”周毓惠輕輕擂了景瑞霞兩下,景瑞霞笑著躺床上了。兩人笑著說著,這周毓惠仿佛想到了什麽似的說了句:“瑞霞,明兒收拾收拾,跟姐一塊去趟大連!”

“大連,大連沒咱們生意呀?……”

“讓你去你說去,廢什麽話。”周毓惠這次發號施令了。

景瑞霞一下子恍然大悟:“喲,我知道了,你是想查楊偉地底。就跟咱們做生意先查對方的底一樣啊!”

“是啊,是又怎麽樣!”

“有用嗎?他人肯定不在大連!”

“當然有用,我一直很好奇,他們那麽好的一對,到底發生了什麽分開了。”周毓惠想了一晚上,可以想到的就是這事。而做出這麽個決定讓景瑞霞也頗為不解。

“哦喲,你這怎麽查?去找人前妻?別讓人給趕出來啊!………我說姐那有你這麽談對象的,悶肚子裏不敢說,還要累死呢!……就姐你這麽漂亮,直接了當點。明說得了,他愛怎麽地怎麽地,過了這村,還沒給他準備的住店的地方呢!?”景瑞霞發牢騷了。

“瑞霞,我說你現在地怪話怎麽越來越多,你去不去,你不去我一個人去!”周毓惠嗔怒道。

“好好,去去,聽你的!………那我準備準備去。”景瑞霞一骨碌起身,老板下命令。看樣要準備了。

“這還差不多!……嗨,別走啊,就在我房間裏睡!”周毓惠攔道。

景瑞霞一回頭。又是笑著打趣道:“惠姐,別老這樣好不好。弄得我這保鏢還得負責陪睡,再幹就成三陪了!”

“美女老板陪你睡,還不樂意嗎?”

周毓惠難得地和景瑞霞這麽開玩笑,景瑞霞開了櫃子門拿了床被子倆人躺一起了。看樣是經常在一起。事實上,某一天打雷下雨天。周毓惠很膽怯地抱著被子鑽景瑞霞的被窩,那一次之後兩人經常同房睡。景瑞霞這才知道老板這個女強人。其實膽子小得緊。

兩人說定了事,終於躺下了。躺定之後,翻來覆去地周毓惠閉不了眼,捅捅景瑞霞悄悄地問:“瑞霞,你…來鳳城一年了,我怎麽沒見你有男朋友,你談過對象嗎?”

“談過,怎麽沒談過……談了兩年他才說,他不喜歡我這號孫二娘類型地,氣死我了。當時我就扇了兩大嘴巴踹了一腳……”景瑞霞大咧咧說著。惹得周毓惠咯咯直笑。這倒像景瑞霞的性格。

“瑞霞,將來到鳳城找個對象怎麽樣?一直跟姐生活在一塊。好嗎?”

“啊!……”景瑞霞嚇得一激靈坐起身來了,大驚失色道:“姐,我一直懷疑你不是有毛病吧?我這性取向可正常啊。別幹倆年保鏢你還賴住了我了,我可受不了……”

“死丫頭,說什麽呢……”黑暗裏周毓惠可能地又羞又氣,伸手要打卻被景瑞霞粗大的手握住了。

景瑞霞看周毓惠暫時忘了煩悶,這又湊上前去說道:“姐,別光說我呀?你談過沒?”

“沒有!”周毓惠訕訕地說道。

“不相信!裝純吧!?”

“真沒有!那有時間呀?上中學的時候,有人給我遞紙條,可那時候我媽逼得緊,我不敢;上大學暗戀過一個足球隊中鋒,很帥的一個男孩……”周毓惠有點喃喃地說道,話音裏仿佛沉浸到了往事地回憶中。景瑞霞好奇心一下子被提起來了,倆人第一次談到這個話題:“那你們沒發生點什麽?”

周毓惠有點挽惜地說道:“沒機會!人背後跟一群鶯鶯燕燕,我那時候家裏窮,連身像樣的衣服也買不起,一年四季穿校服,要身材沒身材、要長相沒長相,就一醜小鴨,他到現在沒準知道不知道有這麽個人!”

“您不是後來出國了嗎?沒釣一海歸回來?”

“哎!瑞霞你不知道,國外比國內還難,家境好的還好說,有時間談戀愛。我那時候當廚娘,洗碗、賣保險、發廣告,就為了掙點學費生活費,一天累得半死,人活得像機器,老外看我們這類人就是低人一等。哎,那有時間你你我我……別想著國外好,都是人前風光人後受罪,留學生裏像這樣地不在少數。我也是機緣湊巧混到了今天,我的朋友裏,好多現在還在為房子和工作發愁,還別說那裏海歸變海帶地,更慘了………哎,一言難盡呀!”周毓惠頗有感觸地說道。回鳳城也是陰差陽錯,否則現在頂多也就是個月薪幾千或者萬把塊的白領而已。

“姐,現在不都好了嗎?……別提這些傷心事了。現在都活出來了,該享受生活了。對了姐,你和楊大哥之間,你這想得這麽深,你們倆是不是那個了?……”景瑞霞有點曖昧的口氣問。黑暗裏看不到表情,不過肯定現在景瑞霞的表情八婆的緊。

“哪個?”

“就那個?”

周毓惠啞然失笑了,淡淡說道:“沒有,我認識他很早,真正交往不過兩個月。後來他就回大連結婚去了,直到今天才見著。”

“哦喲!我聽著怎麽像五十年代地愛情。還單相思呢!什麽都沒發生,沒勁!不聽了,睡覺!”景瑞霞一聽這,還真泄氣了。

周毓惠一緊張,拉著景瑞霞不讓扭過去睡,嘴裏說道:“別睡呀,說會話……不過我們之間還有那麽一點點事,不知道算不算。”

“什麽事?”景瑞霞一下子來勁了。

“有天晚上,他趁機沾我便宜。摸過我這裏!”周毓惠示意著,摸著景瑞霞的前胸。

“隔著衣服摸,還是在裏麵摸?”景瑞霞黑暗中咬著嘴唇壓抑著笑。

“在外麵!”

“那你什麽感覺?”

“我裝做不知道。等著他下一步動作………別看他說話辦事凶,可他膽子也不大。摸了兩下就把手縮回去了,弄得人家好掃興。”周毓惠悻悻地說道。

“哈……哈……”景瑞霞終於忍不住了,放聲大笑。笑得樂不可支地縮成一團,難得聽到老板這麽糗地**。

周毓惠這才省悟道景瑞霞是當笑話聽呢,有點惱怒地小拳頭擂著景瑞霞。

笑了半晌。這景瑞霞才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得得,姐。我知道,你是真喜歡他。……你當時就做得不對,他不敢摸了,你再把他地手拽過來放你這兒,讓他放心摸不就成了,男人是需要鼓勵的……哈哈……”

周毓惠也笑著,笑了一會又是很懷疑地問:“瑞霞,我這兒是不是真有點小?他是不是不喜歡我這樣的,你看你的,那麽大。我都喜歡摸!”

周毓惠說著。摸摸自己,又摸到了景瑞霞的前胸。兩廂一比較。確實差異太大。景瑞霞那裏像個充氣的大氣球,自己的小了不隻一號。

景瑞霞笑著打了周毓惠的手,又被雷到的說了句:“姐,你啥也不是,是發花癡想男人了……一邊去,別老拿我當男人,睡覺還摟我……”

兩人一直打弄著,快到天亮地時候才沉沉睡去…………

上午九時,佟思遙終於得到消息了,在大寧村終於發現秦三河和王成虎地蹤跡,一夜沒睡好的佟思遙有點氣忿,這倆貨居然沒回家,連人影都沒見。隻得在倆人家門口設人蹲坑……十分鍾後,王虎子開著輛工具車,這是飯店地拉菜車,車上載著幾個大籠子,十幾條毛色光亮地狼狗偶而叫兩聲,王虎子叨著煙哼著小曲,一旁秦三河看著悶悶不樂,出了大寧一上二級路,就見得四輛警車嘩地一聲前後左右圍了上來……嚇得王虎子緊急踩刹車,差點撞到車上。

王虎子一下想不起自己又犯什麽事了,啪地一聲扇了秦三河腦袋瓜子上罵了句:“**,三河,這咋回事?你他媽這狗不是偷的吧!別把老子整進去啊!”

“不會吧!就一隻是偷地,偷的時候還是狗仔,都養幾個月了,沒人知道噯!”秦三河張著大嘴,不相信的說道,現在連自己也說不準了。

“**,還真是偷的……我他媽慘了……”王虎子拍著方向盤罵道。不過一看警車上下來的是佟思遙和刑貴,一下子省悟,八成還是在找楊偉。

這戴大沿帽地可惹不起,說話著王虎子叨著煙不迭地跑下車,看著佟思遙趕緊敬煙,要發煙一圈警察卻沒人操理他。王虎子很奇怪地說:“這位警察大姐,兄弟我可沒犯事呀?不能老這麽追來追去吧。”

“你們倆,昨晚去幹什麽了?”佟思遙盯著王虎子和秦三河。

“沒幹什麽呀?睡覺了!”王虎子瞪著眼,很誠實地回答。“都沒回家,可還真讓我好找啊!”佟思遙笑著說到,好像在找一個很好的突破口。

“男人出了門,除了喝酒就是找小姐,這用得著匯報嗎?我老婆都不管我,你管得著嗎?”王虎子說著,惹得警察們個個捂著嘴笑,一笑之下,王虎子卻是不耐煩地說道:“我知道你又找不著我哥來咋唬我來了!告訴你們。我真不知道。”

“是不是………知道了也不說。”佟思遙笑著問,抬眼一看秦三河,秦三河卻是有意識地回避。

王虎子一聽這話,樂了。說了句:“喲喝,您真聰明,這麽聰明還問我。”

“刑貴、孫大雷!”

“到”

“把他銬起來!”佟思遙虎著臉,突然間反臉了。一喊之下,刑貴和孫大雷一左一右把王虎子夾在中間。王虎子這下急了,罵罵咧咧說道:“警察亂抓人是不是。別以為我不懂法,你們這是公報私仇。非法刑拘,我要告你們。”

佟思遙一臉寒霜,叱聲說道:“王成虎!我懷疑你容留吸毒人員。與涉毒案件有關,現在要對你進拘捕詢問。別給我**律,拘留你四十八個小時不犯法。”

“吸毒人員,扯蛋!”王虎子有點蔫了。外強中幹地說道。

“王成虎,卜棄算不算?”

“靠,這老娘們真不是東西。害了卜離不行還要害他妹妹……”王虎子火冒三丈,纏雜不清地罵道。

一聽老娘們這話。佟思遙氣得杏眼圓睜,喊了句:“把他反銬上,拖警車裏,嘴裏再不幹淨,給我塞好嘍。”。佟思遙一發火,這氣勢不是蓋得,看著秦三河也有幾分害怕。

“好勒!”刑貴和孫大雷謔笑著一人摟腰一人抓腿,抓豬仔一般地把王虎子塞警車裏了……王虎子掙紮著起身剛要開口,卻見前座上人回過頭來,笑著說道:“成虎。我可是你大哥地大哥啊。敢亂罵人,我也得揍你……”

開口的是武鐵軍。一看武鐵軍那黑臉似笑非笑,和楊偉整人的時候如出一轍,這王虎子悻悻地還真沒敢再罵人了。

車下,佟思遙走近了秦三河幾步,看著有點驚慌地秦三河說道:“三河,還認識我嗎?”

“認識,你還打過我。”秦三河嗡聲嗡聲說道,郎山上佟思遙一把把他放倒這事,肯定記得。

“嗬……還記得呀?那是為你好。……我們曾經也是戰友,你信得過我嗎?”佟思遙盡量和聲悅色地說道。王虎子這滾刀肉不好打發,柿子隻能揀秦三河這個軟的捏了。

“信不過!”秦三河老老實實說道。

佟思遙倒不生氣,還是笑著說道:“嗬……信不過我沒關係。我在北京見到了一個人,她說你是個好人,你哥也是個好人,她哥哥也是個好人……知道這個女孩是誰嗎?”

秦三河的眼神一下子亮了,瞪著佟思遙,佟思遙明顯地看到他的胸前一起一伏喘粗氣。這是緊張了。看來,有戲!

“相信你知道卜離出事了,卜棄也很掛念他哥。我們在找楊偉,隻有他能救得了卜離,你難道不想救他。難道你想讓小卜棄失望?”佟思遙誘導著。看著秦三河躍躍欲試,話到了嘴邊又縮回去了。

“好了,如果你真不願意說的話,我不強迫你了。”佟思遙說著轉身要來個欲擒故縱。

“別別,你放了虎子哥,這事和他沒關係。卜棄一直住在我家。”秦三河一下子迸出一句話來,佟思遙這策略不錯,旁敲側擊把秦三河套進去了。

“我們就沒準備抓他。……你告訴我你哥去哪了,我們馬上放了他。而且不再追究你們容留吸毒人員的事,不但不追究,我們和你哥還要盡量挽救卜離兄妹,這樣不好嗎?”佟思遙盡量壓抑著說話。

秦三河,無計可施了,耷拉著腦袋說道:“我哥,和那個叫大鋸地,回省城給大鋸他爹大錘看病去了。我也不知道在哪。他安排我們回牧場!……我哥是好人,你們要抓他,要遭天打雷劈狼狗咬的……”

佟思遙顧不上理會詛咒,沉聲問道:“什麽時候走地。”

“昨天晚上,一點多!”

“謝謝!”佟思遙拍拍秦三河地肩膀,知道下落有方向就好查多了。

佟思遙說著一揮手,圍著的警察呼拉拉開始上車,王虎子被刑貴放開了。這膛目結舌地還沒看明白,瞪著眼就追著佟思遙問:“嗨嗨,這就沒事了。銬了我一銬這就完了。白銬我了………”

“虎子!”佟思遙上了車拍了車門搖下玻璃,回過頭來,笑著看著王虎子說道:“這是對你不配合地懲罰………不要對我們這麽大敵意,我知道你也是個好人、三河也是、你哥也是………可警察裏,好人也不少!不要把我們想那麽壞!”

卻不料,王虎子一聽這話,伸了個大中指吧嗒著厚嘴唇說道:“靠,別把我們跟你排一類。你都好意思說自己是好人!警察裏麵,會一個好東西嗎?”

警車裏,坐了四個省廳的警察一下子都怒目而視,孫大雷聽得一時火起,開著車門就要下來,被佟思遙揪住了。佟思遙笑吟吟地對著車窗外的虎子說道:“王成虎,你搞清楚概念,我們警察是人,不是東西,難道你說自己地時候,也說是什麽東西?”

一聽這話,王虎子大咧咧擺著頭很拽地澄清道:“我……我當然不是什麽東西了!?”

“大雷!走………”佟思遙咬著嘴唇忍住笑。孫大雷笑著發動了車,故意加大油門冒了一股黑煙,嘩地一下跑了……遠遠地倒車鏡裏還看得王虎子捂著鼻子不迭地跑開了……

車開著,幾個警察都笑得肚子疼,這才省得這是個有點渾的人。講理是講不通地。

一位第一次來鳳城的警察笑著說道:“佟處,這鳳城這神人,咱們可見了不少啊,一個比一個雷人!……還有那個秦三河,在大寧一說狗窩,都知道是秦三河的家。人家最多有多少條狼狗你們知道不?說出來都沒人相信,比咱們處裏的緝毒犬還多,二十八條!”

“你可別小看他,他能和狗交流,咱們處裏警犬訓練員都達不到這水平。”佟思遙笑著說道。秦三河學狗叫引狗這在郎山上是親眼所見。

“不可能吧!”後麵兩位詫異地說道。

“絕對是真的。”孫大雷笑著說道:“我親眼見過,在郎山地時候,這小子喊一嗓子,把廟裏倆狗都招到身邊了,要沒有他,當時我們還不好攻進去!”

“奇人奇人……”幾個警察都咂咂稱奇,對此行要找的那個人,陸陸續續聽了不少事跡,這手下地就夠神奇,那個,怕是更神奇……

這個更神奇的人,在佟思遙回到省城的時候已經有了下落,就在省城,就在省城腫瘤專科醫院,一路尋來連佟思遙也覺得是有點鬼使神差,三天轉了上千公裏,最後還在家門口等楊偉!

可是這次,還能把楊偉請到嗎?佟思遙這心裏也沒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