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劉寶剛可真的要哭了!

這一上午,被警察詢問了三個多小時,極力編的說辭是說了一遍又一遍,掩飾自己和這買淫、和這涉毒都沒關係,有後台地側麵保著,雖然不至於真不會有什麽大事,不過還是覺得頭疼!想想也是,讓警察輪番收拾你幾個小時,同一個說辭讓你重複幾遍,不頭疼才怪呢,況且,出了這麽大事,可是錦繡從來都沒發生過的,以前的大查都有征兆,有人報個信什麽的,昨天這事就奇了,怎麽著警察就跟長了眼似的,那有事往那跑,還一逮一個準。

110指揮中心的小警察們也是高興的緊,本來昨天也就以為是什麽小混混搗亂,出出警做個樣子,誰知道給挖了一窩大頭魚回來了,要知道,平時你想揪人家小辮都揪不住,這些開歌城關係網是四通八達,消息是靈通的很,後台是一個比一個硬,等閑還真動人家不得,這次好,莫非不是那位兄弟看警察們工作辛苦,快過年了,給警察兄弟找點外快?

那麽有些兄弟要問了,這錦繡不是有後台保著嗎,怎麽還會出這爛事?其實對地方製度了解的就知道了,警察這內部也是分了許多種,比如有經警、刑警、法警等等,天下警察是一家,但這一家裏總是有兄弟若幹個,你這涉黑、打擦邊球,再牛B的人物也不可能把警察全部收賣了不是。一般選擇就是找個厲害點的後台,在暗地的撐著,這後台起什麽作用呢?其實就是有大查了、有掃黃打非大行動了,打個招呼,平時呢,也得打個招呼跟著地方管轄派出所打個招呼,別天天沒事上門查。……而楊偉正是揪住了這個空子,第一,110指揮中心和派出所、分局還都不是一個單位,那裏有突發事件,那裏就出警,那好,就直接騷擾110,一次不行兩次、兩次不行二十次,我一直報大案,就不信他們不來,隻要一來,這事就成了。第二,隻要讓110抓了現行,這不處理還不行,況且大家都知道這錦繡、天廈一家,肥得流油,隻要想抓你,穿著褲子都訛你賣銀呢,何況他娘滴你們還光著身子呢?至於那搖頭丸,要不說也就不是個事,要說起來,那涉毒案件,誰也不敢放。第三,幾十個人報警,誰也不敢視之為無物!加之警察一來在舞廳又淋了這麽一回,媽的火了,這一來,把錦繡給套進去了!

110這警察高興呀!這款一罰,可不是個小數目,這經費、獎金可都有了,平時110隻能碰上些夫妻吵架、醉漢弄事、老人迷路、丟貓丟狗等等諸如此類的小事,就沒碰過上這等好事。為什麽叫好事呢,這歌城桑拿是各有各的道,各有各的後台,一般公安組織的掃黃打非,這歌城桑拿鐵定會提前得到消息,不是擦幹抹淨就是幹脆搞個關門裝修,風聲一過,這生意照做。為什麽,都有後台,一般還真不敢往下查,你就突擊檢查人家也有辦法對付。…………大家都眼盯著這塊肥肉,誰不想啃兩嘴,隻是苦於沒有機會罷了,錦繡這一內亂,等於給人家110送去了一個絕好的機會。

事情到第二天中午基本就定性了,那歌城挖出來的小包裝經化驗,確實含有少量二乙酰嗎啡成份,這是什麽東西,說出來嚇人一跳,這就是海洛因,雖然成份不多,但也足夠得到拘捕的標準,涉毒的案子,誰也不敢含糊不是;況且那十幾粒二亞甲基雙氧苯丙胺(搖頭丸)還確實是貨真價實的東西,從歌城拘捕回來的一幹人裏還有出了洋相的,第二天就有犯毒癮在110指揮中心的滯留室裏打滾,這下,想賴都賴不掉了!至於那拘捕回來的小姐和嫖客事倒好辦,倆字:罰款!

用一位警察的話說就是:兄弟們,提前過年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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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往這人走了背字呀,就是舊事未了、新愁又生,這前天晚上的事還沒了,新問題又來了。天廈又給人堵門了!

相對於以前的事件,這次卻是一個非常溫和的舉動,快到中午的時候,一隊人足在三四十人,穿著破破爛爛,跟一幫子返鄉的民工一般,拉著白布條陸陸續續堵在的天廈的門口,白布條上醒目地寫了“還我血汗錢”、“我們要吃飯”“討還工資”,引得一幹路人和住客們紛紛側目。要說這年頭,真個來上幾百號人堵到市政府門口靜坐示威、跑到信訪辦弄事還真不稀罕,這要在天廈一個星級賓館弄事,可就稀罕了。

這人一多事就亂,天廈這路口離市中心不遠,上下班的、出來購物的、天廈裏頭旅遊出行、公務出差的,人來人往,客流量大得很,偏偏都被這稀罕事吸引住了。就聽這群人一解釋,才知道是錦繡的原保安人員,被錦繡公司無故開除且非法扣押了應得的工資。這不協商不成,你錦繡不是不給嗎,我直接來你們天廈總部要來了!

這是楊偉的一新招,起名叫非暴力要債活動,為了強調非暴力的性質,楊偉這前一天,把一幹子保安們集中起來,集體上課,強調非暴力的重要性,早晨出發時還不放心,讓互相把幾愛打架的衣服褲子摸了一遍,為啥,就怕這小子們褲腰裏揣家夥惹事呢!

就見這原保安群中,有一位說得是聲淚俱下:………各位給評評理,這錦繡城裏我們一年到頭辛辛苦苦站崗值班,這到快過年了,卻無故開除我們,你們說我們下崗工人、這上有老、下有小、中間還有老婆,一家老小就指著我們這點工資生活,我這下崗職工掙倆辛苦錢容易嗎我,這天殺的資本家剝削我們工人階級……我們今天要討還血汗錢,討回公道……

要真不知情的,看著一幫大小夥子穿得是邋裏邋遢,頭發亂七八糟,還真像被受了不公正待遇的弱勢群體,這要有眼睛軟的,指不定還能賺人家一掬淚花呢!平時經常聽說這三資企業、外資企業欺負老百姓,沒想到,本地這新興資本家也沒一個好東西!

這群裏有倆鑽在人堆裏的,悄悄就說上了,卻是那王虎子和小伍子伍利民。

“伍子,這***草灰章老三這鳳城話說得怎麽這麽地道!”

“那小子在鳳城呆七八年了,早**精了,鳳城話還不會說!”

“耶,你看那小子打扮,太他媽有型了!”

“虎哥,這你就老外了吧,章老三這丫原來就收破爛的,現在這打扮才是本色,他連裝都不用裝!”

“嘿,以前就沒發現這小子講話講一堆瞎話還這麽順溜……”

“那老三收破爛不天天吆喝嗎?早煆練出來了……你小子收破爛吆喝一嗓子,一條街都能聽到…”

…………………

天廈的管理層當然在第一時間就驚動了,這歐陽就是一出餿主意的料,這爛事還真沒碰到過,別說碰見,想都想不到;周毓惠就更不行,什麽大場麵都不稀罕,什麽達官顯貴都接待過,可就這場麵太稀罕了,稀罕頓時覺得手足無措,本來準備是讓保安攔來著,嗨,好像不能攔,人家都沒進天廈的門,動手,更是扯談,大街上,眾目睽睽,你一身光鮮的保安去打人家老百姓,這鳳城明天一人一口唾沫淹死你!這兩人無奈之下,隻得報警。

110出警倒是來了,這24小時不到兩次到天廈這心裏本來就滴沽呢!一來一看一詢問,這事還真難辦,你說我擾亂社會治安了嗎?沒有啊,我們就坐這兒呢。你說我們打架滋事了嗎,更沒有,我們連天廈門都沒進!再加上章老三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這出警的幾個警員們有幾個年青的,差點給章老三這話說哭了……再一聯想昨個天廈的作態,裏頭是鴦夢亂溫、紙醉金迷、外頭是衣不敝體,這警察的同情心可就一邊倒了………一位領頭的對那歐陽說道:你報的警吧,這事還是你們自己處理吧,在人家沒有擾亂社會治安,沒有觸犯治安管理相關條例的情況下,我們無權幹涉他們的行為……況且,你們天廈這麽大個集團,怎麽還欠人家的工資,這也太那個了吧!

說話的警察明顯露出了對天廈的不滿,這個社會同情這弱勢群體的人還是多啊!

這話說得噎了歐陽和周毓惠半天反應不過來!兩人越看越急,一合計,一個報告陳董,一個直接去找這當事人,劉寶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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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寶剛這個背呀,剛從110詢問筆錄回來,到快中午一點了,飯都沒顧上吃就被歐陽日成抓著回天廈,這一聽天廈出了弄事的,心裏就是一驚,再聽是保安們出頭了,隱隱地覺得:這事,莫不是楊偉搞的鬼。

待到的現場一看,卻是心下有七八成確定了是楊偉在背後使的壞,再一細看,發言最激烈的那個自稱保安的人,自己根本就沒見過,鬼扯呢,這根本就不是錦繡的保安。不僅如此,有若幹個人都沒見過;中間倒有一個見過的,大頭大蒜鼻一對豬眼,穿著個褪色的破羽絨衣在人群裏裝模做樣,誰!王成虎。這劉寶剛氣就不打一處來了,朝著王成虎走了過去。

那王成虎一見劉寶剛朝自己走來,卻也不躲不避,笑著迎了上來,那大嘴一咧笑道:“呀,這誰呀,錦繡老總出麵了,兄弟們,咱們的血汗錢有希望了……”,原保安就哄哄弄起來了。

“王成虎,你小子行啊,這損招你都想得出來!”劉寶剛劈麵就是一句。

那虎子也不示弱,馬上接口:“劉寶剛,你別以為我們流氓文盲加法盲,我們這是維權,懂什麽叫維權嗎!我們這是正當滴,110的同誌們都支持我們這麽幹!”

“少他媽扯這些,我說你們這群灰孫子,到底他媽想幹什麽?”

“嗨,我說劉經理,你眼瞎了還是耳朵聾了,我們不都寫在那兒嗎,討回工資、討還公道……**,你小子不會也是個文盲吧!”王虎子吸吸鼻子,說道。這話也忒損了,那劉寶那受過這氣,抬腿就要踢人,王虎子是久經這鬥場,那能吃了這虧,一看劉寶剛有動作馬上就後退了幾步,扯開了破鑼嗓子喊,同誌們,你們看呀,這萬惡的資本家、吸血鬼還要動手打人………報警、報警,兄弟給我做證啊,我要指空這小子……楊偉這前一教的,被虎子摻雜不清的說出來,還真像那麽回事!

這摻雜不清的話瞬間對劉寶剛是連換三種稱呼,聽得一幹人都哭笑不得,歐陽就趕緊拉拉劉寶剛的袖子示意他冷靜,這人心機深,倒是知道這街麵上真弄出事來,還真不是什麽小事……

“你….你,王成虎,就你這樣弄弄就想拿工資,我他媽還跟你耗上了!”那劉寶剛氣得指著王成虎罵到。

“哈………”王成虎笑著,又把大腦袋湊上來,這次卻是輕輕說道:“劉經理,我還告訴您,我一天掙三十塊錢,不知道劉經理你一天收入多少………我還怕你不跟我耗呢!我們楊哥讓我捎句話,別將來哭都找不著地方、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啊!”

“好好好,大家各讓一步,我說一句,這位兄弟,看你像帶頭的,今天到底想怎麽著才算完吧!”歐陽製止了劉寶剛的進一步行動,圓場子似的說到。

“好辦,補發工資,再給我們發點這安家費、這勞務費、這全年獎金也得給我們算點吧……”虎子這嘴一跑火車,把這訛人的話是說出來了。

“媽的,你等著吧,………你他媽砸場子,我還得給你付獎金!你不幹脆來搶算了!”那劉寶剛一聽,卻是氣不打一處來。

“嗨,你罵人呢……罵人不是好孩子!你這法盲,搶是犯法滴你知不知道,………”那王虎子話沒說完,看著劉寶剛已經氣得變形的娃娃臉,自己先哈哈大笑起來,一幹弄事的保安們也跟著放肆地大笑起來。

這沒想,正主請來了,場麵反倒是更亂了,這圍觀地人是越來越多,中間還夾雜著人喀嚓喀嚓照相的聲音,天廈自打成立以來就沒這麽被動過,除楊偉專門請來的幾個小報記者,連市裏的新聞媒體也驚動了,歐陽眼感到這事非同尋常,不快刀斬亂麻,天廈的臉就要在自己手裏丟盡了。

就在這僵著的時候,歐陽遠遠地看著周毓惠在天廈的門廳台階上遠遠地打招呼,歐陽心一怔,馬上快步跑了上去,兩人滴沽了兩句,那歐陽一臉陰森森地又回頭朝人群走來,看樣子,又有什麽變故發生了。

這時,方才看得出,楊偉這動作是一環套著一環,根本就沒有給陳大拿這手下一絲一毫的喘息機會,那麽,又發生了什麽變故呢?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