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太太大發雷霆怒,寧靜中波瀾又叢生
且說上回,賈敏因接連半年苦練繡計,傷了眼睛。。又因丫鬟們對史太太瞞而不報至使賈敏延誤病情,更可恨的是,死到臨頭不知悔改還相互推卸責任,氣得史太太拍桌而起,嚇得眾丫鬟婆子脖子一縮,心道“完了”。
史太太怒目圓瞪,就這樣死死看著那些丫鬟婆子,也不說話。鄭太醫早已離開,並不知道他走後所留下的後果是眾丫鬟婆子無力承擔的。要是知道,鄭太醫定不會為了讓別人重視病情不要再糟蹋自己身子而故意將病情誇大。
看著下麵的眾丫鬟因害怕而瑟瑟發抖,衣衫被汗水浸濕,臉色蒼白,更有甚者都嚇得流下淚來,與額上流下的汗水,臉上的胭脂交織在一起,好不狼狽,隻是史太太卻無法升起半點惻隱之心,反而更加厭惡。如果眼神能殺死人的話,下麵的婆子丫鬟們早已輪回好幾遍了。
沉思良久,史太太端著茶杯,眼皮不抬道“錢嬤嬤,你來說,作為姑娘的奶娘,你在這院子裏可算是丫鬟婆子的管事了,怎麽,如今姑娘出了這種事情,難道你就沒有什麽好說的嗎?”錢嬤嬤(依花娘)聽著太太茶蓋撫過茶杯的聲音,心裏一陣打鼓,用袖子胡亂擦了下臉上的汗,硬著頭皮道“回太太,奴才前幾日是發現了,當時奴婢讓燕兒去稟報給太太,奴婢以為燕兒已經說了,事後奴婢也忘了再問一遍。是奴才的錯,請太太責罰。”錢嬤嬤知道此事不會簡單了結,目前最好的就是老老實實的招出來,而且自己也的確讓燕兒那蹄子去稟報太太,唉......
“哦,是嗎?燕兒,你呢,錢嬤嬤是府裏的老人了,不會說謊,你說,是誰給你的膽子讓你瞞兒不報,啊。”史太太坐在上座威嚴的問道。
“太太饒命,是奴才的錯,奴才以為姑娘流淚不是什麽大事,以為過幾天就好了,奴才真不知道會如此嚴重,太太饒命啊,奴婢錯了,求太太饒命,求太太饒命。”隨著燕兒的說話聲,還伴隨著“咚咚”的磕頭聲。
“啪”史太太氣得砸了杯子,站了起來,用發抖的手指指著燕兒道“好一個以為,好啊,一個個都成主子了,啊,自己都可可以做主了,啊,好,好,我倒要看看是誰給你的膽,啊,來人,給我拖出去打,重重的打,打到她說出是向誰借的膽為止。”一聲令下,就有小斯將燕兒拖了出去。
“太太,饒命啊,奴才知錯了,太太饒命啊,放開我,你們放開我,姑娘,姑娘,救命啊。”
“還不給我把嘴堵起來,吵到姑娘,我為你們是問。”
“嗚嗚,嗚嗚,咕,咕(姑,姑),.....”即使最被堵住,燕兒還是拚命的搖著頭發出模糊的聲音。“啪,啪.......”板子的聲音從院子裏傳來,傳進眾人的心裏,化為一個又一個的寒戰和心悸。
“鸚兒,你來說,燕兒那日到底幹了什麽,忙得連向我傳話的時間都沒有了,說。”鸚兒見太太喊道自己,忙戰戰兢兢,抖抖索索的爬到前麵,結結巴巴的說道“回,回,回太太,燕兒,那日聽了錢嬤嬤的話是往太太院子,院,院,院子裏去了啊,奴婢,不,不,不知道她沒有通報給太太,奴,奴婢真的不知道,求太太饒命啊,嗚嗚嗚......”
“哭什麽哭,給我住嘴退下。”“是,太太”鸚兒強忍淚水退下。
“孫嬤嬤,去給我燕兒帶進來,我倒要問問,到底什麽大事讓她去趟我院裏的時間都沒有。”
不時,在孫嬤嬤的攙扶下,燕兒一瘸一拐的走了進來。孫嬤嬤鬆下後,就如爛泥一樣軟軟的攤在地上,如死狗般大聲的喘著氣,鼻涕眼淚亦是流了一地。
史太太嫌惡的看了眼人不人鬼不鬼的燕兒,說道“燕兒,你說,當日是什麽事情耽誤了去我院裏報告的時間,要是真是那麽情有可原,太太我也不是那麽不近人情,你,不然.....”
燕兒伏在地上心裏一陣苦澀,“到底怎麽說,嗬嗬,說自己因為見了二少爺,與二少爺說了幾句話,自己就樂的忘記了錢嬤嬤交代的事。說因為自己的私情,說因為自己想要攀上二少爺那棵高枝。自己說與不說又有何去區別,也許不說反而好點。”
史太太見燕兒仍不吭聲,立馬氣的對眾丫鬟婆子道“你們有誰知道的給我說,不然都給我出去打個50大板攆出府去。”在史太太的威脅下,不時就從丫鬟婆子的三言兩語中知道了事情的經過,氣得史太太一連扔了好幾個杯子。燕兒知道自己完了,更是嚇得縮在一起,希望太太看不見自己。
這一日,史太太大大的罰了好幾個奴才,更是借此攆了好幾個出府,本來還想將燕兒也賣出府去,在賈敏的哀求下也不了了之,不過經過此事,賈府的奴才一改先前的懶散的作風,前所未有的規矩做事,府裏頓時清明起來。
且說依夢等正月來的那批丫鬟因為年紀小而逃過一劫,畢竟懲罰5歲孩子,傳出府外定會有個不好的名聲,到時候還不知被傳出什麽樣,要是因此連累自己及敏兒的名聲就不美了。
回到自己的院子,史太太頹廢的靠在紅木椅上,擔憂的對孫嬤嬤說道“嬤嬤,敏兒的眼睛要是真留下病根可如何是好,,到時候那家太太肯要一個有了眼疾的媳婦,我可憐的敏兒豈不毀在那些丫鬟婆子手上。我可憐的敏兒啊。”
“太太切莫太過傷心,依奴才看現在不是傷心的時候,太太還應讓那些丫鬟婆子把嘴巴閉的緊緊的。其實奴婢看來。太太不用太過擔心,太醫不也說了嗎,調理好了也沒什麽大毛病,壞的話也是迎風流淚罷了,別人也隻會覺得姑娘性子敏感,也想不到是眼睛的問題。”孫嬤嬤立馬勸道。
“嬤嬤說的對,是我關心則亂了,孫嬤嬤,你去讓王婆子去和府裏人說,誰敢出去給我亂說就給我亂棍打死,你在跑一趟花婆子那裏,就和他說給我把那起子不經事的給我賣的遠遠的,就說錢我不要,再每人貼10兩,但是一定要給我賣的遠遠的,就說要是敢給我陽奉陰違,我就讓她花婆子在京城混不下去,孰輕孰重讓她自己掂量。”
在史太太的高壓政策下,賈敏的病情被瞞的死死的,而這幾天,府裏也看似風平浪靜,直到......
“依夢,依夢,不好了,依夢,你在哪啊,依夢......”這一日,依花的大嗓門打破了賈敏院子的寧靜,及至整個賈府的寧靜。烏雲壓日的天空,昭示著波瀾又生。
“小花,你不在太太院裏當差,在這兒吵吵嚷嚷幹什麽?”聽見自家女兒的大嗓門,錢嬤嬤立馬出來喝道。
“娘,依夢呢?大事不好了,太太要打惠姨板子,娘,快說啊,”依花焦急的問道。
“什麽?太太好好的怎麽會要打你惠姨的板子,你給說說看,到底怎麽回事。”“娘,別問了,沒時間了,依夢呢,娘啊,找到依夢再。”
“傻小花,太太罰人,咱們還是別摻和進去,乖,啊。”“娘,你說什麽啊?那是依夢的娘啊,娘,放手,你不管我管,哼。”依花滿眼不可置信的看著錢嬤嬤說道。說完掙開錢嬤嬤的鉗製快步跑走。
看著自家女兒急急離去的背影,錢嬤嬤心裏一陣複雜,有欣慰有擔心,最終化為一歎。心道“真是個小孩子,喊依夢那丫頭又有何用,還是我去找人。”
依夢正在收拾賈敏的書房,剛準備把書放在架子上就聽見依花的叫聲,嚇得手一抖差點將書掉在地上。
推開書房的門,依花立馬拉著依夢的手說道“依夢,呼呼,不好了,惠姨要被太太打板子,不好了,快去。呼呼”依夢一聽,丟下手裏的書立馬向賈敏院子跑去。依花用繡怕抹了把汗,彎著腰重重的呼吸幾下,在抬頭卻見依夢往返方向跑去,立馬提著氣追過去,邊跑邊在後麵大叫道“呼呼,依夢,呼呼,你跑錯了,你跑的是姑娘的院子啊,呼呼,跑錯了啊,啊。”隨著依夢漸漸脫離眼線的身影,依花的聲音也漸漸小去,最後一個啊字更似對自己而說。
等依夢和賈敏眾人來到史太太的院子,就見眾人將院門堵住,不是探著頭往院子裏看,不時和後來的人說著自己打探到的消息。錢嬤嬤“咳咳”幾聲,那些子看熱鬧的人立馬四處逃去。
依夢卻無法顧及別人在幹嘛,一顆心全在自己娘親的身上,先於賈敏眾人跑進院子。來到院子就見姐姐冬梅不停的用頭磕地,流著淚求饒著。而娘卻被按在板凳上,板子一下一下的落下去,激起娘一聲又一聲的痛呼。依夢不加思索,立馬衝過去撲在惠娘的身上準備替惠娘擋住那高高舉去的板子。
小斯看見依夢的小身板,停下高高舉起的板子,回頭望著史太太,等待發落。賈敏正準備求情,就被史太太的大丫鬟冬雪和燕兒拉進房間。而一旁的錢嬤嬤不是的偷偷瞄向院門口。
史太太見女兒被丫鬟們送進房內,不由點了點頭,心道“這燕兒不犯渾還是不錯的,還知道敏兒不適合這個場麵,恩,就先觀察著,好的話就留下來做敏兒的陪嫁。”其實燕兒哪有那麽多想法,隻是純粹的想看依夢倒黴了。而冬雪就是錢家大嫂王氏的那個侄女,對於冬梅一家不落進下石就不錯了,又怎麽會讓賈敏留下來求情呢。其實冬雪更希望留下來看冬梅的笑話。
依夢知道史太太是狠下了心,雖不知是為何如此生氣,但依夢知道自己必須攔著,依夢隻有個感覺,如果不攔著的話,自己就會後悔一生。於是依夢狠狠的對著史太太跪了下來,這一跪,跪的是如此的真誠,如此的卑微,如此的心痛,這一跪,讓依夢跪去了那一身傲骨,歸跪去了長久的自信,跪去了自己的尊嚴,跪去了父親的教導......
依夢淚眼朦朧,那麽決絕,那麽悲傷,隻是史太太卻是讓婆子將依夢抱離開來,大聲道“給我打,誰說停的?”
“?住手”在依夢掙脫之際,一聲威嚴的聲音從院門處傳來,透過淚眼,依夢隻見一身著寶藍色錦衣的人慢慢走來。
預知走來的是誰,而惠娘為何被打,請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