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七回 三才聚紫鵑心有異

“璉二爺您怎麽在這裏?”紫鵑一臉訝異的看著渾身上下都被門頂上那盆水淋個通透的賈璉道。

“嗯!”賈璉咬著嘴唇卻也不敢大聲的說話,眼睛瞄了一下她的身後,見並無人走出來。

“我這是剛進來。”

“呃?”紫鵑眨了眨眼睛,伸手掩住了口,心中明鏡一樣知道若是從外麵來怎麽不會看到門頂上的那盆冷水,卻也沒有揭穿。

“璉二爺有事嗎?怎麽淋了一身的水呢?”她故作不解的問道。

“呃?啊~我,我過來看看二奶奶在這裏嗎?”怎麽淋的水,難道她還不知道嗎?

“二奶奶,沒在這裏呀?”紫鵑眨了眨眼睛道。

“怎麽會沒在這裏?我明明聽到,不——我明明看到她過來了!”賈璉有些生氣了,難不成這王熙鳳還瞞著他到這裏做什麽事情?

“二爺,您是不是看錯了?”

“沒在屋子裏?”賈璉的心中憋氣了,若是她真的不在這裏,那他可是白淋水了。

“紫鵑,二哥?你們怎麽站在這裏說話?咦?二哥你身上怎麽全濕了?”林黛這個時候從裏麵走出來,她一臉驚訝的看著他。

“呃~”賈璉有苦說不出,脹紅了臉,外麵的門敞著,冷風一吹,他接連的打著寒戰。

“二哥,你有事裏麵說話,別在這裏凍壞了。”林黛的心理偷笑道。

“不!不了,鳳姐真的沒在這裏嗎?”他抱著肩膀再一次的問道。

“二嫂子?沒有啊,寶二哥生病了,她不是在寶二哥那裏嗎?”林黛不解的問道。

“哦,阿欠!既然不在我,我走了。”一臉倒黴的沮喪樣子,賈璉煩悶的離開。

“嗬嗬……”林黛望著他的背影,冷笑了一聲,可是回過頭來的時候,卻是一臉不安的對紫鵑道。

“我們是不是玩得太過分了?”

“呃!”紫鵑蹙起了眉頭,這林姑娘現在說這個是不是有些晚了。

“姑娘,以後還是不要這樣玩了,萬一……”

“知道了。”林黛嘟著嘴,一副乖巧的樣子朝著裏屋走進去,恰逢看到不知何時站在門口的小傑,她立時歡快的跳過去。

“怎麽樣?他有沒有欺負到你?”

“幸好妹妹回來的及時。”小傑淡淡的笑著捏了一下她秀氣的小鼻頭,林黛頭一歪靠在了他的肩頭。

“今天累死了,我們進去說話。”她說著拉著他走進了屋裏,紫鵑眉頭越鎖越深,這個小傑一點兒都不簡單,在他沒來賈府的時候,林姑娘可不是這個樣子,雖然先後給人感覺都是冷遠、疏離,卻也沒像現在這般暗地裏使壞。

林黛拉著袁成傑進了房間,兩個人並排的坐在床沿兒上,林黛不安分的晃著雙腿,開始津津有味的講她這一上午偉大的成就,說到興奮處,她直接將小傑撲倒,嘻嘻哈哈的捶著他的胸口。

“妹妹,妹妹……”袁成傑被她壓得小臉通紅,雙手扶著她的肩膀。

“嗬嗬……你說我是不是太壞了?”林黛今天難得這麽舒心,興奮得兩眼放光的看著他。

“不是,沒有,可是——”他的身體有些難受。

“姐姐。”林黛看著她漂亮得不像話的臉,身體慢慢的趴在了他的身上。

“妹妹?”小傑有些無措。

“讓我趴一會兒。”林黛淒淒的說道。

“妹妹?”對於林黛態度的180度大轉變,小傑一時無法應對,隻能任她趴在自己的身上。

“為什麽壞人都是活的這麽逍遙,我有什麽錯,為什麽命運這樣不公平的對待我?為什麽?”林黛輕聲的說著,淚水禁不住的流了下來,在前生她一直都是孤獨的,沒有親人的疼愛,年紀輕輕還沒有嚐到戀愛的甜蜜,就被別人輕易結束了,在這裏同樣還沒等體會親情的溫暖,而且生命早在冥冥之中就給她@?做好了安排,同樣是豆蔻的年華就再一次要給她畫上句號,為什麽?

“妹妹,如果很累,那我就直接把他們都殺了,一了百了。”他狠絕的說道。

“嗯,確實是個好主意。”林黛幽幽的說道。

“今天晚上我就把他們全殺了!”袁成傑忽的起身,將她抱在懷中,臉上的神色凝重,不似在開玩笑。

“甚好。”林黛神色無波,隻是愁悶的挑了一下眉頭。

“可是——殺人是要償命的,以後怎麽辦?難道我們要亡命天涯?”

“我會永遠陪著你!”

“嗬嗬……甚好。”林黛歪著頭苦笑的扯了一下嘴角。

“可是那樣的人生還有什麽樂趣,人活一世,我不能這樣的自私,姐姐,你也有你的幸福,不能為了我——”

“我願意!”

“我還不願意呢?哼——你又不是男人?我又不能以身相許的報答你。”林黛似是開玩笑的說著,從他的懷中站了起來。

“而且,一刀殺了他們是不是太便宜了,讓他們生不如死才是最有意思的,不是嗎?”林黛俏皮的看了他一眼,轉身從他的房中走了出來。

“以身相許……如果我是男人……那麽?”他這個念頭再一次燃了起來,以身相許多麽大的誘惑,可是他知道他什麽都不能給她,唯有默默的守護著她,不讓別人欺負她,直到她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看到她幸福,他也就會幸福。

當今朝廷的科舉考試,分作三級:一、鄉試,每三年舉行一次,地點在省城,由皇帝派的考官主持考試。考試分三場,一場三天,一共考九天。考的人很多,考中了,叫做舉人。舉人有名額的規定,各個省不一樣,大體上100人上下,舉人裏麵的第一名叫做解元。鄉試的考試是在秋天,所以叫“秋闈”。鄉試考試的第二年,就舉行會試,會試也是每三年舉行一次,地點在京城。因為是由禮部主持,匯集天下的舉人在京城考試,所以叫做“會試”。二、會試考試地點在貢院。經過考試,考中了的,叫做“會試”,會試的第一名叫“會員”,取得會試的資格才能進行第三級考試,就是殿試。

三、殿試,殿試也是在北京考,通常在皇宮太和殿前考試,所以叫“殿試”,殿試由皇帝親自主持,朝廷的考試,所以也叫“廷試”。殿試考試是一天,開始在前考試,後來在太和殿前考試,有時候也在保和殿前考試,地點經常變化。大部分時間是在太和殿前考試,太和殿前,露天,每人一個小桌,沒有凳子,站著書寫,殿試考的,結果取中了,就叫“進士”,進士分三等,叫一甲、二甲、三甲。一甲就是三個人,就是狀元、榜眼和探花。前三名由皇帝親自定,考官把參加殿試的考卷大約選出十份,送到皇帝麵前,由皇帝最後點前三名,點出第一名就是狀元,第二名是榜眼,第三名是探花,在科舉考試的時候,連中三元是很難的。就是鄉試的時候,得了解元,會試的時候,得了會元,殿試的時候又得了狀元,就是連中三元,三個考試都考第一。

這一年會試,彭翰文一舉奪得會試第一名,在陽春三月間的殿試上,他再一次的以其真才實學,獨特的才識見解被當今皇上點了狀元,一時間整個京城都在談論這個年紀不過十八,長相俊逸不凡的新科狀元。

禦賜的府宅,彭翰文中了狀元之後,入翰林院為修撰,掌修國史。不久,奉詔入值南書房,承旨起草詔令,應製撰寫文字。這是後話,不過此時,他的府宅前車水馬龍,自然是少不了一些官麵上的應酬。

且說在這一月中京城還有一件轟動的事情,就是有人在京城的地麵上接連開了好幾家大商鋪、店麵,其中門類繁雜,有豪華酒樓,布莊米店,當鋪,光是銀號就有五六家,而且還都是連鎖的,可見這背後的老板是多麽的財大氣粗。

月末,京裏的天氣仍是微涼,一家酒樓內,一個風華絕代的人兒,懶散的斜靠在軟椅上,半眯著眼睛望著門那邊半卷的簾籠,此時的樓下還沒有多少客人,店小二卻也是不閑著,忙裏忙外的擦著幹淨的幾乎能照出人影兒桌子。

“大爺,二爺。”聲音透著異常的恭敬。

“人呢?”

“小爺在裏麵呢。”

“嗯,在門口守著。”不帶一絲感情的聲音,透著商人的精明,一個白皙的手挑開了簾子,紫色的衣裳襯托著一個蓮花一樣的少年走了進來,在他的後麵跟隨著一個異常文靜,年紀也就比這少年大兩三歲的翩翩佳公子,他的臉上始終掛著憂鬱,似乎是有無限的哀愁揮之不去。

“大哥,二哥。”庸懶的人隨口叫著,卻不見其身。

“越來越沒規矩了。”蓮花少年瞪了他一眼,拉過他旁邊的椅子。

“大哥,你坐。”

“嗯。”文靜公子輕哼了一聲,目光落在了懶在椅子上沒有動的人身上,定定的看了好一會兒,方才坐下幽幽的問了一句。

“她好嗎?”

“你說呢?”他反問。

“我們把她接出來怎麽樣?”他詢問的看著眼前兩個人。

“他若願意,當然好了,我成渝和他聯手,必是商界無敵!”他說著自信的翹了翹薄唇。

“你就知道錢!”靠在軟椅上,他直起了身子。

“這一點我不否認,但是錢是好東西,誰會討厭他,嫌他少呢?”成渝坦誠的說著站在窗前,望著眼前街上繁盛的景象。

“明天我想登門賈府,過去拜訪一下,你們認為如何?”他低著頭似乎是在自言自語。

“相信他們定然會夾道歡迎,嗬嗬……”他說著閉上眼睛,想著等會兒回去是不是應該告訴她這個消息,還是讓她驚喜一下,不告訴她。

“嗬嗬……”他聽了也笑了,然後目光柔和的望向窗前的那個人。

“成渝你一起去吧。”

“明天——”他略沉吟了片刻,搖了搖頭。

“明天我約了京城商會的會長,怕是沒有時間。”

“你就知道錢!”小傑瞪了他一眼,心中有些不舒服,這麽多年,他們每個人都在努力,因為每個人的目標都不一樣,所接觸的事物也不一樣,成渝現在是他們三個人當中最難懂的一個,雖然在相處的時候他仍是一如當初,對彼此說什麽都是不在意,可是小傑卻是感覺到有些東西不一樣了。

“成渝他確實很忙,有時間再說吧。”翰文又把頭低下。

“文哥哥,就你總遷就他。”小傑懊惱的皺起了眉頭。

“嗬嗬……我們都是好兄弟,難道我對你就不遷就了?”他說著溫柔的笑著抬起頭。

“受不了。”小傑受不了成渝的金錢利益永遠第一的嘴臉,同樣也是受不了彭翰文天塌下來也是溫柔一笑的好人性格,可是他卻是不知道翰文這恬靜的性格隻是麵對他們兩兄弟,還有那位很久都沒見麵的小公子,在其他人的麵前他可是麵冷、心冷、不管閑事兒的主兒,這樣的人在官場上可以說是相當的可怕的。

“好了,就這樣吧,明天散朝的時候,如果沒有什麽特別的事情,我就會拜訪榮國府。”他說完站了身,挑了簾子出去了。

“嗯,你真的不一起過來,她看到你們一定很高興。”小傑再次的問道。

“我也想,不過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替我向他問好,順便告訴他,我成渝可是為她攥了個金山呢!”他最後一句話說得有些嬉皮笑臉了,小傑不高興的拍了他一下。

“錢!錢!你就知道錢!”他一甩袖子,直接從後窗子跳了出去。

“切,你不也是一樣,都是一個德行,誰也別說誰!”成渝撅著嘴一屁股坐在了方才小傑的坐的軟椅上,手指敲了三下桌麵,從外麵閃進一個掌櫃打扮的中年人。

“東家。”

“前些日子安排你們做的事情怎麽樣了?”他垂著眼簾,眼底全是冷漠的問道。

“回東家,他們還是不肯賣,說是給多少銀子都不賣,這……有些不好辦?”

“不好辦?你現在跟我說不好辦?是不是不想活了,如果這件事情辦不妥的話,你明天別見太陽了!”他說著將手中的杯子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東家,這——”掌櫃的慌忙的跪倒在地上。

“東家,他們家現在雖然有些敗落了,可是畢竟現在還是皇商,而且在這京城有些勢力,確實……”

“你再說!”成渝最不愛聽的就是這個不字,瞬間他操起了桌麵上的另一個杯子朝著他的臉就扔了過去。

“啊!”一聲慘叫,中年掌櫃的捂著臉趴在了地上。

“滾!給我馬上滾!限你三天時間,我就要那處宅子!”他大聲的吼著,麵色猙獰,守在外麵的另一個人聽到了裏麵的聲音連忙跑進來,攙起了中年人。

“二爺,您何必動氣,這件事還是交給我去辦吧?”他一臉平靜的說道。

“哼!什麽都讓你去辦,那我養這人都是白養的?還不如養一隻看門的狗呢!滾!不要讓我再看到你!”

“是!是!”掌櫃的如得到玉皇大帝的特赦般走了出去。

……

袁成傑趁眾人不注意的時候,前腳剛回到房中,換下了衣裳,那一邊賈寶玉興衝衝跑了進來,臉上卻是得意的笑容。

“這是怎麽了,這麽高興?”小傑隻著內衣,也不介意他現在衝進來,不過寶玉瞧見他‘妖嬈‘的身材,登時呆住了,失了神色。

“哼!”小傑冷哼了一聲,將外麵的衣裳一件件穿好,然後手帕子在他的眼前一揮。

“這是怎麽了?”

“啊!嗬嗬……”賈寶玉訕訕的笑了笑。

“姐姐真是明豔傾城,天姿嬌容。”

“寶兄弟是說我嗎?那林妹妹又是什麽?”小傑反問道,他最討厭那種隻會說甜言蜜語討女孩子喜歡的紈絝子弟,外表塗有好皮囊,裏麵全是敗壞的棉花套子。

“妹妹是天仙,是……”

“得了吧你。”小傑白了他一眼,就往外走,寶玉在後麵亦步亦趨的跟著,出了房門,正好襲人正在和紫鵑說話,見他們兩個人出來了,襲人上前卻見他身上佩物一件無存,因笑道:“這身上帶的東西怎麽一眨眼的功夫全沒了,又是那起沒臉的東西們解了去。”

“這有什麽大不了的,隻不過今天高興,吟詩封匾額的討了老爺的歡心,我自然也是自在,他們拿了去便拿了去吧,又不是什麽值錢的玩意兒。”寶玉不甚在意的說道。

小傑聽了,又瞧了瞧他的身上,果然一件無存,忽然間想起了又一次他從他那裏死乞白賴的討去的一個荷包,當時他見他一副甚是喜愛的神色,所以便騙他說那是他一針一線自己縫製的,若送了他了算是怎麽一回事?其實呢,那荷包隻不過他是在街市上看手工還不錯,隨意買的。

寶玉卻是信以為真,這樣的人兒,做出這樣的女紅,想想當時美人一針一線縫製的情景,他的心就陶陶然了,愛不釋手的不肯換回,小傑也便是給了他,他也是一直帶著,今天卻是不見了。

“你從我那裏討的荷包呢?可不是也給了他們?若是這樣,你明兒在想我的東西,可不能夠了!”說完此話,他似是賭氣的走進了林黛的房內。

林黛見他這個樣子進來,還以為發生了什麽事情。

“怎麽了?”

“嗬嗬……沒什麽,隻不過又有好玩兒的了,你看著吧,對了,等晚上我有事兒要告訴你。”她說著坐到了桌前,看著桌上小籃筐裏放著雪雁沒做完的香袋兒——拿過剪子就開鉸。門外麵,寶玉見他生氣了,立時覺得不妥,急忙走進來,卻看到一個精致的,尚未完成的香袋兒,已經被他剪了,卻也可氣,因忙把衣領解開,從裏麵紅襖襟上將他所給的荷包解下來,遞到了他的麵前。

“你且瞧瞧,這是什麽!我怎麽會把你送與我的東西讓別人得了去。”小傑見了張了張嘴,沒想到他還有這麽一手,林黛見了低頭抿嘴一笑,原來他是讓她看這個,確實挺好玩兒的。

“你——”小傑還真的不知道這個時候該說什麽,不過不經意的看到了林黛那低頭淺笑,倒是有些羞惱,他真是玩火那!

寶玉見他不說話,便像得到了多大的道理似的,又開口說道:“你現在也不用再剪了,我知道你是半點兒不稀罕給我做東西,所幸的我把這個荷包奉還與你,如何?”說著,扔向他的懷中,林黛見了不待小傑有什麽反應,順手就把荷包拿在了手中。

“呦!可是相當的精致呢?我還不知道傑兒姐姐會做這個,嗬嗬……可稀罕呢,沒人要了,可是便宜我了。”她說著塞進了自己的懷中。

“哎!林妹妹你怎麽——”賈寶玉沒想到林黛會半路橫插一杠子,眼睛有些急紅了,林黛卻權當沒看到,小傑這個時候也緩過神兒來,他冷冷的看了一眼寶玉。

“即使這樣,甚好呢,你也不用同我好一陣歹一陣的,誰稀罕呢?”說著臉色陰沉的上了林黛的床,麵朝裏的倒著,不去理他,任他是“好姐姐,姐姐長,姐姐短的”陪著不是。

林黛隻是擺弄著香袋兒,不理會兩個人的吵鬧,可是當紫鵑送茶進來的時候,看到眼前的情形,心中卻是老大的不高興,這個傑姑娘怎麽就像是一個狐狸精呢?先前也不知是怎麽勾搭上璉二爺,現在是不是跟二爺廝混夠了,看著寶二爺不錯,又來勾引他,這林姑娘又怎麽能眼看著她這樣呢?

“姑娘,喝茶!”她說這話,眼睛卻狠狠地瞪著床上的小傑,林黛淡淡的掃了她一眼。

“下去吧。”

“姑娘!”她替她委屈,可惜林黛不稀罕。

“沒你事兒,出去吧。”林黛垂下了眼簾。

“是。”紫鵑咬了一下嘴唇,臨走的時候別有深意的有望了一眼,床上兩個人。

前麵賈母聽得寶玉從他老子那兒回來了,便一片聲的尋他.眾丫鬟、婆子回話說:”在林姑娘房裏呢.”

賈母聽說道:”好,好,好!讓他姊妹們一處頑頑罷.才他老子拘了他這半天,讓他開心一會子罷.隻別叫他們拌嘴,不許扭了他.”

眾人答應著.小傑被寶玉在床上煩的實在不行,隻得起來與他繼續玩耍道:”你的意思不叫我安生,我就離了你.”說著往外就走.

寶玉看了一眼林黛笑道:”姐姐到那裏,我跟到那裏,妹妹也是一起的.”一麵說著,一麵趁林黛一個不注意將她手中的香袋兒奪了回去,嘻嘻笑著又帶回到了衣內。

“真不害臊,方才是誰丟了,現在又戴上,有羞沒羞?”寶玉聞言無所謂的笑了笑。

“妹妹若是帶著,姐姐會傷心的。”

“呸!別往你的臉上貼金!”他們三個說這話,出了門,到王夫人上房中去了,可巧寶釵亦在那裏.

此時王夫人那邊熱鬧非常,原來賈薔已從姑蘇采買了十二個女孩子,並聘了教習,以及行頭等事來了。

此時薛姨媽另遷於東北上一所幽靜房舍居住,將梨香院早已騰挪出來,另行修理了,就令教習在此教演女戲。又另派家中舊有曾演學過歌唱的女人們,如今皆已皤然老嫗了,著他們帶領管理。就令賈薔總理其日用出入銀錢等事,以及諸凡大小所需之物料賬目。

又有林之孝家的過來回話說,采訪聘買得十個小尼姑,小道姑都有了,連新作的二十分道袍也有了。外有一個帶發修行的,本是蘇州人氏,祖上也是讀書仕宦之家。因生了這位姑娘自小多病,買了許多替身兒皆不中用,到底這位姑娘親自入了空門,方才好了,所以帶發修行,今年才十八歲,法名妙玉。如今父母俱已亡故,身邊隻有兩個老嬤嬤,一個小丫頭伏侍。文墨也極通,經文也不用學了,摸樣兒又極好,因聽見京中有觀音遺跡並貝葉遺文,去歲隨了師父上來,現在西門外牟尼院住著。他師父極精演先天神數,於去冬圓寂了。妙玉本欲扶靈回鄉的,他師父臨寂遺言,說他`衣食起居不宜回鄉.在此靜居,後來自然有你的結果&39;.所以他竟未回鄉。

王夫人不等回完,便說:”既這樣,我們何不接了他來.”

林之孝家的回道:”請他,他說`侯門公府,必以貴勢壓人,我再不去的.&39;”

王夫人笑道:”他既是官宦小姐,自然驕傲些,就下個帖子請他何妨.”

林之孝家的答應了出去,命書啟相公寫請帖去請妙玉.次日遣人備車轎去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