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 第四二回 林父入殯財產糾葛(中)

林黛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睜開眼睛,入目的是小傑純淨的麵容,他緊閉著眼睛斜靠在床頭,雪雁那丫頭不知道跑到什麽地方去了,整個房間裏就他們兩個人。

“咳咳……”可能是近幾日太傷神了,林黛剛坐起來,就不由自主的咳嗽起來。

“嗯……你醒了?”小傑靠過去,伏在她的後背上,手輕輕的拍了拍。

“近幾日累壞了吧?”

“沒有,我有什麽都沒做,全交給璉二哥了,對了,事情查的怎麽樣?有什麽眉目沒有?”林黛拍了拍胸口,身子斜靠在他的懷中。

“目前還沒發現什麽,不過——你那個璉二哥應該是逃脫不了幹係。”

“哦,此話怎講?”林黛隨手拿起他垂在她胸前的長發,忽然間好像想起了什麽,轉頭看他的時候又笑了。

“怎麽了?”小傑不解的看著她。

“沒什麽。”淡淡的,卻笑意更濃,應該就是女孩子吧,否則這一頭秀發梳成了那種辮子挺難看的。

“胡說,你一定有胡亂編排我了?”小傑似是生氣的咬了一下嘴唇,那模樣越加的嫵媚、可愛了。

“去!談正經的,三哥哥還沒有說為什麽他逃脫不了幹係呢?”

“因為有人看到在林大人未到府衙的時候,那個璉二爺從府衙附近出現過,不過倒是沒有注意是不是進到了裏麵。”小傑說著擰起了眉。

“府衙內有什麽異常的動靜?”林黛眯著眼睛,坐直了身體。

“這……”

“姑娘,您醒了嗎?”雪雁一步跨進來,看著兩個人坐在床上,倒也沒有什麽驚奇的,從桌子上端起一杯水走到了林黛的床前。

“姑娘,天氣熱,多喝點水,對身體好。”

“嗯,有什麽事情嗎?”林黛接過水問道。

“姑娘!”聞聽她問了,雪雁故作神秘的壓低了聲音。

“前麵現在可熱鬧了!”

“哦?又出什麽事情了?”林黛將水杯遞還給她,心中已經有了幾分計較。

“還能是什麽事情?這老爺也下葬了,大事完畢,那些人不走當然是等著分老爺留給姑娘的財物,哼!這世上哪有這樣的人,老爺才剛剛……真是氣死人了!”

“好了,雪雁姐姐就不要為那些人所做的事情生氣了。”小傑道。

“不是!嗬嗬……”話鋒一轉,雪雁這丫頭又笑了。

“瞧你,瘋瘋癲癲,把話說明白,前麵到底怎麽了?”林黛從床上下來,坐到了梳妝台前。

“他們這些人要分財產,可能有人不願意吧?”林黛拿著梳子有一下沒一下的梳著。

“姑娘怎麽知道?可說是呢。”雪雁將梳子接過去,為她梳著頭道。

“璉二爺這不跟他們吵起來了。”

“那就讓他們吵吧。”林黛望著鏡中的自己,這黛玉的模樣是越來越超逸了。

“你去把李管家請過來,我有話要與他說。”

“知道了。”雪雁最後把頭發重新梳好,方才走出屋子。

“你倒是一點兒也不在意,不怕他們把產業都分光了?”小傑好奇的走到林黛的身後,看著鏡中幾年間已然出落得亭亭玉立的人兒,心中喜愛之情越來越深。

“分了就分了唄。”林黛站起來,嘴角翹了翹。

“在意又有什麽用?他們會在乎我?如果在乎的話,怎麽不叫我過去商量,自顧在那邊吵上了。怎麽?你有什麽想法?”

“嗬嗬……”小傑聽了冷聲的笑了笑。

“他們若是欺負你,我是第一個不答應的,既然你不在乎這些身外之物,那也不能讓他們得的這麽便宜不是嗎?”

“那哥哥有什麽好主意?”林黛笑著看著他。

“我?——哪有?隻是提醒妹妹一聲而已。”小傑說著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呸!敢情你逗我呢?”林黛笑彎了眼睛,抬手捶了他一下。

兩個人正在屋裏說鬧著,雪雁進來道,李總管來了。

“李總管請坐。”林黛收起了笑容,一本正經的坐在椅子上。

“小姐。”他應了一聲,坐了下來。

“前些日子吩咐你辦的事情怎麽樣了?”林黛開門見山直接問道。

“這……”他略有猶豫的看了看站在她身後的小傑,這位少年是男孩子吧?

“你說吧,他不是外人。”

“哦。”李總管衝著小傑笑了笑,有些狐疑他到底是什麽人?小姐怎麽認識的?

“小姐吩咐的我已經點查清楚,這個是盤點後的賬本,都在這裏呢。”他說著從懷中拿出一個小薄冊子,雙手遞給了林黛。

林黛接在手中,裏麵登記的比較詳細,房產、田地、金銀珠寶、古董等一應俱全,隨意的翻了兩頁,林黛忽然開口問了一句。

“那個宏兒確實是父親在我走後過繼過來的子嗣嗎?”

“嗯?啊,是,是小姐走後第二年,老爺實在是拗不過同族那些人的口舌,所以就在堂兄弟中挑了一個,就是現在的宏兒。”

“可有契約憑證?”林黛合上冊子抬頭問道。

“有,一式兩份,老爺這裏有一份,另一份在老爺的那位堂兄手裏。”

“李管家煩勞你去來,我瞧瞧,順便把叔叔的那份也借過來,就說我要看一看。”

“好,小姐稍等。”李管家答應著退出去,不消片刻工夫,他便折回來,將兩份契約交與了林黛。

林黛展開平放到桌麵上,大致內容是因林如海膝下無子,乃請堂弟過繼次子,以為延續香火,傳宗接代,僅此立下文書,以為憑證等等,落款處因為林如海的印信,連同那位堂弟的印章,兩分文書一模一樣,林黛看完笑了笑,轉身回過頭。

“三哥哥。”

“嗯。”小傑見了嘴角一翹,心領神會的從懷中掏出火折子,劈啪打著了,抓起桌子上的契約點著了,往地上一扔。

“呀!怎麽?”李管家頓時呆住了,這是什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