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曉月當然知道她就是鳳姐。便怯怯的給鳳姐見禮。鳳姐忙將她扶了起來。越看越覺得曉月就是二姐,可是二姐當初是死了,但為何能變成歡場女子?難不成是賈璉的主意?
鳳姐想想後就悄然打消了這個念頭,她知道賈璉是想不出那些主意的,如果能想到這些主意非賈珍莫數。可是為何賈珍會幫著二姐?二姐是如何讓賈珍願意幫她?這一些都是個謎,但現在並不能解開,隻能先讓曉月先跟自己回去,然後再做打算。
可曉月也有些害怕。她知道以鳳姐的能力,隻怕自己是藏不住的。一切隻能靠賈珍,看他能不能幫著自己。
回到家後,鳳姐直接帶曉月去見了邢夫人。邢夫人一見曉月脫口而出“尤二姐?”曉月嚇得忙看了看鳳姐。鳳姐看到曉月的臉色,越發肯定了。但鳳姐隻是有些好奇二姐是如何死而複活的。
鳳姐忙說道:“太太也覺得她像二姐?”邢夫人喃喃而道:“哪裏是像,她分明就是尤二姐。”鳳姐解釋道:“太太隻怕是認錯了,她叫曉月,與二姐倒長得十分相像,剛才我見著時,也以為是。仔細看來卻又與二姐不一樣。”
邢夫人相信自己的判斷。可是聽鳳姐這樣說,便想著不如少一事便罷了。鳳姐讓曉月給邢夫人行了禮後,邢夫人想了想說道:“我看不如不讓她去見老太太了,老太太年紀大,省得也嚇一跳,倒是咱們的不是了。”鳳姐聽了這話,有些猶豫地說道:“這樣一來,妹妹進門就有些名不正言不順了,隻怕是委屈了她。”
曉月忙溫順地答道:“太太、奶奶我沒事的。隻要能讓我肚子裏的孩子有爹,我怎樣都可以的。”
鳳姐聽她都答應了。自己更不會強求讓她去見老太太了。隻是這宴席還是要擺的。邢夫人說道:“曉月有了身孕,也不能太累著,就咱們這院裏的坐坐也就是了。等她生了孩子,過滿月時一起辦了也就是了。”鳳姐答應後,看著曉月笑道:“這樣就先委屈妹妹一陣。”
曉月忙稱不敢。鳳姐這才帶著曉月離開邢夫人的院子,向自己院子走去,在路上,鳳姐款款說道:“我那邊也沒什麽規矩,你也有了身子,就不必來請安。丫頭婆子也都給你安排好了,秋兒剛好也在你身邊。我也能放心點。隻是那秋桐,有些脾氣,有時說些不中聽的話,你也擔待些,好歹你算是二房。也別讓她騎在你頭上才是。”
曉月當初可是領教過秋桐的厲害。可是如今她也不是當初的二姐了,雖然口中一一答應了。但是心裏也全然不在意。
鳳姐囑咐地過程中,也回到了自己院子。秋桐早聽小丫頭說鳳姐領了一位姑娘,心裏有些奇怪。不知那人是誰。便讓小丫頭繼續打聽。這一打聽,讓秋桐著實生氣,本想著是讓自己做二房,可沒想到,竟然沒自己的份。本想衝到邢夫人的院子裏鬧一番。可是走到門口想到若是這樣,隻怕又讓賈璉不待見。隻得回到自己屋子。
等小丫頭來說鳳姐回來了。秋桐是再也忍不住走了出來,正好與鳳姐迎麵碰上。秋桐本想著大鬧一下,但一見著曉月,便把她嚇了一跳。結結巴巴地叫了聲“二……二……二姐?”說完後,猶自不信,又仔細瞧了一眼曉月,更是嚇得連話也說不出。
賈璉的心思隻在曉月身上,對秋桐的反應根本沒瞧見。鳳姐就算是瞧見了,也因為厭惡秋桐為人,所以也不在意
那小丫頭扶住秋桐。秋桐這才勉強回過神來。問道:“這姑娘叫什麽名字。我像是認識。”鳳姐見賈璉不理秋桐,隻得答道:“她是曉月。以後也是咱們的姐妹。你要和她好好相處。”
秋桐聽了這話,陪著笑道:“原來是曉月妹妹,竟長的和二姐一樣,讓我嚇了一跳。”賈璉一聽秋桐將曉月稱為妹妹,就有些不高興道:“日後你叫她姐姐吧,她日後就是二房了。你也要尊重些才是。”
秋桐沒想到賈璉說的如此直白,好半天才回過神道:“二爺說的可是真的?”賈璉不耐煩道:“什麽真的假的,你聽著就是了。”
秋桐這可不幹了:“二爺。論理我也在你房裏呆了這麽些年。就算是不讓我做二房,也沒有讓後來的做的理兒,我可是老爺給二爺的,二爺難不成要讓老爺評這個理不成?”
賈璉一聽秋桐又拿老爺來壓自己,心裏就不爽了。喝道:“說的是什麽話?你若是敢去,就不要在這院子裏住了。”
說完也不理秋桐,扶著曉月就來到鳳姐的屋子。秋桐一聽賈璉說了如此重話,也不敢再鬧,跟在後麵一起進去了。
鳳姐說道:“今兒也沒有個正式的儀式。隻磕個頭便罷了。好歹要顧著你肚子裏的孩子。”曉月答應了一聲後,跪了下來,向鳳姐磕了個頭。秋兒趕緊將她扶了起來。
鳳姐又對著秋桐說道:“以後曉月是二房了,你也該向她行個禮才是。”秋桐雖不願意,可是賈璉一直瞪著她,隻好隨意行了禮叫了聲“姐姐。”曉月忙扶住秋桐讓她不要多禮。秋桐一見曉月扶著她。心裏一陣厭惡。將曉月的手甩開。曉月故意往旁邊一倒,虧得秋兒扶住了她,這也讓賈璉嚇出一陣冷汗。罵了秋桐幾句。
曉月隻怯怯地說道:“二爺,這不怪妹妹,是我不好。”秋桐氣得說道:“本來就是你不對,你卻在這兒做好人。”賈璉喝住秋桐。
秋桐向鳳姐哭訴。鳳姐也說道:“曉月妹妹本來就有身孕,你也是的,用那麽大勁,萬一有個好歹。你也擔當不起呀。你就向曉月認個錯也就是了。”
秋桐見鳳姐也不幫她。更是氣得轉身回到自己屋子,不一會兒的功夫,就聽見秋桐屋裏開始砸東西。曉月心裏雖然高興,可麵上還是有些後悔的神色說道:“都是我不好。才來就惹秋桐妹妹生氣,讓二爺和二奶奶也不安心。”
鳳姐忙安撫了幾句,便對賈璉說道:“你還是陪著妹妹去休息吧,這麽時間隻怕妹妹也累了。”賈璉答應後,扶著曉月去了西廂。
等他們走後,平兒看向鳳姐說道:“她怎麽和尤二姐長得一模一樣?別說是秋姨娘,就是我也嚇了一跳。”
鳳姐若有所思道:“隻怕她就是尤二姐。”平兒直覺地搖搖頭說道:“不可能。她都已經死了怎麽可能還會是她,奶奶怕是認錯了吧。”
鳳姐肯定地說道:“的確是她,原先我也以為是我看錯了,可是她看我的模樣和尤二姐是一模一樣。那眼神是任何人也裝不出來的,隻是我再想她是托了誰才能出了這府裏。今兒看珍大哥的樣子,他們倆口子脫不了這幹係。”
平兒疑惑道:“既然她是二姐,為何二爺看不出來?”鳳姐冷笑道:“就算是看出來,他也不會說出來的。她想盡辦法進來,隻怕不會是想和二爺在一起這麽簡單,也許她就是讓咱們出府的契機。”
平兒還是有些擔心。但鳳姐也不再這事上多說。隻讓平兒平日裏不要去她那走動。小心巧姐。平兒答應後,也吩咐了小紅一聲。
小紅聽了平兒的吩咐,平日裏也總看著巧姐,不讓她去曉月那兒。就算是在外麵見著曉月,也隻將巧姐帶得遠遠的。
曉月也不在意,她首先要對付的就是鳳姐了。但她也不想傷害巧姐。雖然想盡辦法,可是鳳姐都有所提防,也不讓她請安。她偶爾陪鳳姐說話時,鳳姐也不讓她在屋裏吃些什麽,喝些什麽,隻說怕不幹淨萬一傷著孩子就不好了。
曉月急得不知該怎麽辦。原先還有賈珍幫她出出主意。可是現在她總不好去寧府。正在為難間,尤氏這天來看鳳姐了。
鳳姐很是奇怪,自從二姐走後,尤氏總不來自己這邊,今兒也不知是怎麽了?鳳姐想想也就明白,定是為了曉月,但她也不揭破。隻陪著尤氏說話,曉月一聽尤氏來了,想著自己可有救了。
帶著秋兒便來鳳姐這裏。鳳姐見她來了,心裏越發肯定了。悄悄地對平兒使了個眼色。平兒會意,便出去了。不一會兒,旺兒媳婦來說邢夫人請鳳姐過去商量事。
鳳姐便讓曉月先陪著尤氏坐坐。自己過去看看是什麽事。曉月答應後,鳳姐便出去了。等鳳姐一走。曉月著急地說道:“姐姐,我該怎麽辦才好?”
尤氏看著曉月嘲諷地說道:“怎麽這會子沒有主意了?”曉月無奈地說道:“我用盡辦法,也沒有讓她露出什麽來。而她當著二爺的麵,總對我噓寒問暖的,我隻在二爺跟前略說些別的,二爺便讓我不要在意。你說,我可怎麽才能讓二爺休了她。”
尤氏說道:“你以為這容易。她那麽聰明的人,你要是隨意能算計上,那上次你就不會成了那樣了。這事也急不來。老爺的意思,是讓你想法將大權拿在手裏,這樣一來,她沒了權還不跟你急。你趁機落了胎,隻說是她做的不就好了。”
曉月一聽是讓自己落胎,手不自覺得撫上自己的肚子堅定地搖搖頭說道:“這事我不答應,不能拿孩子開玩笑。”尤氏搖搖頭,心道:賈珍本就沒打算讓她留下這孩子,隻不過孩子是個跳板,讓她能進得了府裏。可尤氏沒有說出來。
還是勸道:“你也不想想,如果不拿孩子說事,你二爺能下狠心嗎?孩子以後還會有。你怕什麽,如果不這樣,等孩子生出來,就怕這孩子就不是你的了。”
曉月有些不解看向尤氏,尤氏耐心解釋道:“你想,她本就沒個男丁,如果這次你爭氣生了個男的。她還不想法養到自己身邊,而你又是他的親媽,她能留你嗎?到頭來,你是什麽也沒有。”
曉月有些明白了。便還是下不了狠心。尤氏也不能多呆,隻讓她再想想過幾天給自己回複就好了,就這樣尤氏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