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林如海再一次感到有意識的時候,感覺好像有人打自己的屁股,打屁股,自己可是作為鬼魂當阿飄很久了,已經很長時間都沒有體會有身體的感覺,現在怎麽會感覺到疼痛呢,不過就算如此,還是不由心中羞憤不已,生氣大怒,大聲喝斥,可是自己耳中聽到隻是一陣陣嬰兒的哭聲,這是怎麽回事,
屁股被打以後,感覺自己被人抱起在手上,抱在手上?這時耳邊又響起其他人的說話聲,林如海很清晰的聽到了一句,“恭喜王妃,恭喜郡主,是個哥兒!”
這是什麽清況?自己的感覺沒有錯,是真的被人抱在懷中,剛在那句話,應該是產婆說的才是。這樣說來,自己現在是個剛出生的嬰兒,再聯想到剛才產婆話中提到的王妃、郡主,這個剛出生的嬰兒的身份應該還不低。雖然感覺現在自己遇到情況有些匪夷所思,但自己死後都能變成可以到飄著的鬼魂了,再一次投胎重生又有什麽不可以接受的呢!
林如海說了幾句話,不對,是哭了幾聲以後,便自顧自的想著事情,想了一會又覺得現在想再多也沒用,幹脆不想了。自己被包得嚴嚴實實的被人抱到懷裏,有人掀開了包著自己的繈褓,隻感覺到眼前一片昏暗的燈光。林如海正大睜著眼睛,想看清楚眼前的一切,可惜剛出生的嬰幼兒,再努力都看不清楚,就在這個時候,就聽到大概是這個身體的父親所說的話,這句話就兩個字,可林如海還是一下子被打蒙。
“好醜”,雖然林如海一向對自己的外貌不在意,但自小時候的精致可愛,到長大後的風度翩翩,任何時候自己都和醜不沾邊。這個父親肯定沒有見過剛出生的孩子,剛出生的孩子都這樣好不好。林如海想起當年的黛玉以及後來的睿哥兒,現在還記得他們剛出生的時候樣子,也都是皺巴巴的,不過很快就長得玉雪可愛,可惜後來……,一想到自己的兒女,心情一下子就低落了,就是重新投胎為人的興奮也消散了,唉!
林家的人都感歎小少爺很乖,極少哭鬧,偶爾哭幾聲,不是餓了,就是身上的衣服被尿濕了,哭幾聲算是提醒侍候的人。作為披著嬰兒表皮,內裏深藏一顆成熟靈魂的大叔,曾經的探花郎真心不想尿在自己身上,可是很多時候根本探製不了自己的生理反應,隻能紅著臉被人脫光了洗著小屁屁,換尿布,換衣服,唉,這種日子什麽時候是個頭呀!
林如海現在隻想搞清楚自己的身份,天天隻聽著身邊的人稱呼自己軒哥兒或者小少爺,或者其它一些哄著自己的話語,根本不能得到什麽有用的信息。
等到自己終於能看清楚的時候,才發現了一件另他意外的事情,自己的生父生得竟然和以前的自己非常像。難道自己這次投胎是回到了從前,但不對呀,自己小時候也不叫軒哥兒,母親也不是郡主的身份,貼身侍候自己的人也沒有以前熟悉的人,難道僅僅隻是生得像而已?
其實如果不是林黛玉跟著許景之在林軒出生沒多久就外放了,也許林軒就能早點確定自己的身份。曾經的林如海,現在的林軒在作為一個嬰兒每天吃吃睡睡中渡過的同時,總在思考著“我是誰”這個對於他來說無比重要的命題。這期間,林軒小少爺還出了兩次府,都是去自己生母的娘家,也沒有從中得到什麽有用的信息,一直到六個多月的時候,林軒才終於知道了自己的真正身份。
在猜出自己身份的那一刻,即使有再多的不解,困惑,迷茫,但更多是知悉自己真正身份的狂喜。
以前林海不是沒有見過自己這個小孫子,滿月酒的時候就見過,不過剛開始的時候,嬰兒的眼睛看不清楚,再到後來過年的時候,也是由李靜雅隔得遠遠地抱著行禮。林海作為一個大男人,也不可能像那些女人方便去看這個孫子,再說林海本身對這個孫子的感情就平常,這樣這祖孫二人接觸的次數就更是有限了。
林如海弄清自己的身份,還是六個多月的時候,林睿抱著他去書房見林海,看到林海以後,又從他們二人之間的幾次談話中才猜出的自己真正的身份,自己現在的身份是曾經的自己的孫子。
林如海當年能少年得中探花,也是一個聰明絕頂的人物。從林海他們的談話,再結合自己現在情況,將目前的事情也猜出了七七八八。自己現在父親和祖父二人,前世應該也是父子的關係,不過不知道是因為什麽原因,靈魂附身到曾經的自己身上和自己那個早夭的兒子身上,代替他們活了下來。
不管是因為什麽使得這兩父子代替了自己父子活下來,林如海還是很高興,因為自己的女兒黛玉因為這兩父子現在還好好的活著,並且現在還過得幸福,這就夠了!
林如海不會認為自己以前經曆的就是一場夢,因為的當年自己,確實很信任自己的賈家,自己死亡以後,女兒托付給賈家是自己唯一的選擇。就算一直想不明白,為什麽會出現目前的這種情況,但林如海在心裏還是很感謝這兩父子,因為他們,自己的女兒黛玉現在活得好好的;因為他們,林家沒有斷子絕孫,得已傳承下來;因為他們,林家不僅僅成了書香世家,也成為京城頂級權貴圈的一員,和當年在自己手中的林家不可同日而語;因為他們,自己才能有機會再次成為林家的子孫,至於其它,都不重要!
林如海站在林海麵前,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在權利頂峰的時候,幹脆利落、毫不留戀的選擇放棄手中的權利,這是很多人,包括林如海自己,都自認做不到如此灑脫。也許正是因為有這樣的性格,當今皇帝才對他多有倚重,就算他再三請辭,還是多番挽留,最終加封了太傅一職。
雖然曾經是自己的身體,但可能因為內裏靈魂的不同,使得外貌都和曾經的自己發生了一些變化。現在的林海也有六十多歲了,但林如海覺得,歲月實在厚待這個男人,看著他眼角細細的皺紋,不見老態,反而更顯優雅,還有一種隨著歲月流逝,曆經世事滄桑的沉穩和豁達。
其實,很多時候,林如海都覺得自己被他們看穿了,知道自己並不是一個真正的孩子,隻是他們不說而已,而且,很明顯的,他們也根本不在乎這點,還是按照一個真正的孩子來教導自己。
看著作為祖父的林海寫意無比的坐在院子裏的大榕樹下,悠閑的喝著茶,林如海覺得這樣真好!自己還能作為林家的子孫,還能有機會延續家族的榮耀,真好!
想到這裏,林如海就覺得其它的什麽都不重要,像一個真正期待祖父表揚的孩子,筆直地站在林海的麵前,雙手背在身後,大聲背誦著弟子規,“……冬剛溫,夏則清,晨剛省,昏則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