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顯家的,就是原著裏被林之孝家的誇讚“高高的顴骨,大大的眼睛,最是幹淨爽利的”那個人,也是在後花園裏上夜的女人之一。當然,大觀園裏的時候,她們夫婦已經投靠了二房,可是現在,這一家子還是大房的奴才,唯有她女兒雨嘉進了賈寶玉的屋子。
看林之孝家的對秦顯家的的評價就知道她女兒是怎樣的人了,跟晴雯一樣,是個美人胚子,性子也有些像。尤其是晴雯去了梨香院之後,就連司棋也覺得這兩人越發像了,還說過她們兩個宛如同胞姐妹之類的話。要不是梨香院規矩嚴,姑娘小爺身邊的大丫頭們極少有機會離了梨香院,隻怕秦顯家的都已經認下晴雯這個幹女兒了。
如今,秦顯家的女兒成為了賈寶玉身邊的大丫頭,僅次於襲人和賈母新給的鸚鵡,也讓秦顯家的與有榮焉。
賈寶玉的屋子哪裏是那麽好進的?
跟秦顯家的關係略微好一點的,得了消息之後更是給秦顯家的道賀。
秦顯家的道:“雖然說寶二爺賞識,可是那屋子裏人哪個是好相與的?不說別的,就那個襲人,連可人媚人這兩位姑娘都不是她的對手,何況我那個丫頭,從來幾樣沒有什麽心計。將來不知道要吃多少苦喲。”
錢婆子道:“看嫂子說的。寶二爺屋裏的差事可是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呢!你還在這裏飽漢不知餓漢饑。”
“嫂子隻看到了寶二爺是多麽的得寵,他的丫頭們又是多麽的風光,哪裏知道這背地裏的難做?我們也是從小丫頭做起的,在這榮國府混了大半輩子了,什麽樣的丫頭沒有見過?可是那些風光的丫頭們後來都去了哪裏了?我寧可她不要這麽出息,也要平平安安的。”
老趙家的道:“可不是。當初我們家小姑子也算是出挑的了,在老太太屋裏混得也好,被老太太指給二老爺的時候,家裏還特地擺了酒呢。可是如今呢?就是生了兒女,就是膝下還有個小爺,還不是做著丫頭的活計,還要上下打點?由著人作踐,倒比做丫頭還不如了。”
鄧婆子道:“可不是,當初璉二爺身邊不也有幾個極出彩的丫頭麽?如今也不知道去了哪裏。還好我沒有女兒,要不也是個操心的。”
“說起璉二爺,我就擔心我們丫頭,也不知道寶二爺將來會迎娶哪家閨秀?如果是璉二奶奶這樣厲害的人物,那我看還是過幾年求了恩典,讓我們丫頭出去嫁人算了。”
錢婆子道:“將來的寶二奶奶還能有誰?不外乎是林大姑娘林姑娘史大姑娘和寶姑娘四個中的一個。”
老趙家的忙道:“這話可不能亂說!雖然林大姑娘林姑娘剛來的時候,老太太是有過這樣的心思,不然也不會有讓林大姑娘林姑娘跟她老人家一起住的念頭。可是林大姑娘林姑娘完全沒有這個想法,甚至恨不得離寶二爺遠遠的呢。”
“可是林大姑娘不是經常送寶二爺吃食嘛。”
秦顯家的也道:“嫂子,林大姑娘送出去的吃食哪裏是給寶二爺一個人吃的?你看看流雲白鵠幾個每次都送哪些人?老太太屋裏,大老爺大太太屋裏,二老爺二太太屋裏,珠大*奶屋裏、璉二奶奶屋裏。寶二爺能夠第一個吃到,還不是老太太心疼寶二爺,從嘴裏省下來的?”
“就是就是。”鄧婆子也在邊上幫腔,“林大姑娘可從來沒有單獨給寶二爺送過任何點心。倒是二姑娘四姑娘琮哥兒環哥兒經常出入梨香院,可以經常吃到林大姑娘的私房菜。至於寶二爺,除了林大姑娘林姑娘來的第一天,對府裏的事情不大清楚,讓寶二爺闖進去之外,寶二爺哪次進門過了?來了幾次,都是在外麵敲好久的門都不見人家開門,最多讓嬤嬤們隔著門說勸寶二爺先回去之類的。”
“你們也別說我們杞人憂天。我聽說啊,這揚州知府和巡鹽禦史上的官兒可不好做呢。不說別的,上次半夜裏丟了性命的不就是揚州知府麽?還有巡鹽禦史,在我們四姑老爺出任事前,就跟姑娘們換衣裳似的,沒兩個月就要換個人。將來四姑老爺有個什麽好歹,林姑娘她們已經沒了娘了,聽說林家也沒什麽旁支庶族的,到那時候還不是孤兒孤女由著人擺布?還不如趁現在跟寶二爺定下來,將來也有個倚仗。”
“話是這樣沒有錯了。可是當不得人家不願意哪。你看人家來了這麽久,哪裏給過寶二爺什麽好臉色看?聽說上次出門進香,結果人家姐妹倆先在佛前跪了幾天,回來的時候,輪流照顧弟弟和四姑娘,連個眼神都沒有給寶二爺。也難怪最近連老太太也冷了心,反而將史大姑娘接到了身邊。就是史家派人來接,也被老太太給推了。”
“難道將來的寶二奶奶是史大姑娘了不成?可是太太是不會允的。”
“雖然史大姑娘是個孤兒,可是人家家裏還有兩個貴為侯爺的叔父呢!雖然史大姑娘嘴邊說著她在家裏有多委屈多委屈,可是也不見她短了什麽吃的穿的。你看林大姑娘林姑娘她們剛來的時候,衣料、吃食、炭火,哪一樣不受委屈了的?比起林大姑娘林姑娘,雲姑娘在家裏已經是好多了。”
“是啊是啊。你看林大姑娘比雲姑娘大了也就一歲,可是之前史大姑娘天天玩耍,也不見別人說什麽。可是正月裏麵,你也看見了,林大姑娘給四姑老爺捎回去的衣裳就有一大箱子,都是林大姑娘親手做的。聽說,林大姑娘還常常半夜裏起來做衣裳,一晚上就能做一整套。雖然說這跟她們如今用不得繡花的衣裳有關。但是也說明白了,林大姑娘在針線上是花了大力氣好好學的。比比這兩個人,史大姑娘雖然嘴邊喊著委屈,其實還不是在蜜罐子裏泡著。”
“老姐姐,你又來哄我了。林大姑娘如今才多少歲?滿打滿算也就八歲吧?怎麽可能會裁衣裳了?”
“怎麽不可能。上回琥珀回家的時候就親口跟她老子娘這麽說的。自打林姑娘生日過後,琥珀就開始跟晴雯兩個輪換著值夜,不止一次半夜裏起來,給林大姑娘裁衣料,看著林大姑娘在燈下縫衣裳。”
“那也不可能說一晚上就做一整套吧?我在針線上也花過大工夫的,一個晚上最多也就一件衣裳。就是府裏針線房裏的針線娘子們,做一套衣裳也要好些日子呢。想老爺太太這樣的還好,十天半月的也就得了,可是換了其他人,兩個月裏能得已經是了不得了。”
“針線房裏的貓膩,你還不知道那?基本上都是一群磨洋工的。不過,林大姑娘擅長做針線的確是事實。”
“林大姑娘有這等本事,就不知道年紀大一點的寶姑娘怎麽樣了。不是說她賢良淑德、隨分從時又樣樣都來得的麽?就是不知道她在這針線上的手藝如何了。”
老趙家的噗的一下小開了:“你也別問寶姑娘了,雖然大家都在說她怎樣怎樣了得,可是這針線上的本事,那是拍馬都趕不上林大姑娘。枉費了她比林大姑娘多吃了好幾年的飯!”
聽老趙家的這麽一說,其餘三人就知道這裏麵有緣故,趕緊追問。
老趙家的道:“你們也知道我那小姑子是老爺房裏人,以前雖然好過,如今卻是不怎麽得寵了。不過,寶姑娘住的地方離她的屋子也近,有些事情還真瞞不過她的耳朵去。還記得那次周瑞家的替寶姑娘給姑娘們送宮花,結果寶姑娘一天之內往梨香院送了三次東西的事兒嗎不跳字。
“記得記得。雖然這宮花不值什麽,可是後來的兩次,都是一次比一次貴重。我們都好奇得很呢。”
“我聽說,寶姑娘那次登門,被林大姑娘指著身上的衣裳說了幾句,把寶姑娘嚇得半死,回去以後連房門都不敢出。不但把好些衣裳都給燒了,還顧不得正月裏不能動針線的老規矩,每天晚上做衣裳做到三更半夜呢!就是這樣,寶姑娘也花了四五日功夫才弄出了一整套的見人的衣裳。你們說說,在這針線上,寶姑娘可比得過林大姑娘?林大姑娘林姑娘兩個可是每天要跪經、抄寫經文的呢?還要教弟弟們讀書,還要招待二姑娘三姑娘環哥兒琮哥兒。這針線還是另外抽空兒做的呢。”
那幾個婆子都道:“可不是。林大姑娘果然是針線好手。”
“林大姑娘還不止這一樁好呢。你看看梨香院往上麵送的那些點心,在看看最近二太太對梨香院的優待,還不是因為寶二爺迷上了那些新奇的點心?所以我說啊,林大姑娘在這婦功上那是頂頂尖兒,數遍了這府裏上上下下,大概也就當年的老太太能夠比得上了。更不要說她如今才這一點點的年紀了。”
“是啊。林大姑娘針線好中饋好,林姑娘會教弟弟文采好,小小年紀知書達理又是美人胚子,無論是哪一個,跟寶二爺都是極般配的。可惜就是她們自己不願意。”
“相比較而言,無論是年紀大一點的寶姑娘還是跟林姑娘一般年紀的史大姑娘就一般般了。史大姑娘還好,年紀還小些,有些貪玩也是自然的,可是寶姑娘都那麽大了,比不過林大姑娘,還天天擺著個架子,一會兒指點三姑娘這個,一會兒教導三姑娘那個,叫人實在是看不慣。如果不是因為三姑娘就在榮禧堂裏住著,如果寶姑娘不是太太的親外甥女兒,隻怕早就被甩臉子了。”
“寶姑娘如今也就在三姑娘麵前顯擺而已。你看看其餘幾位,哪個理會她了?上回出去進香,寶姑娘多嘴了幾句,不就被林大姑娘當眾沒臉了麽?上頭可說了什麽沒有?也虧得寶姑娘臉皮厚,當沒事兒人似的,換了我早就在邊上躲羞去了。”
“誰叫人家出身皇商呢?這商人們哪個不是巧舌如簧的厚臉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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