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王夫人來說,大房出事兒了,是她撈銀子的好時機,差別的不過是撈銀子的方式而已;對於賈母來說,大房出事兒了,她對待兩個兒子的態度還是要變化一二,不能讓大房二〖房〗中有任何一個坐大,那會讓她的兒媳婦威脅到她這位榮國府太夫人的實際地位。
正是基於這樣的心理,賈母和王夫人對事件和賈赦邢夫人那邊的反應尤為關注,自然就放鬆了對賈寶玉這邊的管轄。
不過,就是上麵放鬆了對賈寶玉屋裏的管轄,賈寶玉屋裏也沒有跟原著裏那麽混亂。至少,雨嘉要比襲人要聰明得多,她不會讓賈寶玉的屋子混亂成那個樣子,也不會故意讓下麵的小丫頭們逍遙,然後凸顯出賈寶玉的屋子裏離她就不成。
雨嘉很聰明地采用了輪休製,讓賈寶玉屋裏的丫頭們無論大小都有時間休息,也讓絳芸軒裏上上下下不會有事兒的時候找不到人。該當值的時候,那些小丫頭們都老老實實地當差,休息的時候,那些小丫頭們都在自己的屋子裏休息,或者出去玩耍。
雨嘉這一手收買了賈寶玉屋裏絕大多數的丫頭們的心。因為想做賈寶玉的姨娘的丫頭們,幾乎每個月都有機會見到賈寶玉,而想出去的丫頭們則可以清清靜靜地攢月錢。
雨嘉的這一手,讓襲人害怕了。
沒錯,襲人是個癡的,伺候了賈寶玉以後,這心裏就隻有一個賈寶玉。她甚至還想著這一輩子都長長久久地伺候賈寶玉。可是之前她犯了這麽大的錯兒,上頭還發了話,不許她升遷,不許她領賞錢,就是月錢,也因為她犯了事兒,被克扣了一多半兒,倒比三等的小丫頭們也少了許多。
饒是如此,背後衝著她指指點點的丫頭們也不少,隻是都不敢在賈寶玉跟前數落她而已。襲人的日子就難過了,她偷偷地躲在絳芸軒的海棠樹下哭泣,被賈寶玉撞個正著。
當初襲人是賈寶玉跟前的第一人,雖然這容貌不是一等一的,可是勝在柔情似水,把個賈寶玉攏得死死的。所以,現在襲人不在他跟前的,賈寶玉自然是想的。之前風聲沒有過,後來又是接連的事兒,賈寶玉一直沒有時間去找襲人,如今過年,雨嘉又將事情安排好了,自己申請了回家探親,而老太太和太太不知道為什麽,雙雙有事兒,賈寶玉自然有這個閑暇想襲人這個舊人了。
其實賈寶玉想著襲人還有一樁心事。
那日寧國府賞huā,雖然他心心念念的林大妹妹林妹妹都沒有去,可是在睡夢之中,賈寶玉還是夢見了林妹妹也夢見了林大妹妹的。夢裏的林大妹妹和林妹妹果然美麗,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出彩。當然,他也夢見了自己跟一個名叫可卿的女子成了好事。
隻是,那夢境裏的巍峨宮宇居然倒塌了,可卿、警幻仙子這些美麗的女子,他居然一個都救不了,讓他扼腕。同時,對於毀了那美麗的所在的林大妹妹,他的心裏也多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念頭。
那巍峨的宮宇,居然就那樣硬生生地被回去了;那美貌的仙子,也被生生地撕成碎片。這些日子以來,賈寶玉一想到這個,就心如刀絞。
隻是,這樣的話,他不敢跟別人說。他也知道,這樣的話是不能亂說的。畢竟這些都是夢境不是麽?如果說出來了,別人也會當他癡傻。而且,因為一個夢境就對姑媽家的表妹加以指責,對人家也未免不恭。
可是這夢境實在是太過〖真〗實了,〖真〗實到讓他有些恐懼。
雨嘉、麝月、秋紋、碧痕這些丫頭都是輪番伺候他的,之前跟他也不夠親近,現在他也跟她們親近不起來。這些話,對著她們,賈寶玉也說不出口。
心情煩悶之下,在絳芸軒裏到處亂走,就看見了在海棠樹下掉眼淚的襲人。
光禿禿的樹枝,一個溫婉的美人,看著就讓人心裏多了幾分柔軟出來。更何況這人是賈寶玉這幾個月來一直記掛著的襲人?
可以說賈寶玉是襲人心底最熟悉的人,也是襲人此時此刻最牽掛的人,更是襲人心底唯一的希望。所以,雖然沒有轉身,襲人就已經察覺到了賈寶玉的接近。
襲人最是了解賈寶玉的,所以故意揉了揉眼睛,讓眼睛越發紅腫,卻抹去了臉頰上的眼淚,留下了掛在眼角晃晃悠悠幾乎落下的淚珠。她知道,這樣的姿態最是惹賈寶玉的憐惜的。然後襲人轉身,向著廂房的方向走去,正好可以讓賈寶玉看到自己的側臉。
果然,賈寶玉叫住了襲人:“你是襲人?你,你還好吧?”
襲人做出剛剛看到的賈寶玉的樣子,給賈寶玉行禮:“見過寶二爺。”
賈寶玉道:“這些日子,你還好吧?”
襲人微微垂首,道:“寶二爺,我還好。就是有些擔心寶二爺。不過雨嘉是個周全的,有她照顧二爺,自然是好的。”
賈寶玉一愣,道:“可是,你呢?”
賈寶玉雖然心腸軟,可是到底還是一個公子哥兒,最是任性不過的。襲人這話雖然聽著沒有什麽問題,可是結合襲人的神態和臉色,那就是一記眼藥,硬生生地紮進了賈寶玉的心底。隻是他素來是憐香惜玉的,自然舍不得對女孩子們發火的,哪怕那個人是雨嘉。
襲人道:“二爺別問了。我也不過是咎由自取,到如今還能夠在二爺屋裏伺候,已經是老太太太太的恩典了。隻是我聽說雨嘉回去探親了,也想到我的母親和哥哥,就是不知道他們怎麽樣了。都是我這個做女兒做妹妹的不好,連累了他們。”
襲人當然知道自己犯了這麽大的事情,家裏人也絕對討不了好的。隻是她也擔心家裏,王夫人處置她的家人可是一點兒風聲都沒有漏出來,襲人更得不到如何的消息了。所以,襲人就想借著賈寶玉的手,打聽一下自己的母親哥哥還好不好。如果不好,賈寶玉是個心軟的,也許會念著舊情,幫她們家一把。
賈寶玉如今算得上是她唯一的希望了。
賈寶玉也如襲人預料的一樣,當即就道:“既然這樣,那我就讓茗煙她們打聽一下吧。”
襲人見馬上就到上燈的時候,出去的人也要回來了,自然也不敢跟賈寶玉多說什麽,怕留了痕跡,便放賈寶玉回去了。
賈寶玉怏怏地回到自己的臥房,更是滿腹心事,一進屋,茶也不吃,話也不說,自顧自地歪在貴妃榻上出神。
這是時段,正好是麝月留守,見賈寶玉呆呆的,便放下手裏的活計,給賈寶玉端了一蓋碗茶來,道:“二爺這是怎麽了?可是有什麽心事兒?要不要婢子給你排解排解?”
賈寶玉看了看麝月道:“你怎麽不出去頑?”
麝月道:“看二爺說的。我們屋裏都是有規矩的,誰出去玩,誰當值,雨嘉都安排得妥妥當當的。前些日子,我不也回家了一趟了麽?既然前些日子我已經玩過了,這當差自然是要當心了。”
賈寶玉道:“你跟以前不一樣了。”
麝月道:“什麽不一樣?”
“以前你不是這樣說的。”
麝月笑道:“那依二爺說,我應該怎麽說呀?”
賈寶玉道:“換了以往,你一定會說:‘都頑去了,這屋裏交給誰呢?滿屋裏上頭是燈,地下是火。那些老媽媽子們,老天拔地,伏侍一天,也該叫他們歇歇,小丫頭子們也是伏侍了一天, 這會子還不叫他們頑頑去。所以讓他們都去罷,我在這裏看著。’之類的話兒。”
麝月正色道:“以往那是我不懂事,見襲人在老太太太太跟前這樣體麵,自然是以為她那樣是好的,因此也樣樣都學她。現在看來,倒是我錯了。正如雨嘉說的,我們這些丫頭極不能伺候二爺,又不能讓老太太太太放心,要我們何用?二爺屋裏的人也多,一件事情要七八雙手在邊上等著呢。就是一天排成三班,也盡夠的。往年襲人管事兒的時候,一不能拘著小丫頭們,二不知道將屋裏的事兒安排妥當了,大節下的,還要二爺自己倒茶。如今二爺看去,哪裏需要二爺動一個手指頭?”
賈寶玉一聽,呆了一呆。
雖然他性子軟,也不介意自己偶爾動個手,可是他到底是個公子哥兒,絳芸軒的丫頭們都是伺候他的,丫頭們躲了懶,倒要他自己動手,天冷的時候吃冷茶,天熱的時候也沒個人打扇子,多多少少還是有些不舒服的。
麝月知道賈寶玉聽進去了,便道:“雨嘉的脾氣是沒有襲人那麽好,可是自打雨嘉管了事兒,我們這絳芸軒裏都是井井有條的。不會輕鬆的活計大家都搶著做,辛苦的活計沒人做。不論是二爺要的荷包還是裏麵的衣裳,都有人做,也不用勞煩絳芸軒外頭的人。”
賈寶玉道:“怎麽,我的東西還勞煩過外頭的人?”
麝月道:“知道二爺不喜歡針線房的那些老媽媽們做的。以前襲人管事兒的時候,就不止一次地勞煩史大姑娘。可是二爺也要想想,史大姑娘是老太太的侄孫女兒,是我們榮國府的客人。二爺屋裏這麽多的丫頭,誰不能抽出那麽一點子時間,打上兩根絡子?偏偏一定要史大姑娘來做這個?二爺就是這樣心疼妹妹,由著自己的丫頭欺負起史大姑娘的?這事兒還好沒有多少人知道,不然傳到老太太耳朵裏,老太太一準兒不高興;傳到老爺的耳朵的,隻怕二爺就更難受了。”
賈寶玉不自在地動的了動,有些扭捏地道:“原來這樣做是錯的麽?”
麝月道:“那當然。被二爺做針線,本來我們這些丫頭的本分。結果呢?襲人管事兒的時候,就是我們做了,襲人也不中意,更不會拿我們的針線給二爺上身。她一個人忙不過來,就讓史大姑娘幫忙。她把史大姑娘當成什麽人了?讓上麵知道了,更是我們的不是。是我們偷懶,才累著了史大姑娘。那我們還有活路麽?”
賈寶玉不出聲了。他雖然天真,卻不是那麽無知,自然是知道後果的。
“所以,如今你們都遠了襲人?”
麝月道:“襲人就是這樣厲害,能夠不知不覺地把別人給坑了,還讓人家謝她。我可不敢跟襲人走近了,不然,下一個被坑了的人就是我了。”
賈寶玉點點頭,沉默了半晌,道:“那襲人的家人如今怎麽樣了?”
麝月一愣,道:“這個我倒是不清楚了,我到底也不過是個丫頭。不過,我記得這樣的事兒早些年老爺還年輕的時候曾經發生過一次,聽家裏的長輩們說,還走了官府。犯事兒的人因為盜竊之罪被官賣了。”
賈寶玉道:“官賣?就是官奴麽?”
麝月道:“是的,二爺。”
賈寶玉道:“官奴麽,我知道了。”
麝月道:“好好的,二爺打聽這個做什麽?難不成二爺是想襲人了?”
賈寶玉紅了臉,有些訕訕的。麝月看賈寶玉的樣子就知道,她道:“我知道,襲人伺候了二爺一場,二爺記得她的好,那是自然的。就是我們這些人也知道二爺待襲人的情分。不過,襲人到底在太太跟前留了底的,雖然雨嘉也給襲人安排了屋裏的活計,可是襲人自己說她如今名聲不好,所以不敢上來的。”
賈寶玉吃驚地道:“當真?”
“這哪有不真的?”麝月將雨嘉收在博古架下麵的櫃子裏的一疊子紙張拿出來給賈寶玉看“二爺請看,這是雨嘉安排的,我們每個人當值的日子和時辰。光這個,就huā了雨嘉好些心血呢。也正是因為有了這個,我們絳芸軒才一絲兒都不亂的。”
賈寶玉看那一整張的紙上的各人的值日表,心裏暗暗歎息一聲。
雨嘉的確是個好的,難怪襲人多有不及的。
麝月看著賈寶玉的樣子就知道賈寶玉被襲人勾起來的那點子心思被壓製的差不多了,就知道火候夠了,道:“二爺,這些日子老太太太太的事兒也多,史大姑娘一人在老太太屋裏住著也孤單。要不二爺多去看看史大姑娘?”
賈寶玉才要說話,就見外頭秋紋和碧痕兩個進來了。這兩人一進來,先給賈寶玉行禮,然後才道:“喲,今個兒這是怎麽了,好端端的,怎麽二爺看起這個來了?”
麝月道:“還不是襲人,跟二爺說了些有的沒有的。我幹脆就把這個拿出來給二爺看了。也免得二爺糊塗。”
秋紋道:“這倒也是。二爺,我又給二爺做了一雙襪子,要不,二爺可要試試?碧痕,我記得之前你也給二爺做了肚兜,麝月也給二爺做了小衣吧。二爺,可要看看?”
賈寶玉道:“你們都做了?”
碧痕笑道:“看二爺說的。不要說今年,就是往年,這屋裏大大小小的丫頭們哪個不給二爺做的?隻是二爺隻看到了襲人,沒有看到我們的而已。後來,我們也冷了心了,幹脆都教給了襲人去。不過雨嘉當值的第一天就跟我們說了,既然她當了管事兒的大丫頭,這時間就不那麽多了,她一個人忙不過來,讓我們也分擔一些。所以我們才又把這些針線活計給撿了起來。”
賈寶玉有些不好意思。畢竟襲人之前是伺候他的,而襲人會這個樣子,也是他寵出來的。他沒有拒絕秋紋和碧痕的提議。
麝月見賈寶玉將襲人丟在一邊,心裏也很高興。很快,這三個丫頭就把賈寶玉打理妥當了,秋紋親自跟著,送賈寶玉去了史湘雲那邊。
這會兒史湘雲也在屋裏嘀咕著呢。她素來沒心沒肺的,除了一個賈寶玉,對其他的也多有不上心的。隻是,以前襲人在的時候,隔三岔五地就會把賈寶玉屋裏的事情告訴史湘雲,所以史湘雲對賈寶玉的事情自然是清楚的。可是自打雨嘉上位了以後,不要說史湘雲了,就是薛寶釵也不能從絳芸軒裏得到什麽有用的消息。
史湘雲突然覺得她跟賈寶玉的距離變得遙遠了。而當她知道雨嘉原來是大房那邊的人,還跟迎春身邊的司棋很要好,而司棋又非常推崇林黛玉身邊的嬤嬤的時候,史湘雲恐慌了。
史湘雲知道,賈母屬意林黛玉就跟王夫人支持自己的外甥女兒一樣。
當然,她也知道,林家姐妹根本就對賈寶玉沒興趣,而薛寶釵則是對賈寶玉虎視眈眈的。所以,她才會對林家姐妹和顏悅色,而對薛寶釵百般看不順眼。就像原著裏,因為薛寶釵表現出對賈寶玉不怎麽在意,而林黛玉有賈母的支持又讓賈寶玉對她牽腸掛肚,史湘雲就找盡一些機會挑林黛玉的刺,還到處抹黑林黛玉一樣,現在的史湘雲也對薛寶釵做過一樣的事兒。
不過,原著裏史湘雲能夠找到同盟者,而這裏,卻沒有人會為了這些事情跟史湘雲攪和在一塊兒。
原著裏,賈母將三春移出自己的榮慶堂,卻將林黛玉和賈寶玉留在自己的屋子裏,不但壞了林黛玉的名聲,也壞了三春跟林黛玉的親近和姐妹之情。雖然迎春懂事一點,跟林黛玉的關係也好一點,但是也就那樣。她們並不是很親近。甚至她們都在不同地程度上嫉妒著林黛玉,在史湘雲抹黑林黛玉的時候,她們都沉默以對。
現在的迎春和惜春首先就沒有這麽閑。因為她們有很多的功課要做,還要上學。尤其是賈寶玉中邪以後,迎春是基本不來賈母麵前了,惜春呢,也回了寧國府。跟林家姐妹一樣,不到不得已的時候,她們根本就不會在榮慶堂裏出現。
至於探春,賈母和王夫人的對決,她躲都來不及呢,又怎麽會插手?
探春如今一個人我在榮禧堂後麵的抱廈裏已經有兩年了。雖然說就在自己的嫡母的眼皮子底下,可是探春也很不自在,一來有個薛寶釵在她眼前晃蕩,二來,榮禧堂裏裏外外的人,還有一些管事和小廝,很不方便。除了請安,探春就好像被軟禁了起來一樣。
這讓探春對迎春和惜春兩個越發羨慕了。
當然,也因為這樣,探春也越發少出門。探春的性子是闊朗爽利的,如今倒有些被憋悶得很了,她無時無刻地想著有人能夠把她從榮禧堂帶出去。
可惜,這個願望暫時隻能擱置了。因為無論是賈寶玉還是史湘雲,都顧及不到她。尤其是史湘雲,她一顆心都在賈寶玉身上,又怎麽會記得起探春?薛寶釵倒是經常來探春這裏坐坐。可是探春一向膈應薛寶釵,薛寶釵來得越是勤快,她越是不舒服。
所以,侍書回來的時候,就看見探春在窗下發呆的樣子。手裏的筆已經幹了一半兒了。
“姑娘可是不舒坦了?”
探春搖搖頭,道:“今年過年都沒有看到二姐姐,也就那天老太太壽辰的時候,二姐姐露了個臉兒,還不知道二姐姐這麽樣了呢。”
侍書道:“姑娘快別說這個了,聽說二姑娘病了好幾天,身子還沒有大好呢,就跟著林大姑娘林姑娘家去了。”
探春一愣,道:“這是怎麽了?怎麽二姐姐身子沒有大好,就去了林家?”
侍書道:“看姑娘說的,如今那京兆尹的人天天過來,幾乎將大老爺的屋子都徹底地翻過來了。哪裏能夠住人的?那梨香院也是,因為摸不準那江洋大盜是從哪裏進來的,京兆尹的人已經跟大老爺打了招呼了,要把梨香院也搜一搜,林大姑娘林姑娘自然要騰地方了。”
“看來今年寶姐姐的壽辰也辦不成了。”
“看姑娘說的。寶姑娘又算什麽牌子上的人,哪裏當得老太太給她過生日。就是婢子這樣的人也知道,老太太每次慎重其事地提起寶姑娘的生日,也不過是想讓林大姑娘林姑娘多留些時日而已。既然林大姑娘林姑娘回去了,寶姑娘的生日也不必做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