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傾朝野

賈政一拍桌道:“完了!”隻得又看,底下是:據京營節度使谘稱:緣薛蟠籍隸金陵,行過太平縣,在李家店歇宿,與店內當槽之張三素不

相認,於某年月日薛蟠令店主備酒邀請太平縣民吳良同飲,令當槽張三取酒。因酒不甘,薛蟠令換好酒.張三因稱酒已沽定難換.薛蟠因伊倔

強,將酒照臉潑去,不期去勢甚猛,恰值張三低頭拾箸,一時失手,將酒碗擲在張三囟門,皮破血出,逾時殞命。李店主趨救不及,隨向張三

之母告知。伊母張王氏往看,見已身死,隨喊稟地保赴縣呈報.前署縣詣驗,仵作將骨破一寸三分及腰眼一傷,漏報填格,詳府審轉。看得薛

蟠實係潑酒失手,擲碗誤傷張三身死,將薛蟠照過失殺人,準鬥殺罪收贖等因前來臣等細閱各犯證屍親前後供詞不符。

《鬥殺律》注雲:

“相爭為鬥,相打為毆.必實無爭鬥情形,邂逅身死,方可以過失殺定擬。”應令該節度審明實情,妥擬具題.今據該節度疏稱:薛蟠因張三

不肯換酒,醉後拉著張三右手,先毆腰眼一拳。張三被毆回罵,薛蟠將碗擲出,致傷囟門深重,骨碎腦破,立時殞命.是張三之死實由薛蟠以

酒碗砸傷深重致死,自應以薛蟠擬抵.將薛蟠依《鬥殺律》擬絞監侯,吳良擬以杖徒。承審不實之府州縣應請……以下注著‘此稿未完‘

賈政因薛姨媽之托曾托過知縣,若請旨革審起來,牽連著自己,好不放心。即將下一本開看,偏又不是。隻好翻來複去將報看完,終沒有接

這一本的,心中狐疑不定,更加害怕起來。

正在納悶,隻見李十兒進來:“請老爺到官廳伺侯去,大人衙門已經打了二鼓了。”賈政心中忐忑隻的前去

薛府,薛蝌也回來了,告訴了薛姨媽事:“如今有銀子也沒法使,那便道裏的劉大人,根本就不見我,賈府那邊的璉二爺也是碰了一鼻子灰

!如今,道裏要重審,聽說怕是會定個絞監侯!”

薛姨媽一聽絞監侯,便暈了過去。良久,救醒後,薛姨媽又是哭喊不停。

薛蝌無奈,隻得往王府來告知薛寶釵,終究是親身母親,寶釵見林峰去了衙門便匆匆趕來,安慰薛姨媽一番終是無用。薛蝌在旁也是著急,

隻得道:“太太先別急,這事未必沒有辦法。”

薛姨媽哭道:“這都定下了,還能又什麽辦法?”

薛蝌急道:“太太糊塗了,讓姐姐去求求王爺,有什麽事情的擺不平的?憑的怎麽樣,哥哥也是王爺的正經大舅兒,難不成真能打死了不成

,隻要人出來了就好!其他的事,再說也無妨!”

“對對。。”薛姨媽一細想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對扶著她的寶釵道:“我隻有這一個兒子,如今你便看在這麽多年,往日你哥哥和我疼

你的情

分上,千萬救救你哥哥。。”

寶釵無法,又見薛姨媽哭的可憐,隻得帶了薛姨媽和薛蝌往王府來。

回到了府裏,正巧林峰正與許厚德說話,見親戚家來人,許厚德忙告退出去了。

林峰坐在主位又請薛姨媽薛蝌入座看了茶,接過寶釵遞上的茶盞喝了口,方道:“不知今日嶽母與小舅所來可是有事?”

薛姨媽聽了也顧不得許多,哭著將薛蟠的事情說了一遍,又道:“如今,我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才來求王爺,隻盼著能活著,保他一條命

,給我留個送終的人,就算是不錯的了。”

林峰隨手擺弄著茶杯,笑道:“這事都到了這個地步,都已經定下方才說,便是我想幫也未必幫的上。”

薛姨媽懊悔道:“都怪我。。當初怕王爺怪罪,卻不想。。。”說著又哭起來。

薛蝌也離座拜倒在地:“還請王爺救救大哥哥。。”

林峰轉過頭,見寶釵也是一臉希冀的看著他,隻是礙於已是林家的人,不好插嘴,也有些不舍。隻得道:“罷了。。。”叫來林全道:“把

老許叫來。。”

林全下去後林峰又讓晴雯磨墨,寫了封書信,剛將字跡吹幹,便見許厚德進來。

“參見王爺。。”

“起來吧。。”林峰將書信封號遞給他,又道:“勞你跑一趟江寧,將此信交給江寧道台劉有德。”又看了看薛姨媽等人:“順便把我那大

舅哥帶回來。。”

“是!!下官立刻啟程。。”

薛姨媽見了,卻還是有些擔心,畢竟薛蟠犯得的人命官司,聽說那劉有德又是一個不好說話的人,一封書信未必就能成,若是不成。。。但

是卻又無法。

“起來吧。。”林峰將書信封號遞給他,又道:“勞你跑一趟江寧,將此信交給江寧道台劉有德。”又看了看薛姨媽等人:“順便把

我那大舅哥帶回來。。”

“是!!下官立刻啟程。。”

薛姨媽見了,卻還是有些擔心,畢竟薛蟠犯得的人命官司,聽說那劉有德又是一個不好說話的人,一封書信未必就能成,若是不成。。。

可是事已至此卻又無法,隻得認命了。

薛蝌見了,也自與許厚德同去。寶釵因擔心薛姨媽便留著她住在了王府。

薛蝌等人一路急行,到了江寧直往道台衙門而去,薛蝌先是去牢裏看薛蟠,而許厚德則去道台衙門拜見。

薛蟠原本見托了關係找了人結果還是沒有半點作用,暗自萬念俱灰,往日也極少進食,如今憔悴的不成人形。

這時薛蝌見了自是揪心,忙喚薛蟠:“哥哥。。。哥哥!!”

薛蟠有些發呆的看了外頭一眼,忙衝過來隔著牢房道:“怎麽樣!!道裏托到了沒有!!托了沒有!!”

薛蝌被抓的生疼,忙道:“哥哥。。道裏托不到!已經判了絞侯監,幸得刑部駁了,剩下最後一次複審。”

薛蟠頹然坐倒在地淚流滿麵:“完了!!完了啊!!!”

“哥哥先別慌!”薛蝌蹲下身來:“母親和姐姐求了王爺,如今許長府已經來了,哥哥放心。。”

“真的!?”薛蟠又激動起來:“那你快去瞧瞧。。。”

薛蝌應下來到衙門正院,便由下人引著來到書房,見與許厚德正說話,便站在一旁。

劉有德也不在意,仍舊對許厚德道:“長府官一路辛苦,請喝茶。。不知王爺可安好?”

許厚德忙道不敢,與他攀談起來:“王爺大安,大人有心了,王爺常與下官言起劉大人,才幹不凡。”

“王爺厚愛,下官蒙王爺垂青,能有今日,都是王爺提拔的。知遇之恩,下官終生謹記。”

半響,喝了口茶,又笑道:“許長府此來,不知可是王爺有何諭示?”

許厚德也不怠慢點了點頭:“正是,王爺有書信讓下官務必交予大人。”說完,從繡裏取出信交給了他。

劉有德恭敬的接過,邊看,邊微微點頭,之後將書信收好:“王爺可還有何交代?”

許厚德笑道:“王爺隻說讓下官將人帶回去,其他。。倒也沒什麽。”

“既然是王爺的意思,下官必會遵命,這個容易!本官心裏有數。。。”低頭想了想:“這樣,請許大人稍後,本官立刻重審,再上報刑部

便成。許兄且在衙內小住幾日,少則三日,多則五六日,便可。”他心裏也清楚,那刑部尚書是楊衛,林峰的師兄,隻要林峰打個招呼此事絕

無問題。便客套了幾句,又招呼了薛蝌幾句,匆匆去提審了。

薛蝌在旁看了卻是暗自欽佩,前會子薛家賈家一大幫子人這托情那送禮的,折騰了許久,卻是半點作用沒有,如今這邊一句話就成了大半,

什麽是隻手遮天?權傾朝野?這就是人脈權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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