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隸
及至下午,圖桂病逝的消息便傳遍了朝中大臣的耳中,北靜王和西平王自是動了心思,這二十萬兵權就是一塊美味的佳肴,由不得他們不動心,便召集其他商量了起來。一麵又派人進宮給賈元春傳遞了消息。
原來,這妃子在宮中若是沒有消息,必是早晚去勢的,賈家向來與北靜王和西平王交好,當初元春便想法與他們聯合了起來。北靜王和西平王自是樂意在宮中有一個如此的耳目,便站到了一起。
周治回了**卻是難得的沒有去皇**中,而是到了元春的寢宮,一陣**後,元春卻在周治耳邊道:“臣妾聽聞圖桂將軍病逝了,卻是我朝的一大憾事呢。。。”
周治皺了皺眉頭,心裏一動:“愛妃說得極是,朕正為何人接替圖桂之事心煩呢。。”
元春聽了一喜,便道:“臣妾倒是早先聽聞,昭勇將軍穆權善於兵事,文武雙全。。”
穆權是西平王穆仁的胞弟,因穆仁襲了王爵位,穆權倒是因善於兵事額外被周政弘封了昭勇將軍之職。周治聽聞賈元春如此說,便知其是站在西平王那邊的,心中冷笑,嘴上卻道:“這個。。難為愛妃操心,讓朕仔細考慮一下吧。。”
元春笑道:“臣妾不過隨口一說,皇上不必當真。。”
次日上朝,自有兵部上書圖桂此事。西平王和北靜王自是力捧穆權接手圖桂,而左丞相朱德自然也是舉薦自己的人,加上林峰等人則推舉,朝上簡直亂成了一鍋粥。
如此,吵吵鬧鬧了數天,最後,畢竟是林峰等人較兩方起來都多一些,勉強有由周治下了聖旨由牛繼宗任昭毅將軍,總理邊關大軍,鎮守邊關。
隨著時間一天天過去,沒多久,朝中又恢複了以往的平靜。
這日,林峰剛回府,正與黛玉說話,卻聞小廝道:“賢德妃娘娘下諭。”
林峰疑惑,卻是往外走去迎接,見是一個小太監,那小太監也是機靈,見林峰來忙下跪行禮:“奴才給王爺請安。”
林峰上座坐定,便道:“免禮,公公此來可是有事?”
小太監笑著道:“賢德妃娘娘下了諭,賜婚誠孝郡王之妹林氏於西平郡王穆仁。”
“什麽!”林峰一聽大怒,西平王如今年紀四十,原西平王妃於去年沒了,至今也沒有續上,單不說這些,那西平王光是姬妾便有數十個。林峰轉念一想,便知這是西平王的計策,顯然是想向林峰示好拉攏林峰。
若是答應穆仁,從今往後必是和西平王北靜王上了同一條船,即便是不同意,穆仁他們也達到了目的,勢必會讓周治疏遠懷疑林峰。這樣也算是削弱了周治一方的政治實力。
林峰冷笑對一旁的伺候林忠道:“送客。。。”
林忠自是忙請了小太監出去,小太監卻是奇怪,原以為這報喜的至少也能得些賞錢,誰知既然一文錢都沒拿到,白跑了一趟。
小太監剛送出去,便又有林全來報:“榮國府裏赦大老爺同著西平王府的長府官,帶著好些東西來了,說是來提親。。”
林峰道:“讓他們進來,我倒要看看,他們有什麽說頭。”
前邊的事情卻也傳到了後院,隻見紫鵑匆匆忙忙的跑進屋裏,黛玉正繡著荷包,進紫鵑這幅樣子笑道:“慌慌張張的做什麽?”
紫鵑深吸了口氣:“姑娘,不好了,外頭說西平王府提親來了!”
黛玉奇道:“提親?提什麽親?”
紫鵑急道:“我的好姑娘,還有什麽親,自是西平王要娶姑娘了!”
黛玉聽了,心中大驚:“什麽!?”,頓時感覺天旋地轉。。
紫鵑:“姑娘,你怎麽了!!”
晴雯等人聽了聲響跑了過來,在紫鵑扶著黛玉,便道:“這是怎麽了?”
紫鵑將事情告訴了晴雯等人,眾人忙掐仁中,半響,方見黛玉幽幽醒來,看著晴雯等人道:“哥哥呢。。哥哥。。”
紫鵑回說:“王爺在前頭招呼賈赦老爺和西平王府的長史官。”
黛玉聽了大哭起來:“他果真要將我送出去不成。。。既如此還不如死了的好。。”
紫鵑等人忙勸,黛玉卻是隻哭不語。晴雯忙對紫嫣道:“快去叫王爺。。快去。”
紫鵑聽了也不答話,跑著往外去了。
皇宮,賈元春的動靜早有人告知了周治,正巧裘良在周治處商議禮部之事,聽了俱是皺眉。
周治冷笑:“西平王和北靜王倒是好算計,隻可惜,他們低估了林峰,最重要的一點便是不了解林峰此人。”
裘良能身居高位自然也是通透人,周治一說便也明白了北靜王和西平王的心思,皺眉道:“隻是沒想到賢德妃與那賈府也站在他們那邊。”
周治搖頭道:“賈府也北靜西寧二王乃是世交,一直都是互相扶持,同享富貴的,這並沒奇怪。。”
裘良聽了,也覺得有理便點頭道:“可惜他們不知這林峰最是疼愛他那妹妹,西平王雖說身份尊貴,卻覺得入不了他的眼裏!”
周治笑道:“便是此理,別說西平王的,朕觀來,林峰絕對不會將他那寶貝妹妹交給任何人!這次西平王算是自取其辱了!!”說完,又覺好笑,和裘良對視一眼便都大笑起來。
裘良倒是真心為林峰這個好友高興,俗話說伴君如伴虎,周治畢竟是皇帝,裘良和他的關係遠沒有與林峰的交情深厚。
誠孝王府客廳。。
“不知兩位此來有何貴幹?”林峰抿了口茶看了眼站在麵前的賈赦與西平王的長府官,也不讓他們坐。
長府官笑道:“小的奉我家王爺之命特來向誠孝王爺提親。”
林峰頓了頓,掃了他們一眼,吹了吹茶水上漂浮的茶葉,明知故問道:“提親?提什麽親?”
那長史官見林峰麵無表情看了看身旁的賈赦,示意他說話。
賈赦覺得這次可是巴結西平王的好機會,上前道:“下官奉娘娘之諭,撮合這場親事,下官也是林丫頭的舅舅便算是做一回媒人。。”
林峰現在恨不得把杯子照賈赦的頭上砸上去,西平王沒事找事也還罷了,畢竟政見不合,明爭暗鬥,背後捅刀子是常事,你賈府跟著人家瞎摻和什麽?人家那是什麽勢力,你們家又是什麽勢力?若是沒有元妃,賈家根本就不足道也。如今,其他金陵幾家,除了王子騰還算有些能耐,都已經沒落了,賈府也是風雨飄搖,便是自個兒好好過都已經是每況日下了,居然也跟著他們瞎起哄!
其他那些世襲的公侯大多皆韜光養晦,雖說朝中的大員不多,基層官員卻是關係錯綜複雜,獨賈府還一門心思往朝中權利中心這趟渾水裏衝。
林峰歎了口氣揉了揉額頭想著如何讓他們回去,便聽紫嫣進來跑到耳邊道:“王爺,姑娘知道有人來提親在後院暈過去了,醒來後便哭個不停。。我們怎麽說也不聽。”
林峰聽完卻是大急,也不管賈赦他們,帶著紫嫣往後院跑去。
進了屋,便見黛玉歪在榻上大哭,林峰忙上前道:“這是怎麽了?好端端的,是誰惹妹妹了?”
黛玉見林峰進來了哭得更凶,旁邊晴雯等人勸也隻是不聽,林峰坐到榻上把黛玉摟在懷裏道:“這是怎麽了,好歹也告訴我啊,就這麽哭,哭的人心疼的很。”
黛玉聽了抬起頭道:“我哭我的,反正你也早巴不得趕我出去,還不如哭死了的好。”
林峰忙道:“這話是怎麽說的,今日我也不知他們怎麽就來提親了?誰知道他們是不是讓豬油蒙了心。我那兒正想著打發他們呢,便聽紫嫣說你先哭起來了。”
黛玉忙抬起頭哭紅的眼睛眨了眨道:“那你是不送我過去的?”
林峰好笑的點頭:“這是自然,妹妹若是不想嫁,我便養你一輩子也可。。”
“我不信!”黛玉坐起身臉上帶著淚痕賭氣道:“那你把他們趕走。”
林峰苦笑:“好。。。”命人叫過林忠:“把可定來提親的人都轟出去!”
“王爺。。。這。。”林忠有些疑惑,便又試探的問了句。
“快去!”黛玉道。
“是。。是。。”這些日子府裏的事雖說都是林峰在管,可黛玉畢竟是女主子,在家裏也是由威信的,況且林忠自小看著黛玉長大,自然是心疼的,忙應下退了出去。
客廳裏賈赦和長府官沒有林峰發話,不敢坐,也沒有見林峰答應婚事不敢走,便隻得站著,大眼瞪小眼。這時就聽外頭進來數十個家丁小廝,為首一個虎背熊腰甚是壯實,賈赦見過幾次這人是林峰的親隨姓石。
石雄和包勇聽了林忠的話,帶著家丁護院來到大廳,石雄道:“王爺有命!把他們轟出去!”
“是!!”眾家丁哄然應下紛紛上前抓胳膊拉衣服,把賈赦等數人一路從客廳哄出了門口,隨後朱紅角門呯一聲關上了。
賈赦和長史官對視一眼又看看門外都還沒來得及送進去的聘禮,隻得無奈回西平王府複命。
“王爺。。已經轟走了!”
“恩。。。”林峰拿著黛玉的帕子給她擦著眼淚:“你又是急得什麽,我哪會沒問你就應下這種事呢?白急壞了身子。。。”
黛玉賭氣道:“我哪裏知道,方才紫鵑說你和他們在談,我便隻當你應下了,心裏頭急便也顧不了這許多了。”
“唉。。。”林峰歎了口氣對紫鵑道:“姑娘又變花貓了,回頭你讓廚房做些魚來給小姐吃。”
紫鵑知道林峰說笑,便笑著應下:“爺放心,廚房養的那大貓也吃的魚,廚房備著呢。”
黛玉也是破涕為笑:“盡笑話我。。”
林峰又與黛玉說了會話,方出門往宮裏去,此事既然賈元春摻和進來,便還需周治才能擺平。
周治此時正在禦書房批閱奏章,見林峰進來笑道:“你小子也是,西平王提親,你拒絕便是,何苦將他們轟出來!”說完又覺好笑。
林峰苦笑道:“你不知我那妹妹鬧起來了,若如此怕是這會子,府裏都被水淹了。。”
周治又是大笑:“你此來我知曉,賈妃既非皇後亦非太後,自古從無貴妃賜婚的道理,若是你姓賈倒也無法,隻是她管不到你林家之事,你不依也沒人能說什麽。”
林峰聽了也覺有理,便也不多說什麽,閑聊幾句便回了。
過了幾日便是中秋,賈母打發人來邀請林峰黛玉去同過。黛玉聽了因前日賈赦來做媒,便還氣在心裏,道:“不去!免得有讓他們打咱們注意。”
林峰取笑了幾句便回絕了,隻和院裏眾丫鬟一起賞月,倒也熱鬧。
時間匆匆,又到了過年卻是宮裏又傳出話,賈元春得病,賈府眾人便也顧不得過年,安排著進宮探視。
次日一早,賈家的車輛轎馬俱在外西垣門口歇下等著。一回兒,有兩個內監出來說:“賈府省親的太太奶奶們,著令入宮探問,爺們俱著令內宮門外請安,不得入見。”
門上人叫快進去,賈府中四乘轎子跟著小內監前行,賈家爺們在轎後步行跟著,令眾家人在外等候.走近宮門口,隻見幾個老公在門上坐著,見他們來了,便站起來說道:“賈府爺們至此。”賈赦賈政便捱次立定.轎子抬至宮門口,便都出了轎.早有幾個小內監引路,賈母等各有丫頭扶著步行.走至元妃寢宮,隻見奎壁輝煌,琉璃照耀。又有兩個小宮女兒傳諭道:“隻用請安,一概儀注都免。”賈母等謝了恩,來至床前請安畢,元妃都賜了坐.賈母等又告了坐。
元妃便向賈母道:“近日身上可好?‘賈母扶著小丫頭,顫顫巍巍站起來,答應道:“托娘娘洪福,起居尚健。”元妃又向邢夫人王夫人問了好,邢王二夫人站著回了話.元妃又問鳳姐家中過的日子若何,鳳姐站起來回奏道:“尚可支持。”
元妃道:“這幾年來難為你操心。”鳳姐正要站起來回奏,隻見一個宮女傳進許多職名,請娘娘龍目.元妃看時,就是賈赦賈政等若幹人.那元妃看了職名,眼圈兒一紅,止不住流下淚來.宮女兒遞過絹子,元妃一麵拭淚,一麵傳諭道:“今日稍安,令他們外麵暫歇.”
賈母等站起來,又謝了恩.元妃含淚道:“父女弟兄,反不如小家子得以常常親近。”賈母等都忍著淚道:“娘娘不用悲傷,家中已托著娘娘的福多了。”元妃又問:“前日,那王家舅舅沒了,如今咱們府上卻多是世襲爵位,除父親的禦史之職外,無一又實權的。這朝中又是上上下下都望著咱們家,可如何是好。”
眾人也是無法,命外宮賜宴,便有兩個宮女兒,四個小太監引了到一座宮裏,已擺得齊整,各按坐次坐了.不必細述.一時吃完了飯,賈母帶著他婆媳三人謝過宴,又耽擱了一回.看看已近酉初,不敢羈留,俱各辭了出來.元妃命宮女兒引道,送至內宮門,門外仍是四個小太監送出.賈母等依舊坐著轎子出來,賈赦接著,大夥兒一齊回去.到家又要安排明後日進宮,仍令照應齊集。
過了年,卻是朝中爭鬥越見緊張,原本周治的意思由九省都檢點前京營指揮使王子騰接任嶽斐任中軍都督,統領直隸二十萬兵馬,誰知這王子騰在月前進京之時誤食了藥物,就這麽死了。這一下頓時又在朝內引發爭論了。。
誰知,偏在這時,北靜王西平王和朱德寧東郡王兩方聯起了手來,舉薦西平王為直隸總督。林峰等人處於劣勢,周治不得不退了朝,暫且拖延,將林峰等人叫到了禦書房商議。
禦書房內。。。
“嘭!!”周治將茶杯砸到地上摔得粉碎:“他們想幹嘛啊?啊?居然打直隸兵權的主意!難道想造反不成!”
眾人忙道:“皇上息怒。。。。”
周治深吸了口氣:“諸位可又何辦法?”
“這。。。”劉禦史道:“皇上不如直接下旨,諒他們也不敢不依。
“不可!!”楊輔國道打斷:“如此必會引人口舌,況且一旦頒旨,他們必定死諫!對皇上名聲有損!怕倒是他們回妖言惑眾,對皇上不利。”
裘良氣道:“豈有此理,這兩方怎麽就聯手了!”
林峰想了想道:“這直隸兵權絕對不能讓他們得了去,不然就危險了,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周治無奈道:“是啊,這可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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