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逛商場倒是沒遇到什麽意外,東閣很順利地就買到了奶粉。
見到老兄弟一直沒出手忍不住提醒道:“你不給你對象買點啥?”
“不知道買啥啊?我看你上的衣服都是牌子貨,到時候我給她拿兩身不得了。”
東閣十分無語,什麽叫拿,好歹又提醒了一句。
“買個發卡也是買啊,人家不是給了你五十塊錢嗎?”
東風不服氣地問道:“那你不給我嫂子買點啥?”
“我們都結婚了還膩歪啥啊。”
“你們少膩歪來著?”
瞧著這哥倆鬥嘴榮茂臉上帶著愉悅的笑容,他忍不住提了個建議。
“如果你們是一個大家族那就不能顧此薄彼,多買些小禮品是明智的選擇。”
東閣就勢說道:“那就請榮大哥給參謀下,不貴又能表心意的小商品。”
“好啊,求之不得,實不相瞞我最喜歡幹這種事了。”
榮茂的確挺興奮的樣子,而且對此也極為懂門道,直接帶著東閣哥倆來到一個專門賣絲巾的櫃台。
“絲巾,百搭的小禮品,隻要是女眷基本上什麽關係都可以送。”
東風一眼就相中一條白紗繡梅花的絲巾,當即就指點道:“二哥,我要買那個,我對象名字裏有個梅字。”
“你好歹問問價。”
長得挺好看的售貨員取下絲巾帶著笑容說道:“顧客你好,這款絲巾是真絲材質,蘇繡工藝,售價三十元。”
東風倒吸了一口冷氣,東閣卻大方的說道:“你對象不是給了你五十塊錢嗎?還有點剩。”
東風到底年輕,禁不住二哥忽悠,一咬牙便買了下來。
東閣繼續忽悠道:“你看嫂子照顧爹媽和倆孩子,給咱哥們省了多少心,咱倆是不是表示表示?”
東風由衷的點了點頭。
“二哥,還是你懂事,那沒說的,你說買啥就買啥。”
當即東閣挑了一個成熟點的絲巾,價格也是三十塊錢,哥倆一人出了十五塊錢。
東閣給媳婦兒買了個頭巾,細毛線編織的方巾,還有好看的花紋,價格適中隻要十塊錢。
隨後哥倆又各自買了一些小飾品,發夾和發圈兒,總共花了也不到十塊錢。
榮茂又提醒道:“你們打算給父母買點吃的還是用的?”
“吃的吧,穿的也沒啥合適的東西。”
榮茂點了點頭倒是沒有提出其他意見,帶著東閣哥倆來到食品櫃台。
他指著一堆年糕般的片狀食物說道:“這是雲片糕,鵬城市的特產,老少皆宜,你們來二斤?”
東閣向售貨員詢問道:“二斤有多少啊?”
售貨員稱了一下,感覺起來也就兩個大白饅頭的量。
“那有點少了。”
東閣掃了一眼,三種規格的雲片糕最貴的是帶核桃仁和瓜子仁的,要九毛錢一斤。
“來十斤吧。”
東風頓時瞠目道:“二哥,你買這麽多幹啥,這玩意兒就吃個新鮮,你還能當飯吃?”
“我丈母娘那兒不孝敬孝敬?”
“你要這麽說,我未來的丈母娘不也得孝敬孝敬。”
“自己買自己的。”
哥倆的拌嘴把售貨員都看樂了,東風當即就哼哧道:“大姐,給我也來十斤。”
“好的好的,二位請稍後。”
榮茂看了半天熱鬧,冷不丁醒過神兒來提醒道:“看到這雪片糕我突然想起了雪花膏,你們哥倆不來兩盒哄老婆?”
東閣尷尬地問道:“大哥,雪花膏也是吃的嗎?”
榮茂一個趔趄,頓時哭笑不得。
售貨員笑嗬嗬地提醒道:“雪花膏就是你們北方常用的弄子,高級貨。”
東閣頓時醒悟,當即拍板道:“那是得來兩盒。”
新城縣西河村。
小火車站,劉玉蘭和鳳霞一人抱著一個孩子正在排隊上車。
“阿嚏。”
冷不丁的鳳霞打了個噴嚏。
圍得嚴嚴實實的劉玉蘭忍不住吐槽道:“吹風了吧?讓你圍個頭巾偏不聽。”
東婷搶答道:“大嫂你懂什麽啊,我二嫂是講究人,要風度不要溫度。”
“你咋不要風度啊。”
瞧著裹得隻剩了兩隻眼的東婷鳳霞鬱悶地吐槽了一句,誰知東婷大言不慚地回道:“我又不在意風度,我有口吃的就行。”
一串長長的汽笛聲響起,小火車緩緩開動,連動杆咣當咣當的聲音帶出一道鏗鏘的旋律。
東婷趴著窗子望著鐵路外麵的莊稼地,村莊漸漸遠去,另一座村莊卻悄悄逼近。
場景毫無違和的從西陵鐵路切換到了京廣線。
東風看了一會兒街景便索然無趣,他意氣風發地對東閣說道:“這回我一定要讓小四對我刮目相看。”
說著話舉著手中的一塊兒大白兔奶糖得意地炫耀著。
對麵的一個四、五歲的小男孩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嚇得東風手上的糖差點掉地上,他十分無奈又不舍地把糖伸到小孩跟前。
“給給給,不哭不哭哦。”
孩子父親尷尬地接過糖到了聲謝。
“謝謝啊,孩子小不懂事。”
“沒事沒事。”
東閣憋著笑,若無其事地湊到東風耳畔說了一個“該”字。
鏡頭離開車廂,沿著鐵軌急速飛駛,眨眼間一列蒸汽機車冒著濃濃的煙霧出現在鏡頭中。
響亮的汽笛聲再次響起,小火車緩緩地停靠在了易城縣的小火車站。
東婷一竄身就要往外奔,卻被劉玉蘭一把抓住脖領子。
“你給我老實點,跑丟了拐你到山溝子當童養媳。”
東婷果然老實起來,寸步不離的跟著劉玉蘭。
三人出了車站,劉玉蘭打頭開始四下踅摸。
她奔著一輛馬車奔走過去,罩麵後詢問車夫。
“師傅,紅山集去嗎?”
馬車師傅打量了三人一眼,有點不確定的說道:“你們帶著娃娃去趕集?”
“啊,不行啊?”
“趕廟嗎?”
“那肯定啊,幹嘛來了?”
“燒香不?”
“那可不能說,看情況?”
車夫倒也沒追問,隨口提醒道:“你們要是燒香的話帶著孩子可不方便,那山老高呢?”
“知道,又不是沒來過,那你到底去不去呢?”
“去啊,我本來就是紅山的人,不過我這馬車要湊齊六個人,每個人兩毛錢路費。”
鳳霞掏出五毛錢還價道:“孩子算半價吧,給你五毛。”
“小嫂子,你要這麽說,你們抱著的孩子也得算半價。”
劉玉蘭當時就吼吼起來,“這就過了吧,這麽大點的孩子也收費?”
“我這也就是順路回家,不然的話這六毛錢都不夠買草料的。”
鳳霞說道:“既然你是回家那就別等人了,我多給你兩毛錢咱們這就出發吧。”
馬車師傅毫不猶豫地搖頭道:“那不行,我明明可以掙一塊二,那你最少得給我一塊錢。”
鳳霞卻轉了轉眼珠說道:“我給你兩塊錢然後你再把我們拉回來怎麽樣?”
車夫想都沒想就拒絕道:“不行不行,那太晚了。”
“晚什麽?這會兒才十點半,你稍微趕快點十一點就到了,我們最晚下午四點就能回,來回一趟一個小時,天剛擦黑兒。”
車夫琢磨了一番咬牙答應下來。
“行。”
東婷伸了個大拇指竄上車去,她接過鳳霞懷裏的孩子,上了車後鳳霞又接了劉玉蘭手裏的孩子。
“坐穩當了啊。”
車夫吆喝了一聲,甩了甩鞭子馬車便軲轆軲轆地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