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 原諒

前麵屋子?

屈剛怎麽會突然叫自己去那裏?胡十九有些疑惑的點點頭……

果然,通往酒窖入口處那間屋子的長廊,沒有鎖。

胡十九輕輕推開木門,穿過擺放著各色酒壇的長廊。直到如今,這裏都是她最喜歡的地方。

當她再次站到酒窖入口處的堂屋那裏,隻覺得這段時間過得飛快,又似乎很慢。

快到一轉眼,她又站在了這裏。

慢到在鬥酒大會,清露苑之時,胡十九一度以為她會永遠都無法再來到這裏。

她望著正對著門外出神的屈剛,輕聲說道:“屈管事,我來了。”

屈剛慢慢轉過頭,早在胡十九推開屏風後那扇門的時候,他就知道這孩子已經到了這間屋子。

“來了?”他伸手指向案前的那幾方茵席道,“坐。”

胡十九不明所以的看著屈剛,然而還是聽話的跪坐在茵席之上。

“十九,你……”屈剛坐在胡十九的對麵,欲言又止。

胡十九眨眨眼望著屈剛。

“你……”屈剛沉思了片刻,“你有沒有比較富裕的親戚?”

親戚?

哥哥狐君白淩算嗎?

胡十九輕輕歪著腦袋打量屈剛,他是從哪一點,看出自己有個“富裕的親戚”?

胡十九的莫名其妙在屈剛眼裏反而成了一種默認。

屈剛一拍桌子道:“這就好辦了!”

他站起身來,從屏風後的長廊內取出一物。

胡十九也跟著站起來,眼睛閃閃發亮,難道屈管事又要讓自己聞聞有什麽好酒?

她躍躍欲試,閉上眼睛,輕輕扇動鼻翼,然而,卻隻聞到屈剛的氣息。

胡十九困惑的睜開眼,這是怎麽回事?

屈剛居然抱著一個包袱?

等等,這包裹?

胡十九聞到了草木的氣息。泥土的氣息,甚至,還有一絲血的氣息!

她有些害怕,更多的是吃驚與疑惑。

“給你的。”屈剛將那包袱交與胡十九。

胡十九卻猶豫著並沒有接過包袱。

屈剛看著手中沉甸甸的包袱。也覺得事出蹊蹺,麵前的這個孩子到酒窖這麽長時間以來,沒聽過她有什麽親戚,可是今日一大早,這個包袱就被扔在了堂屋外的小院中。

居然差點砸到了昨日在酒窖值夜。今早正在打掃院落的屈剛。

那深藍色的包袱上,似乎是用焦炭工整的寫著——“胡十九,親啟。”

“別怕,”屈剛說著,將包袱放在地上,“咱們一塊兒打開它。”?胡十九沒有說話,她從這包袱裏,似乎聞到了一絲熟悉的氣味。

屈剛彎下腰,將包袱一層層的解開,包袱包裹的很嚴密。屈剛的動作又很慢,似乎他同樣因為不知這裏麵究竟是什麽,而更加的小心翼翼。

胡十九的呼吸卻越發急促,她斷定,這包袱是某個熟悉的人送來的!

終於,在深藍色的包袱裏層,掉出來一條破布,而破布之上看似用紅色朱砂寫的寥寥數字,卻讓胡十九立刻奔向院中!

“癩子哥!”她大聲呼喚!

誰?這孩子在呼喚著……

難道是……

屈剛也連忙站起身來,快步走到胡十九身旁。然而,任憑胡十九聲聲呼喚,卻猶如石沉大海!

“十九,你是說。這包袱……”屈剛茫然的看著四周,他不清楚為何胡十九會如此篤定這是那個人送來的。

“是癩子哥!”胡十九的淚水奪眶而出!

那信上的,不是朱砂,是人血!是小癩子的血!

她猜測,小癩子已經遭遇不測了……

胡十九慌忙又奔回屋內,她跪在地上。慌亂的打開那條破布,卻隻見上麵歪歪扭扭的寫著幾個字——“十九,原諒我。”

寫字的人似乎已經到了極限,最後的一個字後麵,還連著一串血跡。

癩子哥他到底怎麽了?

胡十九淚如雨下,慌亂的拆開包袱最後一層。

“天!”屈剛驚呼道!

是金子!一根根沉重的,明亮的金條撒落在地!

胡十九的心髒幾乎在此刻驟然停止!

癩子哥他是做了什麽?為何會有這麽多的金子?

他人在哪裏?

胡十九茫然失措的望著屈剛。

而屈剛此時也同樣震撼到難以言說,那個“罪魁禍首”為何會將這麽貴重的東西在清晨丟進醉翁樓酒窖的小院中?

這其中,難道另有陰謀!

他由最初的驚愕,轉為疑惑,接著,他甚至是有些憤怒!

“他想做什麽!”屈剛站起身來,“十九,不用怕他!咱們把這個交給官府!”

胡十九卻從中嗅到了一種奇怪又熟悉的氣味,她的臉色越發蒼白,是毒!是要命的劇毒!

為何小癩子的血液中,會混著這樣的劇毒?

她怔怔的看著這堆金子,心,卻是痛的發鈍,那個親如兄長的小癩子,難道已經……

屈剛看著呆呆的胡十九,不由分說的蹲下身,將金條收回包袱,同時利落的打了個結。

當他的手碰到地上那根布條之時,胡十九用力的抓住了屈剛的手腕:“你要做什麽!”

“當然是交給官府!”屈剛咬著牙說道,“咱們讓官府去抓他!這麽多的金子,就是把他斬首示眾都夠了!”

胡十九聽到此話,這才注意到屈剛已經收拾好的包袱,她快速的從地上向前一撲,抓起包袱,接著就狂奔出了這間屋子!

就在屈剛還沒明白究竟是發生了什麽事情之時,隻聽得胡十九大聲說道:“我去找師父!”

屈剛目瞪口呆的半蹲著側身望向屋外。

十九,她不會是想把這些金子占為己有吧……

糊塗!

屈剛快速站起,跟著也大步向著醉翁樓走去!

“師父!師父!”胡十九捧著一包東西,慌慌張張的衝進了徐清的房間。

“怎麽了!”正在沏茶的徐清看到胡十九如此驚慌失措,連忙放下手中的茶壺迎了上來。

“癩!癩子哥!”胡十九呼吸急促,她臉上還有著未幹的淚痕,一鬆手,那包東西就“砰”的落在地上!

這是什麽?

小癩子?

小癩子!他不是早就失蹤了嗎?

徐清看著臉色蒼白的胡十九,連忙說道:“別急!有什麽話,慢慢說!”

“來不及了!”木門又被重重推開,屈剛跟著走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