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昏迷

與此同時,胡十九心裏也在暗自納罕,怎麽就一夜的工夫,自己的雙臂就抬不起來了呢?

為了“穩定軍心”,這個突發的事件,胡十九隻告訴了小癩子。

小癩子,平日裏看上去浪蕩不羈,實則粗中有細。

因此,當他剛一聽說胡十九的雙臂僵直,無法行動自如之時,便果斷的做出了決定:“今日一切都由我來,該怎麽做,十九你在一旁指點就行。”

於是,便出現了適才李荷田眼中的一幕。

“好了。今日到就此為止。”看到大家忙完了手裏的工作,胡十九的雙臂卻仍然僵直麻木,縱使心急如焚,她卻麵帶笑容,站得筆直,故作輕鬆的說道。

“辛苦了!”

在大家同以往一般的道別之後,小癩子故意收拾的慢了一點。

“癩子哥,你隨我來。”果然,待眾位夥計陸續離開,胡十九喚住了他。

“再過幾天,將這些餅子用籃子懸掛在通風處,大概一個月左右就行了。”胡十九靠著門框,勉強的笑著。她的視線停留在桌上的那些餅子之上,無論如何,直到目前為止,大體還算順利。

“過幾天?”小癩子斜倚在她的對麵,“你現在感覺怎麽樣?”

“不怎麽樣。”胡十九搖頭苦笑道。

雙臂從開始的僵直,變成酸麻,要說一開始的感覺,就像是數根繃帶綁在身上,那麽此時,便是一根根銀針紮滿了全身。如果不是此刻靠著門框,胡十九覺得很快自己連這樣好好站著,都很困難。

身上的力氣,似乎一點點的不知被什麽東西慢慢吸幹……

“要不,我想辦法出去,把這事告訴掌櫃的,看看他有什麽辦法?”小癩子吐掉嘴裏的青蒿。走到胡十九的麵前,正色道。

這兩日,就連各個酒樓的夥計也被禁止出行。

“不用。”胡十九連忙搖頭,身上的酸痛更甚。她忽然懷疑,會不會過不了多久,自己連這個簡單的動作都無法做到。

“別讓師父擔心,我可能是沒休息好。”胡十九清秀的臉上,是怎麽都掩飾不住的倦意。

“那你快回去好好休息吧。這裏有我盯著呢。”小癩子笑了一下。胡十九看得出來,他也很緊張。

那種倦意越來越強烈,胡十九身不由己的耷拉著沉重的腦袋:“癩子哥,我回清露苑休息會兒就好。”

說罷,她幾乎是一步三晃的離開了鬥酒園。

“十九這是怎麽了?”一直在不遠處擔憂的向這邊不停張望的李荷田,走過來開口問道。

“太累了吧。”小癩子收起笑容,神色憂慮的望著胡十九的背影。

眼前的景物,越來越模糊,撐著最後一絲力氣,胡十九跌跌撞撞的回到了清露苑。

人事不省的把自己丟到榻上。幾乎睡成了昏迷。

耳邊,似乎聽到有人低笑,又有人輕歎……

“哥哥……”

她沉沉睡去。

“這是怎麽回事?”有陌生的聲音問道。

“不知道啊,沈酒師沒事兒吧?”聽聲音,又像是蔣酒師。

“十九,醒醒……”似乎是師父在說話。

“師父……”胡十九迷迷糊糊的說道。

眼睛似乎被覆蓋著什麽,難道!

“啊!”胡十九猛地睜開眼坐起,一條冰涼的毛巾順著她的額頭滑落。

桑皮紙……浸透了的桑皮紙……

她看不到,聽不到,叫不出。抓不了!

胡十九幾乎是不可抑止的發抖,前世,那種恐懼的,漫長的無望。再一次將胡十九這隻人身狐靈的小小紅狐緊緊圈繞。

她冷汗淋漓,卻偏偏所有的話語都凝在那顆不停跳動的心髒裏結成冰淩。

“孩子,是夢魘了嗎?”耳邊,有個溫和的聲音緩緩說道。

那聲音,就像一陣春風,破冰而入。漸漸的讓胡十九本已冰凍的五感漸漸複蘇。

“師父……”她一點,一點的,循著聲音的方向轉過頭去,隻見老人徐清和藹的麵容展現在自己眼前。

“哇……”胡十九一聲大哭,緊緊抱住了自己的師父。

“莫慌莫怕,師父來了……”老人徐清耐心的拍著胡十九的背部,輕聲說道。

一旁的數名酒師麵麵相覷,其中姓蔣的那名酒師不由得哈哈大笑道:“到底是個孩子。”

胡十九哭了一陣子,方才抬起迷蒙的淚眼,仔細的看著老人徐清:“師父,這是哪兒?”

此時,眾位酒師看她已經清醒,又有自己的師父在旁,因此剛才就已三三兩兩的散了。

徐清站起身來,關上房門,他微笑著說道:“傻孩子,這裏自然是鬥酒場的清露苑了。”

“那……”胡十九睡得頭重腳輕。

她隱約記得,從鬥酒第二日開始,有關酒師活動的一切地方都被禁嚴,師父是怎麽進來的?

她慌慌張張的四下張望,眼裏卻又滿是迷茫:“師父,他們呢?”

“哦,”徐清明白胡十九是在問其他醉翁樓的夥計,“放心吧,大家都在鬥酒園。”

“鬥酒!”胡十九猛地從榻上翻身跳下,卻一個不穩,差點再次暈倒。她扶著桌子,用力的搖了搖頭,“師父,我這是怎麽了?”

徐清正色斂容,來到胡十九麵前:“十九,你還記得當日發生了什麽嗎?”

當日?當日將酒餅取出後,自己就覺得渾身乏力,回到清露苑倒頭就睡,一直到了現在……

“那之前呢?”徐清神情嚴峻,緊盯著胡十九問道。

“之前?”胡十九模模糊糊的回憶,可是卻偏偏腦中像是一片空白。“師父,這究竟是怎麽回事?我?”

“無妨。”徐清看著胡十九的模樣,情知她一時間也想不起來什麽。

隻是從袖中掏出一個錦盒,盒子裏,似乎是一顆幹癟的杏仁兒。

“這是龍鬆仁,你再去鬥酒園的時候,把它含在嘴裏。”

胡十九接過錦盒,細細打量了一陣兒:“師父!”

她好像突然想起什麽般的:“我睡了多久?”

剛剛走到門旁的徐清,聽到胡十九的疑問,停下了腳步,側身道:“三天。”。

ps:最近發燒,胡十九的狀態同作者君的狀態,真是有些“不謀而合”……紅狐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