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驚聞

青雀悄悄的衝惑與擺擺手,又將毽子在沈淩的麵前晃了晃說道:“一百個可不行,毽子也要休息呢。要是它累壞了,以後就不和我們玩了。”

她輕輕的摸了摸毽子,“你說是不是呀?”

“是呀,是呀!”居然有一個小小的聲音回答道。

這下,莫說是沈淩,就連惑與也嚇了一跳。

他連忙上前幾步,差點催動法力,卻隻看到青雀轉過頭來,衝自己眨了眨眼。

這丫頭,有古怪!

惑與停下腳步,緊盯著青雀,以防她突然對沈淩不利。

然而青雀誤以為惑與是知道自己的小把戲,低頭淺笑了一下。又一本正經的望著沈淩:“老爺,您看,毽子也說‘是’呢!”

“我不信。”沈淩剛剛嚇得想逃回屋內,又不甘心的伸手碰碰毽子,“你讓它再說說話!”

“老爺該去休息了。”果然,那個小小的聲音再次響起,而青雀隻是笑盈盈的看著沈淩。

沈淩大吃一驚,連忙跑到惑與麵前,“沈叔,你快看,毽子會說話!”

惑與卻是看清楚,在毽子“說話”的同時,青雀的喉頭也在微微震動。

原來,這丫頭會腹語啊!

惑與暗歎自己的小題大做,同時又一本正經的對沈淩說道,“老奴看到了。”

沈淩看看惑與,又望望青雀手中的毽子,終於輕輕的走過去,俯身小聲對毽子說道:“我去睡了,待會兒見啊!”

青雀抿嘴偷笑,惑與也微笑不語,二人一同看著沈淩乖乖的進入堂屋午休。

青雀回過頭,有些不好意思的對惑與說道:“讓沈叔見笑了,都是以前練下的小把戲。”

“哪裏哪裏,”惑與此時是真覺得十九小姐將這丫頭留下沒錯,這麽容易就解決的事情,自己怎麽從來沒想到呢!

“既然老爺已經休息了,青雀……”青雀望向院外,又向惑與深深一福,“青雀就先……”

她臉上還掛著淡淡的笑容,然而,卻無論如何說不出告別的話來。

短短一日的相處,讓她不知為何,舍不得這座小院,舍不得這“家”的感覺。

惑與一時間不明白青雀何以至此,但他意識到,這丫頭是想要離開了。

“對了,丫頭,你過來幫我搭把手。”他裝作沒有聽清,這個十九小姐前世視如姊妹的女孩兒,說的是什麽。隻是快步向著石桌走去。那裏,有未摘完的豆芽,是為晚上胡十九回來準備的餐飯。

青雀看著惑與的背影,愣住了,大顆的淚珠兒順著她的臉頰滑落。她快速的用袖子拭幹眼角,“來了……”

院中,不時傳來一老一小的輕聲對話,風吹過,樹葉漱漱作響,金色的陽光灑在石桌之上,一切都是如此安逸……

“想什麽呢?”酒窖內,李荷田發現今日的胡十九很不一樣。

從她一進來,幾乎一直在傻笑。這會兒,又是扶著木楫,出神的笑著。

胡十九被他一拍,那笑意越發的快要溢出般,李荷田突然發現“十九老弟”這樣似乎很好看……

他連忙拍拍自己的胖臉,幾乎被自己這荒謬的念頭弄得無地自容。他又偷看了胡十九一眼,隻見對方“哈”的笑出聲來。

李荷田的臉上有些掛不住,“你是中邪了?怎麽一直就這麽傻笑的?”

胡十九不置可否,笑得越發開心,隻是拿著木楫歡快地翻動著地上噴香的酒飯。

“喂,我說,你聽說了沒,下個月,就要開始‘鬥酒大會’了。”李荷田自覺剛才話有些重了,又巴巴的同胡十九說道。

此話剛一出口,李荷田就後悔了,本是滿麵笑意的胡十九,神色,一點,一點變得凝重,“我知道。”

她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慢慢說道。

“那個,你高興點!”李荷田覺得自己越來越不明白這個“十九老弟”,今日先是傻笑了一天,然而,一聽到這酒界盛事,反倒像霜打了的茄子,蔫兒了下來。

“到時候,你會去觀看吧?”李荷田將木楫杵在酒飯裏,興致勃勃的對胡十九說道。

一想到在“鬥酒”當日,來自各方的酒界聖手將會一展絕技,聽說那裏麵甚至還會有慕名而來的皇親貴戚,李荷田就忍不住有些雀躍。

與他的歡欣鼓舞相反,胡十九卻顯得有些心事重重。

因為師父事先叮囑過,參加“鬥酒”一事不可讓他人知道,在經曆了孫五之事後,胡十九已經逐漸改正曾經的魯莽冒失。

她深知此事非同小可,因此,就在關係最為要好的李荷田麵前,也從未提及此事。

如今乍然之下,聽李荷田說到“鬥酒”,胡十九難免有些矛盾。

“你到底會不會去啊!”李荷田不明就裏的催促道,“說好了,你必須去!”

胡十九“盛情難卻”,支吾道:“嗯。”

“嗯什麽嗯!我爹說,那是酒師一生的榮耀!若是有一天,我能去參加,不管結果如何,那都是我們老李家的祖墳上冒青煙了!”李荷田越說越興奮,索性撐著木楫,一張嘴就和竹筒倒豆般的說個不停。

看著似乎仍是“提不勁兒”的胡十九,李荷田抓了抓腦袋,突然,他小小的眼睛眯縫了一下,湊近了,對胡十九說道:“你知道那杏花樓為何能在琅京城同咱們醉翁樓平分秋色嗎?”

杏花樓?

聽到這三字的胡十九立刻有了反應,最近一連串的事情,說起來都因杏花樓而起。

說來也是,究竟是何原因,才能讓吳姓兄弟的杏花樓與師父的醉翁樓一直在琅京城內並駕齊驅呢?

若說僅憑著那二人心狠手辣,也並不能保證杏花樓門外的車水馬龍啊!

看到這話題成功的吸引了胡十九的注意,李荷田嘿嘿一笑,悄悄的說道:“那是因為他們的大掌櫃曾經是前朝酒正的徒弟!”

前朝酒正?徒弟?

胡十九腦海中頓時浮現出那位在密林中的老人。

“他的師父?是誰?”胡十九覺得自己的聲音都變了,可她控製不了心裏的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