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河殤 第二十四回 仗義廣疏財 村民樹口碑
李淑紅帶著白鬆嶺等一行人匆匆來到8號兔籠前查看究竟。隻見籠內兩隻碩大的長毛兔相互追逐撕咬，打得不可開交。畜牧師白鬆嶺隻看了一眼，便說道：“怪不得，一隻籠內關了兩隻雄兔，受雄性激素刺激，它們當然會打架了。種公兔應一籠一兔，把它們分開，就不會打架了。”
白雪豔開玩笑地對李淑紅說：“你怎麽把兩隻公兔放在一起了？莫不是你想讓它們搞同性戀呀？”
李淑紅白淨的瓜子兒臉霎地紅到了脖子根兒，不好意思地說：“俺哪裏是想讓它們搞同性戀呀，俺分明是想讓他們配種哩。都怪俺一時粗心，沒能分清公母，把帥哥當成靚妹了，白經理您批評俺吧，俺虛心接受。”
白鬆嶺也笑道：“你這個小妹妹真有意思。咱們培訓班上手把手教你們識別成年兔子雌雄的方法，你怎麽忘記了？你說說，正確識別兔子雌雄的方法是什麽？”
淑紅想了想，道：“捉住兔子後，分開**體毛，看**孔洞。扁扁的形狀，且距肛門較近者為母兔；孔洞圓形，距肛門較遠者為公兔。”
雪豔笑著對淑紅說：“你理論背得挺熟啊，怎麽動手**作起來就出差錯啦？”
淑紅道：“都怪俺經驗少，一時慌張沒看準形狀和距離。以後一定細心辨認，再不會讓兩個公兔呆在一起搞同性戀了。”
大夥都被曉紅的比喻逗得“哈哈”笑了起來。
眾人站在兔籠前說笑，那一對撕打的兔子聞聲竟也靜了下了，各自找了一個角落臥著，喘著粗氣睜著紅瑪瑙般的眼睛朝外警覺得望著。
淑紅道：“俺現在就把它們分開。”說罷，打開籠口，伸手麻利地抓住了籠裏一隻公兔的耳朵提溜了出來，可那兔子並不順從，四腿亂蹬極力掙脫。
白鬆嶺道：“哎喲，妹子兒快住手。逮兔子可不能這樣逮啊。”說著，白鬆嶺上前用左手托住種兔臀部，右手抓住種兔耳後皮肉，道，“長毛兔耳朵大，逮兔時不能馬上捉提兩耳。兔子的耳部是軟骨，不能承受全身重量，拉提時必感疼痛而掙紮反抗，這樣易造成耳根受傷，甚至造成兩耳垂落。另外，逮兔子也不能倒拉它的後腿，兔子善於向上跳躍，不習慣於頭部向下，如果倒拉的話，易發生腦充血，使頭部血液循環發生障礙，導致死亡。還有，抓提兔子的腰部也不行，那樣會傷及內髒，較重的家兔，單單拎起任何一部分的表皮，都易使肌肉與皮層脫開，對兔的生長、發育都有不良影響。”
郭縣長笑道“哎呀，逮個兔子的技術還這麽複雜啊？那怎麽才是正確的方法呢？”
白鬆嶺道：“其實很簡單。捕捉兔子時要鎮靜，勿使它受驚。可首先用右手順毛在兔子頭部輕輕按摩，等兔子較為安靜不再奔跑時，然後一手抓住兩耳及頸皮，一手托住後臀，使兔子的重力傾向托住後臀的手上，這樣既不傷害兔子，也避免了兔子抓人。*”
淑紅不好意思地說：“白畜牧師，您說這方法俺也知道。可一動手實踐就把理論都忘了。”
雪豔摟住淑紅的肩，安慰道：“沒關係。慢慢來，一回生兩回熟三回就是老師傅。等實踐一段時間，自然就熟練了。”
卻說那李淑紅原是丁零鎮豆腐腦兒李青家的長女。李青做了一屆順河街村村長，將賣豆腐腦兒的生意也給放下了。自己則一心撲在村裏的大事小情上。可順河街村人窮地少，又沒有甚麽副業收入，村民生活過得十分艱苦，李青在群眾中也沒甚威信。村委換屆選舉時，羊肉泡餐館老板王倫的兒子王天奇，借助雄厚的經濟實力和好人緣，以及精彩的競選演說，擊敗李青當上了順河街村村長。李青的村長落了選，一時臉上掛不住，整日自覺好沒麵子，便躲在家裏不願出門。
恰好此時石鳳翔種兔養殖場掛牌開張，場裏開始招工。李青女兒李淑紅勸爹爹：“咱們和石鳳翔家鄰居住著，咱父女倆不如都去他場裏應聘，想必石鳳翔會給些麵子，將咱們都招為場裏工人。”
李青聽從女兒建議，結果雙雙被石鳳翔錄取。父女倆別提多高興了。
按照分工，李青在場裏炊事班工作。而李淑紅則分在了種兔養殖小組，做了個小組長。
幾個人正說話間，場裏食堂的電鈴“叮鈴鈴”響了起來。鳳翔道：“開飯了。為了迎接領導視察，今天我們場子食堂改善生活，工人們吃紅燒肉。我們吃小灶。”
郭縣長道：“鳳翔啊，以後上麵領導來場裏檢查指導工作，不要專門做小灶。領導要和工人一樣吃大灶。”
關秀兒笑了笑，接道：“現在實行市場經濟，迎來送往的禮數還是要有的。如今形勢發展了，過去幹部下村蹲點到農家吃派飯的情景兒一去不複返了。今天郭縣長和白畜牧師來到鳳翔的地麵兒，鳳翔無論如何也要沽上幾瓶好酒，炒上幾個小菜，給縣長接接風啊。”
郭縣長是何等隨和之人，聽罷關副鎮長一番理論，便笑道：“客隨主便。隻是別太鋪張，簡單點就行。”
場裏食堂正在開飯。兩個打飯窗口前，職工們秩序井然地排著隊打飯。
在雅間的貴賓席上，總經理石鳳翔、人事部經理白雪豔一一按主賓次序請郭元西縣長、關秀兒副鎮長和白鬆嶺畜牧師等貴賓們依次就座。兩個漂亮的餐廳女服務員，麻利地將消毒餐具一一送上，然後將四葷四素八樣小菜擺上桌麵。石鳳翔打開一瓶舞陽富平春古酒一一為大家斟上。
鳳翔、雪豔、關秀兒依次向領導敬酒，以盡地主之誼。郭縣長、白鬆嶺則依禮回敬。
郭元西縣長幾杯酒下肚，話也多了起來。席間，他侃侃而談，說起了縣委近期的中心工作。!他說道：“縣委根據中央改革精神，以及從外地考察取得的經驗，最近準備在全縣開展一項‘富民工程’。初步設想從底層發動，典型引路，大力發展‘南菇北兔’。南半縣以種植蘑菇為主，北半縣以養殖長毛兔為主。咱們北半縣的典型當然非你石鳳翔莫屬了。”
關秀兒道：“鳳翔這個兔業養殖基地現已初具規模。現在，有中央政策支持，有縣鎮兩級政府領導扶持，相信在鳳翔同誌的悉心經營下，兔業養殖基地一定能成為北半縣勤勞致富奔小康的一大亮點，成為帶動全鎮乃至全縣農民走向富裕之路的一麵旗幟，成為全縣‘富民工程’中一道亮麗的風景線。”
聽著領導們的高談闊論，大家隨聲附和，祝福著鳳翔兔業養殖基地美好的未來。
鳳翔突然想起了自己的親生母親丁翠兒。前天在集上碰到姥爺丁胖子時，姥爺告訴他，他的母親在寶雞時忙慣了，如今在家閑得渾身不自在。聽說翔兒辦起了長毛兔養殖場，也想弄幾隻兔子在家養養，解解悶兒。當時，鳳翔爽快地答應姥爺：“既是母親願養，隔兩天就給她送去幾隻讓她養著玩兒。”
下午送走了郭縣長和關秀副鎮長，鳳翔便將場子托付給白鬆嶺。自己和白雪豔一道，用鐵籠裝了兩對兔子，裝上三輪車，二人專程赴河北街去給母親丁翠兒送兔子。
看著兒子送來的兩對雪團兒似的長毛兔，丁翠兒高興得合不攏嘴兒了。道：“哎呀，這以後俺可有活幹了，要不，整天閑著不幹活，困也把人困病了。”
鳳翔道：“母親年歲大了，不要太勞累了身體。喂養這兩對兔子，權當養個寵物，尋個開心罷了，不要過度**心耗神費力。”
丁翠兒道：“我兒不知，娘可是個閑不住的人啊。整天忙著，身體嘣棒，吃嘛嘛香。如果讓俺整天閑著，反倒不是頭疼，便是腦熱，渾身上下總是不自在。”
雪豔道：“大娘若是這般說時，那就隨你的意好了。每日無事時，好好在家侍弄你的兔子便是了。要是兔子有個不得勁時，托人捎信說一聲，俺就來替您瞧瞧看看。”
丁翠兒道：“姑娘啊，告訴你吧，大娘在寶雞深山家裏可是個養兔能手哩。肉兔、野兔、長毛兔俺都養過。說不定俺養兔的經驗比你還要豐富哩。”
鳳翔接道：“那敢情好啊。果真是那樣，孩兒場裏兔子若發生甚麽情況，俺還要請娘親去做技術指導，當當顧問哩。”
“那不成問題。娘現在也才四、五十歲，身子骨硬郎著呢。隻要需要娘，抬抬腳走一程就到了。”
看到丁翠兒不服老的倔勁兒，鳳翔和雪豔都樂得笑了起來。
傍晚，黃家院的西廂房裏，石富海和妻子白秋玲兩口子正商議著一件家事。
下午去鎮水利站上班時，石富海遠遠瞧見兒子和他的女友用三輪車推著一個鐵籠子往河北街走去。fhzww點com石富海一時不知兒子要做什麽，有心喊住兒子問問，又怕惹得雪豔不耐煩。正猶豫時，遇到鳳翔場裏上街采買的炊事員李青。李青看到石富海站在街上納悶，便調侃道：“海子兄弟，看什麽呢？你還不知道吧，你兒子給他的親娘送兔子去了。聽說那丁翠兒特別喜歡養免子。可這一對兔子都四五百塊錢呢，兩對兔子可不便宜，值一千多塊呢。”頓了一下，李青狡黠地看了石富海一眼，接著道，“俺家你桂蘭嫂子身子不好，不過也挺喜歡養兔兒，要不海子你得空跟鳳翔說說，也送俺一對兔子讓桂蘭養養，好讓她活動活動身子骨？”
石富海滿臉堆笑說：“老哥說玩笑話了。您在場子裏做飯，不是常和鳳翔見麵麽，直接給鳳翔說不得了，還幹嘛非得拐彎磨角再麻煩你兄弟我呢？”
李青道：“哥和你開玩笑呐。你想啊，那麽貴的兔子，哥怎麽好意思真向鳳翔開口要啊。”
就為這事，石富海下班回到家中便尋思著得好好和秋玲合計一下，看怎麽找個時間和兒子聊聊，要提醒兒子別隨意把從銀行貸款買來的種兔再隨便送人。
富海道：“論說，丁翠兒是鳳翔的生母，別說是送幾隻兔子，就是送金子銀子也是理所應當的事兒。隻是怕這樣一開個頭，如果其他親戚朋友一開口，鳳翔那仗義性子必會滿口應承。如此一來，怕是找翔兒要兔子的人就會多起來。到那時把兔子給了他們吧，那可是用銀行幾十萬貸款買來的種兔啊，豈不是自敗家業？若是不給他們，必會撥了他們的麵子，把親戚朋友們得罪了。”
“哎呀，你才是鹹吃蘿卜淡**心。”白秋玲道，“誰不知道鳳翔是從銀行貸款幾十萬才從上海買回的種兔？又不是別人無償送的，誰會隨便去要？丁翠兒是鳳翔生母，要什麽咱給什麽，其他無論什麽人休想從咱兒子場裏要走一隻兔子！”
夫妻倆兒正說話之間，石鳳翔領著雪豔回來了。無意中聽到了父母話裏的意思。鳳翔十分理解父母的心意，便笑著說：“爹爹，娘，你們的談話俺在門外都聽見了。俺可不是大傻瓜。別說現在場子剛剛建成，正在發展時期，就是將來規模擴展了，生的小兔多了，別人想要也得掏錢買啊，俺才不會一分錢不要就把兔子白白送人呢。”
聽到兒子如此說道，富海和秋玲便放了心。
瞅著已長得楚楚可人的雪豔，白秋玲是打心眼裏喜歡。她心裏盤算著，鳳翔和雪豔眼看已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了，也該問問他倆兒對婚姻大事的想法。於是問道：“你們倆也都老大不小了，也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了，要不今年過年時把你們倆個的婚事兒定住？”
鳳翔道：“俺和雪豔也商量過這事兒。我們的意見是，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一切聽從父母安排。烽火_中文網”
石富海道：“常言說得好，‘中間無人事兒不成’。既然你們都同意，咱瞅個吉祥日子，托你關爺爺和王倫伯伯到白家莊雪豔她娘家提提這門親事兒。若她們家沒甚意見。咱找個黃道吉日把你們這婚先定了。明年再張羅結婚辦喜事兒。”
秋玲轉向雪豔道：“豔兒，你的意見呢？”
“俺同意。一切全憑叔和嬸兒安排。”雪豔爽快地說。
看到孩子們也都同意訂婚之事，秋玲和富海對望了一眼，彼此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晚上，李青下班回到家裏，妻子何桂蘭說自己也想進鳳翔種兔場打工。
李青道：“我和淑紅都已進了場子，況且現在招工期已過，人家場裏員工已經招滿了。你身子本來不好，還不好生在家歇著，就別再胡思亂想當什麽工人了。”
何桂蘭道：“你們都走了，留我一個人在家，整日沒事幹，實在悶得慌。再這樣歇下去，身子歇得越發不中用了。”
李青心裏知道，妻子雖身體瘦弱，可也是個閑不住的人。真要是讓她每天在家窩著，怕是真要添出什麽病來。於是，想了一想道：“你若真想找點事幹，我倒有個主意。”
桂蘭道：“甚麽主意，快說來讓俺聽聽！”
李青道：“昨兒個俺聽說場裏那些女工們拔兔毛，一隻兔子就能拔出半斤毛。俺心裏盤算了一筆賬，一隻兔子兩個月拔一次毛，一次拔半斤，一年可拔六斤。兔毛一百二十元一斤。六斤就是七百二十元。你想啊，一隻兔子一年就能賣七百多塊錢，如果咱家也喂上十幾隻兔子，那一年咱就成了萬元戶了。如果你真想找活幹，我喝上老臉找鳳翔給你弄幾隻兔子，讓你在家發展兔子養殖好了。”
聽到此，何桂蘭眼裏不由放出了亮光，道：“你說此話當真嗎？若是當真，咱明天索性就到鳳翔場子先買兩對種兔弄回來喂喂！等種兔生了小兔，兔群發展壯大起來，咱家發財了，也將咱家這兒破草房扒了，蓋他一座小洋樓住住！”
李青乜斜著眼看著妻子，道：“看把你高興得，八字還沒一撇，現在就想著住小洋樓了。”
何桂蘭道：“若真照你說得那樣發展，要不了幾年，咱真可以住上小洋樓呢！”
在丁零鎮順河街村，抱有和李青夫婦想法的村民還真是不少。大家看到石鳳翔的種兔養殖場越辦越紅火，而且兔毛收益又那麽可觀，也都想跟著發財。
關秀副鎮長當然也聽到了這種議論。她為農民有這種自發的致富積極性感到由衷的高興。她想到，前幾天縣裏召開“富民工程”動員大會，新來的縣委書記陳黎東號召從縣到鄉鎮一直到村，各級領導幹部要積極行動起來，包村包隊，激活細胞，底層發動，號召農民家家戶戶上致富項目，開展“誰致富誰光榮，誰受窮誰狗熊”的比富活動。在這次大會上，丁零鎮鳳翔兔業基地的石鳳翔作為致富帶頭人還在主席台上做了典型發言。縣電視台在晚間新聞節目中反複播發了會議實況。村民們看到鳳翔兔業基地發展前景那麽誘人，也紛紛籌措資金，準備購買種兔，在富民工程中甩開袖子大幹一場。
群眾有了致富比富的積極性，領導幹部當然要想方設法去引導和扶持了。
天剛亮，關秀副鎮長便約了順河街村村長王天奇以及水利站包村幹部石富海，三人一道坐著鎮政府的麵包車來到了鳳翔兔業基地。
一進門便看到門衛關長河關大爺。關大爺是老農會主席，又是石富海的老朋友。前些年在沙河渡口和富海一起擺渡。大橋建成後，渡口渡船不再擺渡了，便一心一意幹起了沙河護堤員的工作。這兩年腿腳有些不方便，辭去了護堤員的工作，賦閑在家。鳳翔種兔養殖基地建成以後，關大爺又受聘來到鳳翔兔業基地當了一名門衛。別看關大爺已經六十多歲了，可每天總是第一個起床，拿起掃帚，把場門裏外掃得幹幹淨淨，一塵不染。
關長河看到自己的孫女帶著石富海和王天奇一大早就來了場裏，便大聲搭訕道：“海子兄弟，這麽早就來咱場裏，是不是找鳳翔有事啊？”
“關主席真是神機妙算，我們今天來就是找我兒子的。”石富海笑道。
關秀兒道：“爺爺，我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剛好您老也起來了，咱們正好一塊去找鳳翔。我們準備找鳳翔聊聊咱們順河街村開展富民工程的事兒。”
關長河嗬嗬笑著，揚了揚手說：“你們去吧，我得堅守崗位呀。以後有空我們再在一塊聊。”
石富海道：“今天這事重要著呢。你把大門鎖了，我們一塊去找鳳翔合計合計。”說著，幹脆幫關長河將大門鎖了，然後兩位農會時期的老搭襠手拉手跟著關秀兒和王天奇上了石鳳翔的辦公樓。
此時，石鳳翔已洗漱完畢，正要整裝下樓，剛好碰上這幾個領導上樓，便連忙讓座，又親自沏茶遞煙。道：“今天領導大駕光臨，小場真是蓬蓽生輝啊。不知領導有何重要指示啊？”
關秀兒道：“我不說，恐怕你也能猜出個七八分。”
石鳳翔道：“不是七八分，也許我能猜出十分。我這兒剛準備了一份材料，正準備去鎮上給鎮長您匯報呢。剛好您來，也省了俺跑一趟。就先請鎮長您過過目，把把關吧。”說著，鳳翔用雙手將一份打印好的材料遞到關秀兒手上。
關秀兒打開報告，一行《關於成立鳳翔兔業有限公司的請示報告》的醒目標題首先映入眼簾。關秀兒饒有興致地看了下去。材料大體包括了三個部分：第一部份，主要寫在目前改革開放形勢下，在全縣‘富民工程’活動開展之際，成立鳳翔兔業有限公司是形勢發展的需要，是農民發家致富奔小康的需要。第二部分，主要寫公司的組織機構，包括建立種兔養殖場，建立長毛兔購銷部，兔毛收購部，飼料加工部和銷售部，以及無償定期為村民舉辦養兔技術培訓班等事宜。第三部分，是鳳翔兔業公司近期和中遠期發展規劃，近期計劃準備在辦好辦強自己的種兔養殖基地的同時，無償為烈軍屬、困難戶提供種兔，以低於市場價為村民們提供種兔，並對幫扶對象實行技術指導和跟蹤服務。中期計劃準備把順河街帶成一個長毛兔養殖專業村，進而向北半縣幅射，帶出一批長毛兔養殖專業村。遠期計劃則是在全縣推動長毛兔養殖業的同時，建設兔毛深加工產業和其他聯動產業，增加村民收入，使村民實現致富奔小康。
看完材料，關秀兒喜行於色，滿臉笑容，將材料傳給天天奇村長，道：“你們也看看吧，人家石鳳翔真不愧是縣裏樹起的致富典型，想法就是不一樣，境界高，起點高，真可謂高瞻遠囑，雄才大略，又非常切合實際。咱們都應該向他學習哩。”
天奇、富海也都一一看了報告，心情不由也隨報告所描繪的遠景激動起來。
大家說了一會話，準備離開時，關秀兒道：“我馬上把這份材料打印幾份，立即呈報縣委縣政府，聽聽縣委領導的意見。”
回到鎮政府，關秀兒很快將鳳翔的材料報到了縣裏。縣委書記陳黎東和縣長郭元西對這份報告十分重視，專門召開縣委四大班子會議討論，很快批準了這份報告。
在鳳翔兔業公司開業那一天，縣委書記、縣長、鎮長及有關領導都親臨現場前去祝賀，縣電視台也實況轉播了開業盛況。
第一批受到鳳翔兔業公司幫扶的烈軍屬和困難戶有30多戶，他們每家都得到了鳳翔兔業無償捐助的兩對種兔。
當這些受幫扶的養殖戶披紅戴花，抬著裝著兔子的鐵籠從鳳翔兔業公司列隊走出來時，丁零鎮中學的鼓樂隊鼓號齊鳴，村裏的高翹隊、獅子隊也前來助興，場麵十分紅火。
前來瞧熱鬧的村民，莫不對鳳翔兔業公司的成立和他扶弱助貧的義舉交口稱讚。村民們紛紛前來公司谘詢處谘詢種兔的價格和購買事宜。
夜幕降臨了，沙河兩岸萬家燈火閃爍。圍坐在電視機前的丁零鎮人，看著電視上重播的《鳳翔兔業公司開業慶典》的盛況，心裏都默默憧憬著自己發家致富的美夢。
小鎮的酒館茶肆中，閑聊的人們都在津津有味地談論著一個話題，那就是石鳳翔的鳳翔兔業公司。石鳳翔公司初創，就大膽推行公司加農戶的策略，仗義疏財，在順河街村民中樹立了良好的口碑。
然而，吉凶相伴，福禍相依。石鳳翔怎麽也不會料到，在小鎮仙客居酒樓的一個雅間裏，剛剛從監獄刑滿釋放回村的原水利站站長鄒金貴正和他的表弟，也就是現今的酒店老板閻耀武等幾個人一邊喝著杏花村美酒，一邊密謀著一場令石鳳翔始料不及的可怕陰謀。要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