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題轉的猝不及防,徐靜依都愣住了。

之後才有些不自然的別開目光,她淺淺敷衍了一句,道:“沒有。”

這種事若不去想還好,一旦開始回味了,便難再能從其中冷靜下來。本來顧容庭昨夜顧惜她是頭一回,就沒有盡興,進去之後她喊疼,他便略略呆了一會兒就出來了。

本就意猶未盡,這會兒又正好氣氛烘托到這裏,他很難能再自控得住。

所以在又一陣的彼此沉默中,顧容庭緩緩舉步朝她靠近。

還如昨夜一樣,他進一步她退一步,直到退無可退了,她便背抵著牆麵仰頭望著他。二人此刻離得很近,衣料摩挲著衣料,彼此呼吸交織在一起。

呼吸漸重,這樣不知過了多久,顧容庭突然伸手用力攬過她細腰。徐靜依被這樣一帶,跌撞著撲進了他懷裏。

她對他的體息還算熟悉,沒有滿身大汗的靠近時,他身上的味道還算好聞。這會兒徐靜依倒不嫌棄他身上的汗味兒,隻是對即將要發生的事,她很緊張和膽怯。

昨兒那撕裂的疼痛感還記憶猶新,徐靜依隻覺得此刻自己一顆心都要跳出了嗓子眼。

被攬在懷裏,她雙手緊緊抵在他胸前,攥住他的衣襟。見他俯身下來,她立刻慌亂的閉上眼睛。

仿若閉上眼睛看不見了,接下來的一切她就不用親自承受一般。

但和想象中的不一樣,不是她所想的那般疾風驟雨、橫掃肆虐。沒有過分的粗魯,也沒有太急切,而是和風綿綿,溫柔攻勢。

她其實並不排斥他的觸碰和親吻,如此這般久了後,她倒漸漸放下了警惕和戒備。偶爾的,也會給與一二笨拙的回應。

就這樣的,他引著她往前走,她慢慢跟著,倒也還算和諧。

不知何時,突然一陣天旋地轉。她反應過來時,人已經仰躺在了**。

顧容庭沒有繼續進一步,他雙手撐在她身子兩側,半懸著身子掛在她身上。靠得太近,他的五官很大,大到徐靜依目光所及處已容不下他的那張俊臉。

隻要沒有到那一步,其實這樣的溫存曖昧,她也會有些喜歡。

見不再繼續,她便輕輕扭了下身子。

顧容庭目光落在她那方紅豔的唇上,一時心又奇癢起來,他俯身,主動壓了上去。胸膛壓著胸膛,雖略有些喘不上氣,但這樣被包裹嚴實的感覺卻也不差。

再次闔上雙目靜靜享受,身下那陣熟悉的刺痛感又突然傳來。

噩夢一般。

她嚇得立刻往後縮去,雙肩卻被按住,她動彈不得分毫。

“二爺。”她氣得掄起拳頭錘他。

此時此刻,方才的那些還算美好的感受全都沒有了。但顧容庭沒退縮,隻是也沒有再繼續下一步動作,他忍著那股躁意和衝動,盡力冷靜去安撫道:“我不胡來。”

他邊說邊繼續在她耳邊嗬氣,嗓音喑啞低沉:“放輕鬆。”他手輕撫她背。

他不那麽急躁,溫柔起來時,聲音似有種蠱般。徐靜依倒真聽了進去,緊繃的身子漸漸放鬆下來,又將雙目闔上,大有種任其為所欲為的姿態。

這次較之前一夜成功不少,雖也仍有不適,但彼此一場大汗淋漓之後,也算是成功了。

一場歡愉下來,徐靜依筋疲力竭。青杏紫蘭打了熱水進來伺候她擦洗換衣後,她便很快沉沉酣睡了過去。第二日醒來時,天已經大亮了。

徐靜依不知道丈夫昨夜有無在身邊睡,反正她醒來時,身邊早已經沒了人影。

不過徐靜依也不在意,並不多問。隻讓兩個丫鬟伺候自己洗漱穿衣,她好去顧夫人那裏請安。

許是昨夜有些肆意了,今日走起路來便有些不適。徐靜依慢慢走了一截路後,才漸漸適應那陣酸脹感,不至於走路讓人看出異樣來。

徐靜依到上房時,顧大奶奶金氏也在。瞧見她來,金氏忙笑著起身迎過來。

“弟妹來的正好,方才我和母親正說要差人去請了你過來呢。”一邊說,一邊送徐靜依到她位置上後,金氏這才回自己這邊。

徐靜依依著禮數先朝顧夫人請了個安後,這才笑接金氏的話問:“嫂嫂是找我有什麽事嗎?”

金氏朝上位顧夫人處望了一眼後,這才笑道:“往年每年的春秋兩季,我們都會舉家去郊外踏青和賞秋的。今年正好你來了,咱們就更要出去走走了。”

又怕徐靜依會嫌棄,便說:“我們早出晚歸,不在外頭過夜。”

其實依金氏的意思,既然出門去了,便可盡量玩盡興一些。晚上紮個帳篷外頭留宿一夜也未嚐不可,這幾日天氣都不錯,晚上還能好好看一看星星。

但她也知道,弟妹乃侯府千金,自幼出門便車迎車送,婢奴環膝,日子過得嬌縱,她怕是不會喜歡這樣。所以,權衡後,也就沒這樣建議了。

徐靜依聽後卻有一瞬的沉默,倒不是為別的,隻是她從來都不知道,原來顧家往年都是要舉家一年出遊兩次的?

前世她在顧家的一年半,是沒有遇到過這樣的安排的。

但不管怎樣,徐靜依倒還真認真思量起了這件事來。如今秋高氣爽,正是出行的好時節,趁著還不算太冷時出門走走,賞賞秋,總好過後麵天冷了去哪兒都不方便隻能家裏呆著。

這樣一思量,徐靜依便很爽快的應了下來。

“我正想出門走走呢,如今可好,正稱了我的意。”她笑著。

金氏鬆了口氣,忙熱絡道:“我還怕你不肯答應呢,既你願意,我便放心了。”

見妯娌二人相處和睦,顧夫人也高興。

“那這件事就這麽說定了,大郎媳婦你去安排。”又說,“合一下時間,屆時叫老爺、還有大郎二郎都把手裏的事暫先丟一丟,我們舉家出去玩一日,一個不落。”

金氏忙應是。

顧家有經營著些小生意,如今家中這些生意是顧老爺顧震山在管,大爺顧容英跟在父親身邊學本事。顧容庭並不插手家中生意,他從前也是跟著外祖父和舅舅們的時候居多。

顧夫人的娘家武家是開鏢局的,顧容庭自幼便跟隨外祖父和舅舅們一起學拳腳功夫。之後又跟著走南闖北的押鏢,直到前些日子才回京城來。

也是因為到了年紀,顧夫人去信回娘家,要他回京來議親的。

正是在回京的路上,顧容庭機緣巧合之下救了定安侯徐虎。這下親事也不用議了,徐虎直接定了他為孫女婿,於是才有了如今的這一段緣分。

顧容庭一身的好本事,又生得硬朗挺拓,徐虎極滿意他,便讓他去了軍中,做了他手下的兵。

怕落人口舌,徐虎並沒有濫用職權。顧容庭進軍營同別的新兵一樣,都是從當小兵做起。隻是顧容庭實力實在太出色,不消數月時間,便成了百夫長,手下管著數十號人。

大婚倒有幾天假,但也用完了。如今最要遷就的,就是他的時間。

顧容庭軍營中批的婚假,到回門日這天也就用完了。第二天他便回了軍中報道,之後得輪到他休息,他才能回家來。

不需徐靜依特意去打探他的下落,很快就有別人把此刻顧容庭的所在處說了出來。徐靜依也是這才想得起來,原今日他已經去營中報道了。

難怪昨日那般的肆無忌憚,那麽有心思和精力的去折騰她。較之前夜他的適可而止,昨夜的他算是很毫無節製了。

不免也會去揣摩他的心思,想著,前夜他之所以那麽好說話的適可而止,是不是在以退為進,就是為了昨夜的歡暢一場做準備。男人在這種事情上精得很,至少據她對他的了解,他是很精的。

以前他在這種事上就很會算計,那少有的幾次,也是他自己算計了去的。

如今徐靜依自然不會再堅持不肯讓他碰,但這種事嘛,於女人來說,還是能少則少的好。

想著之後幾日都不必再和他同屋而處,徐靜依整個人心情都好了起來。

顧夫人這裏請完安回屋後,徐靜依便親自張羅著如何歸置新房。將該擺放的物什都一一擱置好後,她讓丫鬟給她拿了本閑書來,她則歪靠在窗邊的榻上肆意消磨時間。

午食隨便吃了點,午後補了個覺,醒來後又繼續愜意的打發時間。

看書看得累了,便站起來在外麵院子裏走走散散步。秋意正好,風好景也好,徐靜依還是頭一回覺得,其實在顧家過的這樣的日子,也還不錯。

若前世她能像現在這樣想得開,也就不會多過了那兩年的糟心日子。更不會之後在顧容庭認祖歸宗後,她日日提心吊膽,生怕他來找她算賬。

想起顧容庭的真正身份來,徐靜依有一瞬的遲疑。想著,既她如今有這個先知,何不暗中推動一下事情的進程呢?

顧容庭若能早早認祖歸宗,早日成為武安郡王,那這對柳氏絕對是一種強有力的壓製。即便之後徐淑依還是順利成了臨安郡王妃,她們兩個也不會再敢如前世那般胡作非為,凡事肯定會有所顧忌。

但這事事關重大,便是她想暗中推波助瀾,也得有合適的機會才行,萬不能讓人看出任何破綻來。

心中細算了會兒後,又覺得此事不能著急。眼下當務之急,還是得盡早為母親尋得一個靠得住的幫手才是。

正出著神,便聽得外麵青杏的聲音。

“二爺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