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心急如焚

法德亮出自己的法器給柳毅看了之後,收回之後,才接著又道:“貧僧在此發誓,隻要法海師弟交出心燈,自行去靈妙師叔處領罰,今天他傷及法岸師弟之事,便一筆勾消。寂滅心燈交由師父處罰,哪怕師父嚴令把心燈賞給法德,法德也決然不從。如有違誓,來世必當入三惡道中。

輪回有六道之說,而三惡道便是畜生、餓鬼及修羅道,乃是信佛之弟子最避諱之事。今天法德當場發誓,以示其心。

“法德師兄好算盤!”柳毅冷冷一笑:“貧僧毫無過錯,絕不會交出心燈,自領處罰。”

“哎!”法德長歎一聲:“法海師弟,執迷不悟,貧僧便隻能出手將你擒下,再交給靈妙師叔處置了!”

“終於圖窮匕現了嗎?”柳毅的身體陡然崩緊,死死的盯著法德的雙眼。

“大師兄!”看到場中氣氛變得如此緊張,法通擔心的道了一句。

“法通師弟,盡管放心!”法德擺了擺手,輕飄飄的道:“法海性格剛烈,我已然了解。我隻會出手擒下他,交由靈妙師叔處置,絕對不會傷他半根毫毛。便是他想魚死網破,也不可能!”

“好大的口氣!”柳毅心中暗驚,法德的意思很是明顯,他要出手,便是柳毅想自殺都不可能。

“大師兄……法海師兄……”

法通的很是為難的叫道。

“法通師弟,你退下吧!讓我領教一下大師兄的高招!”

柳毅看法通陷入進退維穀之地,便出言勸他離開。

“法海師兄,你保重!”法通黯然退開,聽他說話的語氣,擺明了是對這場爭鬥的極度不看好。

“開門呀!我要見我哥!”

便在此時,柳毅突然遠處傳來了一個聲音。他聽到這聲音,不由得臉色大變,連忙向聲音來處看去。

“法海師弟,小心了,師兄要出手了。”法德看柳毅轉頭,連忙提醒道。

“哥!哥!”

聲音雖然不大,但是卻帶著哭腔。

柳毅隻一聽,心立刻就提到了嗓子眼中,他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會讓柳眉找上門來。

眾僧也都聽到了聲音,均向聲音處看去。但是四外皆被房屋擋住,又哪裏能看得到什麽。

唯有法昆,眼中隱現出一絲得意的目光,他大聲的呼喝柳毅道:“法海!大師兄在與你說話呢?”

柳毅心中雖然焦急,但是他卻很是清楚的知道,今天若是不解決法德的話,他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出得寺門,見到自己的妹妹。

他轉過頭,但看法德負手而立,一派大德高僧的風範,心中不由得冷笑一聲:“你想裝君子,但我便給你一個機會!”

想到這裏,他淡淡的道了一句:“我妹妹在喊我,我得過去。師兄若想出手的話,隻管出手。”

說罷,扭頭便走,竟然全然無備的樣子。

“好賊子,如此奸滑!”

法德看到柳毅的樣子,不由得心中暗罵一句。以他的本領,便是柳毅全力抵抗,他收拾掉他也如探囊取物一般。但是柳毅這麽一轉身,全身空門大開,他如出手,雖然可以輕而易舉的擒住柳毅。但卻會背上一個背後偷襲的名聲,對他苦心維持的形象大為不利。

“站住!”

法昆在一旁哪肯放棄這好不容易才有了機會,忙大喝一句。

柳毅便好似沒有聽到他的話一般,大步流星的走著,轉眼之間已經走出了十幾步。

法昆雖然不怕背上背後偷襲的名聲,但是他誌在心燈。如果偷襲的話,就算會留下柳毅下寂滅心燈,但是靈通也絕對不可能把心燈賞賜給他。

他眉心一皺,立時便有了主意。隨著他的雙臂一展,身體騰空而起。人在空中,手臂連震,道道氣流外放。整個身體,便好似一隻大雁一般向前滑行。

當飛至柳毅頭領之時,他這才含腰收腹,身體輕巧巧的落在了柳毅的麵前。

“站住!”

法昆一聲暴喝,單手如龍,狠狠向柳毅的脖子扣去。

“匹夫無罪,懷壁其罪!師父呀!你真是給我惹了不少麻煩。”

柳毅不由得一聲長歎,他非但沒有還手,反而把手背到了後麵,挺直胸膛,高傲的看著法昆。

法昆早已是打定主意,隻要柳毅稍有動作,縱然是閃避他的攻擊,他也可以借此名目把柳毅廢在當場。

但他萬萬沒有想到,柳毅竟然會直麵他的攻擊,身體筆直的便好似一根旗杆一般,簡直置他的攻擊於無物,連忙把手頓在那裏。

五隻手指穩穩的停在了柳毅的脖頸處,尖銳的氣流刺得柳毅的皮膚都有些發涼,他甚至能感到那五根手指上所帶的冰寒殺機。

“哥,你出來呀!”

“哥!”

走了這十幾步,柳眉哭泣的聲音已然能清楚的傳到柳毅的耳中。

柳毅聽那聲音,心如刀攪一般,他恨不得現在就飛到柳眉的身邊,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但是他現在卻不能動,他隻能站在這裏,隻有以靜製動,才是破局的最好辦法。

柳毅聽到了柳眉的叫聲,法昆也同樣聽到,他雖然被柳毅的不還手給僵住在這裏,但他卻極為了解柳毅的心情。索性站在那裏,手指穩穩的停在柳毅的喉嚨處,與柳毅比試起耐心來。

在他看來,他有的是時間,無論是一天還是兩天,他都等得起。但是柳毅卻等不起,時間愈長,他的心思就會越慌。而隻要他慌亂了,他便會露出破綻。

事實上,柳毅的心情,確實如法昆所想,而且比他想的更加急切。他看著麵前法昆的手,隻恨不得一拳把他砸死在當場。

但是他卻不能這麽做,他隻感到在他的背後,法德的眼睛便好似毒蛇一般在盯著他,隻要他稍有動作,等待他的便會是法德的疾如暴風驟雨一般的攻擊。

到那時,事情便隻會更糟,他非但見不到自己的妹妹,便連自己也會搭進來。

“法昆,法德,早晚有一天,我會把這個場子找回來!”柳毅眯起雙眼,心中恨意滔天。

“法通師弟,還得勞煩你一下!”柳毅不能動,卻不代表他不能說話。

法昆逼住柳毅,眾僧也都跟著圍了過來。隻是他們成半圓形站在柳毅的身後,卻是沒有一個人上前。

法通聽到了柳毅叫自己,連忙走了過來,麵帶愧色道:“法海師兄,有事盡管吩咐!”

“外麵那個正在哭的女子是我妹妹,我想請……”

柳毅的話還未說完,便被法通打斷:“師兄放心,我現在便出寺,去看看令妹!”

“不用你去看,我想請你去找靈妙師叔去看。如今時候尚早,寺門未開,你若出門,便會連累你違反寺規。隻有靈妙師叔出手,才能提早開門!”

法昆聞言色變,手腕甚至都輕輕的顫抖了一下。

他自然知道靈妙在法岸與柳毅爭鬥之時,拉偏架的事情。心知靈妙若來,必然會向著柳毅,他們謀求心燈之事,也會成為水月鏡花。

但他一時之間,又找不到如何不讓法通去找靈妙的方法,隻急的是滿頭大汗。

“我這就去找師父!”法通聞言,臉上泛起了笑意,應聲之後,便欲離開。

“法通師弟,且慢!”

便在此時,法德又發話阻止。

“大師兄,難道你想阻止我去找師父嗎?”法通轉身,臉上帶著懷疑的表情,他雖然年幼,而且佩服法德的行事為人,但卻不代表他糊塗,他總覺得今天的事情有些古怪。

“此等小事,便不用勞煩靈妙師叔了,師兄完全能做主。”法德麵對法通的懷疑,依然是滿麵春風。

“法昆,把手拿開!”法德接著命令道。

法昆不敢不尊法德的命令,聞言之後,也隻能恨恨的把手放下,惡狠狠的瞪了柳毅一眼。

“我們雖是出家之人,但卻是人心肉長的。法海師弟家中有事,我們又豈能拘泥寺規。難道我們還怕法海師弟中途跑了不成?”說到這裏,法德輕笑一聲。

接著才加重語氣道:“如果真是法海師弟畏罪潛逃的話,那我便隻能說我有眼無珠,錯看法海師弟了。”

法通離言爭辯道:“大師兄放心,靈空師叔豈能看錯人,法海師兄一定不會逃的。”

“我自然不會不放心!”法德輕輕的擺手:“法通師弟也不必焦急,先聽我說完。”

聽了法德的話,法通也隻能退下。

“雖然未到開門之時,但是事急從權,現在便可以打開寺門。我身為大師兄,這點權利還是有的。法海,你若有事的話,隻管去辦,如若有事,我一力承擔!等你見完你的妹妹之後,再回來找我,我們再處置你觸犯寺規之事。”

柳毅回頭,深深的看著法德。對方口口聲聲為自己著想,但言語中卻始終扣著他違犯寺規這句話,其中用意不由言表。

但是,他心急家中之事,縱然無奈,但也隻能認了。

“多謝大師兄了!”

想到這裏,柳毅一禮致下,接著向寺門處飛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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