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不知道你過生日送你什麽呢,我感覺你什麽也不缺。”沈意三坐在陽台上,胳膊搭在蘇袖清的肩膀上說。
“那你快道歉!”
“對不起!”
兩人相視一笑,笑得很開心,好像生日蛋糕上蠟燭燃燒的味道。
倆人吃完了飯,就聊天,聊著聊著就聊到了陽台上。
“哥,問你個事兒唄,”沈意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覺得有點搞笑,“又問你問題,我怎麽這麽多問題啊!”
“隨便問,今天你生日。”蘇袖清笑了笑。
冬天很冷,所以倆人沒開窗戶,隻是搬了個板凳坐在陽台上,沈意三突發奇想覺得不夠好玩,又把旁白的木馬拽了過來騎。
外麵下起了綿綿細雪,好像能通過排煙機聽到外麵的雪有多柔軟。
沈意三望著難得不是昏黃,而是月白透露著一抹淡淡的藍的深夜天空。
“葉歡和許易和,”他沒有看著蘇袖清,而是望著天空念出了這兩個名字,“你現在這樣抑鬱,是因為......這麽問不對,但就是這麽個意思。”
蘇袖清被這個問題難住了,他好像也不知道到底因為誰。
這世界上很多東西,都是這麽事幹事。
因為葉歡,花花公子不再是花花公子,而是一名人生導師。
也因為許易和,人生導師不再是一名人生導師,而是一個多愁善感的廢物。
造成他現在這樣的原因,是因為葉歡嗎?好像是許易和。
是因為許易和嗎?可是遇見許易和之後就已經喜歡教育別人了。
那就是他倆!是他倆讓自己現在變成這樣了!
可是......
這也不怪他倆了,都是被害者。
一個是自己害了的,一個是自己救不回來的。
“其實都不是,”蘇袖清笑了笑,“好像是你。”
“我?好像?”這個回答給了沈意三一個非常難以理解的答案。
一個是他自己,一個是“好像”。
好像自己沒有哪點也沒有哪段時間能讓蘇袖清這樣糟心,更不理解他說的“好像”二字,蘇袖清貌似也並不知道答案。
“你還記得咱倆第一次見麵嗎?”
“記得,我這輩子都忘不了。”
“那你記不記得我想強吻你來著?”蘇袖清挑了挑眉毛,有些期待地問。
“......有嗎?你當時就......”沈意三居然真的不知道。
傻狗,是真的傻。
不知道米線什麽時候鑽過來的,他就趴在倆人中間,也不嫌擠。
“靠,我還以為你裝傻呢,合著你真傻啊,”蘇袖清無奈地笑了,順便揉了揉米線的狗頭,想去揉沈意三的頭時,米線叫了兩嗓子,可能是吃醋了,“誒,別叫,李明睡覺呢。”
米線的智商不知道什麽時候提升的特別快,感覺說什麽都能聽懂,它安靜地趴著,沒有再說話。
不知道李明是裝睡還是就聽著,李明雖然脾氣性子都好了很多,但那種喜歡觀察一切的習慣,怕是永遠改不了了。
蘇袖清有點累,但他的內心還很精神,他打了個哈欠。
“其實我不隻想親你來著,我還想直接幹你,還想你叫我主人,還想你叫我爸爸,還想......我想把我所有的□□和所有的經驗都發泄在你身上,反正你入室,我有把柄。”蘇袖清說。
沈意三沒說話,就聽著,當然可能也是聽不懂。
蘇袖清沒繼續說,估計是在等他問,比如問,為什麽叫主人或者爸爸,太搞笑了。
過了一會兒,沈意三說:“你繼續,我知道你說的什麽意思,不用怕我聽不懂。”
“靠,傻狗居然能聽懂?太神奇了!”
“這誰能不懂啊,你不就是喜歡玩變態的嗎,那喊爹叫主的.......我是不愛深入研究,但這都太簡單了。”
“那你想整點不簡單的?”蘇袖清挑逗地看著他。
“正經點,你繼續說你的!”沈意三耳根的溫度傳到了空氣裏。
沒有暖氣的陽台都跟著耳根變得有些溫熱。
蘇袖清笑了笑。
“但是,你哭了,我知道你小子肯定有什麽事兒,”蘇袖清看著他,“我那天被李明整出櫃了,一肚子委屈,但我不能把所有的東西都發泄在你身上,那樣不是個男人,也不是個人。”
他繼續說:“如果那天我真的直接把你給操了,或者怎麽樣,我可能會......也忘了什麽幾個前男友,什麽葉歡許易和了,我可能就做回我的花花公子去浪跡天涯了。”
“你也不怕得病。”沈意三說了一嘴,其實這句話沒惡意,就是普普通通的一句話,一句實話。
“其實我都算保守的,戴套,有的人那是真不怕得病啊,有的1自己不戴,還有的0不讓人家戴,”蘇袖清笑了笑,“是我的問題,你說得對。”
蘇袖清也望著外麵的雪,好像一片片流星,被風刀削成了紙片緩慢飄落。
“可是我還是沒那麽做,”蘇袖清又打了個哈欠,“除夕前那天,想留你住宿,但你說不能,說以後要報答我,從那天之後,我就這樣了,也不想談戀愛,也不想看別人談戀愛,也不想和男的談戀愛,也不想......其實我都有點懶得活著了,不是不想,是懶。”
“......就因為我那天走了?還是因為你沒操成我?”沈意三沒羞沒臊地說這些話,倒還真是讓蘇袖清不適應。
“你現在說這種話怎麽章口就來,剛才你還臉紅呢,合著你這是自己說沒事兒,別人一說就跟個縮頭烏龜一樣。”蘇袖清吐槽。
“嘖嘖嘖,快回答,坦白從寬!”沈意三又紅了臉。
蘇袖清估摸著,他這是小孩心理,說點黃腔什麽的,裝成熟裝老手,結果蘇袖清一問就露餡,果然還是傻狗。
“不是因為你才懶得活,是我感覺我看清了我生活的本質,同性戀亂,沒有真感情,而我作為一個個體,卻總是傷人,想救人也救不了,親爸親媽就想讓我繁衍後代,親弟怨我......”蘇袖清頓了頓,“但你今天說了,這些都是因為我不行。”
“對不起啊,我不是那個......”
“不,你說得對,的確是我不行,”蘇袖清繼續說,“因為我以前喜歡約,所以我看不見真感情。因為我耍聰明說話不負責才讓傷害了信任我的人,也因為我太多自信相信自己所謂的經驗去指點別人而讓別人的青春沒有肆意生長。”
他笑道:“所以這些都是因為我,如果我改變不了世界,那我改變自己,總是可以的,世界本沒有錯,是我把世界活成了我厭惡的樣子。”
“實話實說,看著你開心的樣子,我就挺滿足的,也許這也是一種改變吧。”蘇袖清笑了笑。
月光也跟著笑了。
“我聽你講你以前,感覺你以前的確不行,”沈意三把頭抵在木馬扶手上,“但我可以陪你改。”
“嗯哼。”
“你可以......”沈意三臉有些紅,“對我隨便點。”
“什麽?”蘇袖清沒聽明白。
沈意三鼓了鼓勇氣:“我說,你可以對我,變態點,隻要你喜歡。”
或許隻要是對的人,沒有背叛與欺騙,隻有信任與寄托,就連人們害怕甚至恐慌羞澀提及的□□,都是美妙的。
這一晚,沈意三連張嘴說話的能力都沒有,他被任意地撕咬抓取著,身上也多出了些細長的痕跡。
如果痛苦,他會用頭磕床角三下,但他沒有。
因為除了初次的痛苦,還有著將自己全身心交付在一個男人手裏的一個寄托感,一種忘記自己的寄托。
而蘇袖清,也享受著,一個男孩信任自己,願意將自己托付給他,願意忍受自己的快感。
這注定是一個羞澀無恥無度的夜晚。
“許易和過年回家嗎?”沈意三和蘇袖清走在去療養院的路上問道。
雪已經積了厚厚的一層,一踩就能踩得很深,很舒服,感覺像踩在棉花一樣,但必須得是積雪才有這種感覺,被踩過的雪都跟冰一樣。
“不知道,看他爸媽吧。”蘇袖清說。
“姑姑上回說,許易和的奶奶去世了,”沈意三感歎世事無常,“之前你還說她跑你那裏鬧,結果這麽快人就走了。”
“想你自己奶奶了?”
“嗯,許易和也沒見奶奶最後一麵。”沈意三遺憾地說。
蘇袖清摟過他說:“記得去給你奶奶燒點紙,過年了。”
“我想著呢,”沈意三想了想,還是很感謝蘇袖清,“謝謝啊,哥。”
“謝屁!”蘇袖清照著他屁股拍了一下。
傻狗被拍屁股從來不臉紅,可能是拍習慣了,他隻會下意識抽一下,然後傻笑。
好像這是什麽幸福的暗號。
“其實我看許易和這個勁兒......有點眼熟,但又說不上來。”沈意三說。
“哪啊?”蘇袖清好奇,但隻是閑嘮嗑。
“像監獄裏一些沒什麽聲響的人,隻能幹靠著出獄,但不完全是,”沈意三想了想,感覺也不是認真在說,“感覺更像是,之前那個行為矯正學校裏的學生。”
自此,蘇袖清想明白了。
一切都能說通了。
作者有話要說:
希望大家在厭惡他人或者厭惡世界的時候,想一想,是不是自己出了問題。
這樣做不是讓大家責怪自己,因為我們有時候是在“假自責”。
而真正的反省,是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及時去改變自己才是正確的做法。
但我們也可以不改變,因為人無完人,是人都會犯錯。
請相信世界能夠美麗,因為你可以改變,也請相信自己的錯誤,可以存在在這個世界上。
(ps:我選擇讓蘇袖清改變自己,他其實在遇到沈意三就之前就有試著改,但他是在“假自責”的基礎上做出了偽裝,在沈意三生日之後,他不再矛盾,而是選擇認識真正的自己並真正地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