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走了多久,齊遠已走出了營賬,風輕輕的吹過,吹入了齊遠的心,也吹散了她的怨,剛剛的她,很可惡吧,可是,她卻從這鍾離塵狼狽的樣子中得到了快gan,那種將心中所怨fa泄出來的快gan。

尋了塊草地,隨意的坐了下來,如同那天第一次聽到鍾離塵說喜歡她一般,今日她的心緒依就混亂,上一次齊謙替她開解,今日還有人哄她笑嗎?

不知坐了多久,天漸漸暗了下來,而齊遠的心情也平得了,至少表麵上是平複了,現在的她又可以掛著大將軍的樣子出現在眾人麵前了,齊遠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屑,準備往大營的方向走去。

“你還要逃嗎?”就在齊遠邁出一個步子前,身後傳來那熟悉的聲音。

齊遠一怔,抬起的腳在半空沒有放下來,然後轉身。“賀蘭昕。”齊遠的語氣滿是震驚,這裏,可是鍾離的領地,鍾離的軍營就在前方,他是怎麽來的,而且,此時的賀蘭昕不是應該在賀蘭皇城嗎?怎麽會出現在這個地方。

賀蘭昕看到齊遠眼中的戒備,讓他的護衛停在原處,而自己孤身走向齊遠。“朕聽那齊遠大人死了,還以為你真的死,可不想,你搖身一變成了領軍的大將軍。”

“你怎麽會在這裏?”對於賀蘭昕的舉動,齊遠是滿是戒備,這個男人,太危險了,每一次都向是能把她看穿一般。

“朕好奇,引朕得朕的士兵走向死亡之穴的大將軍是誰?”說到這裏,賀蘭昕恨恨的看向齊遠,該死的齊遠,居然眼也不眨的就滅了他數萬人馬。

“昕皇您太看得起我了,我不過是提個意見而已,真正做的不是我。”那是慕容瑾,深入賀蘭內部,引得賀蘭大軍前來,她沒那個才能,千裏之外,探得軍情,她也做不到,那是她的師兄齊謙,為了她,奔走千裏猶不苦。

賀蘭昕伸手,撫上齊遠的麵具。“這麵具真是難看。”不回答齊遠的問題,而是伸手將他手中的麵具摘去。

麵具被摘去,齊遠那張臉與這段時間被麵具覆住,有幾分慘白。“原本就不美,這下更是難看了。”

這是賀蘭昕摘掉齊遠麵具的一句話,很客觀的評價。

“以齊遠的姿色,怎入得了昕皇您的眼。”齊遠淡淡一笑,這臉,一張被那人說是無才無貌的臉能有多美。

賀蘭昕搖了搖頭。“你知道的,吸引朕的不是你張臉,擁有絕色容顏的女子,天下何其多,朕從不在意,朕在意的是你這張臉下的東西。”

“齊遠自認與昕皇並無交情。”這個男人,何時惹上自己的,六年後,他們第一次打交道在西平,那一次隻一眼,這個男人便知曉她是誰。

“你是朕的妃子,你說,會沒有交情嗎?”賀蘭昕提醒,齊遠或者說那身負和親使拿齊媛。

“她死了,昕皇陛下。”齊遠閉上眼,一定要提起這件讓她羞辱的事情嗎?一個女子,被自己的丈夫送去和親,這是何等的可悲,而更可悲的就是,那個丈夫愛上了男子裝扮的她。

賀蘭昕因為齊遠的傷痛而微微一笑。“你怎麽為什麽你能如此順利到達邊境,順利接管軍權嗎?”

齊遠抬頭,賀蘭昕,他什麽意思?

“因為,朕要你來。”這話狂妄不可一世。

“你騙我。”齊遠收回震驚,平靜的說出這話。來之前,這個男人肯定不知曉是她,因為,她的死,那些人都信了不是嗎?

賀蘭昕哈哈一笑。“這麽快就恢複了,不愧是朕看上的女人。”

這笑聲結束後,賀蘭昕忽然臉色一變,整個人變得嚴肅了起來,而齊遠亦受他的情緒撥動,也變得緊張起來。

“齊遠,你覺得憑你,能護得了這鍾離?”

“昕皇陛下,你到底要說什麽?”莫名其妙的出現在她的地盤,問一些莫名其妙的話,主宰整個話題,被人牽著走的感覺,讓齊遠很惱。

“朕要告訴你,齊遠,這鍾離你守不住,而你注定是朕的。”皇者的氣息展露不疑,而這自信高傲的神色讓齊遠很有壓力,這個人,離的太近了。

齊遠後退一步,走出被賀蘭昕氣息包圍的範圍。“我,齊遠,隻屬於我,這鍾離我父親守得住,我也可以。”

“你父親,你父親是個鐵錚錚的漢子一代名將,朕甚是欣賞,隻可惜他不為我所用。”

“所以,你就讓我父親背負那樣的罪名死去。”說到這裏,齊遠yao牙切齒。

對於齊遠的怒氣,賀蘭昕毫不在意。“你該知道,這是戰爭,而朕不是仁慈的人,你父親是朕的敵人,朕與他,不是他死,便是朕的國家亡,你說,朕要如何做。”

平靜的語氣,毫不在意的說著齊焰的死,這樣的語氣,這樣的不在意,讓齊遠的怒氣更甚,賀蘭昕,他的確很懂她,懂得如何擾亂她的心緒。“而我與你,一樣,是敵對。”

“齊遠,你該明白,你該怨該恨的不是朕,而是鍾離的皇帝,如果他夠英明,又怎麽會中朕的計,朕不過是小小的與他那寧將軍聯手而已。”

怨恨鍾離皇室?從小的教育告訴她,為這個國家而死,為君王而死是臣子的職責,她隻能怨皇上當初被臣子蒙蔽,她隻怨當初她不夠強,不能為父親證明。

她隻能怨那些陷害爹的人,那些捏造證據擺在皇上麵前的人,因為,她是鍾離的子民。

她隻能怨鍾離塵對她的無情,因為,她曾是她的妻。

“何苦讓那愚忠牽絆著自己呢?”賀蘭昕的話輕輕的,卻有著蠱惑人心的力量。

站在那裏的齊遠似乎被賀蘭昕的話牽引著,但卻被眼角那滑落的淚水冰醒了,那滴淚是想到那個男人,那個曾經的丈夫。

齊遠正了正身子和語氣。“這是齊某的事,與昕皇無關。”

“無關嗎?朕說過,你是朕的,你以為你逃得掉嗎?”鍾離正在內亂,你以為,這世界的選擇權在你手上嗎?

看著一臉篤定的賀蘭昕,齊遠心中有不好的預感,看樣子,她的猜想是正確的,好在,她大膽的做了安排,想到這裏,心下平靜。

“我齊遠不屬於任何人。”取過賀蘭昕的手中的麵具,轉身離去,腳步堅定。

賀蘭昕的人yu上前攔阻,卻被賀蘭昕一個手勢阻擋了。

“齊遠。這是最後一次,讓你從朕麵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