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風山土地聞言一個哆嗦:

“開什麽玩笑!那是斬仙飛刀,不是酒葫蘆!是說撿到就能撿到的?!”

孫興沉默不語,隻是繼續目光複雜地靜靜注視著黑風山土地。

黑風山土地見到孫興這副模樣,漸漸意識到這並非是一場玩笑,好一會兒之後,他語氣中帶著一絲不確定,重新向孫興再次確認道:

“你所說的,有人拾得那傳說中的斬仙飛刀,此事當真?”

孫興攤了攤手:“黑土哥,你是知道我的,在這片空間中,我騙誰都不會騙你。”

黑風山土地臉上原本就已經很有層次的皺紋,在此刻更是擠成了一團:

“若果真如此,隻怕這黑風山之中,隱藏著連小老兒也探查不到的變數啊...至於這斬仙飛刀為何會存在於此,陸壓準聖又到底是何意,一切都更是未知。”

“可是這方空間的形成時間,遠在陸壓準聖破界離去之後,這這這...關聯不上啊!”

他將拐杖丟到了一旁,雙手用力抓了抓自己早已空空如也的頭頂,但他眼中的迷惑卻不減反增。

“罷了罷了,小老兒實在想不明白。但你記住,對那撿到斬仙飛刀之人不可不防。若他也是為了大聖複生倒還好說,但若是別有用意...”

孫興見自己一句話便讓眼前這個可憐的小老頭抓耳撓腮,糾結成了這副模樣,心中也難免有些愧疚:

“黑土哥放心,你的話我記住了,今後我一定對那個撿到斬仙飛刀的人多加提防,直到弄清楚他到底是人是鬼。”

黑風山土地輕歎一聲:“唉,何談是人是鬼,你們都不過是隻猴子啊...”

孫興頓時陷入了沉思。

這話說得,有道理啊,還很多。

但為什麽聽著總是有點不得勁。

“那個什麽,黑土哥,咱們先不談猴子的事兒,既然你都說現如今那黑熊精已經決然不是我的對手,要不我先去見諦峰把他錘了,回來咱們再喝點?”

黑風山土地點了點頭,彎腰撿起拐杖,輕輕往地上一杵,身形便化為了一縷青煙。

青煙徐徐消散,但他有些納悶的聲音依舊縈繞在孫興耳邊:

“怎麽可能有人撿到斬仙飛刀?一定是個假葫蘆,是贗品...”

……

走出黑風大王所在的庭院,便是一條蜿蜒的石階,直通見諦峰。

守衛在石階兩側的小妖雖不如黑風洞中的那般密集,但也頗具數量。

這一次孫興倒是沒有取巧,使出聚形散氣隱身偷渡,而是提起柳木棒,沿著崎嶇的山路,一步一步殺上了山頂。

他驚喜的發現,自從自己服下九轉金丹,突破到了天仙之後,戰鬥可以說完全是有了質的飛躍。

以前那些需要他施展整套輕棍才能打死的小妖,如今隻需要輕描淡寫的兩棒,便能將其擊斃。

收割了約莫兩個時辰的經驗和靈韻之後,孫興終於來到了見諦峰山頂,見到了山頂上雲霧繚繞的土地廟。

孫興走上前,按照慣例點上了一炷香。

“一個多月之前,我剛剛來這裏的時候,已經有人到了這見諦峰,一覽黑風山。”

“卻不知如今當我也到達了他曾經到過的高度時,那個人又去到了哪裏。”

孫興走到懸崖邊,俯瞰整座黑風山的風景,心中一時之間感慨萬千。

他重新調息好狀態,將剛升到二十八級還未使用的靈光都點在了立棍上,這才自信滿滿地回過身,往上見諦峰山頂之上的那個佛塔。

佛塔之上,一顆赤紅色的圓形器物懸在塔尖,散發出圈圈光暈,讓人一看就知必然不是凡物。

但孫興卻是心神一動,覺得那顆赤紅色的器物似乎與自己存在著某種特殊的感應。

就像突然在現實中發現,剛剛經曆的一幕,是在自己夢中曾經出現過的一般。

“難道黑風山最後一關,戰勝了黑熊精,就是為了拿到這玩意兒?”

他早已發現了這片異空間似乎不像孟姐說的那麽簡單,斬仙飛刀的出現更加證實了他的猜測。

但不論這個世界有多少虛偽,到了自己手裏的東西,總是真實的。

能被黑熊精懸掛在山頂塔尖的東西,縱然不是斬仙飛刀的級別,也必然不會比避火罩差吧?

想到這點,孫興心中興奮起來,抄起柳木棍,便大步往那佛塔走去。

就在他剛剛動身之時,卻聽得一道撕裂般的破空聲自身後傳來,孫興當即條件反射般立刻向前翻滾而出。

“嗙!”

一聲巨響傳來,孫興回頭一看,隻見一個蒙麵男子,一頭金發,以布遮麵,正緩緩收起砸在土地廟上的碧銀色鐵棍。

更加詭異的是,這男子背後竟然生著一對鷹翼,正緩緩扇動,每一次拍動都似乎在空氣中劃出無形的漣漪。

而方才剛剛上過香的見諦峰土地廟,在這一擊之威下,如同脆弱的紙片一般被撕裂,化為一堆支離破碎的殘垣斷壁。

“你又是個什麽妖怪?”孫興心中一驚,能一棒子砸爛的土地廟的人,得有多狠?

誰知金發男子根本不去搭理孫興,雙翼猛地一拍,疾電撲向孫興,手中那條碧銀色鐵棍高高揚起,筆直劈向孫興腦門。

這一次孫興再來不及躲閃,隻能雙手撐起柳木棍,硬生生迎向這一擊。

“呲!”

兩棍相交,柳木棍發出一聲脆響,竟然從中間碎裂開來,斷為兩截。

而金發男子手中的鐵棍雖然失去了原本的方向,卻餘勢未消,徑直砸在孫興左肩。

孫興痛呼一聲,隻覺得一陣難以言喻的疼痛感從左肩傳遍全身,整條左臂再也沒有半分力氣,似乎左肩的骨頭都被砸了個粉碎。

金發男子輕哼一聲,重新扇動翅膀飛身而起,在空中化棍為槍,垂直刺下,目標直指孫興心髒。

左臂已然動彈不得,無法再使出那招定身術;而就算使出聚形散氣,自己雖然隱身,但身軀依然還在原地,照樣會被捅個對穿。

難道我孫興就要交代在這了?

就在金發男子的棍尖在孫興瞳孔之中越來越大時,一聲不屑的聲音響起:

“何人膽敢到我黑風山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