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我忙得不亦樂乎,終於通過一個我們安插在敦浩國際的內線掌握了一個重要信息,月底,敦浩國際將有十九個大櫃的阿迪牌運動服從西站按普通國產運動服報關,價值過兩千萬。

與此同時,我們在西站的蘇慶組完成了對七個對手公司集裝箱的破壞任務,先期到達滿洲裏的馬夫公司的三十個大櫃全部滯留。

黃燕讓我打電話給黃天學,她也是為了讓我多多在她大哥麵前表現。

“黃主任嗎?你好,我是李軍。”

“啊,李軍你好,怎麽樣?有事嗎?”黃天學有些漫不經心。

“沒事,就是上次您安排的那個案子有消息了。”我說。

“真的?太好了,我馬上到你們公司,在公司等我。”說完黃天學掛斷了電話。

和黃天學一起來公司的還有經偵總隊的隊長關林。

還是在金東方的小會議室,我和黃燕等來了黃天學和關林,關林是個大腹便便的家夥,我對他的第一印象不好。

簡單的介紹之後,我們進入了正題。

“關隊長、黃主任,我們的消息絕對準確,後天,敦浩國際十九隻大櫃進入西站,全部是來自泉嶺的假冒阿迪運動服,這是全部的箱號、貨源地、生產廠家、貨主的資料。”我把一張a4打印紙推給了關林。

關林仔細地看了,把這張紙往桌子上

“有什麽證據嗎?我們憑什麽相信你,就憑你的這張紙嗎?”關林問道。

“不相信就算了,我把這個情報賣給海關的孫奇。”我立即收回了那張紙。

“嗬嗬,關隊也不是不相信你,隻是我們不能沒有一點根據,要不你說說這個情報是怎麽來的?這個可以吧?”黃天學看到我的不快,接過話頭說道。

“對不起,黃主任、關隊長,我們是采取了一些非常手段才得到的這個情報,我還真就不好說出我們的手段,算了,你們不相信,我也沒有辦法,我隻有讓海關查獲,來證明我沒有騙你們。”我說完兩手一攤。

“李軍,你的話多了!”黃燕瞪了我一眼說道。

“這樣,兩位老大,我黃燕擔保,保證這份情報是真的,怎麽樣?相信我黃燕一次?”黃燕笑嗬嗬地說道。

關林哈哈大笑起來,“好!黃燕我就相信!這位老弟你別見怪啊,我們搞公安的就是不見證據不撒鷹!畢竟第一次合作,別往心裏去啊。”

我也笑了笑,心裏感覺很別扭,臉上卻掛著笑,把那張紙又遞給關林。

關林仔細地把紙疊了起來,放到手機包裏。

“ok,等我們行動結束,我給你頒見義勇為獎章,這是我們警方目前能夠頒給你們的唯一獎章。”關林笑著對我說。

“行了,我們走,我們得回去安排布控,要西站、泉嶺同時行動,這下有好戲看嘍!”黃天學起身說道。

“哥、關隊,我們隻有一個要求,不要讓任何人知道情報是從我們這裏來的,不然我們就沒法在這個圈子混了,走私犯會殺了我們。”黃燕對她哥說道。

黃天學拍了拍黃燕的肩膀,“放心吧,警方不會有我倆之外的第三個人知道。”

我和黃燕送走了兩位警監,回到黃燕的辦公室,黃燕笑mi眯地對我說:“嗬嗬,真不錯,這一招叫做借刀殺人。”

“是啊,有蓋子幫忙,西站指日可下。”我說。

“嗯,這樣,你現在趁警方盯住了敦浩國際,叫你的弟兄開始第二步行動。”黃燕眯著眼睛狠狠地說道。

第二步就是砸場子,派一批流氓去對手公司搗亂,讓他們無法正常營運。

“好,我知道了,我馬上就安排。”我說完拿出手機撥通了蘇慶的電話。

“蘇慶,今晚聯係安徽幫見麵,對,就在他們的場子,我們又不是去打架,不用帶弟兄,就我們兩個去。”安徽幫是盤踞在上海灘的一夥安徽人,專門做些拆白黨、放鷹(利用女人做se誘詐錢)的小生意,混跡於棚戶區,同時專門替人打架鬥毆、收黑錢。我在上海做黑槍生意的時候認識了他們一個叫於奇勇的小頭目,這次我又讓蘇慶聯係了他。

“怎麽,又是借刀殺人?”黃燕問我。

“這種事我不想東北人露麵,場麵太大,容易bao露我們在在上海的目標,其實也就是讓他們做先鋒,等到安徽幫拿不下了我們再出麵收拾殘局。”

“嗬嗬,好手段!我現你們東北人其實很聰明,我們上海人隻是小jing明,你們才是成就大事的。”黃燕由衷地說道。

“也不行,這裏畢竟是上海,我們處處事事都得小心,一個小小的仙霞路,我們出動了八十幾個弟兄,搞到現在,勉強拿下,還不就是不能過分動手,現在弟兄們控製了整個一條街的生意,也就隻是可以生存了,這樣一幫人在這裏,要吃要喝要匯錢給家裏,有的弟兄掛了還得付安家費,上海又是個開銷很大的都市,我們也真的很不容易,所以我想,這次我們索性做得徹底一些,打草摟兔子,順便拿下寶山楊行一帶的集裝箱堆場,這樣我們就可以有了自己的根據地。”我和黃燕談了一些我自己的想法。

“啊,你在打楊行堆場的主意,隻是怕你吃不下,楊行有大大小小集裝箱堆場一百多家,整個上海十六個進出口碼頭的集裝箱保養、維護包括依附在這些堆場的集卡車隊都集中在楊行,你怎麽吃得下去。”黃燕向我介紹著情況。

“我知道,我不可能全部拿下,第一步我隻想把越南人那個安全貨運的五個堆場搶下來,反正這家公司也是我們的目標之一,我現隻有這家公司有自己的堆場。”我說。

“是的,這條航線不是什麽人都能養起堆場的,堆場的競爭更厲害,我們公司也隻是在去年才有了自己的一個堆場,你可以試試,就拿越南鬼子開刀!”黃燕同意了我的計劃。

晚上,我開著二哥留下來的那輛奔馳6oo,和蘇慶一起趕到了閘北區棚戶區的一個小茶館。

於奇勇大大咧咧地在茶館的門前躺椅上歪躺著,邊上坐著一個濃妝豔抹的女孩,看到我們的車在她麵前停下,那女孩立刻扭著小蠻腰迎了上來。

“哇!兩位帥哥,快裏麵請。”女孩上來就拉住我的胳膊。

“輝哥!(我在上海認識於奇勇的時候用的是王輝的名字)”於奇勇看見下來的是我們,忙跳了起來,對那個女孩叫道:“滾一邊sao去!”

“於哥,好久不見!”我過去和他擁抱了一下,於奇勇抱我的手拍在我的後腰,那裏插著一把手槍,我抱他的手也拍在他的腰上,一圈劃下來,感到有一個槍柄。

“輝哥、慶哥,裏麵請。”安徽人把我倆讓到茶館裏麵。

裏麵亂哄哄的,幾圈沙坐上情的男nan女女在打情罵俏,這顯然是個低檔的se情茶館,我們穿過彌漫著煙酒氣息的大堂,走進了後麵的一個小單間。

“兩位大哥,坐坐!萍子,沏壺好茶來。”

不一會,一個叫萍子的女人端著一個托盤進來,上麵是油膩黑的一個大茶壺和幾個同樣髒乎乎的茶杯。

我們在有些破爛的沙上坐下來,於奇勇給我們每人倒了一杯可疑的**。

“請品嚐一下我們安徽的天湖名茶!”於奇勇自己先喝了一口。

我也喝了一口,在這樣的主人麵前不能露出嫌棄的表情,不然下麵的事情就不好談了,“好茶!”我放下茶杯稱讚道,同時掏出三五煙遞給於奇勇一支。

這時蘇慶說話了:“於哥,我們老大今天來就是來落實一下價錢和細節。”

“好說好說!輝哥和我是同行,隻不過輝哥做的是製式的,我們玩的是土造的,嗬嗬!”於奇勇說著從後腰拔出一把五四式手槍,蘇慶下了一跳,把手伸向後腰,我用眼神製止了他。

我伸手接過於奇勇的五四手槍,在手上掂了掂,拉開彈夾看了看,把護管向後拉,搖了搖頭說道:“你們做的外觀沒問題,裏麵就太粗糙了,關鍵是抓彈鉤,還是不行啊。”我把槍還給了他,我知道安徽人在自己仿造製式手槍,可是就是質量不過關。

“哈哈,輝哥是行家,我要都碰到你這麽懂行的我就得餓死了,哈哈!”於奇勇大笑起來。

“靠!你們拿這種貨給人家,要知道人家來拿噴子都是有大事需要,你這種東西不是害人嗎,抓彈鉤不行就非常愛卡殼,這是致命傷!”我和於奇勇聊起了槍支的常識,蘇慶坐在一邊有些不解。

於奇勇把槍插回了後腰,蹺起二郎腿,喝了一口茶說:“輝哥,下次有好貨記得照顧兄弟哈!我就想要一把正品柯而特,那才是真正的槍!”

“柯而特,沒問題!下個月吧,我幫你留一把。”我拍著xiong脯說。

“夠哥們!哈哈,好了,我們談正事吧,我先說!我這裏現在閑著的有二十幾個小弟,蘇哥給我的名單我看了,目標一共七個場子,都在高檔寫字樓,這就有些難辦,對方一旦報案我們就有麻煩。”於奇勇說道。

我打斷了他:“行了,於哥,你們幹這一行是行家,怎麽做是你們的事,我要的是效果,要製造恐怖,要讓對方的公司沒人再敢去上班,怕麻煩你可以不做,我們再找別人!”

“哈哈,輝哥,我不是這個意思,得,這單業務我們接了,包你滿意。”於奇勇拍著我的手說道。

“對了,不需要做七家了,現在減掉一家,敦浩國際不用了。”我說。

“行啊,一樣的,少一家我也省事,價錢怎麽說?”於奇勇問。

“就按你於哥開的價,我不還價!”我笑著對他說。

“ok!成交!什麽時候開始?”於奇勇又問。

“明天你們準備,後天開始。”我說,後天也是公安在西站行動的日子,必須同時行動。

我伸手從nei衣掏出一打美金推給於奇勇,“這是五千美子,事成之後付剩下的一半。”

於奇勇一把抓過來,一張一張地查看著,笑嘻嘻地說:“好說好說,大哥您講信用,我們就好辦事了!行了,正事談完了,來點餘興節目,我去叫幾個新來的妹子,給兩位哥哥試試,嘿嘿!”

“你省省吧,你手底下有什麽好貨,都是魚鷹,別吃了我,我們走了,告辭!”我和蘇慶起身,於奇勇也不挽留,就笑著送我們出來,外麵烏煙瘴氣,一片聲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