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來的日子裏,我驚歎於8o4承辦們的敬業jing神,他們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幾乎是天天往看守所跑一趟,用盡各種威逼利誘的手端,我就是不開口。

提審室的牆上是有些油漆斑駁的那兩句地球人都知道的話: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可是善良的人們卻不知道,這句話從老官司們的嘴裏講出來卻是這樣的:坦白從寬,牢底坐穿;抗拒從嚴,回家過年!

所謂禍從口出,好多人都是自己為了所謂的從寬處理,自己講出了許多蓋子們還未掌握的犯罪事實和證據,一旦蓋子們把他們所需要的都湊齊了,那你就死定了!有些天知地知的事情,自己不講出來,任何人都永遠無法知道。

這就是蓋子們為什麽要用提審這種手段,這叫口供證據,但這隻是證據鏈中的一環,在法庭上,隻有口供也不可以定罪,必須還要有其他認證物證可以相互印證,即所謂形成證據鏈,這樣可信度才高,法官才會避免生刑訊逼供屈打成招的冤案生。

所以,蓋子們一定要讓嫌疑人開口,先自己承認犯罪事實,接著就可以順藤mo瓜,讓嫌疑人進而交代出作案工具的去向,然後他們去找來,再給嫌疑人確認,這樣一個完整的證據鏈就形成了。沒有嫌疑人自己的主動配合,是很難完成一個完整的證據鏈的。

在看守所,我看到好多皮夾子都判的很輕,往往累犯按照從重處罰也隻有一年半最多判到三年有期徒刑,初犯或者涉案數額非常小的就隻有半年或者八個月的刑期。

好多人明明自己交代了多起在公交車、地鐵、商場等地常年扒竊錢夾、手機等物品,但是根本無法取證!作案場所都是流動的,就算犯罪嫌疑人交代了每天在地鐵偷多部手機,但是,找不到被害人、找不到贓物、沒有現場旁證,隻有嫌疑人自己的供詞,法院就不會判決。

這就是為什麽皮夾子屢jin不絕的原因,好多人戲稱進來了就當休息,刑期滿了再出去偷,反正判不重的。沒有辦法定罪,法律是講證據的,隻能對這一類嫌疑人抓現行的這次作案取得充分的證據,這往往還要求得被害人的同意,好多被害人拿回自己的東西便不願意多事,這樣蓋子也沒有辦法,交不上去,交上去也會因為證據不足而被退回。

8o4反複找我的原因隻有一個,他們手中沒有可以用來定我參與槍戰的其他證據!他們的目的也隻有一個,那就是,要我自己幫助他們取證。

還好,我不是個shab,我暗自竊笑著,看著他們忙碌,反正我已經下決心要快樂地渡過我餘生的每一天,所以,麵對沒完沒了的提審,我並不生氣。

又是兩個月過去了,8o4終於放棄了對我的折騰,我突然間就好像被人遺忘了,在也沒有人來找我,我慢慢在監房裏渡過每一個無聊的重複的一成不變的日子,直到有一天,我看到了小青!

一直以來,小青是我心底一個割舍不去的記憶,我不知道當時我對她的感覺是不是愛情,因為那時候我的生活有些混亂,不,應該說是非常的糜爛。小青就像一屢清新的空氣出現在我的生活裏,讓我有了別樣的感覺,我想當時的我應該算是愛上了她,因為她的純情和不加修飾而張揚四溢的青春。

直到我知道她是個臥底,其實她一點都不像蓋子,那還隻有那麽小,也許剛剛從警校畢業吧,讓她在我這樣的標準的se狼身邊做mei女臥底,著實算是難為她了,我無法想象她當時的心情,那種她心底的恐懼,她恐懼過嗎?我不得而知。也許後來,她也已經慢慢開始愛我、接受我,是否她也曾幻想過,如果我不是一個hei幫的總要成員該有多好,可惜,我是。

除掉臥底是必須的,但是由我親手殺死一個我已經愛上的女孩,我無法下去這個黑手,結果,最後在現代啟示錄那個金屬酒吧裏,她如一朵美麗的花朵在我眼前凋零,從樓上掉下去的一瞬間,我甚至希望那不是她……

當我一個人孤獨躺在看守所的監房裏麵,同監房的其他嫌犯都已經熟睡的時候,我會時常想起小青,閉上眼睛,讓她在我的腦海裏浮現,她是那麽清晰地印刻在我的靈魂深處。

那天是個星期天,大夥都在監房裏麵自由活動,勞動突然從前麵過來,通知各監房開排頭,我嘟囔了一句:“神經病,大禮拜天的開個狗屁排頭啊!”

勞動說:“上麵來了領導檢查,對了,快點,還有個mei女警花!”

大家一聽還有女的,還是個mei女警花,立刻都來了jing神,不用招呼全都規規矩矩坐好了,個個腰板挺得筆直。

我看著他們笑了,也難怪,在裏麵關得久了,看見個蒼蠅飛過都想猜猜是公是母,一天到晚隻能在腦子裏意,聽說有mei女警花要來,而且就從我們麵前經過,我也十分期待。

我剛剛坐好,就聽見有好多人走過來的聲音,我斜眼向那個保溫桶的反射麵看去,好幾個蓋子正說笑著走過來。向這種上級的例行檢查時有生,可是就是從來沒有過女警出現,我還在想,怎麽公安局管看守所的就沒有女警嗎,不是也有女嫌犯嗎?

來了!就在我看到走在所長李煥身邊的那個女警的時候,我觸電般地驚呆了!

那不就是小青嗎?我一眼就認出了那個漂亮的女警就是嚴小青!李煥正向她說著什麽,她隨意地向我們監房裏麵看了一眼,這一眼正好和我對上!

可怕的事情生了,她竟然站住了,死死地盯著我看,突然她指著我說道:“這個嫌犯叫什麽名字?”久違了的熟悉的聲音,我感覺自己的心都要從嗓子眼跳出來了!

劉斌在一旁趕緊答道:“他叫王輝,怎麽?嚴警長也知道他?”

她略有所思地說道:“王輝?名字不是很熟,但是這個人,我一定見過!”

李煥笑著說道:“嚴警長,走吧,等下讓劉警長給你匯報下這個嫌犯的情況,他可是咱看守所的名人……”一行人走遠了。

監房裏麵開始議論紛紛,後麵的幾個小弟說:“真漂亮啊!太xing感了,我忍不住射出來了!”老馬看了我一眼說道:“那個、那個漂亮的警花,好像對你挺感興趣哈。”

我根本沒有聽見眾人下流的議論聲,為了應付檢查而開的排頭早已經散了,但是我依然呆呆地端坐在原地,真的是她,嚴小青,現在是嚴警長,可是她不是植物人了嗎?難道她醒了?剛剛她認出我了嗎?她好像並沒有認出我來。

老馬過來踢了我一腳,我才從恍惚中反應過來。老馬在我身邊蹲下,盯著我的眼睛說:“老大,你,你哭了?”

這時我才感覺到,我的眼睛裏麵流出了滾tang了淚水。我伸手擦了一下,說道:“嗬嗬,此人太像我的前女友了,所以就觸景生情了,見笑見笑!”我起身到邊上靠牆坐著。

老馬跟過來,也挨著我坐下,說道:“咋回事啊,外麵那個mei女警花說在以前見過你,你呐又說她長得像你以前的女朋友,你還掉了眼淚,嗬嗬,你馬哥我可是個老江湖了,一定有個故事吧,快講來聽聽!”

我突然感到似乎闖下了大禍!即然小青沒有認出我來,我幹嘛要自己往槍口上撞?一旦小青認出我來,那時的我叫做“李軍”的,那麽,關於李軍的舊案就將重新擺到桌麵上,李軍,那可是個十惡不赦的壞蛋!想到這裏,我不由得有些抖。

老馬還在催我講講我和我的女友的故事,正當我思量著該如何遮攔過去的時候,鐵門嘩啷打開了,監房內所有人等馬上靠牆蹲下。

“2o3o,出來!”陳國慶管教站在門口喊道。

“到!”我答應一聲,起身出去。

在走廊裏,陳國慶在我身後說道:“你小子,怎麽會被那個警務處的嚴警長盯上了,她一定要見你!你可得當心點,這是個辣手警花!”

我連連點頭道:“多謝陳管教提醒。”

我被直接帶到了提審室,我進去在屋地當中的那把固定的椅子上坐好,陳國慶“啪嗒”一聲,把我麵前的擋板放下,低頭對我說道:“今天不許鬧,老實點,好好說話!”

我說道:“嗯,知道了。”

陳國慶出去了,不一會兒,他又回來了,背手站在我的身旁,李煥、劉斌陪著嚴小青一道走了進來。

我坐在那裏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小青,她似乎胖了一下,看上去成熟了許多,一年多未見,她有了些變化,多了些威嚴,少了些青澀,我還是第一次看見她身著警服,肩頭赫然抗著一級警督的肩花!

所謂命運多舛,萬萬沒有想到,我與小青的重逢竟會是在如此境況之下。我的眼睛再次澀,我連忙轉開視線,看著一邊的鐵窗外。

“王輝!這位是廳裏來的領導,嚴警長,她有些話要問你,你必須入室答話,明白嗎?”李煥說道。

我低頭說道:“報告李所長,王輝明白!”

“王輝,你,抬起頭來,看著我。”嚴小青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