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比預想的要順利,其實這件事從一開始我就覺得有些太順利了,有什麽地方不對勁,到底是哪裏有問題,我也想不出來。

果然,在晚上睡覺的時候,張偉在我耳邊說出了現在已經穿到我的腿上的那條毛褲裏麵的密電碼的具體內容。

張偉說:“外麵通知我,三日內做好準備,最好弄個可以去藍橋監獄醫院就醫的意外,他們在路上攔截!”

我說:“那怎麽知道我們坐什麽車?什麽時候走,走哪條路呐?”

張偉湊近了小聲說:“明天律師來,會弄個跟蹤器給我!”

我說:“怎麽帶在身上啊?”

張偉說:“這個你就別cao心了,我現在需要你做的就是,趕快想一個我們兩個都能去藍橋醫院的辦法!”

我小聲說:“早就想好了!”我在他耳邊如此這般地講了半天,張偉慢慢地笑了,說:“我沒看錯你!你行!”

我也笑了說:“萬事具備了,接下來就看明天你那個什麽跟蹤器能否帶進來,然後還要看,你在外麵的弟兄夠不夠狠了!”

張偉說:“先不想這麽多,睡覺!”說完就轉過身去睡了。

我卻睡不著了,我在打著我自己的算盤,明天我得說服警長,讓張偉順利地把那個什麽跟蹤器帶進來,然後按我計劃好的辦法,把我們兩個都送去藍橋醫院,然後,半道肯定有槍戰,我就乘亂跑掉!嘿嘿!跑了再說!張偉、蓋子,兩方麵都想利用我,我何嚐不能利用一下他們呐,正好有機會tuo身,不是很好嗎?

第二天上午,張偉的律師果然來了。張偉被帶出監房十分鍾,吳管教就來到我們監房提我出去。

在警官辦公室,馬向東已經等在那裏。

“怎麽樣?毛褲穿出來了嗎?”馬向東等到老吳一出去就急著問我。

我說:“先給點根煙吧!”

馬向東笑了說:“快,先tuo褲子!抽煙有的是時間!”

我就起身把褲子tuo了,裏麵的毛褲也tuo了,馬向東一把抓過去,我連忙把外褲套上,過去自己拿起桌子上的三五煙盒,抽出一支點上了。

馬向東在毛褲的內縫裏子的反麵找到了那一長串數字,他看也不看我,急忙拿出字典對照起來,一邊在一張白紙上記錄。

tuo下了毛褲,我覺得有些冷,海港的冬天盡管相對氣溫並不是很低,十二月份了,也隻有零下三四度,但是,感覺上比東北的零下二十度都冷,因為海港室內沒有取暖設備,室內室外的溫度差不多,再加上地處海邊,氣候潮濕,冬天在公寓裏麵隻有依賴空調取暖,可是在大牆裏麵,哪裏有取暖設施啊!

我縮在牆角冷得抖,吸著煙,看著一臉喜悅的馬向東就來氣!

我連著抽了兩根煙,馬向東笑mi眯地抬起了頭,看這我說:“你小子立了大功了!”

我說:“得了吧!你弄好了沒?凍死我了!快把毛褲給我!”

馬向東一下子反應過來,趕緊把毛褲遞給我,說:“快快!穿上穿上!”

我穿好了毛褲和外褲,問馬向東:“那上麵說了什麽,把你樂成那樣?”

馬向東拍了我的肩膀一下,說:“他們今天就會通過這個律師,現在看來也是他們的同黨,把一個跟蹤器裝到張偉的身上,應該是在吳管教剛剛離開去提你的時候,他們已經完成了這個步驟,接下來,他們的同夥會在我們的看守所外麵布控,接收一切從這裏出去的警車的信號,隻要他在警車裏麵,就一定會知道,等等!”馬向東說到這裏停下了,他看著我,若有所思。

我說:“這有什麽不明白的,隻要張偉在車上,這個警車就會在半道被武力攔截!打死押解的警察,然後把張偉弄走,這就是他們的計劃!嘿嘿,會死人的,還玩嗎?”

馬向東說:“可是張偉怎麽從這裏出去?”

我說:“這就是我的作用啊!我有辦法讓你們把我和張偉一起弄上警車,送到藍橋醫院去!”

馬向東說:“快,你把具體計劃告訴我。”

我說:“好的,到時候還得你們配合。”我就把具體的計劃和馬向東說了,我們又研究了細節,最後馬向東覺得沒有什麽漏洞了,就讓另一個值班管教把我押回了監房。

回到監房,裏麵還在開排頭,我到前麵盤腿坐下,沒多大一會兒,張偉也回來了,我回頭看了他一眼,他對我眨了一下眼睛就在後麵坐下了。

排頭結束後,張偉悄悄拿出一支煙給薑宇小黃他們去後麵嗨呸,他和我就坐到前麵的角落裏。

張偉說:“一切搞定!外麵已經準備好了,現在就看我們的了,越快越好!今天中飯的時候我們行動!”

“中午就行動?太倉促了吧?”我四下看看說道。

張偉說:“律師已經把跟蹤器給我了,我這裏難受死了!所以得趕緊走!”張偉說著用手捂著自己的胃部。

我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你,你把那個跟蹤器吞到肚子裏了?”

“靠!不吞進去怎麽弄?還不讓蓋子給抄出來!肚子裏最保險,可是難受啊,挺大個家夥!”張偉誇張地用手比劃一下。

我說:“行!ma的,我也想早一點離開這裏了!”

中飯吃炸魚塊,我和張偉起了,每人兩塊炸魚,我們前麵幾個當然又是多吃多占,每人三塊,還多出一塊,張偉就說:“老大!每次多出來的都是你的,這次也該輪到我了吧?”

我說:“cao!你什麽意思啊?我是排頭就得是我的!”

張偉說:“什麽東西!我們敬你是排頭你就是!你還拿自己當真事兒了!”說著站了起來。

薑宇害怕了,忙說:“兩位老大,何必呐!為了一塊魚,讓下麵的兄弟看笑話!”

他還沒說完,張偉已經一腳踹到了我的xiong口,我一個趔趄坐在地板上。張偉沒等我起身,猛撲上來,我一個側翻閃到一邊跳了起來。

我和張偉一邊一個,低頭盯著對方,我突然力向張偉猛撲過去!幾乎同時,張偉也迎麵撲了過來,我們一起出腳,怎麽就那麽寸!我們兩個同時踢到對方的肚子上,我們又同時向後麵彈開,都撞到身後的牆上,後腦嘭地砸在牆上,我倆同時倒地不動了!

嘿嘿,馬向東還真是配合!他和吳管教在第一時間出現!一切都是事先安排好的,大家都在演戲!

吳管教衝進監犯喊道:“又打架!怎麽回事?”

薑宇很興奮地報告說:“報告管教,中飯還沒吃他們就打起來了,好像是因為分魚的事情,兩個人都撞倒了牆上,都暈死過去了!”

馬向東一進來就喊道:“快去叫所醫過來!”

我和張偉則按事先商量好的躺在地板上裝死,我聽到馬向東在叫所醫,心想,所醫一來不就露餡了嗎?

很快,所醫“沒屁事”跑步趕到,我還真怕他檢查之後tuo口說出“沒屁事”!

“沒屁事”蹲在地上仔細地在翻看我倆的眼皮,又用聽診器聽心髒,我的心跳一定很快很快,我從來沒有象現在這樣地緊張。

終於,“沒屁事”站了起來,對馬向東說:“這兩個腦震蕩,送藍橋醫院吧!”

馬向東說:“啊?這麽嚴重!那你趕快辦手續去吧!叫兩幅擔架來!”

沒多長時間,幾個蓋子進來,手忙腳亂地把我倆抬上擔架,下到樓下,已經有依維柯警車等在那裏了,我們兩個被並排推進了警車的後麵,我還不敢睜開眼睛,就聽見馬向東對開車的蓋子說:“你們盡量快一點啊!”

開車的蓋子答應了一聲,就動了汽車。

我的左手和張偉的右手被一副銬子銬在了一起,我想,完蛋!想一個人趁亂跑掉的想法沒法實現了。聽前麵說話的聲音,車上有一個司機外加三個警察,可能是考慮到兩幅擔架要四個人抬吧。

警車一駛出看守所的院門就拉響了警笛,呼嘯著衝上了高架橋。

劫囚車是在下高架橋的時候生的,我不知道馬向東他們是怎麽安排的,負責押運的蓋子是否知道內情?

先是聽到一聲爆炸!我一聽就知道這是我熟悉的那種境外的軍用手雷,威力很大!我和張偉躺在擔架上都被鎮了起來!

我連忙睜開眼睛,隻見車廂先麵一片黑煙滾滾,幾個蓋子手忙腳亂地打開車門跳下去,我和張偉坐了起來,我說:“快,我們下車!”

一個蓋子跑到後麵拉開了車門,看見我倆坐起來了,就喊道:“快下來!車要爆炸了!”

我們兩個連滾帶爬從後麵出來,這時一輛麵包車衝了過來,車上跳下來幾名身穿防暴警察製服頭戴黑色鋼盔手持mp5衝鋒槍的人,大聲對押解我們的蓋子喊道:“所有人手抱頭趴下!”

一個蓋子剛想說什麽,被一個防暴警察上去就是一槍托砸倒在地,我和張偉趕緊乘機跑上了麵包車。

押解我們的蓋子剛剛趴倒地上,就聽“轟”的一聲,依維柯爆炸了!與此同時,幾個防暴警察也衝上了麵包車,麵包車怪叫一聲衝上了馬路。

這時我前後看看,車上一共五名化裝成防暴警察的家夥,果然厲害!三分鍾結束戰鬥,從手雷爆炸到開車離開現場,絕對沒有過三分鍾,這是光天化日之下作案的時間極限,我們從前在幫會裏麵都有過這方麵的訓練。

張偉對坐在前麵的一個家夥說道:“靠!快點給我們打開手銬啊!”

那家夥嘿嘿一笑說:“不好意思啊,張哥!老大說了要親自給你打開手銬,這位兄弟是你獄友啊?”

我說:“多謝幾位好漢搭救,在下王輝,跟偉ge一個號的。”

張偉笑了說:“這小子是我號裏的老大!挺能打的,持槍入室搶劫,也是條漢子!對了,老大在海港嗎?”

我心裏想,鬧了半天,這個張偉還不是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