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浦江律師事務所的大律師尚文理和助手李靜就來到了看守所,還是劉斌提我出去,邊走還邊問我對他上次的談話考慮得怎麽樣了。

我很痛快地說:“沒問題了,一切聽您的!”心裏想,在人屋簷下就先表麵上順從他們,免得老是被他們搞,媽ma的,隻要不判死刑,等老子出去再說!

已經是數九的嚴寒天氣了,但是海港並不覺得有多麽的冷,尚文理依然是西裝領帶筆挺,李靜穿了套緊身的皮衣皮裙,凸凹有致,把自己弄得跟個雞似的。

照例先點煙後說話,尚文理今天滿臉堆笑,對我說:“劉斌已經為你付了期的五萬元,現在需要你在這幾個律師委托合同和文件上簽好字,我們就是你的合法律師了。”

李靜扭著興感的小水蛇腰走過來,手裏拿了一疊文件,我伸手接了過來,李靜的小手在和我交接文件的時候,有意無意地碰了一下,一股麻舒的過電般的感覺從我的手指伸展進了我的體內,我抬頭看她,她也在看我,一雙fang浪的媚眼對我眨了一下,當時我這個也算是趟過女人河的男人就傻掉了!

這都是失去自由的結果,憋的,嗬嗬。難怪人家說,大牢蹲上三年,出來看老母豬都是雙眼皮的,我這才剛剛一個月啊,這可叫我怎麽熬呀。我開始在心裏理解孫飛和老海他們了,總得自己想辦法瀉火,不然還真能憋壞了。

“ok!從現在開始,我,浦江律師事務所住所律師尚文理,就是你的法定辯護律師,和你的案子有關的所有事情有必要讓我了解,目前你處在刑事偵查取證階段,按時間來推斷,檢控方馬上將要介入本案。”尚文理還要說下去,我打斷了他。

我說:“尚律師,那麽你還是幫我看看我能判多少年吧?”

“嗬嗬,別急啊,我們剛剛簽律師代理協議,我還得拿著你簽名的這些文件去公安局調你的案卷,可以說,到目前為止,我對你的案情一無所知,我也想聽聽你的說法,然後再去看看公安那邊的證據情況,這些都需要時間的呀,你先別急。”尚文理慢條斯理地解釋說。

“啊,這樣啊,那好,那我現在可不可以不配合他們的審訊?”我問道。

尚文理笑了笑說道:“配合不配合控方的偵查是你自己的權利,作為公民,你有義務跟警方合作,幫助警方弄清犯罪事實,但是你同時作為犯罪嫌疑人,你也有權利保持沉默,對於有可能對自己的案子形成不利影響的話可以不說。”

我抽了一口煙,說道:“靠!那我就一句話不講了,愛誰誰了!”

“嗬嗬,這樣也不好吧,畢竟你的所有案卷最後都要抄送法院,你的認罪態度和你的筆錄、結論都會影響你的最終刑期,自己掌握一個分寸吧,我們也不好直接告訴你該怎麽辦。現在你需要做的就是如實把你的案子講給我聽,你現在說,還是回去想想等我們再來?”尚文理又點了一支煙。

我想了想說:“嗯,我的案子,從哪裏說起呐?”

“就從你們開始策劃說起,越詳細越好,我們才好幫你,有些事情可能對承辦不好講,但是對我們千萬別保留,你漏下一點可能將來我們就會被動,你明白嗎?”尚文理看著我認真地說道。

“從開始策劃說起?”我疑惑了一下,接著說:“也沒什麽策劃,我和二哥……”我突然停住,不小心順嘴決了“二哥”!可能是這些天我太想他了。

“誰是‘二哥’?說下去!”尚文理追問道。

“厄,二哥就是二哥,因為他在家排行老er,我們就都叫他二哥。”我開始信口胡說,同時大腦在高運轉,對這個尚文理,我該告訴他多少呐?

“嗯,說下去,說明白一些,‘我們’都是指誰?‘二哥’叫什麽名字,和這個案子有什麽關係,你慢慢講,有的是時間,來,再點一支煙!”尚文理起身親自給我點煙。

我有些暈,有些糊塗了,我不知道該怎麽說,他是律師,是我雇的他,可是我什麽都不對他說也不行,可是我能相信他嗎?我得好好想想,不行,我需要時間,一天就好!

想到這裏我說道:“嗯,有些亂,我得需要時間捋捋,這樣吧,你們先去公安局調案卷,看看他們怎麽說,看看他們都了解些什麽,我呐,回去好好想想,明天你們來吧。”說到這裏我向門口的劉斌喊道:“劉管教,是不是明天檢察院要來提審我?”

劉斌說:“是的,明天上午來。”

我接著對尚文理說:“那麽就明天上午吧,我現在也是有律師的人了,我要我的律師在場才會開口說話!哈哈!拿了我的錢,就多跑幾趟腿吧,怎麽樣?大律師?”

尚文理笑了說:“你還行,心態還不錯,我見過好多當事人,在你這個階段,都是愁眉苦臉的,你卻還能開玩笑,看來你在這裏還能適應哈。”

“我靠!不適應還能怎麽樣?橫豎都是一刀,來吧,我已經把脖子洗幹淨了,等老公裏來砍了!明天就批捕了,我還能怎麽樣,ma的,出來混總是要還的呀,我一次都還了吧,哈哈!”我無奈地仰天大笑起來。

劉斌看了我一眼說:“神經病!起來,進去吧!”

回到房間已經是吃晚飯的時間,老海忙著和阿力在弄麵,給幾位老大都弄上了,唯獨沒有我的,我有些不爽,問道:“老海,怎麽個意思啊?我的呐?”

“嘿嘿,你不是去見律師了嗎,沒給你帶點好吃的啊,還以為晚飯你不進來吃了。”老海皮笑肉不笑地說。

“靠!還能給我帶吃的啊,我還真不知道,能不能帶把刀進來啊,我好砍死你!小黃,趕緊給的麵泡上,看什麽看,ma的,現在我心情不好,別惹我啊我告訴你們!”我在宋奇的身邊大大咧咧地坐下。

宋奇歪頭看我,說:“怎麽了?吃屎了吧,一張嘴就那麽臭!”

我感覺心裏窩了一股無名火,我很想給這個宋奇一個大嘴巴,誰敢這樣和我說話?我眨了兩下眼睛,忍了,不能和這個排頭生,我現在就是個三孫子!

我苦笑了一下說:“老大,你就別挖苦我了,律師來了說我的情況非常不好,我正煩著呐!”

“嗬嗬,都一樣,你才剛剛開始,習慣了就好了,唉!”宋奇也歎了口氣。

孫飛在門口喊道:“都坐好了,開晚飯了!”

就在這時,劉斌押了個人過來,開了監房門,讓那人進來蹲下,對房間裏麵說:“臨時羈押一個晚上的,明天就走,你們別難為人家!”說完就走開了。

孫飛等劉斌走遠了,對那人說:“兄弟,來的挺是時候啊,約好了來吃晚飯哈!”

這種臨時羈押的都是外地來海港抓捕的,當天走不了,就先在海港的看守所存放著,因為是臨時羈押,所以什麽生活用品都沒有,

宋奇對老海說:“去給他找個破飯盒,開口勺子還有一個吧。”監房裏會有一些多餘的飯盒,當然都是舊的,都是前麵的人走了留下來的。

我看了看那個人,三十多歲的樣子,麵相十分的猥瑣,一看就不是個好東西。孫飛對他說:“快去洗洗!”

那人走到水池邊打開水龍頭伸手洗手,一雙眼睛左右亂瞄著。

孫飛在他身後“啪”地打了他一個脖溜,那小子一激靈,回頭說:“老大,幹嘛打人啊?”

孫飛說:“我讓你洗,是讓你tuo光了洗,上梆部上去洗,明白嗎?”

“老大,這麽冷的天,沒有熱水啊?”那家夥還在頂嘴,這時門外送飯的勞動已經到了我們的門口,老海就說:“算了算了,先吃飯,吃完飯慢慢搞他。”

孫飛就讓那家夥坐在阿力的邊上,老海遞給他一個飯盒和一把小勺子,那人坐下,眼睛朝我們前麵看,此時我們幾個已經開始在吃泡麵了,我們麵前的地板上,擺著一飯盒早上勞動多給的鹹蘿卜條,我們就著泡麵吃。

晚飯是冬瓜海帶湯,每人半飯盒,再加上一塊板飯,我們前麵幾個的都不要了,就給後麵的多分了一些,那個臨時羈押的也給了滿滿的一飯盒冬瓜海帶。

開始大家都悶頭在吃,後來吃到一半的時候,那個新來的從後麵站起來走到前麵來了,這是絕對不允許的,每個人吃飯的位置都是一進來就安排好的,隻有前麵的人有權利給後麵的人調換位置,自己是不允許在吃飯的時候亂動的,更何況這家夥居然走到前麵來了。

他蹲在老海和張偉之間說:“那個鹹菜,給我一點,這個飯實在太難吃了。”

對麵的孫飛先動的手,後來張偉也動手了,我正好一肚子莫名火沒地方,也打了上去。幾下子就把那家夥打得不能動了,抱著頭趴在地板上。

老海說:“別打了,臨時羈押的打壞了就麻煩了,拖後麵去,別讓管教看見。”

還好,我們都沒有打他的臉,那家夥晃了幾下,就自己到後麵去了,老海就說:“都差不多別吃了,快收拾!”幾個負責洗碗擦地的忙活起來,剛剛打的時候碰灑了一碗湯。

我和孫飛把那家夥夾在被垛的後麵,那家夥還是個拎得清的人,打他的過程中他也沒有大聲叫喊,看來是個老官司,上來是搭搭脈的,結果搭到我們這幫人身上了,算他倒黴。

我說:“兄弟,叫個啥名字?”

“我叫陳剛。”那人低頭說道。

“什麽案子?”孫飛接著問。

“偷轎車。”陳剛回答道。

“在哪裏犯的案啊,明天提你去哪裏?”孫飛問。

“洪城,案子是半年前的,我躲到海港來,沒想到,還是被他們給抓住了,明天就押回洪城了。”陳剛說道。

孫飛說:“靠,洪城,離這裏好幾個省呐。”

老海過來說:“好了他們都收拾好了,你,去洗澡!”

“還真洗呀?”陳剛哆嗦了一下。

a的,你以為跟你開玩笑啊?起來快過去,小黃、阿力,你們兩個幫他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