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雲土,我想起那日在淩雲客棧門前,那個老者送我的一根黑色煙土,我早已經把它放在一個三五煙的煙盒裏,我連忙取出來,遞與二哥看。

“對!就是這個東西,你哪裏買的?”

“我哪裏去買這個東西,是淩雲客棧門前擺攤兒的老者送給我的!”我就把那日老者送我紫雲土的過程簡單向二哥說了一遍。

二哥兩隻手指捏了這根紫雲土,對我說:“這個東西在杭州和上海的夜場賣到一百元一根,批也要七十到八十塊一根,但是在這裏,零售價隻有十元一支!瓦狼答應按五折給我們供貨,五元一支,現在正是今年紫雲土上市的季節,問我們能吃下多少,我算了一下,我們這次帶了五十萬現金,去掉用的,我們最少還能拿出四十萬,可以買八萬支,八萬支紫雲土到了上海就是五六百萬!銷路好的話我們馬上回頭,這個生意可以一直做下去!”

我想了想,說:“聽起來不錯,可是,瓦狼現在自身難保啊!蓋子正查他,我們這個時候跟他交易不是很危險嗎?再說了,八萬根紫雲土,我們怎麽把它運到上海?”

“運輸不是問題,包裝很重要,我們就用竹子運出去,這個瓦狼會幫我們。”二哥顯然已經xiong有成竹。

“下家怎麽搞?我們在上海的交易線全斷了呀!”

“誰說要在上海搞了?我們回杭州!郝洋接了幾家杭州的夜場,自從你炸死了張胖子,郝洋立馬牆頭草一樣倒向我們了,陳峰來電話了,說這一個多月,風平浪靜!蓋子破不了案,都撤了,林海那邊也傳來消息,大哥暫時沒事,就是監視居住,好多事情查無對證!所以,我們也不用躲了,該幹嘛幹嘛!”二哥果斷地揮動著大手。

“我們跟郝洋交易?那小子靠得住嗎?”我有些不大情願。

“他不情願,嘿嘿!我們滅了他不就跟踩死個螞蟻那麽簡單嗎!他想不交易都不行,我現在就打電話給他!”二哥說著拿起手機就撥通了郝洋的電話。

“郝老板啊!你可想死我了!我馬上回杭州,對對,我們之間還有大生意可做,哈哈,好,到時候樓外樓請我!”

我覺得二哥這樣有些莽撞,等二哥放下電話,我說:“二哥,我們真的可以回杭州嗎?萬一蓋子玩什麽貓膩,誘我們回去,怎麽辦?”

二哥拍了我的肩膀說:“你呀!已經被通緝搞壞了心態了!陳峰不是沒事嗎,我們怕什麽,當時留他在杭州,就是給蓋子留一塊肉,看來蓋子掌握的並不多!不然連杭州一塊端了,對了,黃燕現在也沒事了,正和香港的洪壽山在上海搞巧克力連鎖店的項目呐,我們在這裏已經呆不下去了,回家,我已經膩了這種寄生蟲的生活!”

“好吧,一切聽二哥的,現在我們怎麽幹?”我說道。

“等一下瓦狼和他的管家金螳螂過來,這單生意由金螳螂負責和我們敲定細節。陳峰的人馬上也趕過來,給我們送一份我們在杭州注冊的竹製品經銷公司的手續和相關印鑒,我們和金螳螂的公司簽署一份竹製品常年供貨的合同,這筆生意就可以正常運轉了!”二哥把一切都安排好了,一貫謹小慎微的二哥現在讓我害怕,現在的局勢太微妙了,稍不留神就得掉腳!可是二哥好象滿不在乎,這樣行事太危險了。

中午,二哥接到電話,陳峰的手下大牙和小博一路顛簸來到了馬刀鎮的紅山大酒店,當時我在二樓,看著紅石開著他的三輪挎鬥摩托把兩個人接進院子,我下意識地抬頭看一下紅石的後麵,一下子驚呆了!後麵有尾巴!兩輛摩托不遠不近跟在後麵,並不進入酒店的前院大門,隻是在門外轉悠,同時還在用對講機說話!

二哥和金螳螂都在一樓大廳,他們看不到外麵的情況,我想,用不了十分鍾,外麵可能就被包圍了!

我迅衝到蘇慶和夏建國的房間。

“快快!抄家夥,蓋子來了!”我把夏建國床下的箱子拉出來,裏麵有兩隻折疊的ak47,我抓起一支,夏建國看到我驚慌的樣子,也拿起一支,拉動了槍栓。

“手雷!快,每人拿兩個。”

我抓了兩個手雷,又拿了兩隻ak的滿倉彈夾就往樓下衝去,這時,已經晚了,我聽見了一樓大廳傳來了幾聲槍響!三步並做兩步衝向一樓大廳,看到金螳螂還有二哥幾個人都拔槍在手,躲在大廳的角落向門口開槍。

我連忙和兩個手下縮回到樓梯拐角處,我撥通了二哥的手機。

“怎麽回事?”我問道。

“ma的,蓋子上來了,都是陳峰的人帶來的,陳峰掉腳了已經!”我當時頭甕的一聲,完蛋了!

我回頭對夏建國說:“快回樓上去,控製製高點!”

我看到大牙和小博躺在大廳的地中央,一片血泊!

二哥在大廳力喊道:“我們衝出去!等一下他們的人都來了我們就出不去了!”我對著大門打了一梭子就穿過大廳衝到了門口,外麵一個人影都沒有。

突然,樓上的衝鋒槍響了,夏建國在點射!我回頭對二哥說:“走!我們走!”

紅石都嚇傻了,他大概沒有經曆過這樣的槍戰,蹲在櫃台後麵抱著腦袋,金螳螂還可以,手裏一把五四胡亂向外麵開槍。

我看到紅石的摩托還在院子裏,鑰匙在車上沒有拔下來,我對二哥說:“掩護我,我去開摩托車,說著把ak遞給他就跑了出去。

“啪啪啪、啪啪!”外麵子彈雨點一般向我打來,我什麽都不管了,一直跑到摩托車跟前,這時樓上和一樓大廳兩支衝鋒槍的火力壓住了院門外麵的短槍火力,我乘機動了摩托,駕駛著摩托車回到大廳門口,二哥拎著衝鋒槍跑出來,跳進了挎鬥,我向院門扔了一顆手雷,手雷爆炸的同時,我們的摩托車衝出了院門口!

外麵看不清有多少蓋子,隻覺得四下裏都有子彈打過來,二哥的衝鋒槍殺開了一條血路,我開著摩托衝進了另一條街區,後麵兩輛摩托追了過來,遠處的警車警笛聲也越來越近了。

我連續穿過幾條小巷,出了鎮子,上了盤山道。

二哥回頭射擊著,我把兩個彈夾都給了他。

“進山!進山!拐上去我們下車!”二哥說道。

在一個山崖處,我們下了車,把摩托推到山崖下麵去了。

二哥拎著ak對我說:“哈哈,我們現在進山當土匪去!”

我站在山崖上,這是一條到了盡頭的山路,隻有摩托能上來,到了這裏也沒法再往前走了,四下裏都是茂密的灌木叢和高大的山楊樹、黎藤樹,還有好多我不認識的樹木,這是一片原始森林保護區,我們鑽了進去,身後的追兵早已經被我們甩掉,隻是還能聽到山下馬刀鎮不斷地傳來槍聲。

我們不顧荊棘劃破衣服和皮肉,拚命地向大山深處跑去,山路很難走,越走越難,荊棘交叉著,我們手裏又沒有砍刀,根本走不了幾步。

二哥在一個相對平坦的石堆坐下,我馬上就躺了下來,太累了!

現在,四下裏靜悄悄的,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我們暫時安全了,可是,就這樣躲在山裏也不是辦法。

我拿出煙,遞給二哥一支,自己也點上,看看手機,沒有信號,時間已經是下午四點多了,中午我們就沒有吃飯,現在才感到餓了。

“二哥,看來我們今後得靠吃野菜過日子了!”

“ma的!我怎麽就沒想到呐!蓋子其實早就控製了杭州的一切,隻等我們上鉤呐,可是這個陳峰怎麽就不給我個危險信號呐?”

“他肯定被蓋子收買了,就是做了警方的證人吧!他身上有沒有人命?”我說道。

“這小子身上也有幾條人命呐!他怎麽可以相信蓋子!這世道真是斜了門了!”

“算了,別想他了,想想眼下我們怎麽辦吧!下山肯定不行,繼續往前走我們就得迷路,餓不死也得讓野獸給吃了!”

“走!”二哥說,“我認識一個山洞,就在附近,瓦狼帶我來過一次!叫紫雲洞,別人不知道,瓦狼不會出賣我們,他畢竟是做大哥的。”

我們又艱難地走了兩個多小時,在天黑前找到了那個神秘的紫雲洞。紫雲洞在一座高山的半山腰,一片鬱鬱蔥蔥的參天大樹掩蓋著,不走到近前在遠處根本看不到這裏有個山洞,山腳下我現了一條彎彎曲曲的林間小路,也隻是在這座紫雲山下,向上也是一樣的沒有路,有幾段我和二哥幾乎是趴著上去的,就象攀岩一樣。

洞口很小,還擋了兩塊大岩石,我們勉強鑽了進去,裏麵漆黑漆黑的,二哥在洞壁上mo索著什麽,不一會對我說:“點火。”

我把一次xing打火機點著,看到二哥手裏多了一支火把,我一下子就點燃了火把,洞裏頓時亮了起來。

剛一進洞是個拐道口,拐過去豁然開朗,裏麵好大呀,由於和洞口之間有個拐道,外麵的風和光亮都無法進來。

二哥說:“這裏是那個瓦狼的狼窩,如果他不被抓到,今晚十有**也會來這裏,我們就等在這裏,他來了自然就有了出路,他會帶我們出去的。”

我接過二哥手裏的火把,四下裏照了照,這裏果然有人進來過的痕跡。

“ma的死瓦狼也不在這裏儲存點吃的喝的!”我四下裏找了起來,二哥在一塊石頭上躺下了,ak47就放在旁邊的地上。

“哈,還好,這個角落有個泉眼,來,二哥喝點山泉吧。”我找到了一眼汩汩冒水的山泉,連忙趴下去,用嘴直接喝了起來,好涼啊,凜冽清澈,透骨的涼爽!我就勢伸手洗了一把臉,就是太涼了,洞裏的溫度也很低,我的衣服全都刮壞了,這時二哥也坐了起來。

“ma的,石頭上太涼了,這裏沒法睡覺!晚上非凍死我們倆不可!”二哥跳起來,過來喝水,剛喝一口,就誇張地打起了冷戰。

就在這時,我聽見哪裏傳來刷拉刷拉的聲音,我一把從後腰拔出柯爾特。

“什麽聲音?”二哥也聽到了,火把被我用左手高高舉起,右手持槍四下裏查看著,聲音來自洞口拐角出,我一下子看到了,天呐!這是什麽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