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業典禮結束後, 雲羽的學院數值漲了一大截。

【現有建築:70

現有教師:17

現有學科:10

現有學生:122(和導師一起來到黑塔的學生計算在內)

已畢業學生:25

……

學院建設進度:201

您的學院迎來了第一批畢業生。他們以後或許會留在深淵,或許會走南闖北, 銘記黑魔法學院的他們會提升學院的知名度, 引來更多向往黑魔法學院的新生。】

雲羽:“……”

知名度……是正麵的那種知名度?

千萬不要變成惡名遠揚啊喂!

雲羽又收到一條提示:

【黑魔法學院應該永遠處於教書育人的狀態。送走了一批學生後,應當盡快招納新生,投入下一輪教育。】

大概是真的很想讓她納新, 這個狗係統竟然把[招生邀請函]上架到了商店裏。

【商品名:招生邀請函

商品價格:198金幣/張

商品介紹:使用招生邀請函後,可以邀請到10名[新生]。邀請來的[新生]素質參差不齊,身份悲慘, 且邀請具有一定隨機性,被邀請的[新生]有20%的概率不是人類。

隻需要198金幣, 就能得到十位新同學,您還在等什麽呢?】

雲羽:“……”

買個屁!

你看看你的介紹,這能讓人有半點購買欲嗎?

而且她自己手裏還剩下十幾張招生邀請函呢——

之前她建造教室時得到的, 因為那些教室被交給了黑塔的導師和學徒使用, 所以雲羽一直沒有使用自己的招生邀請函,就這麽屯在手裏, 屯了小二十張。

“我比較想麵對世界進行招生,招在魔法上的素質和才能好一些的學生, 還要收學費, 不再提供免費教育。但是家長大概率不會願意讓孩子來這種地方上學, 我招不到多少新生。”

雲羽對著西裏爾和艾伯特晃了晃手裏的招生邀請函,繼續道:

“用這個一定能請來的學生, 但是要從識字教起,在魔法方麵的天賦不確定, 從入學到畢業要花上更多的時間。還不交學費——他們的情況都很慘, 要麽家破人亡, 要麽就很貧困。這就加大了培養的成本。”

西裏爾衡量了一下:

“選擇向外麵的世界招生吧。”

“不行。”

艾伯特說道,

“您對外麵的世界招生的同時,應該單獨分出幾個班來給[召喚書]帶來的學生。”

雲羽問他:“你有什麽見解。”

“對外麵的世界招生或許可以帶來知名度和財富,但他們在畢業後大概率會離開深淵,從此和母校聯係稀少。”

艾伯特分析道,

“但是[召喚書]帶來的學生不一樣,如果有無家可歸的學生,他們被培養成長後,大概率會視您為主,成為您的擁護者,您的刀劍。就算畢業後離開了,在您這裏有需要時,他們也會毫不猶豫地回來。”

他一語中的:

“現在的深淵很缺人吧?我不是指那些滿街都是的魔法師和冒險者,我指的是從事公務,維持秩序的人。”

“學費隻是一時之利,得到教育的成果,也就是被培養出來的人才,才是最重要的。”

雲羽恍然大悟。

西裏爾也站在一邊沉思點頭。

艾伯特笑著說道:

“不過對外招生也還是要的,一來可以更好地提升知名度;二來是為了學費,學院培養學生是有成本的,還是得賺點錢才行。”

雲羽連連點頭:“艾伯特真厲害啊。”

“是時間和經曆堆起來的。”

艾伯特對雲羽說道,

“等您也到我這樣的年紀時,一定會比我厲害很多。”

他當過大祭司,保護迦南天使的八千餘年的時間裏,他被磨煉出了比平常人更加長遠的眼光,在人際關係上也非常敏銳。

雲羽想了想艾伯特五位數的年齡,幹笑道:

“聽起來好遙遠啊。”

剛剛畢業的學徒走進了魔杖商店:“嗨,奸商,我想定製一支魔杖。”

他拿出材料和用彩墨繪好的魔杖圖紙。

那是一段年紀不小的金桂木,還有金幣和魔法石。

按照圖紙,它會被打磨成一頭粗一頭細的模樣,粗的那頭是手柄,有著優雅流暢的線條,那些線條的圖案,是象征著“木”和“黑暗”屬性魔法符文。

細的那頭更加精巧,黃金以螺旋狀環繞它,就像樹藤在攀爬柱子,那些“樹藤”上,還帶有整整二十顆木係的魔法石鑲嵌而成的綠葉。

魔杖製造師/奸商以賽亞接過圖紙,讚賞道:“挺漂亮的。”

“明天能做好嗎?”

“……哈?”

以賽亞用看傻子的眼神看著這個學徒,“這東西的工期至少要四十天!”

“可是我明天就要走了。”

這個學徒喝了一些酒,臉頰微紅,腦子似乎不是很清醒。

以賽亞給出了最合理的解決方式:“那你付一半定金,等下次回來的時候再來取吧。”

“我明天就想要!”

以賽亞:“……”

誰來把這個鬧事的拖走?

……

披著魔法袍,領子上帶有黑魔法學院和黑塔的徽章的學徒們,在喝過酒後跑到了學院最東側尚未開發的荒地上,或躺或坐,其中有幾個禁不住困意,睡著了。

他們抬頭看著夜幕。

在東邊的天空顏色稍稍變淺的時候,醒著的學徒搖晃睡著的同伴:

“來了來了,快起來,別再睡了!”

因為醉酒而困倦不已的學徒睜開眼睛,但很快,沉重的眼皮又落下去,再度陷入睡眠。

醒著的學徒互相對視一眼,其中一個人故意用粗重的嗓音,模仿導師的語氣說道:

“懶蟲,你竟敢在我的上課時間睡覺,我要把你扔到北邊的河裏喂魚!”

學徒睜開眼睛,一個鯉魚打挺打挺坐起來,大喊道:

“我醒了,我醒了!老師你放過我吧,我不是故……唉?”

他的眼前沒有嚴厲的導師,他也沒有身處教室。他還帶著點醉意的大腦緩緩地回想起來,自己已經畢業了,老師再也不會管他是否上課睡覺了。

他坐在草場上,剛剛戲弄他的同窗們正在哈哈大笑。

也不知道是不是酒精使人變得多愁善感,他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心裏也有點空落落的。他一邊跟著同窗們笑,一邊小聲嘟囔著:

“我怎麽覺得有些不舍呢……?”

“太陽要出來了。”

同窗遞給他一盒伊■純牛奶,“醒一醒酒。”

“我喜歡喝益●房的。”

“有的喝就不錯了,別多事。”

學徒一邊喝牛奶,一邊望向遠處。

深淵的最東側,天空與地麵相接的位置,出現了一道白線。那道白線變得越來越亮,越來越寬,顏色也從白色轉為金紅,就像烈火一樣,將夜幕點燃,灼燒殆盡。

等到日輪整個升起時,已經畢業的學徒們也紛紛起身。

他們對著旭日大喊——

“我要成為最厲害的亡靈法師!比莉娜老師和亞曆克斯更厲害的亡靈法師!”

“我會在澳克都要塞出人頭地的——!”

他們情緒激動,一邊喊,一邊流淚,最後甚至抱在一起嚎啕大哭。

他們約定好了,一起看一次日出。

然後,要懷抱著如同初生的旭日一般的希望,離開這個永遠銘刻於靈魂的奇跡之地,去追求自己的夢想。

他們回到宿舍,背起包袱,拿起手提箱。

“再見啦,黑魔法學院。”

這間寢室曾經雜亂無章,**的被子亂糟糟的,堆著魔杖,敞開的書籍和圖紙,有時候枕頭邊上還會放著餅幹。桌子就更加淩亂了,不僅有**的那些東西,還會放開罐後沒喝光飲料,經常有人在放東西時不小心把飲料碰翻。

而現在,它再一次變成了空****的,連蟑螂都懶得造訪的模樣。

雲羽站在最高的那座尖塔上,目送學徒們離開。

其中有個學徒跑到了尖塔下方,對她說道:“大人,我一定不會辜負學院的教誨,我會讓我的名聲響遍整個聖城的!”

雲羽:“……”

雲羽:“…………?”

那個學徒說完了,帶著行李轉身跑走了。

他鬥誌昂揚,腳步歡快,這個帶著夢想的年輕人,一副不管走多遠都不會疲憊的樣子。

“西裏爾!”

雲羽命令道,

“把他給我抓回來!”

尼瑪的。

聖城是光明教廷的總廷,也算是光明陣營的大本營了。

一個黑魔法師要讓自己的名聲響遍整個聖城,這是想做什麽?

上光明教廷的最高通緝令嗎?

瘋了吧!

魔法師打扮的冒險者舉起魔杖,他念誦冗長的咒語,白色的光團魔杖頂端飛出。

他正在和同伴們一起狩獵[夜靈豹]。

夜靈豹是一種黑暗生物,它擁有著黑豹的外形,身體表麵覆著一層幽藍色的火焰。夜靈豹的性情凶猛,力氣很大,動作也比它的豹屬親屬們更加迅猛。

夜靈豹是黑暗生物,它的骨架適合製成亡靈傀儡,眼睛和血肉可以做魔法素材,皮毛能夠製成魔法袍。

魔法師的光團打在了夜靈豹的腳邊——

他是故意沒有命中,他是個光明魔法師,他的攻擊如果打中了夜靈豹,會對夜靈豹身上的黑暗元素造成影響和破壞。

魔法師喊道:“鐮刀使,朝你那邊去了!”

鐮刀使把早已準備好的魔法陣圖紙扔到腳下,刺目的光芒迸發出來,形成一片魔法結界。

夜靈豹撲向他的動作刹住,它毫不猶豫地轉頭去尋找別的出口。

“劍士!”

劍士如法炮製。

“很好,這樣下去就能順利把它困住,也許能夠活捉。”

魔法師對夜靈豹的下一個目標喊道,“法拉,按我之前教你的做!”

“好。”

半獸人少女扔下了魔法陣圖紙。

夜靈豹似乎意識到了這些冒險者們想做什麽,它在奔跑到法拉麵前時沒有再改變方向,它後退數步,而後一躍而起,撞碎了結界。

“嗚哇——!”

半獸人少女被夜靈豹撲中,人和豹一起翻滾了數圈,滾落進不遠處的裂穀中。

“法拉!”

冒險者們趕緊跑了過去。

半獸人單手抓著裂穀的邊緣,而那頭夜靈豹正攀在她身上——用個不太恰當的形容,就是像貓在爬樹一樣。這頭夜靈豹的體型比貓大得多,指甲也遠比貓鋒利。

法拉身上被它抓出了血痕。

夜靈豹用力地踩了法拉一腳,跳躍起來,撲到了魔法師身上。

不擅長格鬥的魔法師根本打不過這隻夜靈豹:

“救命——!”

同伴們正要上前救援。

然後他們聽見了“唰——”的聲響。

冰雪荊棘拔地而起,死亡的寒霜侵吞大地,那隻夜靈豹被掛在了一根兩米多高的冰刺上,黑色的血液汨汨流淌,幽藍的火焰熄滅,心髒也逐漸停止跳動。

造成這一切的是個看起來隻有十五六歲的少年——

他是個純血的冰霜精靈。

黑魔法學院的冒險者公會裏有一個擁有一半冰霜精靈血統的混血青年,好像是叫卡洛斯來著?那個混血無論走到哪裏,都會被人認成是純血的冰霜精靈。

可直到現在,看見了這個突然出現的少年。

冒險者們才意識到,公會裏的那個就是混血,和純血是有區別的——

純血的冰霜精靈皮膚白到透明,眼眸和頭發的藍色淺淡到幾乎看不出來,但他的容貌並沒有因為蒼白而打折扣,反而顯得像是冰雕雪塑的小像,精致又脆弱,隨時都可能融化。

他就應該待在永恒的寒冬裏。

“能上來嗎?”

冰霜精靈矮下身,對著掛在裂穀懸崖邊的半獸人伸出手。

法拉有點不敢觸碰他,沒有握住他的手,自己爬了上來。

雲羽和艾伯特一起趕到。

雲羽問:“那是……”

“冰霜精靈王唯一的孩子。”

艾伯特認出了這個少年,

“他現在的名字叫戴維,在未來,他會繼承他的父親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