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對千月芳不靠譜的猜測是真的,那個傳說中的銀霧鳶尾冰激淩做出來後,黎多美抱著寧可撐死也不放過的心理,硬是把它吃了下去。
可是,吃下去之後,結果和之前的幾次並沒有什麽不同,她的皮膚沒有變黑,四肢沒有變得強壯,一切都和吃之前一模一樣。
“我該怎麽辦呢?”
深夜,黎多美躺在**,卻沒有一點睡意,她的心裏像是點燃了一把火,燒得她整個人都快要焦掉了。
“如果一直這樣下去,別說是參加全國聯賽了,我連媽媽那一關都過不了吧?”
這個念頭剛從腦海裏閃過,放在床頭的手機就叮叮咚咚地響了起來。
“誰呀?這麽晚了?”她伸出手,把手機拿過來一看,然後像是被火燙到了一樣一躍而起,結果手機沒拿穩,咕嚕嚕從**滾到了地上,然後不知道碰到了哪裏,直接掛斷了。
“啊!這下死定了!”黎多美撲過去把手機撿起來,看著屏幕上的未接電話欲哭無淚。
短暫的幾秒鍾寂靜後,手機再次毫無預兆地響起,不知道是不是黎多美的錯覺,她隻覺得重新響起的鈴聲比剛才急促了很多,幾乎能想象出對麵撥打電話的人是何等的憤怒。
“喂,媽媽。”這一次,黎多美飛快地按下接聽鍵,對著電話戰戰兢兢地開口,同時不由自主地將身體繃到了最緊張的狀態,時刻準備著迎接對麵的狂風暴雨。
“你剛才在幹什麽?黎多美?”媽媽尖銳的聲音從聽筒裏直衝黎多美的耳膜,“還敢故意掛我的電話?”
“不是的!不是的!”黎多美嚇得對著電話連忙擺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剛才是沒拿穩電話,不小心掉到了地上,所以才……”
話還沒說完,黎多美就想起來,媽媽最討厭在做錯事情時找理由辯解,於是隻好吞下了最後幾個字,換上一副認罪的語氣:“對不起,媽媽,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這還差不多!”聽筒裏的聲音雖然依然冰冷,但是沒有再發脾氣,“你的比賽準備得怎麽樣了?”
“哦,那個……我一直在認真準備的,媽媽。”
“平時訓練呢?沒有荒廢吧?”
“沒有……”黎多美擦擦額頭上的冷汗,努力控製著不讓自己的聲音發抖,“我每天都有堅持訓練的。”
“那就好!”結束的時候,威嚴的媽媽被語重心長的媽媽代替,“多美,為了你哥哥,你絕對不可以鬆懈!你知道嗎?”
“我知道!”黎多美重重地點頭。
“好,那就這樣吧,媽媽相信,你絕對不會讓我失望的。”
說完最後一句話,對方毫不猶豫地掛斷了電話,留下黎多美維持著舉著電話的姿勢愣了好久,最後歎了一口氣,把手機放回了床頭。
好難過!真的好難過!
黎多美趴回**,眼眶熱熱的,她現在有點懷疑,自己的外貌改變了之後,好像性格也變得脆弱了很多。
以前像這種電話,她幾乎每天都要接到,但是那時候她並沒有覺得有什麽,反正媽媽怎麽問,她就怎麽回答,回答完了就掛電話,可是現在呢?
“現在你明明很想讓她關心你兩句,問問你的生活,問問你的學業,問問你的心情,對嗎?”
心底有個聲音問道。
“對啊!”她自言自語地回答,“可是,媽媽為什麽不問呢?”
是啊,媽媽為什麽不問呢?畢竟,她以前是那麽溫柔、那麽慈愛的媽媽,不管是對哥哥還是對她,從來都是寵愛縱容的,哪怕經常出差,可是每天都會打電話回家噓寒問暖,就好像她和哥哥是媽媽在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寶貝一樣。
但是這一切,在哥哥離開後就徹底改變了,有多少年,黎多美都沒有看到媽媽笑過?她每天的事情除了工作,就是督促黎多美拚命地練球,以前黎多美手指頭上有道小傷口媽媽都要心疼半天,可現在就算是黎多美練腫了手臂,也得不到媽媽的任何關心。
這是一件讓人多麽難過的事情。
可即使這樣,黎多美也不想讓她失望,不想讓媽媽再露出像哥哥離開時那樣絕望的目光,所以……
“看來,我要加大訓練力度了!”
黎多美默默地握緊了拳頭。
2
言出必行一向是黎多美的美德,所以一旦下定決心,她很快為自己製定了全套的訓練計劃。
早上,五千米跑步,增強體力!
中午,五百個發球,不練完不吃飯!
晚上,在體育場裏一直待到九點,不到看大門的大爺催促不離開!
……
就這樣,黎多美讓自己忙成了一個陀螺,每天睜開眼睛就是網球,閉上眼睛還是網球,生活中已經沒有了其他事情的存在。
於是,在這種強度的訓練下,有一個人就理所當然地被忽視了。
“怎麽回事?竟然又拒絕了我?”
西點社裏,千月芳盯著已經被掛斷的電話,久久回不過神來。
就在剛才,他打電話給黎多美,邀請她一起到一家私人玫瑰園裏采摘最新鮮的玫瑰,用於製作她心心念念的解藥,結果對方直接以一句“沒時間,改天再說”為理由,連絲毫停頓都沒有就掛斷了電話。
更令人不可思議的是,這樣的情況這周已經發生整整三次了,而且每次都是同樣的理由!
“不對勁!太不對勁了!”
千月芳自言自語,以他敏銳的直覺判斷,能讓黎多美連解藥的事情都不管了,一定是發生了天大的事情。
難道是她發現真相了?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就被千月芳否定了。
不會的,如果真的是發現了真相,黎多美絕對不會是現在的反應。
難道是那個鍾羽又來星宮市了?
不會!不會!千月芳飛快地搖頭。
他昨天晚上還偷偷摸摸在網上查了鍾羽的行蹤,未來一段時間那家夥不僅有好幾個代言活動要參加,還有一場重要的網球比賽要打,絕對不會這麽快就又來星宮市的。
那會是什麽事情呢?
千月芳凝神思考,突然,腦子裏靈光一閃,竟然被他捕捉到了一種可能性。
對啊!差點忘了,鍾羽那家夥可是個網球明星,不會是上次見麵的時候他對黎多美說了什麽話,讓黎多美突然之間發憤圖強吧?
一想到這種可能性,千月芳就恨得牙癢癢。
果然是陰魂不散!
懷揣著對鍾羽的憤怒,千月芳徑直從沙發上跳出來,抓起手機就衝出了西點社。
不用想,黎多美那個滿腦子都是網球的人這會兒肯定在體育社的訓練場裏,他要趕過去興師問罪,讓她知道拒絕自己的邀約,後果會是非常嚴重的!
於是,剛剛約會回來的星夜琉和林薇婭剛走到西點社門口,就看到千月芳飛快離開的背影。
“咦?”林薇婭驚訝地指了指千月芳離開的方向,“已經放學了,千月芳又跑回學校去幹什麽?”
“誰知道呢?”星夜琉不感興趣地順著林薇婭指的方向看了一眼,“不管他,你今天想吃什麽甜點?我做給你吃好不好?”
“啊,我今天想吃藍莓蛋糕,還有……”
一提起吃的,林薇婭迅速忘記了剛才的疑惑,扳著指頭數起了自己想吃的東西。
而在他們說話的工夫裏,千月芳已經用最快的速度衝到了體育隊的訓練場門口。
奇怪的是,裏麵一片安靜,但是燈是亮著的。
“莫非我猜錯了?”
千月芳站在門口猶豫了一會兒,最後決定還是推開門看看。
“吱呀”一聲,門開了。
千月芳把頭伸進去環視了一圈,沒看到任何人影。
“真缺德!人都走了也不知道關燈,小心我明天去找看大門的老頭兒算賬。”
因為沒找到想找的人,千月芳的心情不太好,他一邊嘟嘟囔囔地走進來,一邊到處去找開關的位置,想要把燈關掉。但是,開關的位置沒找著,他卻突然發現了一個趴在場地中央的身影。
“誰在那裏?”
千月芳被嚇了一跳,聲音大得差點把屋頂上的灰塵都給震下來了。
聽到這裏的動靜,那個一動不動的身影微微抬起了頭,露出了一張尖尖的小臉,隻不過,現在那張臉一片通紅,看起來好像要滴出血來。
“黎多美?”看清那張臉的一瞬間,千月芳發出一聲驚叫,然後飛一般地跑過去,想要把她扶起來,“你怎麽了?怎麽臉這麽紅?”
根本沒有力氣說話的黎多美輕輕搖了搖頭,避開了他伸過來的手,又趴回了地上。
而直到這時千月芳才看清,黎多美身上的衣服已經全部都濕了,甚至連頭發也濕淋淋地貼在臉上,整個人就像是從水裏撈出來的一樣,而且她趴在地上死氣沉沉的樣子,好像隨時都有可能暈過去。
頓時,一股巨大的恐慌從千月芳的心頭升起,他連想都不想就從口袋裏掏出電話,一邊解鎖,一邊哆哆嗦嗦地說:“黎多美,你堅持一下,我現在就叫救護車啊!”
突然,他的動作頓住了,因為有一隻手拉住了他的手臂,成功阻止了他的動作。
“別叫救護車!”黎多美艱難地抬起頭,聲音沙啞地說,“我隻是體力透支,休息一會兒就好了。”
“什麽?體力透支?”千月芳瞪圓了眼睛,“你到底練了多長時間的球?”
“沒多長時間。”黎多美有氣無力地說,“就從放學到現在。”
放學到現在?那也有兩個多小時了啊!
千月芳拿這樣的黎多美一點辦法都沒有,他正要義正詞嚴地譴責她這種過度訓練的行為,黎多美就在旁邊說:“你能幫我把場邊的運動飲料拿過來嗎?我現在嗓子快冒煙了。”
“哼!你也知道自己需要補充水分啊?”
千月芳不高興地瞪了她一眼,但還是乖乖地跑到場邊,把飲料拿了過來,然後主動打開遞了過去。
黎多美維持著趴在地上的姿勢,喝完了整瓶飲料,又休息了大概十分鍾,才終於緩了過來。
看到黎多美的臉色漸漸恢複正常,憋了半天的千月芳終於忍不住問:“我說,小多美,你幹嗎要這麽拚命呢?”這是他一直都想不明白的問題,所以今天借著這個機會,許多藏在心裏的問題就像是開了閘的洪水一樣,“嘩啦啦”一下子全都湧了出來。
“說實在的,我真的不知道當運動員有什麽好的。你看以前的你,曬得黑不溜秋的,一個女孩子,站出來比男生還要壯實,嚇得男生都不敢搭理你,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啊!”千月芳坐在地上,認真地給黎多美分析,“你看,你現在變漂亮了,同學們對你的態度也改變了,你的未來已經有了無限的可能性,以你現在的條件,不管是想做什麽,隻要不是運動員,都會有很好的未來,完全沒必要這麽辛苦啊……”
“不可能!”突然,黎多美打斷了千月芳滔滔不絕的話,她看起來依然沒什麽力氣,但是一雙眼睛依然黑亮黑亮的,“我的人生早就已經注定了,除了網球,沒有其他的路,你明白嗎?”
她望著千月芳,認真地說:“所以,千月芳,我請求你,請你盡快為我找到魔力甜點的解藥,因為我……”
她的目光閃爍了一下,聲音也變得低沉:“因為我已經快要沒有時間了。”
說到這裏時,她伸出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不想讓千月芳看到自己眼中的脆弱。
“我的身上背負了太多人的希望,不能自私地隻想著自己輕鬆。”她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說給千月芳聽,“馬上就要到全國聯賽了,不管用什麽方法,我都必須在最短的時間恢複到以前的體質和狀態,因為隻有那樣,我才有存在的意義。”
這樣的黎多美是千月芳從來沒有見過的,他聽不懂她說的很多話,卻明白了她對於變強的渴望,可是……
“如果……”千月芳好像夢囈一樣,輕輕地問,“我是說如果,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魔力甜點的解藥呢?”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說出這句話,但是說完後,他一點兒也不後悔。他屏住了呼吸,等待著黎多美的回答。
“沒有解藥?”
黎多美把手從眼睛上放下來,仿佛被水洗過的眼睛裏還殘留著一絲脆弱,但是很快就被一種很可怕的光芒代替。
她從地上爬起來,揮起球拍將一個球狠狠地拍了出去,同時還惡狠狠地說道:“看到了嗎?如果你明明做不出來魔力甜點的解藥,還敢欺騙我,那你就會像這個球一樣,被我毫不留情地拍出去,變得很慘很慘,你要試試嗎?”
伴隨著她的話語,那隻被拍出去的網球在空中劃過一道迅疾的拋物線,攜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重重地砸在了牆上,然後……
千月芳眼睜睜地看著那隻綠色的球被牆壁阻擋後彈了回來,又由於巨大的慣性砸回牆上。
就這樣,砸上去,彈回來!再砸上去,再彈回來……
千月芳覺得自己好像變成了那隻網球,在黎多美盛大的怒火中被虐得體無完膚,最終化為灰燼。
“哈哈……哈哈……”他顫抖著從地上站起來,聲音幹巴巴地說道,“我怎麽會想試試呢?絕對不會的!對!絕對不會的!”
他一邊說著,一邊小雞啄米似的點著頭,似乎唯恐自己點頭的動作慢了,下一秒就會被黎多美拍飛出去。
“你放心!放心!我絕對會研製出來解藥的!”
他用對天發誓的姿勢說完這句話,然後就像是被鬼追著一樣,“嗖”地一下消失了。
3
千月芳失蹤了!
當黎多美意識到這個問題的時候,距離她在體育隊的訓練場見到千月芳已經過去了整整一個星期。
其實,說是失蹤也不確切,因為根據星宮學院裏那些花癡女生們對西點社三人組的關注程度來看,如果千月芳真的是無緣無故失蹤,一定會引起山呼海嘯般的轟動,但是……
黎多美坐在教室裏,對著手機裏不斷傳出的“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皺起了眉頭。
到底搞什麽鬼?
這一周她都沉浸在訓練裏,好不容易覺得自己的水平有所提高,就想起已經很長時間沒有接到千月芳的任何消息了,沒有微信,沒有電話,他和他承諾過會盡快研製出來的解藥一起人間蒸發了。
“他不會是故意躲著我吧?”
黎多美的腦海中冒出一個念頭,正要認真思考一下這個念頭的可能性,結果教室門口突然湧進來一大群女生,而且一個個看起來還特別興奮的樣子,嘰嘰喳喳地聊個不停,還夾雜著什麽競賽,什麽千月芳好帥的話。
千月芳?
捕捉到這個名字的一瞬間,連黎多美自己都沒意識到,她的耳朵已經自動豎了起來。
“真的好棒,我覺得這次我們星宮學院一定贏定了!”
“那是當然!你沒看上一場千月芳學長橫掃對手,簡直酷斃了!”
“啊!真的好想到現場去看,如果誰能給我一張票就好了。”
“你想得美,聽說這次的票在網上已經炒出了高價,就這樣還是沒有人賣呢!”
“唉……看來是沒辦法到現場去領略千月芳學長的風采了,我還是老老實實回家守著直播好了。”
……
一片嘈雜的聲音中,黎多美聽了半天,都沒聽明白千月芳那家夥到底幹什麽去了,但是要讓她跑去主動問那些女生們,她又實在做不到。
幸運的是,就在這時,救星來了。
“咦?多美,你今天怎麽這麽早就到教室裏來了?”趙太陽從外麵一蹦一跳地跑進來,開心地坐到黎多美身邊,抱著她的手臂晃起來,“這幾天你一心練球,已經好長時間沒和人家一起吃飯了呢,我們中午一起去吃排骨飯好不好?”
可惜,黎多美根本就沒聽清楚她說的是什麽,現在她滿腦子都是千月芳的事情,現在一看到趙太陽,頓時眼前一亮。
“太陽。”她一把抓住趙太陽的手,“你知道千月芳最近到哪裏去了嗎?”
問出來後,她又擔心趙太陽誤會,連忙接著解釋道:“我找他有點事,但是打他電話又關機……”
最終,解釋的話沒說完,就在趙太陽驚訝的目光中說不下去了。
“天哪!多美!”趙太陽不敢相信地看著黎多美,“你竟然不知道千月芳學長的行蹤,這麽大的事情,難道之前你們天天膩在一起的時候,他都沒告訴過你嗎?”
“什麽天天膩在一起?”黎多美一頭黑線地瞪了趙太陽一眼,“都跟你說了我們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他幹嗎要什麽都告訴我?”
一看黎多美板起了臉,趙天陽立即慫了,她調皮地吐了吐舌頭:“好啦好啦!我不說了!”
話音剛落,她就又換上了一臉興奮的表情,好像有天大的秘密要宣布似的,還特意壓低了聲音:“我跟你說,多美,現在這學院裏多了很多千月芳學長的女粉絲,你要小心,因為千月芳學長去參加全國學院聯盟一年一度的綜合素質比賽了,而且還帶領著星宮學院的戰隊進入決賽了呢!”
什麽?全國學院聯盟一年一度的綜合素質比賽?千月芳?
因為太過震驚,黎多美直接忽略了趙太陽讓她小心的深意,她的眼前閃過千月芳總是吊兒郎當、一臉不正經的樣子,怎麽也無法想象他竟然會去參加這種活動。
他看起來是那種特別怕麻煩的人,上次替學生會抓遲到的學生已經夠奇怪了,現在竟然還跑去和別的學院的人同台競爭?
她一心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連趙太陽又說了些什麽都沒有聽到,直到趙太陽把一個放大的手機屏幕舉到了她的麵前。
“多美,你看!這是我昨天晚上專門錄下來的半決賽的畫麵,準備留著以後好好回味呢,看在你是我最好朋友的麵子上,現在拿出來和你分享,你看千月芳學長是不是很帥……”
趙太陽還在嘰裏呱啦地抒發著對千月芳的崇拜之情,可是黎多美的耳朵已經自動把她剩下的話全都屏蔽了,因為她的全部心神都被視頻中的千月芳吸引了。
那是怎樣的千月芳啊!他舍棄了自己一直以來誇張的穿衣風格,選擇了中規中矩的白色襯衣和黑色西裝,卻更顯得他整個人身姿挺拔、身材修長。
一眼望過去,在全場的選手都穿著一樣衣服的情況下,黎多美的目光還是第一時間落在了他身上,因為那樣的千月芳實在是太耀眼了。氣質肅穆的正裝中和了他平時散漫的氣質,讓他多了一分莊嚴感,甚至連以往被她吐槽比女生還要精致的容貌在正裝的襯托下也少了陰柔,多了一絲陽剛的氣息,特別是他麵對緊張的比賽氣氛,始終麵帶微笑、從容答題的樣子,讓黎多美不由得想起她尊重的那些網球選手,那種認真的光彩,即使是賽場上最明亮的燈光都無法掩蓋。
這一刻,黎多美聽到了自己的心髒加速跳動的聲音,而在腦海深處,還傳來一聲深深的讚歎:“原來認真起來的千月芳這麽帥啊!”
一瞬間,她好像明白了剛才那些女生們為什麽都是一臉崇拜的樣子,因為就連是她,都忍不住對這樣的千月芳肅然起敬。
因為這個意外的消息和奇怪的心情,這一天剩下的時間裏,黎多美總是會忍不住走神,哪怕是中午在訓練場練球的時候,她的眼前也總會不由自主地閃現出千月芳在場上的樣子。
“真是中邪了!”
好不容易把500個發球任務完成,黎多美坐在場邊一邊啃著麵包,一邊猛烈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對自己竟然會被千月芳影響到情緒感到非常不滿。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事情,她不能要求千月芳永遠都圍著解藥的事情轉悠,既然他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她等他忙完再問解藥的進度好了。
終於說服了自己,黎多美站起身,把球和球拍都收好,然後簡單打掃了一下衛生,拖著疲憊的身體走出了訓練場。
結果,剛走出沒多遠,就看到一個嬌小的身影揮舞著手臂向她跑來:“多美!多美!”
黎多美應聲停住了腳步,凝神望過去,終於看清了來人的模樣,那是一個長著一張圓圓蘋果臉的女孩子,燦爛的陽光下,她的臉上帶著比陽光還要溫暖的笑意,深褐色的頭發隨著她跑步的步伐上下翻飛,看起來又調皮又可愛。
咦?是她?
黎多美有點奇怪,來的這個女孩子她認識,雖然她很少會關注學院裏的八卦,但是去年這個叫林薇婭的女生曾經一舉奪得大胃王冠軍的事情,她都聽趙太陽講過無數遍了,更何況……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是自從在認識了千月芳之後,她還是不由自主地聽了很多關於西點社的事情,所以知道這個林薇婭除了是西點社的成員之外,還是西點社的靈魂人物——星夜琉的女朋友。
不過,她怎麽會跑過來找自己?
黎多美不動聲色地站在原地,一直到林薇婭跑到她麵前,才一頭霧水地問道:“你剛才是在叫我?”
“是啊,是啊!”
林薇婭氣喘籲籲地點頭,她還是第一次距離這個傳說中吃了最後一份魔力甜點的黎多美這麽近,這樣一看,更是不得了,她不禁在心中讚歎起魔力甜點的作用真是無敵的。
眼前的黎多美雖然看起來不太熱情的樣子,但是一點都不影響她的美貌。
對,美貌,林薇婭一直很想擁有、卻一直不能實現的美貌,於是,出於羨慕和好奇等等無法說清楚的心理,她對著黎多美的臉發起了呆,並且開始在腦海中搜索能用來形容這種美貌的甜點。
林薇婭不按常理出牌的反應一下子讓黎多美愣住了,她等了半天,都沒等到林薇婭說出來意,終於忍不住伸出手在兩眼發直的林薇婭麵前晃了晃。
“林薇婭同學,林薇婭同學?”
黎多美的聲音越來越大,終於喚醒了發呆中的林薇婭。
“啊!我想出來了!”沒想到,被喚醒後的林薇婭雙手一拍,興奮地說,“你的氣質很像一種甜點,就是那種很昂貴、也很神秘的扶桑黑森林卷,讓人第一眼看到就會被吸引……呃……”
說著說著,林薇婭察覺到了黎多美無語的目光,終於想起來現在可不是討論甜點的時候,今天她可是帶著重要的任務來的。
於是,她咽下了自己沒說完的話,然後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票塞到黎多美手裏。
“哈哈,差點忘了!多美啊,這是全國學院聯盟綜合素質比賽決賽的入場券,我特意給你送來的,就在周五晚上,你可一定要來呀,到時候看看千月芳那家夥是怎麽贏得冠軍的,哈哈哈哈……”
不等黎多美給出反應,自說自話了半天的林薇婭就哈哈大笑著跑遠了,跑到一半,她又轉過身來揮著手大聲說:“一定要來!哈哈哈……”黎多美不知道這一切有什麽好笑的,她現在隻覺得手中的入場券仿佛有千斤重。
千月芳的決賽,她要去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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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黎多美的糾結中,周五很快就到了。
從一大早開始,黎多美就有點兒坐立不安,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明明沒想好到底要不要去的,卻總是不由自主地去摸口袋裏的入場券,次數多了,連旁邊的趙太陽都看出不對勁來了。
“多美,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趙太陽一臉疑惑地看著動來動去的黎多美,體貼地問道,“要不要我幫你向老師請假,然後陪你一起去看醫生?”
“啊?不用了!不用了!”
黎多美嚇了一跳,連忙坐直了身體,裝作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認真地聽起課來。
可是,隻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思早就跑到不知道哪裏去了。
這樣的狀況一直延續到放學,想起中午練球時那一塌糊塗的成績,她決定不再勉強自己,索性就去看一看千月芳的比賽好了,說不定看完了,他就不會再影響自己了。
這樣一想,黎多美就覺得終於找到了自己反常的理由。
對,一定是因為之前他給自己做了好多次解藥,雖然完全沒什麽用,但她還是覺得欠了他什麽,既然這樣,就趁這個機會還給他好了。
就這樣,完全被自己說服的黎多美收拾好書包,穿著身上的運動服,坐上了開往比賽場地的公交車。
巧合的是,這次全國學院聯盟綜合素質比賽的賽場竟然就在上次鍾羽參加代言活動的星宮酒店,黎多美熟門熟路地來到酒店門口,遞上手裏的入場券,順利走進了賽場。
這是酒店裏最大的階梯狀禮堂,環形的觀眾席圍繞著中間的舞台,舞台中央靠邊緣的位置是裁判席,七名各個領域內的專家學者端坐在那裏,而在他們的兩側,來自星宮學院和紫荊學院的參賽隊員們神情肅穆地等待著比賽的開始。
“星宮學院,加油!”
“千月芳!加油!”
“紫荊學院必勝!”
……
浩瀚的觀眾席上,不斷地響起為台上的選手們加油的聲音,趁著所有人不注意,黎多美悄悄地順著台階,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令人驚訝的是,她的位置竟然位於第一排,而且視角絕佳,一抬頭就看到場上星宮學院的戰隊,特別是戰隊中間最醒目的千月芳。
到了這時,如果黎多美再想不到這是林薇婭專門為她挑出來的位置的話,那她就白糾結這幾天了。
可是,現在再說什麽都晚了,既然來了,黎多美隻好打起精神來,像身邊這些普通的觀眾們一樣,把注意力放到了台上。
結果,這一放不要緊,一下子就被她對上了一道炯炯有神的目光,而目光的主人,正是場上的絕對焦點——千月芳。
見她望過去,千月芳頓時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即使隔了一個大大的舞台,黎多美也能感覺到他身上散發的開心氣息。他就像是一個孩子終於等到了自己想要的關注一樣,整個人都控製不住地活躍起來。
接下來更過分的是,似乎因為遲遲等不到黎多美的回應,他直接祭出了撒手鐧。
眾目睽睽之下,一會兒衝著這個方向眨眼睛,一會兒眉眼亂動地拋飛吻,害得坐在這個方向的女生們一個個像抽風了似的尖叫個不停,甚至影響到了整個賽場的秩序。
在這種情況下,黎多美相信,隻要她敢表現出來一點千月芳是衝著她來的苗頭,她一定會被瘋狂的女生們直接人道毀滅的。
“真是禍水啊!”
黎多美開始後悔自己沒戴個口罩來了。
場上的騷亂很快引起了主辦方的注意,有維持秩序的工作人員衝出來,拚命地用喇叭喊著讓大家安靜。
台上的裁判們也紛紛將不滿的目光投向始作俑者,作為眾矢之的的千月芳隻好悻悻地收回了目光,恢複了一本正經的樣子。
可是,從黎多美的方向可以看到,千月芳對麵的紫荊學院戰隊裏,有一個男生正滿臉鄙夷地看著千月芳,看起來好像恨不得撲上去揍他一頓似地。
雖然千月芳的確是經常會有讓人想揍他一頓的時候,但是在這種場合上,看到那種充滿了仇恨的眼神,黎多美還是不由自主地關注起那個男生來。
結果,她這一關注不要緊,直接引發了台上的千月芳極大的憤懣。
他不知道一向對男生不感興趣的黎多美怎麽就突然對著那個眼鏡仔感興趣了,但是本能的危機感讓他在接下來的比賽中處處針對那個男生,犀利的言辭好幾次甚至將對方逼到了絕路。於是,比賽的緊張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星宮學院和紫荊學院之間蔓延,在決賽的第一輪結束的時候,星宮學院以壓倒性的優勢暫時領先。
台上的裁判一宣布成績,千月芳就下意識地朝著黎多美的方向望去,希望能得到她的一點肯定,但等他看清楚黎多美的目光還投注在那個眼鏡仔身上時,頓時有了一種吐血的衝動。
“那個長得像個土豆一樣的男生有什麽好的?”
千月芳一生氣,就決定在下一場時把眼鏡仔虐得更慘。
按照決賽的安排,第二場將是一場辯論賽,參賽雙方將分別持正反兩種不同的觀點,直到其中一方被對方辯得啞口無言。
作為一個常年以找樂子為目標的人來說,辯論這種事情,對於千月芳來說,那簡直就是手到擒來,前麵的比賽一路走來,也充分證明了沒幾個人能在他嘴巴下麵堅持過半個小時,對此,他還是非常有自信的。
但是,當裁判宣布本場辯論賽的主題是“美貌和實力哪個更重要”時,一向信心爆棚的他卻突然僵了一瞬,不知道為什麽,聽到這個題目,他竟然有一種非常詭異也非常不祥的預感。
而和他一樣有著不祥預感的還有台下觀戰的黎多美,因為她眼尖地看到,在聽到辯論題目的一瞬間,紫荊學院的那個戴眼鏡的男生輕蔑地看了千月芳一眼,然後露出了一種簡直可以稱得上是惡意的笑容。
果然,辯論賽一開始,抽到了“美貌比實力更重要”的紫荊學院派出了主辯手,也就是那個戴眼鏡的男生首先闡述觀點。
“我方的觀點是,美貌比實力更重要。以古代的科考為例,在明朝建文帝時期,曾經有兩個讀書人,一個叫王敬止,一個叫胡廣,他們一起參加了殿試,其中王敬止因為才華橫溢,在主考官的推薦下,被建文帝欽點為狀元,而胡廣成了榜眼。但是,不久之後,狀元、榜眼和探花三個人一起拜見建文帝,建文帝一看,王敬止長得很醜,而胡廣卻儀表堂堂,於是大筆一揮,直接將王敬止降為了榜眼,而胡廣則被提拔成了狀元。這不是充分地證明,美貌比實力更重要嗎?”
“一派胡言!”對方辯手的話音剛落,千月芳就挺身而出,“我方不同意對方辯友的觀點,如果說建文帝因為王敬止長得醜就不肯讓他做狀元的話,那建文帝的爺爺——明太祖朱元璋那可是曆史上出了名的醜,難道建文帝還敢不叫他一聲爺爺嗎?”
千月芳的話一說完,台下就爆發出一陣笑聲,連裁判們也被千月芳舉的例子給逗笑了。
笑聲中,那個戴眼鏡的男生惱羞成怒地站起來,麵紅耳赤地說:“你這是胡攪蠻纏,再說也沒有證據證明朱元璋比王敬止還要醜……”
說到一半,他的眼珠突然一轉,剛才的憤怒刹那間被收斂,露出了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而且還用那種調侃的語氣反問道:“而且,千月芳同學不覺得,在你的身上,也很好地印證了我方的觀點嗎?你看,因為你長了一張比女生還要漂亮的臉,所以才能在這個賽場上一路堅持到現在,還得到了這麽多人的喜歡,連前麵那麽多有實力的選手們都被你打敗了,這不是充分證明,美貌比實力更重要嗎?”
說完後,他自己似乎覺得扳回了一局,露出了得意的表情。
台下的觀眾們聽了他的話頓時樂不可支,甚至有女生喊起了“千月芳最帥!千月芳最美!”的口號。
哄笑聲裏,黎多美望著台上臉色變得一片鐵青的千月芳,卻怎麽都笑不出來。
她現在終於知道在比賽開始前那個男生臉上惡意的笑容意味著什麽,他一定是在前麵的比賽中被千月芳壓製得無法翻身,才會在最後的辯論環節抓住機會,不惜以人身攻擊的手段,來達到打擊千月芳的目的。不幸的是,自尊心極強的千月芳即使明知是計,還是一樣中計了。
接下來的辯論賽中,千月芳因為受到情緒的影響,發揮得十分不好,即使他的隊友們不停地努力,最終還是沒有抵擋住對方的進攻,第二局以紫荊學院隊的勝利畫上了句號。
這還是參賽以來,千月芳第一次輸掉了辯論賽,所以一時之間,所有人都能感覺到他身上的頹喪,再加上對麵那個眼鏡男趾高氣揚的挑釁,很多人都以為今天的決賽結局說不定已經提前確定了。
因為上一場比賽的失利,這一場比賽一開始,千月芳的興致就不高,當對方已經選好了互動觀眾時,他還像是夢遊一樣,目光在台下飄來飄去看個不停,就是不開口邀請任何一個人。
眼看著選人的時間就要到了,黎多美急得實在是坐不住,於是“騰”地一下站了起來,徑直跑到了台上。
“我來做你的互動觀眾好了!”
黎多美這種主動的行為瞬間引發了台下的一片“噓”聲,特別是那些女生,她們一個個瞪圓了眼睛,簡直不敢相信有人會這麽厚臉皮,連邀請都不用,自己就跑了上去。
早知道,她們也跑上去了好嗎?
對麵剛剛選好互動觀眾的眼鏡男一直關注著這邊的動靜,當看到即使穿著一身運動服也一樣靚麗可人的黎多美,他頓時開始後悔選擇了旁邊那個人高馬大的男生。
“喂!小美女,勸你一句,你可千萬不要被千月芳那張臉迷惑,到時候輸了小心哭鼻子啊!”
“不勞你操心!”
黎多美回頭,飛快地回敬了眼鏡男一句,她最討厭的就是這種為了贏而不擇手段、不尊重對手的人,所以今天,她還就要幫千月芳贏得這場比賽不可。
從黎多美上台開始就一直保持著被雷劈了一樣的造型的千月芳聽到這句話,突然“撲哧”一聲笑了。他伸手阻止了旁邊想要衝上來和黎多美打招呼的隊友們,剛才的沮喪突然間一掃而空,整個人又恢複了一開始那種自信又驕傲的樣子。
“好了,那就選你吧!”
一錘定音,整個台下都是花癡女生們捶胸頓足的哀號,黎多美避開了千月芳拋過來的媚眼,走過去對著裁判們言簡意賅地說:“麻煩請幫我準備網球拍和網球。”
“你要打網球?”中間一個須發皆白的裁判看著黎多美弱不禁風的樣子,好心地提醒她,“時間有限,而且場地也不夠,我建議你換一種運動。”
“不,不用了!”黎多美搖搖頭,“場地不夠不要緊,我隻要這個舞台就夠了,如果可以的話,請再幫我準備幾個瓶子。”
裁判們看她不聽勸,紛紛搖著頭,示意旁邊的工作人員按照黎多美的要求去做準備。
決勝局開始。
眼鏡男和他選擇的互動觀眾在台上表演了一段威風凜凜的拳法,贏得了台下的陣陣喝彩。
終於輪到了星宮學院的戰隊。
麵對著台下看熱鬧的目光,還有紫荊學院嘲弄的眼神,黎多美微微一笑,示意千月芳跟她一起向前跨了一步。
擲地有聲的話一說完,現場就是一片嘩然,沒有人相信這個嬌柔無比的女孩子竟然能做到她說的那些,就連星宮學院除了千月芳之外的其他隊員們,也紛紛為黎多美捏了一把汗。
就在這個時候,千月芳開口了,他用一種令人安心的目光看了一眼黎多美,然後對著台下說:“我代表星宮學院戰隊,認可她做的一切決定,隻要她沒做到,我願意認輸。”
“瘋了!千月芳一定是瘋了!”
“那個女生到底是誰啊?看起來長得挺漂亮的,但是卻太自大了,今天千月芳要被她害慘了。”
“早知道就我上去了,哪怕就是和千月芳跳支舞,說不定也能贏了紫荊學院呢!”
……
一片質疑聲裏,黎多美一言不發地拿過一個網球,而另一邊,千月芳已經從工作人員手中接過一個蘋果,從容又淡定地頂在了頭上,然後站到指定的區域,對著黎多美露出了微笑。
“天哪!這怎麽行?球過來的時候,人總是會下意識地躲開吧?”
台下有人嘀咕。
但是,台上的黎多美對這些都充耳不聞,雖然她和千月芳根本沒有交談,但是從他的目光中,她已經感覺到了他的信任,那麽,接下來就要看她的發揮了。
想到這裏,她心裏一定,手中的球拍毫不猶豫地揮出,綠色的網球攜帶著強大的氣勢,朝著千月芳的頭頂飛去。
“上帝保佑!千萬千萬不要砸到千月芳那張帥臉上啊!”
無數花癡的女生在心中默默地祈禱,有些膽子小的甚至閉上了眼睛,唯恐親眼見到美男毀容的場麵。
但是,下一秒,隻聽見“砰”的一聲,被千月芳頂在頭上的蘋果被網球從正前方擊中,那巨大的慣性讓蘋果瞬間跌落在地,但是網球卻沒有停下,依然向前飛行了一段,才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眾人目瞪口呆,台上的千月芳卻紋絲不動。
緊接著,在無數雙眼睛的見證下,千月芳頂在頭上的物品從蘋果換成網球,又從網球換成更小的乒乓球,但無一不被黎多美擊落在地。
三次點球之後,剛才質疑的聲音終於聽不到了,所有人都震驚地看著黎多美拿過三隻球,以不同的角度和不同的力氣一一擊出。
三隻球在空中劃過三道高度不同、速度不一的拋物線,然後在斜上方會和,最後以一字排開的形式飛速下墜,分別擊中了包括千月芳在內的三名選手先後扔出的三隻水瓶。
水瓶碎裂的聲音就像是打破靜寂的魔咒,喚醒了台下張大了嘴巴的觀眾們,也喚醒了台上驚掉了眼鏡的裁判,還有五體投地的對手。
“啪啪啪……”
震耳欲聾的掌聲在下一秒如潮水般響起,裁判宣布星宮戰隊獲勝的聲音幾乎被淹沒了,台下的人根本聽不到。
可是,即使聽不到,所有人都毫不懷疑,星宮贏了,千月芳贏了,這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女生也贏了。
在眾人歡呼雀躍的時候,黎多美正要放下球拍走下台,一直默默配合著她的千月芳卻飛快地跑到她麵前,然後一把把她抱在了懷裏。
“謝謝你!黎多美!謝謝你!”
台下一陣閃光燈亮起,這動人的一幕被記錄在了無數人的手機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