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九川大氣不敢喘,更不敢動,整個人像具石雕,大腦完全不能思考。
可聽到洛千予說的最後三個字,他的心突然一抽,從雲端跌落穀底。
喜歡……一個人嗎?
他還以為會是“喜歡你”。
這個人,是另有其人,還是指她喜歡獨處。
陸九川覺得脖子上那隻手,仿佛是一條毒蛇,越勒越緊,讓他無法呼吸。
他輕輕拉開洛千予的手臂,決定等洛千予清醒再問清楚。
洛千予被他這一扒拉開,失去了重心,要往邊上倒去。
他又不忍地扶住,隻是偏過頭,不敢看人。
洛千予坐在**,用迷蒙的雙眼看著他:
“陸九川,你這個膽小鬼。”
其實她也沒有完全喝醉,不過酒精放大了情感,讓她想要往前邁一步。
她晃晃腦袋,看清陸九川眼尾的紅色,唇角勾起撩人的壞笑。
驀地用力,把陸九川推倒在**。
隨後把上半身壓在他的胸口,撐起頭用媚惑的噪音問:
“你,不是說……喜歡我嗎?”
邊說還邊伸出一隻食指,從他的額頭一路往下滑,路過鼻梁,停在兩片薄唇上。
陸九川喉結滾動,被她撩得像被丟人進了火焰山。
深不見底的黑眸,陷進她那迷離的杏眼,魂都被她勾得不知去向。
偏偏那隻調皮的手指又往下滑動,路過他滾動的喉結,落在他狂跳的心口:
“還是,我說,喜歡你……你不高興?”
他的腦海裏似乎被炮火轟過,“喜歡你”三個字不斷回響在耳邊。
一把握住那隻調皮的手,把它貼在心口:
“阿予,我很高興!你感受到了嗎?它在為你狂跳。”
他遵循自己的本能,迎向邀請他的唇瓣……
洛千予隻覺得似有煙花在眼前不斷綻放,隨即天旋地轉,被陸九川反客為主。
之後,她化身為一葉扁舟,在海麵上浮浮沉沉。
時而乘風破浪,時而又被巨浪掀翻,直至漸漸無力。
她放任自己隨巨浪起舞,最終被淹沒……
再睜開眼,一縷陽光從窗戶的縫隙中鑽進房間。
“唔……”
她正對上一張放大的俊顏,才發現自己躺在陸九川的胸口。
意識回籠,昨晚發生的事也在她腦海裏重現。
怪不好意思的!
“醒了?有沒有哪裏不舒服?我昨晚……”
頭頂上響起略帶沙啞而有磁性的聲音。
“打住!”
她忙坐起來檢查自己,內衣不在,小褲褲、大短褲和小背心有點亂,但都還在身上。
“你後麵累壞了,我幫你處理過……”
處理?
是指把她洗洗涮涮,再套上衣服嗎?
光想想就有夠羞恥,她冷冷地瞥了一眼陸九川,想讓臭男人閉嘴。
可是緋紅臉蛋,襯得那一眼沒有半點殺傷力。
看在陸九川眼裏僅是調情似的嬌嗔,媚態十足,差點沒忍住把她再按回原位。
怕傷到她,陸九川忙變了話題,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昨晚,我喝的酒應該有問題,媽給我的。”
洛千予怔了怔,猜測婆婆可能也懷疑他不太行。
準備越過他爬下床,身上各處卻開始叫囂疼痛,腰酸背痛腿抽筋,還有種整個人都要碎掉的感覺。
她暗暗檢討,以前真不該懷疑他秒,這下好了,驗證過後自己遭老罪啦。
媽耶!
說好的舒服呢?她為什麽感覺像被大卡車碾過?
她一邊內心戲狂演,一邊從陸九川身上翻過去。
要是平時,陸九川早讓開了,這次卻一動不動,還故意拉了她一把。
她整個人被拉得趴在陸九川身上,實現了零距離接觸。
四目相對,陸九川捧著她的臉印下一吻,笑著說:
“你不舒服,今天哪也別去,在**好好休息,媽以前說過要好好進補。”
含笑的嗓音像大提琴似的悅耳,聽在她耳中卻怎麽都像嘲笑:
“哪也別去,廁所也不讓我上了唄?起開!”
“不對!你先出去,我要穿衣服。”
陸九川看她好像真生氣了,抱著她直接坐起身……
姿勢變得更羞恥了。
陸九川倒吸了一口涼氣,差點沒忍住。
趕忙把她抱下床放在地上:
“我出去等你。”
話音落下人也消失在房間裏,把門關上。
她在枕頭上錘了幾拳泄憤,低聲罵道:
“狗男人,怎麽突然像開了掛一樣?”
身體被活動開,好像疼痛減輕了些,她幹脆在房間裏打了套拳。
說話和打拳聲,被靠在門上的陸九川聽個正著,又有低低的笑聲傳來。
張桂芬恰好路過,看到自家好大兒笑得那副傻樣,嫌棄地皺著臉揚聲喊:
“守著門笑得那麽不值錢,能飽肚子啊?”
“千予起沒起?叫她一起來吃午飯算了,我給她燉了鴿子盅。”
洛千予忙套好衣服,從房間裏出來,白了陸九川一眼。
“來了。”
不多時,她又被餐桌上那盅獨一無二的鴿子湯鬱悶到了。
陸思曼故意癟著嘴吐槽:
“媽,你最近偏心偏得越來越明顯啦。之前雞湯我們還能跟著喝一口,現在直接弄成小盅的,光讓我們嗅?”
陸定嶼和陸學舟也跟著點頭,明晃晃的表達同樣的意思。
張桂芬衝他們瞪了一圈:
“你們都還是小孩子,補什麽?吃多了流鼻血。”
“千予,別理他們,趕緊喝!”
陸九川也往三個弟妹碗裏都夾了塊肉:
“有肉吃還堵不住你們嘴。”
他們本來也不是吃醋,隻是看張桂芬心情好,調侃兩句。
結果被陸九川血脈壓製,陸定嶼和陸學舟秒慫。
陸思曼眼珠子一轉:
“大嫂不會懷孕了吧?”
洛千予剛拿起勺子的手一滯,昨晚好像沒有采取措施,還真有可能出人命……
“姑姑,懷孕是肚子裏有寶寶了嗎?”賀年抱著碗,眼裏帶著淡淡的失落。
“對。”陸思曼卻完全沒有發現,往他碗裏夾了塊肉,“你們媽媽……”
張桂芬一把掌拍在她後腦勺,打斷後麵的話:
“小孩子知道什麽,淨瞎說,吃你的飯。”
洛千予一直偷偷觀察賀年,小家夥心思還真敏感啊。
不過,想到賀年多舛的童年,又泛起心疼來。
吃完飯她便牽了兩個小家夥的手,往房間裏帶:
“年年、歲歲,中午跟我睡,給你們講故事。”
從醫院裏回來後,賀年就沒有再叫過她媽媽,很可能還是怕被再次拋棄,她想跟賀年再聊聊。
可是,陸九川看著三人的背影,酸水不停往上冒。
他的阿予是不想和他獨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