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千予剛問完就後悔了。
其實她想問的是“你喜歡我嗎?”話到嘴邊,卻成了問陸九川有沒有喜歡過女人。
要是陸九川答喜歡過,應該更有可能是曾經擁有。
趁陸九川還沒有回答,她忙抬頭改口說:
“我瞎問的,你不用回答。”
正巧陸九川低頭想回答她。
所以,她的唇就這麽巧地蹭上了陸九川的下頜。
“轟”的一下,好像有什麽在腦子裏炸開,把她嚇了一跳。
“我不是故意的,放我下來。”
陸九川抱著她的手緊了緊,然後木然地將她放下,柔軟、溫熱的觸感像是粘在下頜,散不去。
洛千予鑽進衛生間裏,他都沒想起來扶,隻傻愣愣地伸手摸了摸被貼過的位置。
洛千予本人倒是立即就釋然了,不小心蹭一下而已,有什麽可大驚小怪的。
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她發現陸九川站在那不知道在想什麽,臉上也沒什麽表情。
看見她出來,也沒有說話,既不像來的時候那樣抱她,還連扶都不扶了,光跟在她身後,像根會移動的木頭一樣。
她有點不爽,都說了不是故意,陸九川還給她甩臉色。
哼!
親他陸九川,還不如親根木頭。
她氣鼓鼓地自己爬上床,直到天快亮才睡著。
完全不知道身側的陸九川,睜眼發呆到天亮,變成一根被雷劈過的木頭了。
洛千予醒來時已經到了正午,張桂芬來敲的門:
“千予啊,怎麽睡這麽晚,再不起來要錯過午飯了。”
她揉搓著眼睛應道:
“我起來了。媽,房間門沒栓,你自己進來。”
“昨晚睡太晚,早上沒起得來。”
張桂芬推門進來,神神秘秘地把門關好,然後扶她起來後坐在床邊:
“你告訴媽,是不是阿川那小子欺負你了?”
“沒有啊。”洛千予還半夢半醒著,沒理解她說的話。
張桂芬似乎對她的否認很生氣:
“你就別騙媽了,媽也是過來人,昨晚你們來來回回又是打水又是去洗澡間,肯定有事。”
“今早上阿川也躲著人,見著我都耳根子紅,他要是沒欺負你,紅個什麽勁兒?”
“你老實說,那臭小子敢當禽獸不做人,趁你受傷欺負你,老娘就去薅死他。”
她在張桂芬的一連串的輸出下,意識漸漸回籠了些,呆呆地問:
“媽,你說的欺負是……”
張桂芬點了一下她的腦袋:
“我是問你,你們兩個是不是圓房了?”
“不是媽管得多,你年紀輕、身體弱,現在還受著傷,陸九川敢硬來,你說出來,老娘去撕了他。”
圓房?
洛千予這下清醒了,把她的話前後串聯起來。
昨晚她們也沒幹什麽啊,陸九川見到婆婆都臉紅脖子粗。
難道是因為蹭了那一下?
除了那一下好像也沒其他特別的事,陸九川也太純情了點吧?
昨晚還以為他在生氣,沒想到竟是這樣的陸九川。
洛千予想著想著傻笑起來,簡直太好玩了。
張桂芬看著她漸漸咧開的嘴角,眉頭緊鎖,又戳了戳她的臉:
“真睡了?你還挺開心?”
“沒有。”洛千予拍了拍她有些粗糲的手,“媽,我是開心你這麽關心我。”
“真沒有?那你們兩個看起來都怪怪的……”
“真沒有!我還在經期呢。”
張桂芬舒了口氣,繼續念叨:
“你剛進過搶救室做了手術,小命都還脆弱……”
“算了算了,還是趕緊想辦法幫你多補補,養好身體什麽都好說。”
張桂芬說著,又開始心疼自家的好大兒。
從部隊回來當了幾年老光棍,好不容易娶個老婆,又瘦弱成這樣,還為了兩個孩子在鬼門關兜了一圈,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養起來。
她站起來,去推開房間的後窗,看了一眼在後麵砌圍牆的陸九川。
“男人血氣方剛的,有時候把持不住也挺可憐的,一身牛力沒地方使。”
“你看看他,大清早就開始清理、挑土,說要把這後麵也圈起來,院子砸了擴大。”
“你可要努力多吃點,早點養好身體,知道不?”
她還把洛千予扶到窗邊,跟她一起看。
洛千予看出去,一早上的功夫,後麵一大片草木全整平了,還弄回來不少木頭、茅草。
陸九川正在砸土坯。
上身隻穿了件白色背心,已經被汗水浸濕,胸肌隱約可見,兩臂的肌肉鼓起,上麵的薄汗在太陽底下泛出一層光。
那張剛毅、冷峻的臉更是帥得沒話說。
洛千予想到婆婆剛才說的話,趕緊養好身體,好讓陸九川把這身牛力用在她身上?
唉喲,想想頭皮就有點發麻。
“哈哈,媽,你吃午飯了沒?我有點餓了。”
張桂芬又把她架起來,帶到床邊,按回**。
動作一氣嗬成,那大體格子架著洛千予,和架個稻草人沒什麽區別。
“知道餓怎麽不早點叫人?在這等著,洗漱完吃飯。”
然後風風火火地出了門,揚聲喊陸思曼端飯。
洛千予老實地歪在**當殘廢。
飯後張桂芬還怕她無聊,在屋後的樹蔭下擺上躺椅,把她扶過去看陸九川幹活。
她感覺像舊社會的地主老財,在監督長工幹活。
這位長工還賣力得很,從頭到尾一個眼神都沒有給她。
“咳咳,陸九川,你把這後麵圍起來,以後上牛尾不是不方便了嗎?”
陸九川做土坯的手微微頓住,立馬又繼續忙活起來,耳尖和脖子爬上了抹深紅,頭也不抬地說:
“圍起來,免得以後你上山,危險。”
洛千予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答案,反正她也沒有鑽山的愛好,隨便吧。
她搖著扇子靠回躺椅上:
“你有這功夫,不如再跑一下縣裏,把個體戶的事情落實好……”
話沒說完,賀年拉著賀歲小跑著跑過來,小賀歲嘴裏還大聲叫“媽媽”。
她眉開眼笑地坐直起來:
“誒,跑慢點,你們睡醒午覺啦?”
兩個小家夥嬰兒肥的臉蛋睡得紅撲撲的,賀年大聲匯報:
“你那個妹妹說來請你去喝喜酒,姑姑讓我們來問你給不給她進門。”
賀歲臉頰上還帶著睡覺印上去草席印子,在他後麵認真地點頭:
“嗯嗯嗯。”
洛千予伸手揉了揉小姑娘臉上的印子,又摸了一下賀年的頭:
“她帶禮物了嗎?如果沒帶就別讓她進門,讓姑姑告訴她,看望病人是要帶禮物的。”
賀年又帶著賀歲又準備跑回去。
沒想到,洛慶滿竟然已經跟著他們,從房子外圍轉到了後麵。
“三姐就愛開玩笑,我們是親姐妹,上門請你喝喜酒,要什麽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