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清晨,已經帶上了絲絲寒意。
沙發上的毯子早已滑落到了地上,而顏羽彤此時便是被凍醒的。睜開美目,顏羽彤發現自己竟是睡在謝嘯天懷中,而且昨晚睡的還是如此的安穩,連她自己都不禁大感奇怪。
顏羽彤緊張的查看了下身上的衣服,還好,謝嘯天不是那種喜歡占人便宜的色狼,雖然他以前奪取過她的初吻。
顏羽彤掰開謝嘯天環在自己腰上的雙手,想起自己躺在一個男人的懷裏睡了一個晚上,真是羞人,不禁一抹紅霞印上雙頰。還好這個時候謝嘯天沒有醒,要不還不得嘲笑她一番。
拾起地上的毯子,輕輕蓋在他身上,昨晚要不是多虧了他,後果真是不堪設想呢。顏羽彤靜靜地站在謝嘯天麵前,仔細打量起他:五官很平凡,組合在一起也沒什麽特別的,但是就是這樣一張大眾臉卻讓顏羽彤越看越覺得有魅力,也許就是因為他救了她吧,美人總是容易愛上英雄。不過就是邋遢了點,長長的頭發糾結在一起,仿佛多年沒洗過似的,而且嘴角流著口水,在睡夢中的他還順便吧唧吧唧了嘴巴,反而顯得有些可愛。
顏羽彤還想繼續觀察呢,可謝嘯天卻爆的睜開雙眼,嚇了顏羽彤一跳。
但見謝嘯天以非人類的速度衝到了廁所,接著,顏羽彤就隻聽到廁所裏傳出一陣陣幹嘔聲。
此時顏羽彤才想起從昨晚開始她就在謝嘯天身上聞到了很濃烈的酒氣,隻不過那時候沒怎麽注意,也沒有那份心思考慮這些,直到現在,聞了聞自己身上,才發現也被沾染了不少酒氣。
“臭死了,算了,等會兒再洗吧!”顏羽彤可是個愛幹淨的人,她可不允許自己一個女孩子滿身酒氣就出門去了呢。
大約一刻鍾後,廁所裏的謝嘯天才有所反應,可是一開口就說了件讓顏羽彤難堪的事情,“顏羽彤,你可不可以幫我到我房間裏拿一下我換洗的衣服啊?”
難題!絕對的難題!
這謝嘯天也當真糊塗,沒辦法,誰叫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呢。顏羽彤隻好跑到謝嘯天房間去幫他拿衣服。
少許時間過後,謝嘯天終於出來了,不過他的臉上竟然出現了難得的害羞之色,當真少見。
“白麵饅頭!”謝嘯天一出來就聞到了這誘人的香味,雖然是超市裏買的那種蒸一下就可以吃的,但謝嘯天還是感覺美味極了,將胃都快吐出來的他已經餓的前胸貼肚皮了。
看著謝嘯天一副狼吞虎咽的樣子,顏羽彤笑的花枝亂顫,“慢慢吃,慢慢吃,還有很多呢!”
仿佛惡狗撲食般的謝嘯天嘴裏塞的滿滿地嘟囔著,“羽彤,昨天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原本還笑容滿麵的顏羽彤興致突然就降到了穀底,臉上不禁又浮現出昨天那種恐懼的神情。
看著如此的顏羽彤,謝嘯天不禁想要狠狠的抽自己一大嘴巴子,真是臭嘴,哪壺不開提哪壺。為了彌補過錯,他連忙轉移話題,並且盡量裝做輕鬆的樣子,“肉球送去寵物中心也有幾天了,下午的時候我們去把它接回來好嗎?”
“好的!”
“顏羽彤!”
“恩?”
“我記得你可是不下廚的哦,難道這是專門為我做的!”謝嘯天指著桌子上的一盤白麵饅頭。
“想得美,本姑娘隻不過今天心血**想要展露一番多年來習得的廚藝,所以親自下廚了,才不是為了你呢!”顏羽彤顯然也是不願重溫昨晚的噩夢,雖然她的語氣和平時沒什麽區別,但謝嘯天還是聽出了一絲絲的強顏歡笑。
“謝謝!”
謝嘯天真摯的說了一句,便埋頭吃自己的饅頭去了。
時間仿佛凝固住了一般,一個隻顧埋頭吃,一個傻愣愣看著另一個吃,兩人也陷入了沉默的局麵。不同尷尬的沉默,此時的無聲更勝有聲,兩人誰也不願意率先打破!
可是再完美的東西也要變殘缺,今天不是周末,兩人早上還都得上課去了,雖然此時才六點多,但是,也要開始準備了呢!再說,昨天門被謝嘯天踹壞了兩扇,今天還得請人來修呢。
兩人一同出了門,下樓梯的時候,謝嘯天突然腳下一滑,踩空了樓梯,幸虧這時候顏羽彤上前扶了他一把,才免了他來一次無敵風火輪。
謝嘯天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頭說:“謝了哦,昨天酒喝太多了,到現在頭還有點痛,腳還有點軟呢!”
顏羽彤當下心想,男人啊,都這樣,就是不愛惜自己的身體!當下,她便嗔怪道:“你啊,以後注意點!”
見慣了顏羽彤潑辣的一麵,謝嘯天倒還真沒見過她如此風情的一麵呢,顏羽彤本身就長的漂亮,如此一嗔怪,竟讓沒接觸過多少女生的謝嘯天看傻住了,臉上盡顯豬哥相。
看來男人個個都是色狼,顏羽彤哼了一聲,便不理會謝嘯天,自己一人先行下樓了。
反應過來的謝嘯天心底一沉,完了,這回這頂小色狼的帽子是扣定了。
下樓後,謝嘯天推出自己的“坐騎”,發現顏羽彤還站在那兒。奇怪了,平時她不是都坐上三輪就走的嗎,怎麽今天還在啊?
“顏羽彤,你怎麽還不走啊,難道這裏風景很好嗎?”
“謝嘯天,你載我吧?”
語氣雖然是詢問口氣,可是這人卻已經坐在後座上來了,哪裏還有半分商量的餘地。
沒法子,謝嘯天也隻得做一回車夫了。
自行車在慢慢的行著,沿路還有很多早起的學生也正蹬著車子去教室,謝嘯天隻管騎自己的,顏羽彤也沒有開口,兩人又陷入了一片沉默中。
自行車一個轉彎,車子隨著慣性,慢慢的傾斜,側坐著的顏羽彤一時害怕雙手便摟上了謝嘯天的腰。彎道過後,顏羽彤不但沒有鬆開自己的手,反而摟的更緊的,並且還將自己的臉貼到了謝嘯天的背上。
謝嘯天起初有點不大適應,不過轉而一想,她肯定還是不能忘卻昨天的陰影,故而尋上自己這個能夠給她安全感的軀體。
兩人各懷心思,不知不覺中便到了藝術學院。
“到了!”
“是啊,到了!”
謝嘯天看見下了車的顏羽彤站在那兒一副不舍的樣子,仿佛就算是學院也不能給她足夠的安全感。謝嘯天大呼頭痛,看來這種問題不是一下子就能緩過來的,還是得慢慢愈合傷口,忘卻痛苦。
謝嘯天將車往旁邊一看,走上前去,雙手捧上顏羽彤的臉,在她額頭深深的印上了不帶任何情欲隻意安慰的一吻,柔情的說道:“去吧!”
因為害怕顏羽彤的放聲大哭或者破口大罵,謝嘯天不待顏羽彤有所反應便跳上車子絕塵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