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喧囂異常的無名鎮終於安靜了下來,隨著大學生們的入睡,整個小鎮都靜了下來。謝嘯天躺在床上,他的兩側分別躺著胡晶晶與顏羽彤,兩女都已入睡。接著床頭櫃微弱昏黃的燈光,謝嘯天看她們表情甚是安詳,睡覺之時嘴角還掛著笑容,該是好不容易有了一場美夢才是。
溫柔鄉,英雄塚!
謝嘯天自認自己絕非英雄,就算他是英雄,他也樂意沉溺於溫柔鄉中。他自認自己是個沒出息的人,不求上進,安於現狀,他現在最想做的事情便是學古人一般攜兩位嬌妻隱居山林,過著與世無爭的生活,再也不必像現在這般提心吊膽的過日子。
入夜後,氣溫降了不少,謝嘯天身後拉了拉蓋在身上的柔緞,一直拉到柔緞蓋住兩位佳人的香肩為止,他的雙手也從兩人的頭部繞過,輕輕摟住她們。
輕微的動作卻是驚醒了睡眠想來較淺的胡晶晶,她嘟囔了兩句,揉揉眼睛,睡眼朦朧的抬起頭看著謝嘯天,問道:“怎麽啦?”
謝嘯天的手輕輕繞過胡晶晶的腦後,手指鑽進她的柔發之中,手掌稍稍用力,將她輕輕推向自己,十分輕柔的在她唇上印了印,說道:“沒事兒,有點心煩,你睡吧!”
盡管有些困,可胡晶晶想來溫柔體貼,她將頭輕輕靠在謝嘯天胸膛之上,柔聲說道:“是在煩羽彤妹妹的事嗎?”說著,她伸手輕輕撫著顏羽彤清瘦的臉龐,這段日子她又受了不少,臉色也越來越差,難道真的就沒辦法醫好她的病嗎?
謝嘯天輕輕點了點頭,他不僅在煩顏羽彤的事,同樣也在煩胡晶晶的事。如今他麵對的將是黑龍會,是死是活還沒有個定數,而兩女在他身旁無疑又給了他十足的壓力,就像當初胡晶晶被抓一樣,他將變得畏首畏尾投鼠忌器,而且如果兩女要是受到傷害的話他絕對無法原諒自己。可是自己這才剛回來,又怎開得了口呢,而且自己也十分舍不得剛重聚便又馬上離別。
伸手摸了摸顏丫頭的腦袋,胸膛上冰涼涼的感覺甚至不用猜便知曉是丫頭側著腦袋流口水了。走一步算一步吧,船到橋頭自然直,謝嘯天這樣安慰著自己。
他熄了燈,將摟著胡晶晶的手緊了緊,說道:“別擔心了,睡吧!”
直到胡晶晶的呼吸重新變得均勻綿長,謝嘯天這才在黑夜之中睜開眼,他就這般一直睜著雙眼到天亮。
由於兩女睡的很早,第二天一大早便醒了,她們一醒來,便發現謝嘯天在盯著他們,顏羽彤啐了謝嘯天一口,不過起床之際還在他臉頰上親了親。胡晶晶抬頭望著謝嘯天布滿血絲的雙眼,心疼的問道:“昨天沒睡?”
“睡了,隻是睡不大安穩而已!”謝嘯天撒了個小慌。
“那就再睡會兒吧,你的眼睛紅的嚇人!”
給謝嘯天留下早餐後,兩女便出門去了,如今胡晶晶已經畢業,而她的事業便是她那家小小的服飾店。
不多久,謝嘯天起床隨便吃了幾口早餐,覺得胃口不是很好,也便不強求自己。昨夜他是睡在兄弟酒店的客房中,隔壁正是他老爸謝玄的房間。
輕輕叩響房門,房間裏傳出一絲不滿的聲音,“誰啊!”
謝玄開了門,謝嘯天一閃而入,他坐在單人沙發上,和謝玄商量道:“老爸,我想去有德鎮看看,老魚說的對,攘外必先安內,要想能夠騰出足夠的力量打擊黑龍會,那就必須將三德幫吞並下去。”
“恩,那也行,不過你最好小心點,別到時候沒吃到羊肉惹了一聲臊回來。”
“玄哥,是誰啊?”兩人正商談間,孫燕穿著一件及膝的睡意從房間裏走了出來,見到謝嘯天的一霎那,眼神有些慌亂,俏臉也變得紅紅的。
“哦!~~”謝嘯天將尾音拉的老長,揶揄道:“怪不得我說老爸今天怎麽起這麽完呢,原來是有原因的!小媽,這回你可要看好老爸了,千萬倍讓他逃了!”
謝玄也有些窘迫,大聲嚷嚷著:“滾滾滾,該幹什麽就幹什麽去,不要在這裏妨礙老子!”孫燕也同樣啐了一口,“小孩子家家的瞎說什麽呢!”
“好,夫唱婦隨,算我說不過你們!”謝嘯天趕緊趁著謝玄抬腳之際閃了出去。
這時候謝玄還不忘罵上一句,“臭小子!”
“嗬嗬!玄哥你臉紅了哦!”孫燕依在謝玄懷中調皮的說道,她將雙手勾住謝玄的脖子,媚眼如絲,看的謝玄心髒不爭氣的狂跳了好幾下,“小天說的對,這回不會再讓你逃走了!”接下來當然是一副少兒不宜的晨間運動。
謝嘯天逃出房間後還在嗬嗬的笑,到了樓下,他拿出昨日章餘給他的車鑰匙,開了車門便往有德鎮駛去。
到了有德鎮,時間還未到十點,時間稍稍嫌早,謝嘯天自然不會在這個時候去拜訪胖大海,說不定人家還在睡覺呢。
停好車,他鬼使神差的便向有德中學走去,這個地方承載了他半年的記憶,那調皮的學生,朝九晚五有規律的上班生活都讓他異常懷念,曾幾何時他也有過做一輩子老師的念頭。
破敗的求實樓,隻有在開學才會開放的求實樓,還有那花了80萬巨資建造卻從來沒使用過的天文望遠台,所有的一切都一層不變,有德中學還是那個有德中學。
步入校園,頂著九月猛烈的太陽光,向著學校裏唯一一座古建築的文學館走去。文學館就像一個垂暮的老人,走在二樓還會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給人一種隨時都會倒下的感覺,文學館旁邊有一亭子,亭子下有一小池塘,池塘裏種了荷花養了觀賞性的鯉魚,這一切都沒有改變。
步過學校的宣傳欄,行過教室開會的會議樓,亭子躍然在目,隻是此時謝嘯天不免一愣,亭子裏正有一女子拿著魚食喂養鯉魚。聽到腳步聲,她本能的抬起頭,兩人四目相對,不禁都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