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的菜式依舊沒有改變,可白樺卻逐漸適應了這裏的味道,由剛開始的味如嚼蠟到現在的津津有味,白樺還得感謝一個人,那便是他身旁那個吃飯猶如大戰的謝嘯天。很多人都是這般,不管吃什麽,一讓人看到他們的吃相,別人便會覺得那是美味,食欲十分自然的便被勾起。
吃過晚飯,天色尚亮,又到了一天之中最放鬆的時間,放風。
一到操場,已經有不少一分區的人三三兩兩的圍在一起聊天打屁吞雲吐霧。劉剛白樺謝嘯天三人徑自朝著泰山走去,此時的泰山正和幾個麵容清臒的老者交談,那些老者同樣身著囚服,可臉上卻是紅光滿麵,也不知他們進監獄是受難還是享福來了。
謝嘯天開門見山的問道:“泰山哥,我們什麽時候可以轉到一區?”
泰山對那幾名老者說了聲對不起,拉著謝嘯天三人便朝旁邊走去,與謝嘯天勾肩搭背,好似兄弟一般,他深吸了口煙,說道:“嘯天兄弟,不要著急,這件事不是那麽好解決的,獄長說了並沒有多大作用,還得幾個分區的老大點頭,要是他們點頭,你就是換過來也沒用,我也照樣保不了你,這樣吧,你再給我幾天時間,我和鐵熊和尚好好交流交流,給他們點好處,隻要他們點頭,你就可以轉過來了!”
獄中三足鼎立的事情謝嘯天也有所聽聞,因此也不緊緊相逼,和泰山道了別幾人便獨自到一旁望風去了。
“謝嘯天,和尚哥找你!”又是上次那個小子。
白樺因為上次受過氣,心中還有所怨恨,再者他們馬上就要轉到一分區去了,心下底氣十足,站出來囂張的說道:“謝嘯天是你叫的嗎,叫天哥!”
那小夥剛想開口大罵,卻是被謝嘯天和劉剛一瞪,到口的話立即又咽了回去。
“嘯天,我陪你去!”劉剛開口道。
“我也去!”白樺也不忘插一腳。
“和尚哥說了,隻要謝嘯天一人!”
謝嘯天回過身,輕鬆的說道:“放心吧,不會有事的,我去去就來,你們去小賣部買瓶紅高粱買點花生米回來,哥幾個現在有錢了,我們晚上喝一盅!”
來到上次那個角落,那邊又聚集了不少人,謝嘯天心道該不會又是打架吧,那樣的話也太老土了。
沒見到和尚,可卻見到了風神雷神,謝嘯天一走進,一群人頓時將謝嘯天圍了起來。謝嘯天也不害怕,對著這裏最大的風神雷神說道:“和尚呢,他人在哪裏?”
謝嘯天話音剛落,風神冷笑一聲,謝嘯天頓覺背後勁風襲來,不想有他,趕緊貓腰躲避,可等待的不是打擊,而是熊抱,背後一個肌肉遒勁霸道的家夥一把將謝嘯天熊抱在懷中,一用力,將謝嘯天整個人拋飛了出去。
猝不及防之下,謝嘯天頓時被摔的七葷八素,腦袋一片發黑,耳邊卻突然傳來一陣尖銳的叫聲:“殺人拉,殺人啦……”
謝嘯天晃晃腦袋,入手卻是有所溫度,定睛一看,自己此時竟是趴在大蟲身上,而大蟲則是心口叉著一把水果刀,眼睛圓瞪著,眼中盡是不甘,留戀。大蟲心口處的創口汩汩的向外冒著熱血,謝嘯天壓在大蟲身上的一副卻是被這些鮮血染紅。
謝嘯天剛想起身,後背卻是傳來一股大力將他往下壓,剛想掙紮,後腰出忽的一股強勁電流襲來,真個人一陣哆嗦,雙眼翻白,暈了過去。
劉剛白樺剛從小賣部出來,見角落處一片混亂,知道肯定發生了什麽事,手中的啤酒花生往地上一扔,兩人飛奔而去,奔到路旁,卻是看見謝嘯天死魚一般被兩名獄警押解著,劉剛剛待擠過去問個明白,維持秩序的獄警卻是賞了他一頓警棍,頓時將他敲了回來。
劉剛怒氣衝天,卻也不敢和獄警發生正麵衝突,他一把扯過身旁一名犯人的衣領,怒斥道:“到底怎麽回事?”
那人被劉剛氣勢所懾,雙眼頓時有些哆嗦,眼神中充滿了恐懼,哆哆嗦嗦的答道:“好像是假麵和大蟲發生口角,失手之下捅死了大蟲,你看那邊,大蟲的屍體已經被抬出去了!你放開我,這事和我沒關係。”
劉剛手臂一甩,將那人甩了出去,不理會那人的罵罵咧咧,心底卻是一陣泄氣,這才剛要轉到一分區,怎的就會發生這種事情?劉剛立即就想到了和尚,定是著家夥陷害,他口中暗罵一聲,拔足就要找和尚。
白樺在劉剛身旁一見情勢不妙,趕緊將劉剛攔腰抱住,大聲提醒道:“剛哥,不要衝動,你單槍匹馬的去找和尚這和送死有什麽分別。我們還有機會,我相信這事肯定是有人陷害,咱們去找泰山,憑他和獄長的關係,肯定會有辦法的。”
在白樺的勸說下,劉剛總算了平息了心中的怒火,點點頭同意白樺的說法,不過他的一張臉卻是變得比以往愈發的冰寒。
審訊室,謝嘯天被反銬在管子上,低垂著頭,整個人還陷在昏迷之中。
獄長胡國華著副獄長的陪同下進了審訊室,副獄長一個眼神示意,獄警立即拿冷水潑向謝嘯天。
冷水在陽春三月顯得還有些寒冷,謝嘯天全身一個激靈,人也漸漸醒來過來,眼神由呆滯到清明,他晃晃腦袋,感覺全身一陣酥麻,眯著眼睛看了一會兒,這才發現自己被人帶到一間小房間了。
耀眼熾熱的燈光頓時照在謝嘯天臉上,照的他一陣暈眩,眼睛差點睜不開。
副獄長是一個胖胖的中年人,看上去一臉仁慈,他開口問道:“謝嘯天,我問你,大蟲可是你所殺?”
被反銬著的謝嘯天十分不舒服,調整了一下姿勢,他這才回道:“是我殺的怎樣,不是我殺的又怎樣,這些事情還不是你說了算。”
“放肆,”副獄長一怒,一掌拍向辦公桌,騰的站了起來,“這難道就是你認罪的態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