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謝嘯天與劉剛的床鋪離眾犯人有一段距離,變成了一個獨立的角落。

沒有犯人敢去和他們兩個說話,隻有白樺悄然摸至他們身旁,悄聲道:“兩位大哥,你們打了高福已經壞了牢裏的規矩,闖了大禍。這次又這麽對這個大蟲哥,我想他們不會放過你們的,牢房裏有監視器,他們不好下手,不過你們千萬要注意。”

劉剛默然不語,謝嘯天開口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們不要做的太過分我們自然也不會騎到他們頭上去,你說對不,劉剛!”

“嗯!”劉剛的話永遠隻有那麽簡單。

白樺隻得歎了一口氣道:“兩位老大啊兩位老大,讓我怎麽說你們好呢,隻希望你別把十幾年的牢坐到無期才好,我們才來,就裝裝龜孫子其實也沒什麽啊,等過一兩年,還不是變成裏麵的油子,哈,到時候就可以對付別的新犯人啦。”

謝嘯天伸手就在他腦袋上一拍,笑道:“原來你小子和他們也是一丘之貉,早點睡吧,以後你也少和我們說話,要說話也不要讓他們看見,對你不利。”

說完,謝嘯天翻上上鋪,倒頭便睡。

白樺也想睡,不過一陣風吹來,廁所的傳來的味道真是氣臭無比,他胸口一悶,差點兒就想嘔吐,不由真是佩服謝嘯天和劉剛居然還睡得著,而且是離廁所最近,他不得不感歎這兩隻小強誇張的適應能力。

他打量了四周,卻見犯人們有的在打牌,有的在下象棋,有的則在收看監獄裏專門的教育頻道電視,便翻身而起,跑到前麵去了。

謝嘯天呼呼大睡,過了一陣,便聽到有人在猛敲著外麵的鐵門道:“開飯了,開飯了,吃了好做工。”

當下他便坐了起來,然後一躍下床,卻見白樺正坐在前麵的一個下鋪上,旁邊居然有一群犯人圍著,一付很吃香的樣子,便走了過去,卻見白樺要起身道:“行了,開飯了,不講了,不講了。”

立刻有犯人拉住了他道:“不行,不行,管教開門還有一段時間,再講一個。”

白樺有些得意的望了張浩天一眼,便笑道:“好吧,就再講一個,說是一對年輕情侶想要回歸大自然,於是約好到野外那個,可是不知怎的,兩人做著做著便有一隻蚊子飛進了女人的那個裏麵,男友一看急壞了,慌忙將自己女友帶到醫院。

醫生一看,好家夥,這可不得了,他吩咐那女的脫光衣服,然後自己二話不說也開始脫衣服,男友不解,問道:醫生,你這是做什麽。

醫生懶懶的回答:這蚊子飛進去可危險了,我要把他粘出來。

醫生和女的就在那男的麵前做了起來,過了一會兒,一聲竟然射了,男的大怒:醫生,你這是做什麽。

醫生十分鎮定,重新穿好衣服,我發現這蚊子實在太狡猾了,既然粘不出來我就打算將他淹死!”

白樺口齒靈活,說起這些葷段子甚是繪聲繪色,聽得周圍的犯人都大笑起來,對他態度甚是親熱,其中就包括了那個瘦高的班長。

這時獄警已經打開了鐵門,犯人們便拿著自己的飯盒排著隊魚貫而出。

第三分監區的犯人餐廳在底樓,這是一個至少有三百平方米的餐廳,安著數十個長形餐桌,每一個餐桌可以圍坐二十來人。此時已經有上百名犯人在開始進餐了。

謝嘯天劉剛白樺三人便排隊打飯,白樺道:“嘯天,我打聽過了,平時我們吃飯都在牢裏,如果遇到做工,就在餐廳裏吃,然後就會到外麵的車間去,聽說是做手工活兒,從下午做到晚上,你知道有多少錢嗎,媽的,每天五塊,真夠高的啊。”

說到這裏,他又壓低著聲音道:“嘯天劉剛,還有一件事要提醒你們,我們那個班長叫做婁波,刑期就快滿了,剛才他告訴我,那個大蟲哥可是個狠角色,當年是犯搶劫罪進來,聽說數目還不小,判的同樣是十八年,是個很凶狠的主兒,估計是不會放過你的,現在牢裏有監視器,他們一般不會惹事,所以要收拾人要麽是在餐廳,要麽是在外麵的操場,你們要小心些。”

謝嘯天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用眼睛向四周掃了掃,卻見大蟲哥帶著的那六七個犯人手下出牢房時本來是走在前麵的,但不知怎麽的到餐廳打飯卻排在後麵去了,而且那大蟲哥凶惡的眼光還不時的瞥向自己,心中暗暗警惕著,他不想惹事,真的不想惹事,但要是誰想騎到他頭上,那麽,對不起,你就該付出應有的代價,更何況謝嘯天身旁還有一個脾氣更臭的劉剛。

排了一會兒隊之後,就輪到吃錯藥了,在這餐廳的規矩是,飯菜各一大勺,不過另外提供了饅頭,自己能吃幾個就拿幾個,但不許浪費。

謝嘯天去拿了兩個饅頭,就與劉剛白樺找了一個無人的餐桌開始進起餐來。

然而,沒多久,卻過來一群人,正是大蟲哥和他那幾名犯人手下。

白樺看見一群人凶神惡煞的走過來,臉色都變了,趕緊用腳踩了踩謝嘯天,而謝嘯天卻就像完全不知道似的,仍然埋頭專心的吃著飯。

不對,謝嘯天有反應,那就是他抬頭與劉剛對望了一眼,彼此臉上都浮現一絲不屑的笑容。

這時那一群人已經到了餐桌前,幾名犯人將三人夾在中間坐了,而那大蟲哥就坐在了謝嘯天的對麵狠狠的瞪著他。

然而,謝嘯天是何等的定力,依舊無視,還在自顧自的吃著飯。

對於這個新犯人的蔑視,大蟲哥當然是相當的憤怒,大蟲哥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於是他就站了起來,將頭伸到了謝嘯天的飯盒上方,喉嚨裏“哈”了一聲,然後就吐出了一口黃黃的濃痰,正在謝嘯天飯盒裏裝菜的一邊。

劉剛剛有所動作,謝嘯天便伸出一手緊緊的按住他的肩膀,照理說,謝嘯天想要以一隻手按住劉剛那是不可能的,但劉剛卻奇跡班的將自己已經站起一半的身體又重新做了下去,臉上的憤怒也已不見,重新恢複一片冰冷,像個沒事兒人一般的重新張嘴吃飯,飯照吃,饅頭照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