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借以往豐富的鬥毆經驗,章餘此時應該一個爛驢打滾,可是隻要他一著地,必然的會浪費些許時間,那對方抓住自己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情,所以章餘不能那般做,因此他選擇了另外一種方法,硬碰硬。

見自己不能躲,章餘隻能向前踏出一步,身子猛地一矮,正當對方想要繼續用力之時,章餘的身子又猛的網上一竄,硬生生的向刀子迎去,對方想不到章餘對自己會這般狠,因此手上力道還沒用老就已經砍在章餘身上。

盡管對方沒有使勁全力,可是一刀砍在肩上,一刀看在背上,這般疼痛還是差點痛的章餘昏厥。強忍著身上的疼痛,章餘單腳為軸,用力旋轉,將先前那個被自己捅的七葷八素的兄弟猛地向後一甩,後方那兩人見是自己人,不得不收回已經揮在半空的刀子將自己人接住。

正是這麽一個空當,章餘拔足狂奔,雖然跑動擺臂隻見右肩之上的傷口不斷往外溢著血,而且一前一後的擺動更是撕扯一般的疼痛,可是為了活命,章餘都忍了。

在路上狂奔間,竟沒有一輛出租車,章餘不禁大罵這世道是怎麽回事,平常不乘之時它是唰唰的過,今天急需之時卻是一輛沒有。經過一個拐口,章餘看到了與自己同樣心思的韓泗。韓泗雖然身強力壯,但顯然也受了不輕的傷,看上去並沒有比章餘好上多少。

兩人既然在路上相遇就決定不再分開行動,結伴而行多少有個照應,而此時他們便隻能在心中默默替長毛祈禱了,希望他也沒事才好。兩人繼續向前逃命,在快到鎮上之時便遇到了謝嘯天。

本色酒吧。程東聽著手下的報告,狠狠的將桌上的杯子砸在地上,指著一個手下劈頭便罵:“你說,你們除了吃喝嫖賭還會幹什麽,這樣的情況下竟然也會被他們逃掉!”

程東看著自己的手下,眼中直冒火,將他們生劈活剮的心都有了,他實在想不到如此周密的計劃盡然還會被兩人逃脫,他也暗暗恨自己的大意,剛才在酒吧中激戰之時,阿成寶哥等人明顯有意放他們一馬,這些程東都看的出來,可是這時他的腳跟還沒站穩,自是不便提起這些話題。

“東哥,現在他們都逃了,我們怎麽辦?”程東的一個心腹出言製止了程東繼續神遊太虛下去。

“還能怎麽辦,”程東沒好氣的說道:“現在馬上趕到兄弟酒店去,通知兄弟們說謝嘯天和章餘都被三德幫的人暗算了,屍骨無存。馬上加派手上尋著他們的下落,一經發現格殺勿論,絕對不能讓他們靠近兄弟酒店;另外馬上打電話叫胖大海快點收回他將軍橋的地盤,我們要趁機將三德幫一鍋端。”

程東說完後不理會酒吧中的堂主,風風火火的朝著兄弟酒店趕去。

謝嘯天靜靜的聽完章餘的話,此時的他們正在子虛市與隔壁市交界處的旅館裏,隻有脫離了程東的勢力範圍三人相對來說才是安全的。章餘和韓泗的傷口也早已包紮完成,謝嘯天心亂如麻的坐著,他實在想不到程東竟會同門操戈。一想到程東是自己提上來的,而且當初幹架之時也替自己擋過刀子,謝嘯天實在想不通這樣一個人為何會說變就變。

看著失魂落魄走出房間的謝嘯天,章餘從後麵跟了上去,兩人坐在樓梯口,謝嘯天有些魂不守舍,他苦澀的說道:“老魚,我實在想不到他竟會和我們反目!~”

章餘將頭靠在牆上,手中夾著香煙,一吸一呼之間頭上煙霧繚繞讓人看不清他臉上的神情,他嘲諷的說道:“誰又能想到出生入死的兄弟能同患難卻不能共享福呢,在權利麵前,什麽兄弟感情都會變得不值錢。”

“你說要是哪天我們也這樣了,你會怎麽做?”謝嘯天失落的說道。

章餘輕笑了兩聲,心中卻是不敢想這個話題,不過他不敢確定自己將來到底會不會變成那樣,不過他肯定的說道:“我知道你淡泊名利,這種事情絕對不會發生在你身上。”他又重重的吸掉最後一口煙,狠狠的將它踩在腳下,雙手用力一撐膝蓋站起身來往房間走去,開門後,他回國到肯定的說道:“如果是我,那就務必請你不要手下留情,死在你手上我心甘情願!”

揮手驅趕著身前的煙,就像驅趕著心中的陰霾,謝嘯天也知道自己這個話題不合時宜,趕緊故作輕鬆的說道:“不會的,我們是一輩子的好兄弟,肯定不會的!”

章餘長長的籲了一口氣,這次的事讓他第一次對人性產生了思考,他原本有著男尊女卑的糟粕思想,隻以為婊子無情戲子無義,隻有女人才有權利三天兩變心,可是程東的叛變卻讓他對連帶自己在內的所有人都產生了懷疑,在有形的物質麵前,難道那些連接人類的感情就如此脆弱?

靜靜的,謝嘯天又在樓梯上坐了一刻鍾,此時的他實在想像章餘一樣叼一支煙,不是他煙癮上來,而是覺得那般做會讓自己煩亂如麻的思緒緩和一點。自己挖下的坑就得自己來埋,既然程東是有自己一手提攜起來的,那麽便由自己來毀滅掉他吧。

沒和房間中的兩人打招呼,謝嘯天就隻身隻身出了旅館,在旅館附近找到了一輛摩托車,謝嘯天利用自己先前在冰玫瑰地獄式訓練中取得的成就成功破壞掉了摩托車的車鎖,並且利用鐵絲成功的將車子想著子虛烏有無名鎮駛去。謝嘯天要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既然對方今天要將自己一批人趕盡殺絕,那優柔寡斷隻會將自己往黃泉路上逼,謝嘯天就要趁他們正在忙活著追捕之時擒賊先擒王。

今晚的夜風特別大,呼號著像嬰孩的啼哭,又向野獸的嚎叫,謝嘯天無視這一切,他現在要做的事便是以一個老大的身份清理門戶。心中無比煩躁的謝嘯天架著摩托車殘忍的舔著嘴角,喃喃自語道:“程東,是你逼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