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初八,下午三時,北京國際機場,從大廳裏走出四個人來,三男一女,走在前麵的是一個帥氣的年輕男子,他旁邊是一個年紀不大,長相清秀的少女,他們的身後,是兩位身穿灰色中山裝的青年,身形英挺,走路之間沉穩,隱隱有種淡然的威懾。這四人,正是從香港回來的文風一行,那少女不用說,自然就是鬆下惠美了。
機場大廳前的停車通道上,整齊地停著一排黑色小轎車,正對門口的是一輛黑色的加長紅旗房車,十幾個黑衣青年站在門口,站在他們前麵的是一個麵帶笑容,長相英俊,戴著金邊眼鏡的年輕男子,他身穿一身休閑打扮,一副隨意和氣的樣子。看到文風等人,他的笑容更盛,快步迎了上去,張開雙臂,緊緊地摟住了文風。
文風看到他,也笑了,回摟了一下,問道:“張兄,你怎麽親自來了?”
“我正好從遼寧那邊回來,知道你從香港回來的信兒,就叫人直接到這裏來了。你小子,又是兩個月多月不見,你那次不告而別,隻帶了冷血他們就去南方,可真把大家急壞了,幸好沒事,不然,大家真不知道....”來者正是張良,一向沉穩的他說這件事情時候,也流露出了後怕的神色。
“對了,冷血現在怎麽樣了?”文風心裏一直掛念著受重傷的冷血,雖然也通電話了解過情況,但心一直放不下。
“放心吧,冷血經過兩個月的休養,已經完全好了。本來他要跟我去遼寧的,但是我沒讓,叫追命和他兩個人好好在家呆著呢。他們應該知道你和無情,鐵手回來的消息了,一定很高興!走吧,上車再說!”張良說著,回過了身子。
有兩個青年趕緊打開了車門,文風和張良上了紅旗房車,鬆下惠美上了後麵的一輛,無情和鐵手上了一輛。車隊啟動,緩緩地駛上了公路。北京的天空正飄著雪花,飄飄灑灑,營造出了一個潔白寧靜的世界。
半小時後,車隊開出了北京市區,一路向南,上了京深高速,車速也加快了許多。重新坐在這輛紅旗房車裏,文風心裏也不由地起了感慨,回憶起了在南方一路的事情,更回憶起了那個浴血的夜晚。良久,他平靜下來,想到了一個人,便問道:“張兄,巴雅還有那兩個老人,現在在A市嗎?”
“是的,我接到你打的電話,也著實感到驚訝,不過這是天大的喜事,所以趕緊告訴了大家,大家一聽,也很振奮。本打算淩晨去北京接到巴雅之後,回來再告訴巴特爾,給他一個驚喜,但是沒想到巴特爾帶著狼牙弟兄們,連夜趕了回來。他本來立刻要去北京的,但是被我阻止了,南昌那天到北京的機次要中午才到,所以我硬是要他和狼牙兄弟休息了幾個小時。可是,這幫家夥哪裏還睡的著。
好不容易挨了幾個小時,就要動身,因為他們連夜開車,我怕有失,所以親自帶人和他們去的北京。當巴雅和巴特爾相見的那一刻,兩人相擁大哭,同去的人都落了淚!後來,回到A市後,照你說的,我給巴雅和她的義父母,準備了一家中檔餐廳,巴特爾為了表示感激,也認了兩位老人為父母親。在A市呆了半個月後,巴特爾才帶人回的鄭州!”張良見文風問起來,便把情況講述了一遍。
“恩,這樣我也就放心了。張兄,等年後,將巴特爾和狼牙兄弟調回來,把天奇調上去,山東,河南,陝西和甘寧一線,由他和張華,高猛三個堂口,分別管理這五個省份,他們三個堂連成一線,也不怕青幫來犯!”文風邊想邊說道。
“文風,你的意思是年後,要動惡虎?”張良顯然已經意識到了什麽。
“虎牙該拔的時候,就要下猛手!打惡虎,也是我對巴特爾的承諾,以前不叫他去山西的原因你也明白,是怕人焦躁誤事,但是現在,惡虎已經在咱們的麵前,也該是叫狼牙出動的時候了。至於攻擊的事情,咱們還是詳細籌劃一下,惡虎倒不可怕,主要是身後扶持他們的人。”文風的聲音很平淡,不過,氣勢隱隱地釋放了出來,充滿了果決的意味兒。
“恩,小飛目前親自在內蒙呢,正在想盡辦法,探悉那些俄羅斯人的信息!我想,用不了多久,就會有回報的。”張良點點頭,表示讚同。
兩人在車裏,詳細地談起了幫會的事情,說話間,不知不覺,兩個小時過去了。車已經下了高速,開上了回A市的公路。文風看看窗外,裹滿銀色的世界,叫人心曠神怡,他舒展一下雙臂,情不自禁地說道:“終於又回來了,今年應該能過個好年了!張兄,高珊快回來了吧?”
“恩,再過三天放假,到時我去接她!”張良說起自己的心上兒,臉上不由地浮現了溫暖的笑意,“對了,若寒小姐住在馬蘭兒那邊,你一會先去那裏吧?”
“恩,我知道,今年她是不能回南方了,那麽,我的家就是她的家了。我會帶她回家裏見父母的,既然她選擇了我,我不會讓她失望,我會叫她幸福的!”文風神色認真,目光裏含帶著真摯的情感。
“好了,車進A市了。今年叫外麵的兄弟們都回來,是該好好聚聚的時候,大家為了幫會,付出了很多,也很辛苦!幫會也不能虧待他們!”張良直起身子,坦誠地說道。
文風心有同感,正要回話,手機卻響了起來,他拿出一看,臉上卻露出了驚訝的神色。張良看得奇怪,忍不住問道:“怎麽了,是誰啊?”
“是遠洋的包董,奇怪,他知道我回家了,怎麽現在還來電話。”文風回了句,按下了接聽鍵,隻聽那邊傳來包萬生急切的聲音:“小風,婉兒今天去機場送你了嗎?她沒有跟你回內地吧?”
“哦,包先生,沒有啊。上午的時候婉兒到機場了,怎麽了,出什麽事情了嗎?”文風聞言,略有些疑惑。
“這可怪了。上午她說要去機場送你,之後她還和我通過電話呢,因為集團有了重要會議,需要她主持。我們一直等了一個小時,她還沒有回集團。後來,我就打她手機,卻無法接通了。我開始以為是沒電了,或者沒信號。但是,直到下午,婉兒也沒回來。我想大概她有什麽事情要處理,來不及說,就再等了等,結果兩個小時過後,她還沒信兒。
婉兒從沒這樣過的,以前即使生病,有再大的事情,也沒缺席過集團會議的。這次著實有些奇怪,我心裏也慌了,隻好四處派人去找,結果剛才派出去的人回來,說去了婉兒可能會去的所有地方,都說沒見到她。家裏也沒有,她的朋友,還有一些客戶,也說沒見她。我本來不想打擾你的,可是,心裏實在著急,都十小時過去了,她一點消息都沒,我覺得挺反常,所以才給你打電話的。”包萬生很焦急地講述起來。
文風聽著,神色愈發凝重,但心裏卻保持著平靜,聽完後,他問道:“包先生,您先別急,這樣,你再派人去找。我也通知下麵的人,和幾位道上的朋友,大家一起去找。另外,你趕快報警!放心吧,婉兒不會有事的。這樣,我立刻趕回去,午夜的時候就能到!”
“我已經報警了。小風,這次實在對不住了,我也是沒別的辦法,隻能依靠你了,婉兒這孩子是我的命,我現在腦海裏一片混亂,如果真有什麽事情,可怎麽辦啊!”包萬生聲音傷感,看起來情況不是一般的嚴重。
“包先生見外了,我不會讓別人傷害婉兒的。事情就交給我把,好,那先掛斷了,我安排一下!有什麽新情況,您及時和我聯係!”文風的心裏也不由大急,他隱隱地意識到情況不是那麽簡單。他前腳剛走,包婉兒就失蹤。這決不是意外,應該是什麽人蓄謀以久的。
想著想著,他想到了容建成父子,又想到了朱天林,其實在他的內心,朱天林那天在警署說的話,一直揮之不去。按道理說,按現在的形勢來看,青眼不應該做這件事,但是,誰也把不準發生特殊情況。而且派去保護包婉兒的人,都沒來信兒,如果發生情況,太子也應該最先知道,但是太子卻沒來電話,看來,那幾個太子派去的保鏢,也凶多吉少了。
“文風,出什麽事情了,難道你要回香港?”張良見文風掛斷手機,神色凝重,沉默不語,便急切地問道。
文風聞言,點了點頭,眼睛一抬,回道:“張兄,包婉兒可能出事了,這樣,你替把編個理由,告訴我家裏,和若寒她們一聲。另外,把惠美送回去。我和無情,鐵手,立刻去A市軍區,坐直升飛機去深圳!”
“好吧,家裏你放心!”張良知道事態言重,也沒有阻止,“要不要把冷血和追命帶上?”
“不用了!有情況,我會及時和你聯係的。好了,兄弟,停車!”文風回了句,就對前麵的司機說道。
車隊停在了A市東郊的公路上,過了一會兒,那輛加長紅旗房車,行駛出了隊伍,如黑色的雷電一樣,在白色的天地向西急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