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聲慘叫也極大地震撼著吳同的心,他不由地斜眼看去,隻見自己的手下,一個接一個倒了下去。他的眼神大急起來,一不留神兒,被文風一刀斬在胳膊上。吳同痛呼一聲,大駭之間趕緊回頭,但見一道厲芒再度襲來,他顧不得疼痛,舉刀去擋,由於太過倉促,用不上力,他的刀急速地脫出手去,大驚之下,他也顧不得去拾刀,直接向後退去。

一直跟在吳同身邊的兩個青年,見事不好,趕緊雙雙舉刀,來攔文風。文風見狀,嘴角洋溢出一絲笑意,身形猛提,速度加快了一倍,硬生生地落在左邊一人刀上,他的力道,豈是一般人能抵擋,何況那兩人看著場麵上的局勢,也已經心生焦急。就見那人吃力不住,直往後跌倒。

右邊一人想要去扶他,文風的刀卻沒有停留,反手砍了過來,那勢頭兒,並比剛正手的慢。那人要舉刀擋的時候,卻已經來不及了,這一刀正砍在他的側胸上,頓時,一聲淒厲的慘叫響起,在鮮血噴發時,那人向地上倒去。

文風神色不變,手下毫不留情,追上那人,又是狠狠一下子。那個臉色驟變,從他的喉嚨處,血如柱子一樣,噴湧而出。他連叫喊都發不出聲音了,身體繼續倒下去,不過,重重的一聲之後,就再也沒動靜了。

先前倒下去的那人大駭,因為他的同伴幾乎是死在他眼皮底下的,如此真切地看著,看著那血如花朵一樣怒放,他怎能不害怕。他的眸子裏出現了恐懼的神色,就在這楞神兒的功夫。他隻覺得脖間,被什麽東西輕而快地一蹭,接著一種由小到大的劇烈痛感,令他全身都麻起來,他仍然帶著恐慌色彩的眸子,清楚地看到,從自己的脖子裏,一道如自己同伴般的血柱湧現了,而且更急更快。那鮮紅的顏色,在暗夜裏,在刀光的照耀下,竟然是那麽醒目,卻那麽令人驚悸!

這時,青幫的近百個人,隻剩下不到三十人,他們幾乎是被一邊倒的局麵下,被殺掉的。剩下的人眼睛裏,都流露出了恐懼的色彩。在真正的死亡麵前,誰也不能避免自己內心的感覺,尤其是這樣恐怖的屠殺之下。他們想抗爭,但麵對冷血和追命高絕的身手,森冷閃爍的刀鋒,發自心底的恐懼了,感覺從未有過的無力,這兩種感覺盈滿了他們的身心。他們麻木了,僵硬地舉著胳膊,舉著刀子,毫無力道可言。

文風靜靜地看向了,已經悄悄地走向了車的吳同,他的神色一樣驚慌,但還算清醒,看樣子他是想逃跑了。文風見狀,冷冷一笑,邁步走了過去,途中,有幾個青幫的人不自量力地想攔阻,但是都被狠狠地砍翻在地上了。

吳同看到文風要像他走去,頓時更為驚慌,他已經走到了一輛轎車旁,邊望著文風,邊手忙腳亂地想開車門。黑暗裏,他開了老半天,都沒打開,又過了會,就在他拉開車門時,一道銀色的光芒,迅疾地向他射來,他下意識地往旁邊一躲,那光芒擊在了車玻璃上,就聽‘嘩’一聲,玻璃被打碎了。

文風慢慢地走了過來,淡淡地說道:“吳老大,你不是要為你的好兄弟光頭報仇嗎,怎麽,這就想走啊。我就在這裏,你盡管上來啊!”

“李..你,你別過來,我剛才是說著玩的,請你放過我吧,我叫兄弟們閃開,您想走就走,我們不攔了!”吳同看著自己的手下已經所剩無已,這下子也徹底地絕望了,絕望的念頭一起,心底的恐懼也同時浮現了上來,而且,是深深的恐懼。

“嗬嗬!”文風悠然一笑,回道:“你若是一開始叫我過去,或許還有的商量,但是現在,我突然不想走了。我想看看你說的近百人把我們幹掉,是怎麽個殺法。難道你們青幫的人,就這點能耐嗎?吳老大,你剛才不是還很有信心嗎?”

“李盟主,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是我不自量力,是我愚蠢。您是大人物,我隻不過是一隻小螞蟻,希望您放過我,放過我!”吳同幾乎是跪著爬到文風腳下的,不住地哀求起來。

“放過你,難道叫你去給青幫的其他人報信嗎?吳同,你覺得我有那麽傻嗎?你前麵不是還說我不過爾爾,在你們南昌大肆遊覽,是傻子都能看出我在南昌嗎。的確,所有的人都能看出我在這裏,而我要的就是這樣的結果。我這麽不掩飾行藏,你們青幫的人不覺得奇怪嗎?我難道會為了幾個景點,而暴露自己嗎?”文風淡淡地反問起來。

“你,難道?”吳同聞言,身子一震,抬起頭,看著文風,“你是故意的?”

“嗬嗬!”文風陡然一笑,回道:“不錯,我就是要引你們出來的。不過,在南昌遊覽一番,也是大飽眼福,一舉兩得吧!”

“你,你為什麽....”吳同眼睛裏露出不置信的色彩。

雖然他沒有說完,但文風知道他的意思。文風笑了笑,回道:“是不是想問,我就不怕陷入你們的重圍。的確,那樣確實會陷入你們的包圍。不過,正如你所說的,你們堂主把重兵都設置在其他三麵,而忽略了西麵。按常理說,我確實不可能選擇這條路線。不過,最不可能的地方,也往往就是最可能的。”

“可這......”吳同聽完,仍然不解地說著。

文風截住他的話,說道:“對我這樣做的目的不解,是吧。吳同,今天就給你個明白吧。我這麽做的目的,就是為了看看你們青幫的戰鬥力,還有,一個很簡單的原因,我和我的兄弟想殺人了!而且,是殺青幫的人!”說到最後,文風的聲音淩厲起來,他的目光也直直地射向了吳同。

吳同聞言巨震,這時,又有兩聲慘叫傳來,他往前麵看去,隻見兩個人已經慢慢地走了過來,兩個穿灰色中山裝的人。吳同的身子忍不住顫抖起來,一發不可收拾。

“冷血,處理清了?”文風沒有回頭,淡淡地問道。

冷血和追命停下腳步,回道:“是的,風哥,這幫人有一定的實力,所以費了點時間!”

“很好!”文風說了一句,抬起看了看夜空,“月亮出來了,一切都過去了,咱們也該走了!”

“好,風哥,稍等,我去把他們的車弄開。”冷血回了聲,就去挪堵在路上的車了。

文風轉過身子,慢慢地往回走去,在經過追命身邊時,也沒有說什麽,徑自走回了車上。地上的吳同見狀,露出喜悅的神色,而就在這時,一道亮光閃起來,迅疾地從他的眸子裏閃過,他的喜色還未退去,身子卻重重地倒下去了。

車重新開動,向西駛去,後麵的一切都被夜色覆蓋,漸漸地成為了塵埃。西去的路,在月光的照耀下,仿佛鋪上了一層柔和的光帶,所有的事物,都在這一刻陷入了詳和。

“風哥,還要去長沙嗎?”冷血邊開車,邊問道。

“不,天明了,找個地方采購些食物,然後,直接上高速,一路向昆明。遊戲也該是結束的時候了!”文風靠在座位上,點燃了一支煙,靜靜地抽了起來,煙霧繚繞間,他的臉,溫和而平靜起來。

“好,我知道了,您休息會吧。我和追命換著開車就行了!”冷血關切地說道。

文風沒有回答,抽著煙,似乎陷入了思索。空間裏,一時也沉寂了起來。過了好一會兒,文風拿起電話,撥了一個號碼,那邊很快接聽了,傳來一個動聽地急切的聲音:“文風,你現在在哪裏啊,還好嗎?我都快擔心死了。”

“鳳姐,我沒事,別擔心,咱們很快就可以見到了,你現在已經在昆明了嗎?”文風柔聲問道。

“是的,我把北邊的事情交代了下,就坐飛機來的這邊,晚上剛到了。回家的事情,已經安排妥當,我已經提前和父親打了招呼,日本的金叔也會趕回來。現在就等你了,你現在在什麽地方,我帶人去接應你吧,隻有你們三個,也太危險了。”徐玉鳳聲音裏透著真摯的關切和焦急。

“沒事,放心吧,我現在正在趕去昆明的路上,有冷血和追命在,你就把心放下吧,乖乖地等著我去有!”文風柔聲回道。

“可是他們兩個再厲害,也架不住人多啊,你還是小心點吧,真不知道你了,為什麽不坐飛機過來,一輛車就那麽重要嗎?”徐玉鳳隱隱地有些抱怨,這也說明了她是真的擔心文風。

“鳳姐,你不明白的,見了麵我再詳細地說吧。好了,你好好保重,耐心地等我一下。”文風勸慰了起來。

“哎!好吧,你快點過來吧,到了昆明這邊,青幫就是想動你也動不了的。路上小心一點,隨時和我通電話,知道嗎?還有,你估計幾天能到這裏?”徐玉鳳輕歎一聲,接著問道。

文風想了想,回道;“兩天吧,好了,掛電話了,這麽晚了,你早點休息,晚安!”

“晚安,注意身體!”兩人說完,就掛斷了電話。文風放下手機,靠在後座上,微微眯上了眼睛,他沒有睡覺,但是,一種淡定的神色,悄悄地浮現在了他的臉上,久久地縈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