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東京市區,秋意已濃,卻掩飾不住繁華的景象,在璀璨的星夜之下,是街市的簇擁和人們的忙碌。這一切和美麗,相輔相成,和安詳,對比又相得益彰。忙碌一天的人們,可以在夜的回歸裏,找到休憩的時刻。夜,在此時,是最美好的,當夜幕靜靜拉下,繁華離沉睡,也就越來越近了。

日本橋區內的一家五星級飯店,二三十層高的大廈,早已經燈火通明。飯店前停著各式的高檔車輛,在廣場柔和的燈光掃射下,流光異彩,爭奇鬥豔,名牌小轎車,和不少豪華的跑車,顏色各異。像一朵朵花卉,在夜晚怒放著。

飯店的十六層,豪華裝飾的走廊兩旁,是一個個高檔的貴賓套房。走廊裏,站著不少穿戴整齊的服務生,在微笑地接引客人。在走廊靠裏的一個大房間裏,幾個人已經赫然在座。這個房間裏麵還有一個小套間,大概是供客人休息用的。

坐在大餐桌上的有兩個人,其中一個是位長相平常,但氣度平和的中年人,身著西裝,看起來倒像一位和氣的商人。他似乎對坐在旁邊的人很尊敬,而坐在他碰邊的人,是一個帥氣的年輕男子,身著深藍色西裝,白色襯衣,嘴角輕輕洋溢著溫和的弧度,麵色白淨,眉宇明朗,頭發往後輕揚,給人一種儒雅的觀感。他似乎對旁邊的老者也很尊重,兩人靜靜地說著話,但互相的態度有些令人詫異。

站在他們身後的是,兩個戴墨鏡的青年,筆直地站著,不苟言笑,身著同樣的黑色西裝,黑色襯衣,和黑色領帶,大概是保鏢之類。

“金叔,你說阿部今天會不會來?”那年輕男子正是文風,隻聽他笑著問道。

旁邊的中年人正是金炳南,他想了想,回道:“咱們拋下這麽大的誘惑,我想他是會來的。阿部初掌大權,躊躇滿誌。他肯定不滿於做山口組的附庸。而能夠脫離山口組的,也隻有他自己掌握強大的實力,和財權,就目前,靠他自己,是做不到的。何況,山本牧夫豈是善與之輩,他能夠幫阿部,自然要把他控製。李先生,就咱們這幾天收集的情報,和分析看來,阿部和山本之間的嫌隙不了。

山口組這次借機取得了吉川會不少地盤,阿部開始時,需要借助他們,到現在局勢已經稍稍安定,又豈能容臥榻之側有虎。而能迅速叫他,增加財力的就是毒品,以前做主的不是他,現在麽,即使咱們不去找他,他也會主動來聯係的,吉川會不比山口組,離開了毒品,他們的勢力將下塌半壁。我想,他來之後,也肯定會借機和我金三角拉近關係,以欺達到抵禦山口組的目的。”

“恩,金叔分析的很對,這幾點我讚同。這半個月來,阿部也已經從緊張,逐漸鬆懈了,搜索藤原輝的人也大部分撤了回去。他現在正全心防備山口組呢,咱們以金三角的名義聯係他,他自然是求之不得。不過,這次的事情,還要多多謝謝你了,不管成不成功,金叔,我李文風都記住這份情誼了!”文風很鄭重地說道。

金炳南看了看他,臉上的笑容裏露出期許的意味兒,他笑著回道:“李先生,你也不是外人,現在說起來,你已經是我們金家的自己人了。既然玉鳳選擇了你,我做叔叔的,就會尊重她的選擇。再者,紮布父子,行事乖張,橫行霸道,這樣的人誰又會看的上。

將軍這次也是不得以,我也理解他的難處和苦心。李先生,還需要你能理解。作為金三角的將軍,永遠要考慮大局。這次你決心跟玉鳳回金三角,說實話,很令我震動!放心吧,我答應過玉鳳,即使她不提,看在你有勇氣的份兒上,我也會幫助你們的。”

“我理解,金叔,謝謝你了。您以後叫我文風就行了,不要那麽客氣,您是玉鳳的長輩,也就是我的長輩!”文風的眼神裏充滿了尊重的意味兒。

“哈哈!好吧,我就叫你小風吧,小風,說實在的,以你現在的成就,完全可以和我們將軍平起平坐,我聽玉鳳說,這次山本牧夫親自邀請你,對你也是極盡禮數,看來,他已經把你列為最重視的人之一了。不過,這個人一定要....”金炳南沒說完,神色卻嚴謹起來。

文風點點頭,回道:“金叔,您放心我,我有分寸!”

“非我族類,笑裏藏刀,其心可誅!”金炳南又重重地說出了十幾個字,聲音落下,有如鍾鳴。

文風收住笑容,毅然回道:“敢窺視我中華者,當怒斥之!敢犯我強華者,雖遠必誅!!!”

“好,小風,有你這句話,金叔幫你,也算幫對了。金叔給你一個承諾,以後在日本,和韓國,有用得著金叔的地方,隻管說話。你金叔我,在這兩個地方,還是有些分量的!”金炳南也豪氣大放,與先前的笑麵老者判若兩人,此時的他,眉宇之間已顯露威懾之色,隱隱撼人。

“謝謝金叔!”文風心裏很高興,能得到這樣一位金三角,重量級人物的承諾,其對自己以後的助力也是可想而知,金炳南既然能說出這樣的話,就有絕對的把握和自信。

“叮叮叮!”這時,金炳南後麵站著的一名青年,口袋裏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他拿出來看了看,俯身對金炳南說道:“金叔,阿部已經上來了,正在電梯裏。”

“奧?他帶了多少人?”金炳南眉毛一挑,立即問道。

“帶了十幾個人,不過,跟著他上來的隻有兩個手下。”那青年迅速回答。金炳南擺了擺手,接著對文風說道:“看來你選擇一個吉川會地盤上的酒店,是選擇對了,阿部居然這麽放心,隻帶這麽一點人。照我以前的猜想,值此關鍵時期,他怎麽也忒帶上百人啊。”

“金叔,這隻是一方麵原因。正重要的是,他尊重你,尊重你們這塊金字招牌,他若是帶人多了,一是顯得小氣,二是顯得不信任你們,他自己也沒麵子。人的心理,其實也就這麽簡單。再者,在這樣的大酒店,也能叫他來的安心。這也是我為什麽拒絕您要選個偏僻地方的原因,那樣,反而倒會讓他起疑心的。”文風笑了笑,淡淡地回道。

“嗬嗬,小風,真是後生可畏啊,難以想象你這麽年紀小的人,能這麽會抓人的心理。看來阿部遇到你,不倒黴也不行了。裏麵的那個人,要不要再囑咐一下,千萬別叫他衝動?”金炳南說著,眼睛撇了撇那個小套間。

“不用,我相信,他知道什麽時候,該出來,什麽時候,不該出來的。我想,這點分寸,小輝還是有的!”文風回答地很大聲,大概是想叫套間裏的人聽到。

就在這時,門被輕敲了幾下,金炳南和文風的目光都投了過來,他們身後的一個青年快步走到門前,輕輕拉開一個縫,看了看外麵,才回身說道:“金叔,是阿部先生。”

“哈哈!”金炳南聞言,立刻露出了笑臉,笑著站了起來,朗聲說道:“阿部先生來了,那快有請!”

那青年把門打開,隻見最前麵是一個服務生,他已經讓到了一邊,彎腰做出請的姿勢。一個麵帶和笑的中年人,已經走了近來,他個子不高,頭發黝黑,麵色白淨,身材微胖,隻是眼神裏流轉著精光,不時地閃動兩下。就又迅速地掩飾過去。他的身後跟著兩個青年,眼睛有神,一看就知道不是平常之輩。

“哈哈,金先生,你無論到何時,都是這麽的,小心謹慎,在這樣的大酒店,是不用那樣的。”來人正是阿部,他笑著走了進來,向金炳南伸出了手。他們說的都是日語,但從表情之上,也能看出是在客套。

金炳南和他熱情地握了握,笑著回道:“習慣了,這麽多年,在刀口上舔血,若是不小心一點,早被條子抓去了!”

“哈哈,那倒是,金先生說笑了,您平時可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人物,在日本這麽多年,除了您主動聯係我們,我們還真不知道您在什麽地方呢。”阿部說得很客氣,言詞之間也很尊敬。

“阿部君太客氣了,咱們是老朋友了,不要說這些客套話了,來,請坐吧!”金炳南把他讓到座位上,阿部的兩個保鏢也立在了後麵,這個貴賓間很大,所以,站著幾個人也顯不出什麽來。

“先生,請問,是不是上菜?”剛才在門口的服務生,見他們入座,就走了進來。

“好吧!”金炳南點了點頭。他身後的青年幫阿部也倒了杯茶,阿部端起茶杯,目光卻落在了,坐在金炳南旁邊的文風身上,他的眼神裏透出了疑惑。

“哈哈,阿部君,忘記給你介紹了,”金炳南看到他的樣子,便笑著介紹起來:“坐在我身邊這位你應該聽說過,別看他年紀小,他可是位很了不起的人物!”

“奧,我聽說過?”阿部重複了一句,心頭疑惑大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