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鑼灣波斯富街,在一間燈火通明,霓紅四溢的高檔舞廳前,站著兩個上身穿著短袖襯衣,下身穿黑色休閑褲,身材筆挺的人,望著那光彩耀目的招牌,正在打量。他們的身旁,是輛豪華拉風的銀色瑪莎拉蒂總裁。

“浩南舞城,冷血你說的就是這個地方嗎?”文風輕聲問道。

冷血點點頭,回道:“風哥,就是這裏,這裏就是仁義堂的場子,是仁義堂三傑之一的鄭浩南的地盤。本來不見這個名字的,是去年他們從洪興手裏奪過來後,鄭浩南自己改的名字,這個人頗有實力,連續打退了洪興的幾次報複,還把這一帶穩固了下來。”前幾天冷血沒跟著文風,也沒閑著,是文風派他打探一些各幫派的消息去了。

“恩,香港的豪華地段,看來這兩大幫派爭奪得很厲害。”文風淡淡說道。

“是的,一條街道上,往往東街是洪興,西街就是仁義堂,拚搶地很激烈,這兩年仁義堂在楚耀廣等少壯派的帶領下,威勢大震,已經隱隱有重回第一大幫的氣勢,他手下的三虎敢打敢拚,勇猛難擋,三傑皆是誌勇雙全,各人麾下都有三四千人。雖然其中小混混居多,但力量頗大。”冷血詳細地介紹起來。

“恩,好了,咱們進去看看吧。”文風說完,邁步向前門口走去,冷血默默地跟上了。

到了門口,早有衣著暴露的年輕女侍者迎了上來,她們穿著紅色的旗袍,擺弄著撩人的姿態,親熱地攬住文風和冷血的胳膊,往裏迎去。冷血一下子推開身旁的女郎,冷冷地瞪了眼,那女子不怕反笑了起來。文風把身旁的女郎也輕輕推開,說道:“我們自己進去就行了。”那女郎聽完,又故意拿身子蹭了蹭他,拋個媚眼,才和另一名女郎回到了門前。

進到大廳裏,早已經是歌舞喧嘩,人聲鼎沸。一個年輕的男服務生走了過來,禮貌地問道:“歡迎兩位,兩位是要包廂呢,還是在大廳的雅座?”

文風臉上浮現笑意,回道:“給我們找個視野開闊的雅座就行了。”

“好的,先生請問叫小姐陪酒嗎?”那服務聲又問道。

“不要!”冷血沉聲回道,臉上冷得嚇人。

那服務生嚇得一激靈,正要轉身帶他們去雅座。文風笑著看了眼冷血,回過頭說道:“叫兩個小姐來吧,到了這裏,怎麽能沒小姐陪呢。”

“好的,兩位先生,請跟我來!”服務生說完,帶著文風他們走向了大廳中央靠後的一個地方,從那裏能夠看到整個舞廳的概況。

待文風他們坐下後,服務聲又禮貌地問道:“先生,請問點什麽酒?”

“兩瓶愛爾蘭威士忌!”文風靠在軟座上,淡淡地說道。

“好的,請兩位稍等。”服務生說了聲,就躬身告退了。

文風看著坐在一旁的冷血,笑著說道:“來這裏不叫小姐會引起別人注意的,來這裏嘛,自然是消費來了,所以,咱們還是入鄉隨俗吧。”

冷血僵硬地一笑,點了點頭。文風開始打量這舞廳裏的情形,隻見舞池裏的人們伴隨著熱烈的節奏,在瘋狂的擺動著身子。有十幾歲的少男少女,也有三十歲的青年男女,穿著各異。男的有戴著耳環,頭發顏色不一,胳膊上還紋著身的小混混,女的有濃裝豔抹,衣著時尚暴露的小太妹,和妖豔**。其中也有不少看起來斯斯文文,身著正裝,打著領帶的青年,和穿著比較保守的女子。他們此時的表情都一樣瘋狂,頭發雜亂,衣衫不整,表情陷入亢奮。

冷血看得不解,就看著文風,問道:“風哥,這裏麵好象有許多上班族啊,怎麽這副摸樣?”

“嗬嗬!”文風聞言一笑,回道:“這些人可是舞廳的一大客源,咱們A市地盤上的舞廳也是這種情況,隻不過,比不大這裏氣氛熱烈而已,香港畢竟是香港,人們的思想觀念和開放程度,都和西方差不多了。

這些上班族,平時在公司受的壓力太大,被緊張的節奏壓的喘不過氣來,他們也需要緩解和發泄的,不然,誰都受不了,而且他們的景況,往往和理想中的大相徑庭,心裏也積鬱啊。來這裏,是可以理解的。這樣的夜晚也是他們的節日,可是等黑夜過去,一覺睡醒,就又不得不麵對,緊張的工作和生活了。”

“哦!”冷血聞言,才明白了。

這時,服務員把酒拿了上來,放了四個高腳杯,和幾碟瓜子,小水果。接著,兩個身穿黑色皮裙,打扮入時的年輕女郎,就走了過來,直接坐到了文風和冷血身邊,親熱,臉帶媚笑著,攬住兩人的胳膊。冷血把身旁女子的手一甩,冷冷地說道:“我不習慣人陪著。”

那女子微微一楞兒,咯咯笑著,身子又湊過去。冷血正要發火。文風說話了:“這位小姐,你還到我這邊來吧,不好意思了,我這位兄弟,性子好靜!”

文風的臉上洋溢著溫和的笑,那女郎看得一呆,就立刻晃過冷血,一下子坐在了文風身邊,兩個女郎一人抱著文風的一隻胳膊,親昵地磨蹭著。“小帥哥,聽你的口音,不像香港人啊,你是從哪裏來的?”右邊的卷發女郎粘聲問道。另一個女郎,鬆開手,打開酒瓶,倒上了四杯酒。

“哼!”她把冷血的那杯故意往桌子上一放,回身自己拿起一杯,遞給文風一杯,卷發女郎自己也拿起了一杯。“小帥哥,你出手好闊氣啊,在大廳裏的人很少點這麽貴的酒的,那些,都是要啤酒的。”左邊身材火辣豐滿的長發女郎欺近文風,嬌聲說道。

“嗬嗬,在外麵熱烈,而且有這麽漂亮的兩位女士陪伴,當然要點高級一點的酒了。”文風麵色平靜,笑著回道。他拿起杯子,先和左邊的長發女郎碰了一下,又和右邊的卷發女郎碰一下,然後看著她說道:“我是北京來的。”

“難怪呢,原來是首都的貴族啊,小帥哥,你長的可真帥!”卷發女郎,喝了一口酒,嘴唇貼近文風說道,那目光要多火辣,就多火辣。

文風回過目光,輕輕地品了一口,自語道:“TullmreDe特拉莫爾露,純正的愛爾蘭威士忌,陳年蒸餾,香味獨特,口味綿柔長潤。冷血,喝一杯吧,好東西。沒想到,在舞廳裏還是有這麽純正,不是勾兌的原品。”說完,他對著冷血舉了舉杯子。冷血這才端起來,慢慢喝起來。

“小帥哥,你也懂酒啊。你說的沒錯,本來中低等的酒吧和舞廳裏多不是純正的,都是混合的勾兌酒,不過,後來我們南哥來了以後,把次一些的酒都換掉了,要求一律是純正真品。你別說,自從各方麵革新,和質量上去以後,我們舞廳的生意比以前洪興的時候,興旺多了。我們每個月也能掙不少呢。”長發女郎也貪婪地喝了一口酒,挨著文風甜膩地說道。

“哦。”文風聽完,眼睛裏不著痕跡地,閃過一絲興趣。喝了口酒,他看著長發女郎,隨意地說道:“看來你們南哥,是位人物啊,很有頭腦,不簡單。”

“恩,那是當然了,我們南哥,不但人長的帥,而且對下麵人特別好,以前的那些老大根本不把我們當人看,自己想玩就玩,還把我們賞給那些小混混,南哥從沒那樣過,他把我們當人,我們姐妹個人,或者家裏有了事,南哥都會幫忙的,他手下的弟兄也不錯,南哥管他們管的很嚴。南哥可是香港出了名的好老大了。小姐們都願意到他管理的場子來,他手下的弟兄也比仁義堂其他老大的多的多。有人說,我們南哥,其實比現在的仁義堂堂主楚耀廣更應該當堂主呢......”長發女郎眼睛出現瘋狂的崇拜,和濃濃的敬意,說著說著,她的聲音漸漸大起來。

“小莎,你想死啊,這種話也敢說,小心被別人聽到!”卷發女郎緊張地站了起來,伸手捂住了她的嘴,“要是被仁義堂其他老大的手下,聽到,你就死定了!你忘記了前陣南哥底下的一個頭目是怎麽死的嘛,雖然外人以為是仇殺,但是咱們內裏人誰不知道,那不就是因為他大言不慚,喝醉酒胡咧咧,被傻標的人聽到,給亂刀砍死了嗎。南哥明知道是誰幹的,但是還不是為了顧全大局,忍了嘛,你還敢胡說!這不是給南哥找事嗎。”

那長發女子聞言,眼神裏瞬時出現駭怕,連連點著頭。卷發女郎才鬆開了手,重新坐下,但兩人的神色一時間,還回複不過來。文風淡淡地一笑,拿起酒瓶給兩個女郎倒上酒,然後說道:“放心,我不是香港的人,不會給你們說出去的。來吧,喝酒!”

那兩個女郎神色稍定,端起酒杯,喝了口,壓了壓驚。右邊的卷發女郎先恢複了神色,媚笑的挨近文風,用身上飽滿的渾圓在文風胳膊上來回磨蹭,粘聲說道:“謝謝你,小帥哥!”

文風無形之中知道了一個重要的消息,心下也不由地高興,對她的舉動就也沒在意。他端起杯子,輕輕地喝起來,兩個眸子裏,卻浮現了濃濃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