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蘭兒的家和張良家離得很近,住在一條安靜的街道上,這個區域整齊地蓋著幾十幢二層小樓,因為平時過路的車少,倒顯得很嚴肅起來。這裏是A市的高幹住宅區,各處還不時見到巡邏的警衛。

文風他們來的時候,時間還早,他叫葉凱自己先回去了,然後下車和馬蘭一起走進了這條小路。陽光明媚,路上出行地人不少,這些平時隻能在電視上看的人,脫下西服,穿上運動衣,休閑服,倒也叫人輕鬆不少。一路上,有不少人和馬蘭兒親切地打招呼,馬蘭兒也是‘叔叔好,阿姨好’不停地回應呢。文風看的出,這些人看著馬蘭兒的目光很真誠,完全不是因為她是頂頭上司的女兒,才故作親熱的,看來,馬蘭兒在這裏也非常討人喜歡的。那些人也不住地打量著提著滿手東西的文風,皆露出善意的笑容。

走了幾分鍾,他們走到一個鐵欄杆做的門前,馬蘭兒含笑停了下來,說道:“這就是我家。”說著,伸手去按門鈴。

不一會兒,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婦女走了出來,看到馬蘭兒,臉上露出笑容,說道:“蘭兒,回來拉,怎麽到了也不打聲電話?”

“媽,先叫人家進去啊,我都累死拉。這不,還有客人呢。”馬蘭兒撒嬌似的回道。

馬蘭兒的媽媽,這時也看到一個帥氣的少年,站在旁邊,便趕緊把門打開了,熱情地說道:“這位就是文風吧,快進來。”

“謝謝阿姨!”文風和馬蘭兒一起走了進去。邊走著,文風邊笑著說道:“阿姨,第一次來您家,小小禮物,不成敬意!”

“你看你這孩子,來就來吧,還買什麽東西啊。蘭兒,你爸不是囑咐你了嗎?”蘭兒媽客氣地回了句,又轉頭看向自己的女兒。

“媽,他非要買的,好了,買就買了吧,這是給您買的衣服,這是給我爸買的煙鬥..”馬蘭兒指著文風手裏的袋子說了起來。

“咦?蘭兒,你手上是什麽,是鑽戒吧?”蘭兒媽在女兒手抬起手,眼睛被戒指發出的光芒晃了一下。

“不,不是!”馬蘭兒聞言,把手往後一藏。她和文風的關係還沒告訴家裏,所以有些心虛。

“好了,媽媽都看到了,別藏了!”蘭兒媽貼近女兒,把馬蘭兒的右手拽了出來。隻見一枚晶瑩閃爍的鑽戒,正戴在馬蘭中指上,說不出的名貴,說不出的燦爛。

蘭兒媽神色沒有像馬蘭兒想的那樣,她依然微笑著,輕輕地把女兒拉到了一旁,小聲問道:“是他送給你的?”

馬蘭兒聞言大羞,臉變得通紅,低下頭去。蘭兒媽見狀,哪能還不明白,她抬起頭細細地打量起文風,臉上的笑容越來越盛,顯然是很滿意了。

“媽,你幹什麽呢?還不叫人家進屋啊。”馬蘭兒看見自己的媽媽在愣神,就輕輕地碰了她一下。

“對,對,文風,走趕緊進屋裏吧,你伯伯正在等你呢。”蘭兒媽醒過神兒,連忙說道。

進了客廳,這屋裏的局式和張良家是一樣的,裝修地也很簡單,屋裏的擺設有些複古氣息,牆壁上掛著幾副字畫,讓人感覺有些莊重。蘭兒媽接過文風手裏的東西,隻剩下那個穿煙鬥的小盒,她指了指樓上,對馬蘭兒說道:“蘭兒,帶著文風上去吧,你爸在書房呢,呆一會兒你就下來,幫著媽媽做飯。”

“好!”馬蘭兒歡快地回道,她拉住文風的手,拽著他往樓上走去。蘭兒媽看著他們兩個的背影,臉上浮現出了開心的笑容。

馬蘭兒帶著文風上了二樓,來到一個屋子門口,她輕輕地敲了兩下,就聽裏麵傳出一個聲音:“是蘭兒吧,進來吧。”

馬蘭兒聞言推開門,文風跟著他走了進去。隻見這書房的小沙發上坐著兩個人,一位是個麵容已經微皺,白頭發不少,麵色很安詳的人,文風在電視裏見過,正是A市的市委書記馬向前,而另一位,卻是熟人,他微微笑著看著文風,點了點頭。文風有些詫異,因為這人正是張良的父親,A市的市長張建偉。

“爸爸,文風來了。”馬蘭兒走進沙發,撒嬌似的伏在了馬向前的肩頭上。

“嗬嗬!”馬向前一笑,慈愛地望著馬蘭兒,故作慍怒地說道:“這孩子,這麽大了還不怕羞,沒看見你張叔叔在嗎。”

“哦!張叔叔好!”馬蘭兒撒著嬌,抬頭對張建偉打了聲招呼。

張建偉看著她,笑著戲謔道:“小蘭可是越來越漂亮了,年紀也不小了吧,什麽時候帶男朋友回來,給你爸媽,還有叔叔看看呢。”

“哪有啊,張叔叔,人家還在上學呢。”馬蘭兒聞言大羞,回著話,眼睛卻不自覺地偷偷喵向了文風。

張建偉看在眼裏,含著笑意看了看文風,說道:“文風過來坐吧,這位是你馬伯伯!”

“馬伯伯您好,我是李文風!張叔好!”文風恭敬地打了聲招呼。

“好,文風,過來坐吧,你是蘭兒和小良的同學,不要拘束,把這兒當成自己的家裏就行。”馬向前很和氣,指指他對麵的沙發。

文風走過去,把手裏的盒子輕輕放在桌子上,說道:“馬伯伯,我聽蘭兒說,你喜歡抽葉子煙,就買了個小玩意,想送給您,希望能入您的法眼。“

“嗬嗬,見外了不是,來就來吧,還帶什麽禮物,好了,你既然買了,我就收下了,蘭兒,去給我放在書桌上。”馬向前沒有擺市委書記的架子,倒像個親和的長輩。“不嘛,爸你打開看看,這可是文風精選的,好多錢呢。”馬蘭兒一搖頭,小嘴嬌嗔起來。她伸手拿起盒子,往馬向前身上塞。

“好好,我看,我看!”馬向前很疼愛這個獨生女,由於是老來得女,所以他對馬蘭兒是有求必應,相當寵愛。

馬向前把盒子掀開,看到裏麵的煙鬥,頓時眼睛一亮,忍不住拿出來,放在手裏,入神地打量起來,張建偉也湊過來細細看著,過了一會兒,張建偉讚歎地說道:“老哥,這上麵的雕刻,如果我看的不錯,應該是當代名家的手筆。”

“恩,是他的,你看這人物,這風景,徐徐如生,還有這首《將進酒》,下筆蒼勁,在這樣一個小小煙鬥上,能雕刻得這麽細致,除了他沒有別人。好東西啊,好東西!”馬向前說著,也不禁感歎起來。

“爸爸,我去給你裝葉子,你吸兩口,看效果怎麽樣?”馬蘭兒看自己父親誇這件煙鬥,也高興起來,她一把拿過馬向前手裏的煙鬥,就去書桌那邊,裝煙葉了。

“嗬嗬。這孩子!”馬向前無奈地笑笑,張建偉也跟著笑起來,說道:“老哥,蘭兒可是個孝順的孩子啊。”

馬向前聞言點點頭,目光轉向文風,和氣地說道:“文風,謝謝你了。快坐下吧!”

文風坐了下來,馬蘭兒也把煙鬥裝滿了煙葉,給馬向前點上後,她說了一聲,便懂事地退了出去。

“文風,你很意外,我今天為什麽在這裏吧?”張建偉見馬蘭兒走了出去,才含笑說道。文風點了點頭,張建偉接著說道:“其實今天你馬伯伯叫你們,一是想認識你一下,二是我們有件事,要和你談下一下。”

文風看著他目露疑惑,回道:“張叔叔,還有馬伯伯,你們有什麽事,就說吧。”

“恩,老哥,還是你和他說吧。”張建偉轉頭看著馬向前,馬向前點點頭,麵色變得嚴謹起來,看看文風,說道:“孩子啊,雖然你已經是統一一個市的黑道雄者了,但在我眼裏,你還隻是個不到二十的孩子。不因為別的,隻因為你和蘭兒的關係,雖然蘭兒從沒對我和她媽說過你們的事,但是我能看的出來,你們學校那邊的一些信息,也證明了這點。

說實話,我並不反對你們之間的事,就像你張叔不反對小良走黑道一樣。但是我看的出這丫頭對你是動了真心,所以,現在我也把你當作親人,當做自己的孩子來看待。這麽說,你能明白嗎?”

文風點了點頭,他能感覺地出馬向前的真誠,也感覺到了他們要說的事情,肯定不一般,不然,張建偉和馬向前兩個人不會這麽嚴肅,他們都是掌控一方的高級幹部,一般的事情,是不會露出這樣的表情的。“馬伯伯,我明白,您接著說吧。”

馬向前和張建偉互望一眼,就又接著說起來:“坦白說,你是個了不起的少年,從你帶人踏出學校,直到連滅鷹幫,和烽火幫這兩個A市老盤幫會,再到最近控製A市全境,也不過幾個月的時間。這裏麵雖然有運氣的成分,但更大程度上說明了你的頭腦,你的實力。

由於是前一段,你的幫會幾乎陷入絕境的時刻,你單槍匹馬,勸說林國威,臨陣倒戈,救出被軟禁的劉世雄,並且前後夾擊,一舉剿滅南方青幫的三千人,這件事大快人心,雖然我們不是你們道上的人,但對於外來的人也是極為排斥的。那次的反擊成功更證明了你的勇氣。你救出的劉世雄,也是我的老友,他去世前把烽火幫並入你的天地盟,也說明了他對你的看重。

可以說,你塑造了一個奇跡,以弱冠之年打下一個市,這件事令所有人震驚...”文風聽著馬向前的這些話,眼神裏不由地透出疑惑,心裏暗暗想著:“他怎麽會知道的這麽清楚呢,一個市委書記,怎麽會這麽清楚道上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