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道毒妃
翌日。
天空竟然下起了大雨,傾盆般的大雨瀉下。樹木都彎曲了,夏花也慘遭摧殘。可這雨卻深得人心,因為它同時洗去了連日來的燥熱。
小瑜把藤椅搬到門邊,鋪上柔軟的錦緞。凝兒抱著沒毛的九兒斜躺其上,滿身愜意的賞雨。雨聲淅瀝,似音符跳躍。雨幕連成白色的朦朧。凝兒凝望,不禁陷入回憶。
沒有數自己來這個世界到底多少時日了,隻知道表麵上看來她很適應這個世界的生活,可實際上,很無聊。這個世界的生活太無聊。她找不到什麽刺激的事來打發這無聊的時光。擱在現代,她拿爹地的手下做做實驗,或者惡作劇下誰,再或者去自己的實驗室,這日子過的很充實。可這裏,她連整人的興致都沒有。這些人都無聊的讓她不想玩。且還不能讓人看出了她的異常。
“小姐,要喝些燕窩嗎?剛熬好的。”小瑜端著一個精致的玉瓷碗小心翼翼的走了過來。熱氣氤氳,朦朧了小瑜那張俏麗的臉。
隔著熱氣看小瑜,凝兒並沒有問她昨日回鄉到底如何了。接過燕窩,凝兒不喝,隻是端到了九兒嘴邊。
本來閉目養神的九兒聞到了香味,遂睜開了那雙璀璨的紫眸。鼻尖湊近碗邊仔細嗅了嗅,又伸爪子刨了刨碗的邊緣。才蹲著身子,把小腦袋湊進碗裏享受起美食來。
舔食的聲音和外麵淅瀝的雨聲混合。凝兒不禁揚唇笑了起來。黑色的眸子染上晶亮,刹那光華,似乎所有的華麗都盡在那雙眸裏。小瑜看得有些呆了。
食畢,九兒滿足的伸舌舔了舔嘴角,又舔了舔自個兒的爪子,再伸個懶腰。那一身的愜意呀,凝兒都自歎弗如。
“現在什麽時辰了?”重新抱起九兒,凝兒懶懶的問道。一縷烏黑柔亮的長發被九兒抓著玩兒。
“未時。小姐。”小瑜一邊拿起空空的碗,一邊開口。
未時?那就是下午了。再看了眼屋外的傾盆大雨。畢鶴會來嗎?她都沒把握了,這樣的天氣,有肺癆的人會更加痛苦的。還在沉思間,就見一道灰色的身影撐著紙傘在雨中疾步而來。周身依舊被密密的雨浸透。來人卻是阿尤。
“何事這麽匆忙?”不等阿尤說話,凝兒就先問出了口。
阿尤左手斜拿著紙傘,站在門口不敢邁進屋裏:“門外一個自稱是畢鶴的公子說他前來赴約了。”
“請他到這裏來。”凝兒毫不猶豫的對阿尤吩咐。
“這…是。”阿尤先是猶疑了下,在這裏會客合適嗎?隨即收起疑惑,轉身撐起紙傘順著原路走回去。
“小姐……”小瑜不解,這畢鶴是什麽人啊?卻又猛然想起小姐昨晚吩咐青去做了什麽事,會和這個畢鶴的來訪有關嗎?
凝兒微勾唇角,慢條斯裏的起身:“把藤椅抬進去。”
“是。”小瑜見凝兒雖然表麵笑的優雅,但隱隱有冷凝的氣息散發,就不敢再多言。乖巧的把藤椅抬到了窗台下,伸手整理一番。
凝兒才又再次躺了下去,身體往外,看著門邊。有人來了,卻不是畢鶴。是月慕然與翼召。翼召替月慕然撐著傘,兩人大步而來。
那麽小一把傘,那麽大的雨,兩人的衣服竟然都沒濕。凝兒先是覺得驚訝,隨即就明白了。定是用武力隔開了雨幕。很明顯的,他們四周一圈雨幕怎麽都進不去,形成了一個幹爽的空間。
“想睡覺嗎?”月慕然見凝兒躺著,走過去替她理了理搭在身上的蠶絲錦被。
凝兒搖頭,問道:“你怎麽來了?”
“那畢鶴不是來了嗎?”月慕然看似答非所問,凝兒卻明白,不由戲謔的看著月慕然。
月慕然溫和一笑,似沒看懂凝兒的調笑,神色自然的轉身走到桌邊坐下。仔細一點卻能看到他的耳根微微泛紅。他很想替自己辯解,他來是為了正事,不是因為凝兒要見的是男人。隻是——自己說了,怕更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了吧。
小瑜與翼召看著自己主子的無聲。無語!
本來寂靜的空氣中,突然傳來一陣驚天動地的咳嗽聲。
看向門外,阿尤走在前麵,身後跟著的正是一身病態,裹著厚厚袍子的畢鶴。在大雨中,似隨時都有可能倒下去。他一手捏著袍子一角,一手捂嘴忍咳。看似弱柳,卻自有一股韌勁。阿仁撐著一把超大的紙傘替畢鶴擋著雨,也不管自己的衣服是不是已經濕了。
畢鶴走在後麵,長長睫毛下的深邃眼眸已經不動聲色的把房內的情形看了個清楚。
今日見到的凝兒穿著一件淡粉色白絲挑邊的長裙,滿身慵懶的斜躺在藤椅上,秀發簡單的挽了個髻,插上一根白玉簪子,其餘的發絲傾瀉下來,流淌在手臂上。沒有過多的裝飾,連耳環都沒有,卻掩不住那身氣質。
月慕然一身清雅的坐在桌邊,鳳眼半垂的看著手中茶杯,似乎很專注。
“貴客來了,還不上茶?”等到畢鶴邁進屋裏,凝兒抬眸對小瑜吩咐。
“是。”小瑜雙手纏在身前,微微屈身就退了下去。
“艾小姐客氣了。”畢鶴淺淺開口。
“坐。”月慕然手一指自己對麵的位置,清清淡淡的一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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