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天氣不錯,白天陽光好,晚上氣溫也有回升,連夜裏的風都是暖洋洋的,吹在身上很舒服。

剛運動過,又衝了個熱水澡,一天的疲憊拂去,走回學校的路上,陳星河舒適又愜意。

他頭發吹了半幹,微濕的額發耷拉著,整張臉顯得比平日裏多了幾分少年感,還像個高中生。

“哎。”陳星河一隻手懶懶地往江盛祠肩上一搭,“我幫你解決了搭訕,你怎麽不謝謝我?”

江盛祠瞥他:“你要我怎麽謝?”

陳星河目視前方,唔了聲,還沒想好。

江盛祠餘光掃到不遠處一家奶茶店,側過去看了眼 ,問:“喝奶茶嗎?”

這條路上多是咖啡館、書店這種比較有雅致的店,這個點基本都已經關了門,僅剩一些西餐廳,晚上供應酒水,隱隱有燈光和音樂/透出來。

安靜的夜色裏,陳星河一側頭就看到了那家為數不多還開著的奶茶店,明亮的燈光風格獨樹一幟。

“喝吧。”陳星河點了點頭。

這家店的檸檬水比較出名,江盛祠不愛吃甜的,點了杯檸檬水。陳星河平常辣的、甜的,都喜歡吃,掃了一圈菜單,點了杯芝芝莓莓。

拿到手,陳星河喝了兩口,眼睛瞄向一旁江盛祠的檸檬水:“好喝嗎?”

江盛祠自覺地把檸檬水給他遞過去,陳星河湊上去,就著他的手喝了兩口。

清淡的酸甜,沒有芝芝莓莓那麽膩,很爽口,就適合這樣的夜色裏喝。

陳星河眨眨眼,眉一揚,將手中的芝芝莓莓遞過去,期盼地注視著江盛祠:“你要喝我的嗎?”

與他對視一眼,江盛祠十分默契地聽懂了他的意思,眼睛往下一瞄,笑了聲。

這時一輛小轎車停到他們旁邊的馬路,車裏的人摁下了車窗,將手搭到窗邊:“嗨,兩位帥哥,真巧。”

陳星河循聲望過去,就見健身房裏跟江盛祠搭訕的男人妝容精致地坐在車裏,笑得一臉曖昧地看著他們。

“去開房?”男人嘴唇勾著,“要不要載你們一程?”

他像是故意的,說話時,視線毫不遮掩地掃在江盛祠身上,甚至大膽地往他腹肌以下瞄,眼神曖昧,其中含義不言而喻。

陳星河不自覺跟著他視線也往下掃了眼,被一旁的江盛祠發現,輕敲了下他額頭。

“不用。”江盛祠冷淡拒絕。

“看看怎麽了。”陳星河低聲嘀咕,拍開他的手,眼睛還故意往下瞄,“誰沒有一樣。”

不就大了點,了不起?

……確實了不起。

男人像是對他的態度不滿,看了他兩眼,直接敞開天窗說亮話:“帥哥,我看你長得挺帥的,尤其身材,特別符合我口味。不如跟我吧,我養你,以後你的開銷我包了。”

陳星河笑著揚了下眉,看戲的眼神瞥到江盛祠臉上,就差在一旁吹口哨了。

他估計江盛祠還是第一次被人這麽調戲,嘴角噙著幸災樂禍的弧度。

察覺到他戲謔的眼神,江盛祠垂眸掃了他一眼,與他對視兩秒,嘴角忽然意味深長地勾了勾。

“抱歉。”江盛祠抬起眼,看向車內的男人,嘴唇微勾,語氣散漫:“我男朋友可能不樂意。”

陳星河揚了揚眉:“?”

你男朋友誰?

“男朋友?”男人狐疑地重複了一句,瞄了眼他旁邊的陳星河,“你倆不是才在健身房認識?”

“……嗯。”江盛祠淡淡應一聲,眸光一垂,在陳星河那張還沒來得及跟上節奏的臉上掃過,“剛認識,我對他一見鍾情,所以當場表白了。”

陳星河:“……”

你真他嗎能扯。“是嗎?”男人顯然不相信,眼神意味深長地看著他們,嘴角嘲諷地一扯,“你們耍我呢吧,你們倆是同學吧?一早就在那演戲故意調戲我呢。”

“沒。”江盛祠語氣淡淡的,說得跟真的似的,“在等他答複。”

陳星河:“……”

陳星河意外地瞥他。

他們認識這麽久,江盛祠幾乎沒怎麽撒過謊,以前陳星河讓他幫忙撒點慌瞞著老師,他都不願意配合。

現在倒是撒得臉不紅心不跳的。

男人看看江盛祠,又看看陳星河,像是不想繼續在這自討無趣,一腳油門離開了。

等他一走,陳星河嘴角微勾,眼神意味深長地瞥江盛祠:“喲,不賴啊,你還挺會裝。”

“嗯。”江盛祠低下眼看他,謙虛地應一聲,漫不經心的,“跟你學的。”

陳星河:“……”

陳星河眯了眯眼:“你幾個意思?我什麽時候經常騙人?”

“……沒。”江盛祠笑了笑,眼睛一垂,衝他的芝芝莓莓抬了抬下巴,轉移了話題,“還要換嗎?”

在他們說話時,陳星河看戲看得投入,喝了小半杯,都忘了這回事。

“換。”陳星河把芝芝莓莓給他遞過去,接過檸檬水。

剛喝了半杯芝芝莓莓,這會兒喝檸檬水十分解膩。

有熱鬧看,有兄弟在,有檸檬水喝,有好戲看,陳星河舒服地喟歎了一聲,這樣的夜色真美好。

江盛祠喝了兩口芝芝莓莓,瞥他一眼,想到什麽,唇角淺淺一勾:“走吧,男朋友。”

陳星河瞥一眼過去,邊與他並肩往前走,邊說:“你再占我便宜試試。”

昏黃的路燈將他們並行的雙影拉長,嬉笑說鬧的聲音漫進夜色。

-

最近的天氣陰晴不定,白天還是豔陽高照,到了晚上就突然冷了下來。

今天江盛祠晚上有課,陳星河沒課,張雲帆昨晚就提前約了他一塊去操場玩遊戲。

反正一個人在宿舍也無聊,陳星河就想著跟他一塊去了。

他以為今天天氣好,白天隻穿了一件T恤,晚上也沒回宿舍拿衣服,就直接去操場跟張雲帆他們匯合了。

結果遊戲沒玩多久,在操場吹了大半個小時的風,把陳星河凍得瑟瑟發抖。

還好江盛祠下課及時趕了過來,給他送來了溫暖。

江盛祠是從機房過來的,剛到就見坐在操場上的陳星河連續打了兩個噴嚏,直接把身上的外套脫了下來,往陳星河身上一兜。

衣服上還帶著他溫暖的體溫,罩在身上瞬間就暖和了不少,陳星河一把抓下衣服,一邊吸鼻子一邊往身上套。

旁邊坐著的女生見狀來回在他們身上掃過一眼,問:“江盛祠,你是特意來給陳星河送衣服的嗎?”

江盛祠看向她,禮貌地點點頭:“嗯。”

這時陳星河旁邊的男生也主動讓出座,往旁邊挪:“來來來,學弟,你坐我這。”

江盛祠道了聲謝,也沒跟他客氣,直接往陳星河旁邊一坐,坐下就側頭看他。

陳星河估計有點感冒了,縮在江盛祠的衣服裏還覺得冷。眼皮懶懶地耷拉著,麵上無精打采的,不時就打一個噴嚏。

察覺到江盛祠的視線,他眼睛往旁邊一撇,眼尾也泛著點紅。

確實有感冒的跡象。

江盛祠眸光淡淡垂著,抬手摸了摸他額頭,溫度還好。

他盯著陳星河那張因沒什麽精神而顯得比平日裏看起來好欺負的臉看了半晌,問:“你是不是感冒了?”

陳星河看著他,搖了搖頭,緊跟著下一秒就打了個噴嚏。

與他對視兩眼,江盛祠直接抓著他起了身,禮貌地朝大家告別:“不好意思,陳星河可能感冒了,我先帶他回宿舍。”

大家見陳星河確實臉色耷拉著,看起來沒什麽精神的樣子,關心了幾句,也沒多說,禮貌地跟他們揮手告別。

陳星河裹緊了江盛祠的外套,沒走幾步路,就聽到後麵有人哀嚎說,太可惜了,兩位大帥哥難得肯來,這麽好的機會她們竟然沒抓住。

然後張雲帆笑著回了一句,你抓不住他們,可以抓我,我跟他們一個宿舍,一樣的。

陳星河“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笑音裏還透著重重的鼻音,引來了江盛祠的視線。

“你聽到他們說什麽沒?”陳星河好笑地說

江盛祠沒答,像是對此毫不關心,抬手摸了摸他額頭。

就這麽一會兒的功夫,溫度有了明顯的上升。

確實是感冒的跡象。

見陳星河瑟縮著肩膀,江盛祠問:“冷嗎?”

陳星河點點頭:“嗎的,這天說變就變,一點都不講道理。”

江盛祠看他兩秒,將他拉到身邊來點,想把自己的體溫傳給他。

“這麽冷為什麽不回宿舍?”江盛祠垂眸掃過他微微泛紅的鼻尖,忍不住輕輕一歎,抬手刮了一下他鼻子,“陳星河,你怎麽還跟高中一樣傻?”

“誰知道啊。”陳星河又打了聲噴嚏,拍開他的手,抬手揉了揉泛癢的鼻子,“我平常身體素質這麽好,這麽一點風,我以為我能扛過去的。”

“你身體素質好?”江盛祠反問,不知想起什麽,他輕笑了聲,“高中沒事就讓自己淋個雨,發個燒,你這叫身體素質好?”

見他提到自己丟臉的事,陳星河木著臉,瞥他一眼,鼻音很重地說:“我那是故意的。”

“故意什麽?”江盛祠眸光低垂著。

大約是看陳星河這幅樣子比平日裏好欺負,江盛祠嘴角輕勾了下,故意曲解他的意思:“故意走不動路,要我背你?還是故意要我把你帶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