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八章 放下

話雖說的牛逼,聽上去讓人感覺自己特像個人。但想做個風流人物有多難,恐怕也隻有真正成為風流人物才有資格說。經曆多少困苦掙紮,太祖才寫下這首《沁園春.雪》,而我經曆的這些,跟真正的大佬比,又怎能相提並論呢?人們隻看到了馬雲創建萬億網絡金融帝國,沒人知道他在這背後又經曆了多少個辛苦的日日夜夜,更沒人關注阿裏巴巴的幕後最大股東其實是日本軟銀,馬雲自己的股權,還不如投資的股東大。更沒人知道,李嘉誠的兒子李澤楷曾在九九年的時候持有騰訊兩成的股份,但李澤楷在零一年的時候卻將這兩成股份賣給南非的一家金融集團。如果李澤楷一直持有騰訊兩成股份到現在,那麽以騰訊破萬億的資本計算,李澤楷所持有的股價將讓他超越父輩,成為又一個風流人物。然而,機會稍縱即逝。

是命運,也是人生。

站在藏龍臥虎的南京紫金山鍾山高爾夫別墅裏,我不知道該怎麽來形容自己。跟那些依靠著父輩旗幟一開始就站在很高起點的人相比,我似乎有些氣急敗壞。顧然已經離開了,房間裏的空氣有些冷冽。十一月份的南京,對我而言已經如同冰窟。我夾著一支煙站在窗前,腦海中出現很多詞匯,是有關怎麽成為風流人物的,是有關怎麽站在這個社會的頂層的。我記得王穎麗曾跟我說過,上一次東方明珠塔需要一百五十塊錢,下來卻不需要錢。現在的我,就好像是從一座高塔上摔下來一樣。我失去了我身邊所有值得驕傲的東西,財富愛情妻子!其實,在內心的最深處,我很想在今天上午在西郊賓館的時候,引爆身上的那些誘人的火腿腸,來一場玉石俱焚。那樣的話,說不定我會名揚世界。盡管是臭名昭著,但注定在曆史的長河裏書寫自己濃重的一筆。但最後我沒有那麽做,因為我想到張玲的笑臉,我想起她對我說過:“隻要用心麵對,生活總會越過越好。”

用心麵對?

我卻不知該怎麽麵對。

低頭看看手機上的時間,發現已經是淩晨時分,新的一天已經到來。

十一月三十號,距離張玲的預產期隻剩下不到半個月的時間。張玲的第一胎孩子,我的雙胞胎兒女。很難想象,我的第一胎兒女會在這個時候降臨,而我用來迎接他們的,卻是失敗。我突然有些害怕,害怕張玲帶著孩子在國外生活,不會再回來。孫曉青當初就這麽做過,她是在犇犇一歲的時候才回來的。可是,我忽地想起。孫曉青是在我最失敗的時候回來的,我震驚在原地,仿佛一夜間大徹大悟一般,終於明白為什麽孫曉青會在我最失敗的時刻回來,我喃喃自語念道:“本心!”

其實,對於孫曉青來說,一千平豪華別墅是房子,幾十平溫馨小家也是房子。一日三餐精致講究是吃飯,一日三餐家常飯菜也是用餐。她之所以選在那個時候回來,其實是想讓我明白,隻有自己本心裏需要的東西,才是自己真正值得追求的東西。而那些金錢地位,盡管亦可追求。但不能因為這些東西而迷失心智,成也蕭何敗蕭何。

我能有今天的地位,是在於孫曉青對我的教導,是在於老狐狸對我的栽培,是在於夏婉玉對我的袒護,是在於王穎麗的出謀劃策,更在於我自己用堅忍的精神往上拚命。可是現在,當所有的一切全部失去,當我第一次赤果果展現在他人麵前的時候,我是那麽的手無縛雞之力。不管我再怎麽垂死掙紮,都逃不過離開上海的事實。

也許,是時候如同孫曉青所說的那樣。

放下了!

……

可是,站在鍾山高爾夫別墅的房間裏看著這座象征著南京九五之尊的豪門府邸,我攥緊拳頭。

……

我承認,我放不下!

從離開上海之後,從看到新聞上報道我已經死亡之後。我一直都很憤怒,憤怒為什麽會這樣。我到底做錯了什麽?我自己辛苦努力,沒有做任何欺男霸女的事情,到頭來好不容易有現在的地位,可是現在卻被別人付諸一炬。而我,卻像隻螞蟻一樣,麵對衝塌自己家園的洪水,隻能默默離開。我仰頭看著南京的天空,眼眸中帶著猩紅狠辣。

可是,在下一刻,我長舒一口氣吐出來。閉上眼睛,深咽一口唾沫,喉頭湧動,心情平靜。

我又突然想起張玲曾經對我說過的一段話:“人生呐,就是起起伏伏。”

想起張玲,我的眼睛有些濕潤。我突然發現自己很混蛋,孫曉青生犇犇的時候,我沒有陪在身邊。現在張玲生孩子,我也不能陪在身邊。唯有夏婉玉生孩子的時候,我陪在身邊,可那時我不知道珍惜,將夏婉玉的心傷個透。我頹廢的蹲在別墅的地上,感覺自己的胸口很壓抑。

在劉計洋等人麵前的霸氣淡定,在顧然麵前的睿智聰慧,在我一個人獨處的時候消失不見。餘下的,隻有我從不敢麵對眾人的懦弱,以及那種自暴自棄的頹廢。人都有兩麵,一麵給自己看,另一麵給別人看。沒有人來安慰我,我躺在床上抱著被子,望著窗外的天空,一直到天亮都沒有睡著。

幾個月的努力,到頭來換來最終的失敗。

是宿命的注定,還是我自己不夠聰明。

我甚至都有點懷疑我的智商。

天蒙蒙亮的時候,顧漫推門走進來。她身上穿著一條小睡裙,沒有穿內衣,下身隻穿了條小內褲,腳上踩著小涼拖,兩條大白腿一晃一晃走到我的麵前。看著躺在床上怔怔出神的我,壞笑一下說:“早上想吃些什麽。”

“隨便!”我隨口說。

顧漫蹲下來,趴在床邊上,將整個腦袋放在我的麵前,一雙活靈活現的大眼睛近在咫尺的看著我的臉,伸出一根手指在我的臉上劃拉著說:“老板呀,我可是第一次見你這樣,受打擊了?”

我轉過身,留給顧漫一個背影。

豈料顧漫直接跳上床,從後麵抱著我晃動著說:“起床!”

我轉過身有點嫌棄的推開她,顧漫躺在床的一邊,哈哈一笑說:“你這人吃軟不吃硬,早知道我也不用受那麽多氣了。”

我皺皺眉頭沒說話,顧漫轉過身仰麵看著天花板,躺在我的身邊說:“好了!起床吧。昨天晚上我們都已經商量好了,隻要這次咱們運作的好,奪回公司不成問題。”

我眉頭微皺,有些不解。

顧漫說:“公司的股權經過轉換,現在在向北風的手上,但向北風入獄之後,股權就進入審核狀態,有關公司的歸屬權,需要經由政府部門審查,然後斷定是否沒收,還是交給原持有人,也就是向北風。以何紹的性子,斷然不會將股權交給向北風。那麽問題就來了,何紹會怎麽做?我們商量過後,斷定何紹會將股份沒收為國家財產,然後再進行司法拍賣,讓他自己的公司低價接手,然後再通過運作,將夏天的資本洗劫一空,當然不排除他自己運作公司,將公司做大做強,並購入他的家族企業。從表麵上看,這樣做的確天衣無縫,咱們沒有任何回旋的餘地,但其實不然,我們回旋的餘地,大大滴有。”

我驚訝萬分的看著顧漫,顧漫露出狡猾的笑容。

我問:“誰商量的這些。”

顧漫吐了吐舌頭說:“老劉,還有薑姐,以及吳姐。”

我著急的問:“他們怎麽說。”

顧漫輕咳一聲,繼續說:“回旋的餘地,就在於整件事情的過程。說簡單一點,咱們之所以無能為力,歸根結底就是何紹手中的權力。隻要有權力與何紹相當的人略微施壓,這件事的結果就要兩說。”

聽到這裏,我剛想解釋。顧漫就說:“你先別著急說,我知道你要說跟本沒人願意幫咱們施壓。”

我點點頭。

顧漫狡猾的笑著說:“其實你忽略了一個人!”

我猜測道:“皇甫木心?”

顧漫搖搖頭說:“你要是能聯係上她,最好不過,可惜你聯係不上。”

“那是誰?”我有些著急。

顧漫見我著急,索性也就不賣關子了!正色道:“向北風。”

“什麽?”我驚呼一聲,萬分不解。

顧漫點點頭說:“就是向北風。”

我苦笑一聲說:“怎麽可能。”

顧漫認真的說:“你記不記得早在何紹下來之前,向北風就先行到達上海,企圖卷土重來。”

我點點頭說:“可這跟現在的何紹有什麽關係。”

顧漫長舒了一口氣:“有關係!我們不清楚他們之間到底有什麽利益關係,但向北風下來之前的確是想要兼容整個長三角的製造業,順便將你打垮。他有這個信心,就是因為他知道何紹當時要繼任書記。可是,從我們的角度來分析,不管何紹再怎麽不講人情,在事情成功之後,他也不可能卸磨殺驢,即便真的過河拆橋,也不會急於表現,除非……”

“除非什麽?”盡管我自己已經猜到,但我還是迫切的問了一句。

……

ps:饅頭的老姐要生孩子了,寫了一半要趕往醫院,下一半隻能等明天再寫了。

ps:這一章經過修改,如果缺少字數可以找饅頭要,饅頭q1694539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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