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七章 孫曉青的笑容
淚水從她白皙的麵龐流下,她咬著嘴唇,努力讓自己不發出聲。痛苦的啜泣,讓身體都在靜靜顫栗。
她是夏婉玉,女王夏婉玉。
可此刻,她癱軟在衛生間的地上。感受著冰冷的地板,她的哭聲,幾乎痛苦到極點。
為了孫曉青。
為了一個曾經自己手底下的女人,為了一個曾經自己的情敵哭成這樣。夏婉玉絕非鐵石心腸,她隻是忘了該怎麽柔情。現在,孫曉青給予她柔情。其實,我的信仰在這些年的生活中,早就不再是孫曉青。她的信仰才是孫曉青,才是這個偉大的女人。
夏婉玉不知哭多久,最後她站起來,看著鏡子中的自己,默默隱藏起自己的淚痕。她坐在馬桶上麵,身體已經變涼。她感覺有些寒冷,但是她不願意離開。她身上赤果著,抱著自己的雙腿,將自己藏在雙腿之間。像是個做錯什麽的小姑娘,有點像張玲。帶著點嬌憨,又帶著點惶恐。
她開始猶豫,孫曉青死在異國他鄉。她帶著犇犇回到上海,我會不會發狂。她在猶豫,要不要告訴我孫曉青在西西裏的消息。夏婉玉回到床上,要詢問我,卻發現我已經睡熟。她鑽到我的懷裏,感受著我身上的味道。猶豫許久,做出一個決定。
不告訴我孫曉青的消息。
她不願意……失去我。
……
第二天,夏婉玉告訴我她明天要去一次澳洲,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回來,讓我跟張玲一起生活,不要占張玲便宜。我有些驚詫,問夏婉玉去澳洲幹嘛。夏婉玉說有些事要處理,不是什麽大事,但很浪費時間。我有些不舍,但也隻能讓夏婉玉去。
夏婉玉離開前的晚上,我要跟她作愛。她告訴我,她有點累。我隻好躺在床上,抱著她睡一晚上。第二天早晨,我帶她一起到機場。看著夏婉玉有些憔悴的樣子,我問她到底是什麽事。她看著我的眼神,猶豫片刻問我:“郝仁,如果我有什麽秘密忘記告訴你,你會怎麽辦?這個秘密很重要,非常非常重要。”
我有些驚訝的看著夏婉玉,疑惑的問:“你能有什麽秘密,別嚇我。”
夏婉玉猶豫一下,一雙火熱的大眼睛中帶著責怪。
我有些無奈的說:“你有秘密要告訴我,我不願意聽。你將這個秘密爛到自己肚子裏吧。”
夏婉玉咬著嘴唇問我:“真的?”
我點頭。
她問我:“為什麽?”
我裝作十分懂她心理一樣說:“我不需要知道你的秘密,每個人的一生都有一兩個秘密,你有,我也有。”
夏婉玉不說話看著我,我衝她微笑。
我不知道,此刻的夏婉玉是真的會告訴我孫曉青在西西裏的。可是,我該死的自以為,讓我再次失去見到孫曉青的機會。夏婉玉最終自己一個人坐上飛機,我看著夏婉玉消失在機場入站口的背影,心中有些無奈。更有些欣慰,其實麵對夏婉玉,我自己也不知道我是什麽感受。
感覺虧欠她,卻又願意繼續虧欠下去。
情人節給她玩浪漫,卻嚇到她。
我有些苦逼的回到家裏,卻發現家裏亂成一鍋粥。
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失去老虎的張玲,不就成了猴子的領袖,家中的偉人。隻見家裏枕頭亂飛,叫喊震天,張玲跟王後在愉快的玩著。王後隻是個小女孩,不管王穎麗再怎麽給予她得天獨厚的後天優點。但孩子的玩性讓她在張玲的誘惑下果斷下水,而張玲則是成心要當一回大王。
夏婉玉剛走,我的家裏就變的雞飛狗跳。
麵對張玲,我十分無奈的怒喝一聲:“玲兒。”
張玲拿著枕頭,回頭望著我,小眉頭蹙起來說:“叫我女王大人。”
……
坐上飛機的夏婉玉看著舷窗外的雲層,眉頭中帶著憂鬱。這是飛往香港的航班,到香港之後再轉意大利。這樣做是為了蒙騙我,不然我有可能會發現她去的是意大利。她知道我知道孫曉青有可能在意大利,所以她要處處小心。從上海到香港,再踏上飛往意大利的飛機,夏婉玉的眼睛中,帶著前所未有的憂傷。
她是一個強勢女人,她曾經在自己的書櫃裏麵永遠放著鐵娘子自傳,可見她是有多麽崇拜女權。可此刻,這個女人看著舷窗外的世界。第一次有一種希望飛機失事,自己比孫曉青先死的衝動。死亡籠罩的陰雲,讓夏婉玉不敢等待飛機降臨。
她在害怕,害怕飛機降臨。
害怕見到孫曉青。
可飛機不會因為她的害怕而往後倒退,從香港飛到羅馬,再從羅馬坐車趕到西西裏都會巴勒莫,夏婉玉第一次來到這個充滿和煦與黑手黨的城市。人間天堂西西裏,海濱是這個城市的名片,和煦是此處的代名詞。未來……
這裏很有可能像日本島一樣,沉沒……
……
夏婉玉到達西西裏是在晚上,天空中月亮很圓,像是圓盤一樣,這也是西西裏唯一與中國相似的地方。夜晚的天空像是一麵鏡子,讓夏婉玉有些行色匆匆。她坐上的士,用英文告訴司機去當地一家大醫院。司機看夏婉玉是外國女人,就問夏婉玉是不是日本來的,稱讚日本的愛情動作電影很好看,裏麵的女演員很敬業。
夏婉玉冷冰冰的說:“我是中國人。”
司機有些尷尬。
估計是司機經常下載日本愛情動作片,一路上司機都在看夏婉玉襯衣下的胸部,夏婉玉惡狠狠的剜上一眼司機就轉頭看四周的環境。幹淨,和煦。這座城市就這麽簡單,它不能代表什麽。但夏婉玉現在來到這裏,她的心情有些痛苦,更有些希望等一下見到的情況不要那麽糟糕。
死亡對她來說,不是那麽簡單。因為這代表三個人,而不是一個人。
或許,也可以代表一家人。犇犇是夏天的哥哥,這是不容爭議的事實。思念是夏天的小姐姐,這也是不容爭議的事實。可是……
她跟孫曉青又能代表什麽呢。
孫曉青是前妻,她是續弦?
可孫曉青未曾與我離婚,也未曾死亡。那麽孫曉青是妻子,她是小妾?
她也不樂意這麽認為。她到更願意認為,孫曉青是她的閨蜜,無所不談的閨蜜。或許這樣可以讓她得到一絲來自自己的安慰。的士到達醫院,夏婉玉走下車,看著眼前比之瑞金醫院破落無比的醫院微微皺眉。她不是一個懂的猶豫的女人,既來之則安之。
她來到醫院,詢問孫曉青在那裏。醫生皺眉不解,夏婉玉拿出一張照片。又解釋很長時間,醫生才帶著她來到無菌室門前。此刻已經是夜裏兩點鍾,孫曉青躺在床上睡的很熟。她臉上帶著蒼白的表情,顴骨很高,這是因為她變的很消瘦。病魔讓她變的不再豐腴,更不再漂亮。光禿禿的頭發甚至讓她不像是一個女人,是曾經那個漂亮慧心的曉青。
我的菁菁伊人。
夏婉玉來到玻璃前,看著孫曉青……
震驚!
除震驚之外,就是平靜。
這是兩種不一樣的心情,現在卻出現到夏婉玉的身上。她目無表情,看著躺在病床上的孫曉青。呆滯,不解,困惑,失敗。最後夏婉玉長舒一口氣,說:“你好傻。”
……
傻嗎?
孫曉青不這麽認為。
與病魔鬥爭的這些日子裏,孫曉青也有高興的日子。而且每一天都很快樂,她每天都會對自己說,今天能活著。她每天都告訴犇犇,你有一個爸爸。她每天都告訴思念,爸爸在上海。人生就好像是一場遊戲,終會有結束那一天。路上或許會跌倒,但要記得人生也可以複活。
幾次重生,幾次勝利。
再次迎來失敗。
孫曉青不氣餒。
醫生告訴她,她隻能活三十天。所以她就聯係夏婉玉,讓夏婉玉來西西裏。犇犇與思念都需要人照顧,原本她是要莫妮卡醫生照顧犇犇的,但是犇犇最近特別反感他,孫曉青怕他們的父子關係變的很壞。所以就叫來夏婉玉,讓夏婉玉在自己離開之後,帶犇犇與思念去見上海的他。
犇犇與思念才是她的心頭肉。
回想著曾經與未來,自己的病情自己知道,自己大限將至。
該來的,總是要來。
夏婉玉來的前幾天,孫曉青天天都用微笑麵對自己。
她偶爾會看一些以前的照片,回想自己的人生。
人在彌留之際,總是很平靜。
平靜的就好像是一杯放在雪山上的熱水一樣,很快就能凝結成冰。冰是不知道感情的,人死之後也會變成冰。忘記一切,走上奈何橋,喝下孟婆湯。來生來世的一切,都與今生無關。今生緣分已盡,來世何需再續。
在這樣的心態下,孫曉青等來夏婉玉。
孫曉青是在淩晨四點鍾醒來後發現站在玻璃窗後的夏婉玉的,當時孫曉青被嚇一跳,以為自己看到鬼了。等看清楚是夏婉玉之後,孫曉青才長舒一口氣。露出一個屬於她的開心笑容——
ps:情人節開心快樂,希望饅頭今天能跟女神到酒店做有樂趣的事,約女神去。多說一句,馬曉丹有女神的影子。我跟女神的故事,也可以寫成一部小說呢。有機會寫給大家看,絕對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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