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厲家私房菜

很有意思的一段話,我歪著頭看著十分驕傲的呂青橙。

呂青橙道出了其中緣由:“我爸為我媽少了一個腎,我媽欠我爸一條命。”

聽呂青橙這麽一說,我心頭一驚。不由想到了呂青橙那個係著圍裙會做飯的爸爸,深吸了一口氣說:“終於明白你媽為什麽選了你爸。”

呂青橙沒說話,我打了個招呼說:“不早了,早點休息吧。”

呂青橙點了點頭,離開她的房間,回到樓下的客房,碰巧遇到了從洗手間出來的呂青橙的爸爸。呂青橙的爸爸笑著跟我打招呼:“晚飯還可口吧。”

“嗯,您手藝真好。”我由衷讚美他。

呂青橙的爸爸咧嘴一笑,我看著他的背影,鼻頭一酸,不由想起了孫曉青。如果我也需要做腎移植手術,孫曉青也一定會毫不猶豫來為我貢獻一顆腎。可是她現在重症在身時,卻悄無聲息的離開了我。人這一輩子,總會遇上一個需要虧欠或者欠你一輩子的人。

……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呂文慧早早就上班去了,呂青橙的爸爸則也出門忙去了。他在一個小單位裏麵做事,每天很閑,但是他還是每天都去上班,為的就是不在家裏閑著。我和呂青橙吃過她爸爸做的早餐之後,呂青橙就帶著我在首都逛了一下。我不是第一次來首都,不過呂青橙作為一個地道的首都人,還是能帶著我去許多我沒去過的好玩地方。

中午在外麵隨便吃了點飯。下午我接到了呂文慧的電話,她說晚上在厲家菜訂了位置,到時候讓青橙帶我過去,趙小年和周誌文都會過去。既然周誌文和趙小年會去,我就考慮著給他們兩個備置點禮物。而且也要給呂文慧準備一份,我來求人辦事,歸根結底人家是看老狐狸的麵子。我要是不孝敬點禮物,就有點不成體統。

我問呂青橙買些什麽好,結果呂青橙聽我這麽一說,頓時哈哈大笑說:“你什麽也別買,你跟同學一起吃飯,你還送他們禮物啊?”

我眉頭一皺,呂青橙饒有韻味說:“願意送我媽他們禮物的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不缺你這一個,也不少你這一個。他們重視你,想幫你,完全是念及舊情,難道你同學的孩子來找你幫忙,你不幫?”

她這麽一點撥,我頓時就明白了過來。

我歪著腦袋看著年齡不大卻人小鬼精的往呂青橙,摩挲著下巴說:“你還挺世故。”

呂青橙哼哼一笑。

厲家私房菜館我聽說過,在京津圈子非常有名。但是他們去的這家厲家私房菜館卻讓我有些跌破眼珠,菜館在老北京的胡同裏麵。而且門頭也十分小,上麵隻有一個破舊的匾額,上麵寫著厲家菜。

到了這裏,我就明白是怎麽回事。

這樣的菜館在上海我也去過,基本上全都是在犄角旮旯裏麵,隻接待會員。而想要成為他們的會員,需要以會員介紹或者是菜館邀請,不能自己申請加入。跟一些高檔俱樂部會所是一個性質,而且在這裏吃飯也安全,這裏是各種商賈名流政客的必備之地。

說簡單一些,也就是上層社會的一種生活方式。

進入菜館,經過弄堂,再經過了九曲十八繞,總算是到了包廂裏麵。呂文慧三人還沒有來,我作為小輩,自然要將一切都布置好。將茶都倒上,然後又準備了一下等一下的開場白。不一會兒,呂文慧周誌文趙小年三人就過來了,他們三個是一起來的,見我和呂青橙已經在了,周誌文哈哈一笑說:“小郝來的早啊。”

我訕訕笑著道:“還好。”

落座,上菜,開酒。氣氛融洽,周誌文表現出領導風範,十分會緩和氣氛。呂文慧則當起了我的代言人,不時跟他們兩個說我的事跡。而呂青橙則默默坐在一旁吃飯,我和他們邊吃邊說。唯有趙小年有些沉默不語,讓我有些捉摸不透。

吃飯期間自然不談正事,周誌文不時說一些他們年輕時候的事情。我則應承一些,呂文慧倒也提了一下我的事情,不過對於他們來說,隻要我不惹上天大的麻煩,他們都能幫我解決。飯吃到一半,手機響了,拿出來一看是薑霄的電話,我借故出去接了個電話。

薑霄對我說:“郝仁,我查到那家夥腐敗的記錄了。我草,這逼真JB知道享受。每天都在草逼,連大洋馬都上。”

我沉吟道:“你現在在哪兒呢?”

“在首都呢?咋了?”薑霄還不知道我也來了首都。

“我也在首都,你在首都什麽地方。”我說。

薑霄咧嘴一笑,說:“我在前門這邊。”

我心念一動,將厲家菜的地址對薑霄一說,讓他先別跟著那國企胖子,來這裏吃飯。

說完之後,我又去將賬結了。讓我有些意外的是,在這種私房菜館裏吃飯東西並不貴,反而價格合理。一頓飯也就一萬塊錢左右,這價格在首都這地界兒上,真不算貴。在這兒,去那些高檔酒店裏,敞開了肚皮吃,一頓飯不吃個十幾萬,都不好意思出去跟人家說我是來找關係的。有些小企業,來首都托關係辦事,哪一個不是拿著成千上萬的現金來的啊。

就這樣還不一定能辦成,也就我有老狐狸的關係,有呂文慧周誌文趙小年這三條關係,辦事才這麽容易。

回到包廂裏,又坐下吃了一會兒,這時薑霄來了,我將他接進來,將他介紹給呂文慧等人。提前我已經跟他通過氣,他也知道在座的都是有身份的人,當即就抱著酒瓶子倒了三杯,一口氣敬了他們三個。坐下之後也一直充當捧哏的角色,飯局快結束的時候,我隨口跟趙小年提了一下:“我這哥們想辦一個人,不知道趙叔能幫個忙不。”

趙小年理了一下鼻梁上的眼睛,一絲不苟的說:“是哪個部門那個人。”

“華夏礦業,何副總。”薑霄趕緊說。

趙小年笑了笑說:“我看是你想辦他吧。”

我摸了摸鼻頭,趙小年倒也隨和,隨口就說:“回頭將準備好的材料給我,我來幫你們這個忙。”

“趙叔,咱倆喝一杯。我一直都不敢跟您說話,都在這兒繃著呢。現在看來完全是我多慮。”我拎著酒瓶,站起來說。

給趙小年倒了半杯,自己倒了一滿杯,趙小年眉頭一皺說:“倒酒哪能倒半杯。”

我趕緊給他滿上。

趙小年端著酒杯站起來,看著我的眼睛,鄭重的說:“努力吧,讓文祥有個根。以後別人說起你了,都能豎起大拇指說,那是老狐狸帶出來的人。”

酒杯相碰,滿飲此杯,話都在酒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