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之攤上惡魔總裁

白雪安寧覆蓋約靈的郊外,銀白的世界裏那典雅的古堡彷如安徒生故事裏的王國。

透過窗口,炎寒盲目望著眼前的白茫茫世界,仿佛眼前荒蕪一片。

幽幽琴聲,靜靜穿透古堡,飄向遠方……帶著一點點的淒涼。

‘嘣’的一聲,片刻寂寥無聲。

指尖弦斷,淚……一顆嘀打斷弦。

“風瀟瀟,雪飄飄;夢渺渺,憶茫茫。琴音難寄情,弦斷緒難斷。”

那一幕幕回憶如風雪,無法冷卻。

這世間幸福的能有幾個?

愛與被愛,不一定成正比。

相見不如不見。

“又在想那個男人了?好一句,琴音難寄情,弦斷緒難斷。”

門口,那男人走了進來。清麗無雙的麵容,能用來形容女人美麗的詞匯全聚集於他一身,隻是那眉宇間的陽剛英氣昭示……他貨真價實的性別。

“埃裏克……”

炎寒口中的埃裏克也就是薛琳古幽口中的八七。她千算萬算也沒想到陵墓裏,埃裏克的出現,把她從陵墓裏救了出來。

“沒想到,我們一向驕縱的公主也會……悲春傷秋。”埃裏克雲淡風輕一笑,似風扶楊柳,悠悠邁步而來,惋惜的輕撫那跟斷弦,“真是可惜哦,一把這麽好的古琴就被你給毀了。”

“毀了這把琴,也斷不了思念。”炎寒自嘲的一笑,自言自語的低頭,“可是……他喜歡的人不是我,我是不是很可笑?”

她把什麽都給了他,包括自己的性命。她的確沒有死,卻失去了一雙腿,所有的醫師皆是無能為力的搖頭,她注定要終身癱瘓,坐在輪椅上渡過餘生。這等於活生生的拆掉了她驕傲的光環,讓她生不如死……活活忍受煎熬。

“那你後悔了?”他低問。

“或許……有吧。”

“你已經死過一次了,忘掉他吧。寒…你是個聰明人,傻事做錯一次,就不要再犯第二次。從此不會再有炎寒這個人了。”埃裏克輕輕道,“你多想也沒用,他也已是將死之人。”

她的確很聰明,那古書的密碼,最後是被她破譯。

炎寒驚詫地抬眸,“表哥,這一切都該結束了。你已經得到了你想要的東西。他對你根本沒有利用價值!也跟你沒有利益衝突。”

埃裏克搖了搖頭,“我隻是聽說黑手黨的威廉教父近三個月來不問世事,近來黑手黨內部可是人心大亂。他的位子有的是人爭著想取代。聽我一句奉勸,忘掉這個男人。”

炎寒沉默,眼底盈盈淚花,凝落一顆。

“忘?”她輕輕一聲嗤笑,“你一定沒有真正喜歡過一個人,才會這麽輕易說出這個字。”

埃裏克輕輕一亨,眉宇厭惡地皺起,“女人的心事我怎麽懂,我隻曾經看到過一個女人死心塌地的愛著她丈夫,就算那個男人是為了自己的利益取她,把她家最後弄得家破人亡,她扔癡心不悔。最後,她覺得自己對不起祖宗,對不起死去的父親,選擇自盡。”

他嘴角掀起一抹嘲諷的弧度,“你說你們女人傻不傻?看到現在的你我就感覺看到了她。”

炎寒沉默,默默的望著他,忽而她一嗤笑,“你說我傻,我覺得你比我更傻。我就知道…你是因為舅母,才會去尋找那五塊玉的下落,尋找秘密。”

“那你找到了嗎?”她笑問,笑容似有諷刺,“就為了一個盒子,犧牲那麽多人,值得麽?”

他手僵在琴弦上,她神情淒涼,望著他,“值得麽?”

唇角倏地勾起,他眼底執著的光芒盡顯,遠遠望著窗外的雪景,幽幽道:“快了。到時候,表妹,到時候我一定會讓你見證寶盒裏奇跡。”

“表哥,到最後,你得到隻會有……孤獨。”她哀婉的輕歎。

盲目的追求,到隻會有兩個結果:第一,永遠的盲目,永無止盡的追尋。第二,得到之後,卻恍然發現自己其實什麽也沒有得到,因為……

他的心永遠無法滿足。

倏地,埃裏克眸子危險的眯起,緊緊盯著古堡外的動靜,冷冷一哼,“你滿意了。你等的白馬王子來了。”

炎寒眸子裏的淚花顫了顫,一顆一顆滾落眼角。視線,望眼欲穿的落在雪地之上……那英挺的身姿上。

“小妖精!你給我出來!否則我現在炸了這裏!”

一字一句,鏗鏘有力。一聲一聲回蕩她耳際。

古堡外四周,瞬間被武力圍得密不透風。雪地之上,威廉威風凜凜的屹立,那陣勢和恐怖分子突襲有得一拚。

“你自己選擇吧,要走,還是要留。”埃裏克負手而立,遠遠望著古堡外的威廉。

淚水停在眼眶裏,在苦苦的徘徊……動搖。炎寒無言。

古堡外威廉龐大的軍容陣勢讓……古堡內一時之間躁動起來,

頃刻之間,古堡內迅速衝出武裝人員,手持槍械,戒備森嚴。

古堡大門裏外,肅殺之氣瞬間膨脹,百米之內一片沉冷、死寂。

仿佛等待著一個回答……打破這樣緊張的氣氛。

毫不畏懼眾多槍口的瞄準,威廉長喊:“小妖精!我知道你在裏麵!出來!你不是對我狂追猛追嗎?怎麽你現在變成縮頭烏龜了!”

笑了,炎寒笑了,笑淚一顆顆凝落。

她想問個明白,他為什麽會追到這來。

她想擁他在懷中,告訴她為他心動。

她想告訴他,這一刻她很開心,喜悅。

她想告訴他,她的夢裏,幻裏,憶裏……全是他。

她想告訴他,這一刻的他,是她見過的最帥的一次。

這一刻的他,就像童話裏,帶著千軍萬馬來迎接他公主的王子,帶著他遲來的愛,來實現她夢想的王子。

童話都很美,很美……

然而,現實不完美。

她不是他驕傲的公主。

她現在什麽也沒有了,她淪落成一隻可憐的醜小鴨。她有她的驕傲,即使她失去了她驕傲的光環,可她仍有她的傲氣。

不是完美的,不是一心一意的,她寧可不要,她要的是他心中唯一的地位。

她的確是一隻縮頭烏龜,一隻躲在龜殼裏獨自舔舐傷口的小烏龜。

古堡外,久久持續的兵戎相見,等不到他盼的人出現,

威廉扒開胸口的衣領,胸膛袒/露出來,威廉豁出去了,中氣十足的大吼,“臭丫頭!你毀了我的下半身性/福,下了那該死的血咒,你看看,這塊醜陋的印記消也消不去,你不是說我如果碰別的女人會全身潰爛而死嗎?你要對我下半生性福負責!”

胸口前那怪異的血色圖案暴/露在白茫茫的雪地之上,妖冶而靡麗。

白色之中那抹鮮紅卻是……刺痛人的雙眼。

小妖精,你出來吧~

寒風刺骨,一道道的冷風刮過他胸口,他愈見失落……

怎麽也得不到她一聲回應,隻有冰雪陪伴他身邊。

風雪覆蓋了腳印,覆蓋他的心碎,覆蓋他枯萎的心。

炎寒苦笑連連,淚如雨下。

埃裏克眉頭一皺,“你對他下了陰陽雙生蠱?”

陰陽交纏,同生同死,一方亡,另一方隨之而亡。

炎寒眼底隻有窗外的威廉,輕輕道:“是。他死了,我也會死。我死了,他也活不了。”

埃裏克眸光深鎖,她這是暗暗的為這個男人求情,不要大動幹戈。但……

這對他來說是一個赤/裸/裸的威脅。

“小妖精……你出來…”

古堡內久久沒有動靜,威廉聲音漸漸變得落寞而空虛,漸漸嘶啞……

“是不是要我求你,你才肯出來……”

情到深時,男人的尊嚴相比之下,不再那麽重要。

“再給我一次機會……”

威廉眼底藴滿深情,雙膝緩緩的跪在雪地之上。那哀傷的眼神,讓炎寒心底一片的蕩漾,仿佛不答應他,他將會被打入地獄,將是他的世界末日。

“你不喜歡我嗎?小妖精……那你為什麽要為我擋下那巨石。你告訴我…我要聽你親口說。你說啊…你出來見見我…”

他想見的人,卻等不到她的出現。寒風催落他眼中一顆熱淚,威廉心寒的低問:

“如果我現在告訴……我愛你…會不會太晚……”威廉眼底漾動的水光,像是易碎的水晶,仿佛輕輕一碰……將會碎。

他隻等待……一個回答。

他隻等待……一個身影。

眼前卻隻有一片雪白,一片空寂。

炎寒無聲的哭泣,“表哥,我們走吧,推我進密道。”

這座古堡裏麵的密道有逃生出口。他就算把這裏夷為平地,也不會找到她了。

她不想再聽了,他撕心裂肺的告白,會讓她撐不住。

難道她要這樣逃亡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