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0 黃金肉
方天野想了一會，緩緩說道：“我想我是失憶中的特殊人種。 ”
他在她身邊坐下。
杜語默靜默不語。
方天野眉梢一挑，有些好奇，“說說我過去是個什麽樣的人吧，杜將軍說我們是情侶？”
“你相信他的話？”杜語默淡漠的說道。方天野輕笑，淡然回道：“不是相信他，我隻是尊重他。”
看一場棋看一場人生，對弈一局，他能感受杜老爹的胸襟和處事風格。
雖然和杜老爹解除甚少，但也從中看出他的滄桑、感懷和爽朗，不做作的性情。
一個久經沙場的老將，經曆了多少人坎坷崎嶇，那樣的廣博氣度。一個老軍人的滄桑，帶領全村村民鎮守這裏，永遠不忘記自己的血脈，他們是中國人。這令他有一種崇敬之感和……尊重。
啪~
燃燒正旺的柴火……吱吱發出響聲，正如杜語默心律不齊的心跳聲。
他的話讓她一點點的欣賞，引發她更多的感想。
尊重兩個字在他口中說出來似乎值千金。
尊重這兩個字對他們這支被遺棄的軍隊來說，有多大的意義。
其實……他們也需要祖國和同胞的尊重。
杜語默淺笑，“你自己去猜吧。過去的事情已經遺忘，又何必執著。如果你知道自己曾經是個十惡不赦，窮凶惡極的人你會有怎樣的感受？”
方天野笑了笑，打趣的說道：“說實話我沒感覺。而且我感覺我的曾經也許像是你口中說的那種窮凶惡極之人吧。”
“你到也豁達。”
“姑姑、阿布哥，老爺子叫你們去吃‘黃金肉’。”杜語涵神采奕奕的奔過來，似乎白天發叔的死沒有對她情緒造成影響，依舊是那個喜笑顏開的小女孩。
杜老爹和大家同聚一堂，村民圍著幾個大鍋爐分成幾團。鍋爐裏沸騰的熱氣飄向四周，美味的肉香鑽進鼻息。
精致的盆器盛了一碗，族裏的老者遞給方天野。方天野一瞧摸樣白花花的就像豆腐，杜語涵解釋道：“味道還不錯的，一年我們隻吃一次。這是山魈的腦子。每逢驅魔節，村民們就會打幾隻山魈幼仔當祭品，其實驅魔節的由來就是傳自山魈，山魈就是從前傳說裏麵所說魔鬼。因為山魈長相恐怖，而且成年山魈攻擊性極強。”
“山魈？”方天野仔細思考，似乎這個名詞很陌生。杜語涵琢磨了片刻，簡明扼要的總結，“山魈就是一種動物啦，一種很像猴子的動物，不過比猴子更像狒狒，比狒狒更像妖怪。”
“語涵同學，它本來就是猴子的一種。”杜語默無奈的糾正。
“姑姑，”杜語涵慧黠一笑，潔白的牙齒露出，擺了一個我牙齒很白的微笑poss ，“我沒說它不是猴子。”
吃完黃金肉，村民們又開始載歌載舞起來。和諧的氣氛一片太平盛世。
杜老爹在方天野身邊坐下，杜老爹語重心長的說道：“你不要看這裏一片安詳和諧。其實每晚都有無數的孤魂在哭泣……”
話題轉瞬間低沉起來。
方天野沉思片刻，幽幽說道：“我認為你們在坐以待斃。攘外得先安內。”
“但說無妨。”杜老爹深沉的看著他。
“解決困難，當從長遠打算。既然水質有問題，為何不從外引進水源？”方天野說一直盤踞心中的疑問。
“嗬嗬，”杜老爹斂眸含笑，捋了捋胡須，“你的看法是個很根本的問題。我們這塊大盆地，你知道外麵有多少人覷覦嗎？全球有50%以上的毒品都是出金三角。這塊肥肉不知多少人想獨吞，然而沒有任何一方攻得進來。每天從外麵引進卡車水箱，這塊地方將會暴露在陽光下。
最令我擔憂的是哈輪耳，幾年前我們村子救了一個命懸一線的男子。那男子開朗善良的性格深受村民的喜歡，幾次解救村子的困難。默默也深深受他吸引，當初我也想把女兒和這裏的一切托付給他。又豈會想到故事會演變到農夫與蛇的結局。這個男子就是哈輪耳。應該說他一早就預謀不軌，進我們村子以探虛實。”
杜老爹喟然長歎，“我最心痛的是他利用了默默的感情，我的兒子和兒媳也在戰火中喪命。從前的默默不是如此沉默寡言的性格。那小子居心叵測接近她，向她學習我們杜家的奇門遁甲之術，他悟性很高，破了我們林子外圍的五行八卦陣。那一場熱血的戰爭，死傷無數，那是繼緬甸、泰國、老撾抗戰之後的一場血戰。整個村子揮淚奮戰，打退了哈輪耳的進攻，但也損失慘重，身心受傷。之後林子外圍的八卦陣術時常變更，對外的進出嚴密把守。
如果現在從外麵引進水源，進進出出，不然會帶來更大的危機。”
“如果修渠道呢？”
“那也是個巨大的工程。”
方天野打趣道：“那何不滅了你的外患。”
這倒是很符合方天野的作風！看不慣誰就滅了誰！
記憶雖不在，本性尚存啊~
杜老爹仰天長笑，“這還得從長計議啊。”
金三角，打退了一個哈輪耳難保不再出現第二個哈輪耳。再者三方的政府對這裏一直虎視眈眈。
“不過，修渠道，引水源倒是我考慮的。”杜老爹深深看著他，“年輕人，你很有看法。既然往事遺忘，不如把這裏當做你的家園吧。”
“你不怕我是第二個哈輪耳？”方天野淺笑，“而且我一個瞎子又瘸，不成氣候。”
杜老爹感懷的笑了笑，“我杜某人，看錯一次，不會錯第二次。”
當然，杜老爹具體在想些什麽隻有他自己知道。他重重的拍了拍方天野肩膀，“你的腿恐怖是難以痊愈，不過誰告訴你瞎了？你隻是暫時看不見。一定是默默對你說眼睛治不好了吧，那丫頭喜歡把狠話放在前頭，怕治不好你讓你失望。默默這孩子就是這樣，從來不想傷害別人。別忘了，我也是個對醫術深有研究的大夫，我們杜家的醫術傳代我這49代有上千年了！相信默默吧，她一定會讓你複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