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 他的噩夢
“媽咪,為什麽我沒有爸爸?”
“澈,你爸爸已經死了。”女人悵然答道。
“不,我知道是那個男人,你經常會去見的那個男人。”
“澈,不是你想的那樣的,你爸爸是個好人。”女人神色黯淡。
“拋棄我們母子就是好人?隻是因為黑白兩道的對立不容,所以爸爸就不要我們了?我不相信!”
“澈——不是你想象的那樣的……”女人觸及他憤世嫉俗的眼眸,還有聽到那番話感到震驚。他還那麽小,她不敢相信他還這麽小,就知道這麽多,那麽幼小的心靈就已經對世間產生如此之深的抵觸和憎恨。
“媽咪,我都知道。不要瞞我了。蕭建雲狗雜種,我恨他。”
他偶爾會看到母親躲在暗地裏獨自無聲哭泣。那淚眼婆娑讓他心傷,母親是在想念誰?是在思念那個可惡的男人嗎?他看不到母親淚下藏的是什麽,可他看的到自己的母親很憂傷。然而,母親在他麵前卻從來都是冷靜自持,從來不會落淚。偶爾會對他笑,可他知道那笑容下藏著母親黯然傷神的萬般辛酸。
那時候起,他恨!這是什麽世界,父親不要自己,黑白兩邊的家族一起打壓母親和自己,逼不得已自己跟著母親要經常過著搬遷的生活……他受夠了!
女人一雙布滿憂鬱的眼心事重重,“澈,你不要恨他好不好。他是好人,答應媽咪不要去恨他。不要有任何仇恨,恨一個人自己心裏也不會好過。媽媽隻想你做一個平凡人。媽咪不管你知道多少,但要你答應我:無論如何,今生都不許踏入黑道家族半步、”
“哦……我答應你,媽咪……”他強忍著心中的不平,答應了,他最怕看到的就是母親傷心的眼。
母親死後……住進蕭家,他發現同樣是一個父親的孩子,待遇卻是天壤之別。回想自己跟著的母親東躲西藏日子裏,而蕭雨晨卻享受著安樂富裕無憂無慮的王子生活。
“服不服?”
“還不承認你就是野種!”
“哈哈…沒人要的。。”
“賤女人生的壞孩子!你不配來這裏上學!”
同齡男孩一聲聲奚落,口口的辱罵他銘記於心。
“小賤種!你瞪我!”
“你還敢用那種瞪我!你就是一個賤種。肮髒的野種!跟你母親一樣肮髒!你根本不配生活在這個家裏。”一雙大大的‘金魚眼’惡意的狠瞪,這就是所謂名媛貴婦的教養,簡直比街口的潑婦還不如。
“不許你罵我媽咪!”
“我難道有說錯?!!肮髒的母子一對,臭溝張臭草,你跟你母親一樣賤。如果不是……啊——你敢咬我!鬆口,我叫你鬆開我!!”
“我叫你咬我,讓我教教你怎麽尊重長輩!”女人尖銳的嗓音刺耳,隨同那灼熱的腥痛烙進他的四肢百骸。
皮鞭抽在身上,煙蒂燙進肉裏,他不吭一聲。因為沒有人會心疼他,沒有人會關心他,他母親已經死了……
“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去告狀,你的日子隻有比這個更慘的!”
往日傷痛的記憶猶如海藻時時刻刻糾纏著他不放,家?他沒有家,那是個噩夢。
直到很久以後他才知道……原來唯一疼愛自己的母親最後是被人出賣!他所受到的一切不堪待遇他都可以不計,但他無法把他母親的死當做沒有發生過!他無法答應母親的要求!
他要奪走這一切,毀了蕭家的一切!讓一個死太容易,他要把當年自己飽受的痛苦加倍償還給蕭家所有的人!他要加倍掠奪!
走出大門口,
看到蕭雨晨沮喪的站在門外,這是夏伊梨從沒見過的蕭雨晨。
“晨哥哥——”夏伊梨有些激動的衝了上去。腰卻被一隻手鉗住。
“唔…。晃(方)提(天)野…唔…”聲音已經完全被方天野的嘴吞沒……。夏伊梨使勁晃著手,掙紮的手立刻被方天野強硬的鎖住。
“唔…”想開口說的話,在旁人眼中會誤以為那是她沉醉的呻吟。
半晌,方天野才結束了掠奪性xing的法式長吻。
“你回家吧——”瀟灑轉身,方天野揮手一揚。
夏伊梨氣憤的猛擦嘴。這分明就是在戲弄她!
回首,看到的是蕭雨晨黯淡無光的眼眸。
夏伊梨窘在原地,兩人就那麽各自定在原地,似乎無形中有一條長河橫亙在兩人中間。
過了一秒,夏伊梨恢複了鎮定,走了過去,“晨哥哥,我們回家吧。”
蕭雨晨這才反應過來,焦憂的眼神落在她臉上的紗布,“小梨,你臉上的傷?…”
“應該沒事,上過藥了。”夏伊梨淡淡一笑。
蕭雨晨一聽忙說道:“沒去看醫生嗎?我陪你去看看醫生吧,在臉上不是小事。”
“哦。好吧。”畢竟她自己也不放心方天野的傷口處理,萬一真給毀容了那真是後悔莫及。
鑽進車,車開啟
過了一會,蕭雨晨溫潤的臉上全是穩重,心平氣和的問道:“小梨…你愛他嗎?”
夏伊梨眼睫猝然一顫,這是個很深沉的問題。
她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隻是搖了搖頭,“不知道,”
蕭雨晨語重心長道:“你該清楚他的背景,那樣的男人不適合你。”
“我知道了,晨哥哥,謝謝你提醒。”夏伊梨微微一笑,她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麽辦。
就當做了一場夢?
進了醫院折騰了好幾個小時,又是驗血又是照X光片以及全身上下的檢查。夏伊梨有點汗顏蕭雨晨的過分關心。
回到家已是將近下午5點。
陳慧妮無數次的來回踱步在客廳,嘴裏念叨個不停…“老公,你看這些雜誌都寫些什麽嘛!簡直狗嘴裏吐不出象牙!荒謬!瑪麗是黑道?我不相信。又聯係不到她人,這什麽媳婦,還沒進門就拒婆婆於千裏之外了!不會雜誌說的都是真的?還有你看這雜誌內容把我們家寫成了什麽嘛!這叫我以後怎麽出門見人!我頭疼頭……。”
“好了,好了。你才從今天早上起就不停打我公司電話討論這個事情無數遍了,到現在還念叨,不一樣沒結果嘛,我都回來一陣了,你能不能讓我安靜下。晃來晃去的,我頭都暈了。”蕭建雲疲憊的揉了揉太陽穴打,斷了陳慧妮的喋喋不休。